第12章 12. 你什麼都願意做？
“唐兄，別光顧着吃菜，喝酒啊！”
自玉不見與唐埃蒙來到幽蘭坊，已經過了半個時辰。玉不見定了間包廂，點了桌酒菜，又給他倆各喚了一位姑娘伺候。
他本以為唐埃蒙是個有雅興與情才之人，定會陪他飲酒暢聊，再逗逗美人，藉機吟詩作樂幾首。
誰知道唐埃蒙從進屋起就一直在吃菜，從進門起吃了整整半個時辰，根本就沒停過。他身旁的空盤子已經疊到了小半人高，可他還在狼吞虎咽地掃蕩着桌上的菜肴。
不...用狼吞虎咽來形容倒有些過分。唐埃蒙吃飯時的姿態還是頗為優雅的，滿滿都是禮儀感。哪怕是林玉兩家的家主見了這年輕人的吃相，都會殷切地希望自家瓜娃子能學到他的一半風度。
但問題是，誰能做到一盤菜吃一口，一口吃一整盤？
玉不見眼睜睜地看着唐埃蒙將一整條清蒸鯽魚“優雅”地用筷子夾進嘴裏咀嚼，竟然連骨頭都不吐就直接咽下去了！緊接着，唐埃蒙又“優雅”地端起起本該是兩人份碗的陽春麵，一口氣連面帶湯地全部嗦進了肚子裏...
大概就是這種畫風。
順帶一提，筷子也是讓老鴇給他找的特質鐵筷子。唐埃蒙已經不知道捏碎幾對竹筷了。
唐埃蒙自顧自地吞咽着飯菜，就苦了被玉不見叫來伺候他的姑娘。那個肌膚水嫩嫩的江南姑娘只得坐在旁邊乾瞪眼，連上去喂口飯挑逗兩下都不敢，生怕這尊饕餮把自己的青蔥玉指也給吞了。
“唐兄，這幽蘭坊的菜這麼好吃嗎...”
玉不見有些心疼地揉捏着懷中那薄裳女子的光滑臉蛋，低聲嘆道：
“勾欄的酒菜可比去外頭吃貴多了。唐兄若是飢腸轆轆，為何不早些和本少爺說？本少爺帶你去勾星酒樓便是。”
但轉念一想，反正自己花的是爹娘的錢，玉不見便釋然了。
對於紈絝子弟來說，花父母的錢能叫花錢嗎？
唐埃蒙又一口氣嗦完了一碗餛飩麵，再連骨帶肉地囫圇吞了一盤烤鴨，這才微微緩過氣來，一臉滿足地說道：
“我一整天都沒好好吃過飯了，不過這家的酒菜確實好吃。”
才餓了一天就能吃這麼多...聽聞此言，玉不見和他懷中的姑娘都微微虎軀一震，就連被使喚來伺候唐埃蒙的江南姑娘都下意識地向後坐了一點。
唐埃蒙說的前半段是實話，後半段是謊話。
普通飯菜對於現在的唐埃蒙來說就如流食稀泥一般，怎麼可能會好吃？要不是他已經餓得昏了頭，他才不會忍受着噁心感吃掉這麼多東西果腹。
不過此時，即便是唐埃蒙也察覺到包廂里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他剛才一個勁地吃菜，把其它三人都給嚇得不輕。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唐埃蒙當即隨手抄起一杯水，故作意境地搖頭晃腦道：
“說起來，我在遊歷江湖之時，曾聽到過這樣一樁趣事...”
意識到唐埃蒙又開始講起了他的“江湖經歷”，玉不見的臉上再次被期待與仰慕的神情所佔領。他連忙拍了拍懷中姑娘的梨臀，吩咐道：
“蓮鳶，還不快上酒！”
“都說了，奴家叫彩鳶，少爺總是說錯奴家的名字～”
那薄裳柔裙的小娘子幽媚一笑，低聲嬌責道。
“知道了蓮鳶，趕緊起來倒酒去！”玉不見頗為霸道地揚了揚下巴，示意她速度起開。
彩鳶姑娘倒也沒怎麼介意，只是嬌懶地從玉公子懷中起身，柳腰一扭一扭地給兩位公子杯中倒上了酒。當真是笑得千嬌百媚，扭出萬種風情。
“來來來，嘗嘗這裏的花雕！這家的花雕是從江南運來的，釀得比其它店都要正宗！”
玉不見連忙舉起酒杯，給唐埃蒙助興。
...
...
酒過三巡，玉不見已是醉醺醺的，唐埃蒙倒沒什麼醉意，依舊是神采奕奕的模樣。從「密度相對論」的角度分析，這些酒對他來說約等於兒童果酒。
“唐兄，你說這「炎泉道人」阿桑格和「范馬老魔」勇遲朗的決鬥，最後到底是誰贏了？”
玉不見醉醺醺地摟着彩鳶姑娘，對唐埃蒙問道。
唐埃蒙隨口講的一些他現編出來的“江湖軼聞”，卻讓玉不見聽得出神。
也許我還有點做說書先生的天賦啊...唐埃蒙微微泯了一口花雕，表情傳神地胡扯道：
“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只聽說那一戰打得是相當激烈！打到最後，整片天地都被冰雪所覆蓋，最後竟是天地崩裂，日月交錯，方圓萬里內再無生靈！”
“真讓人嚮往啊...要是本少爺也能有這般修為就好了...”玉不見重重將酒杯拍在桌子上，痛快地大喊道：
“我要這天再也管不了我的命，我要這地再也拘不住我的魂...嗝兒～我要整片江湖...都匍匐在我腳下跪地求饒！哈哈哈哈哈！”
狂放地笑完，他便又打了一聲酒嗝，癱倒在了椅子上。
“少爺...少爺？”一旁的彩鳶姑娘輕輕搖了搖玉不見，隨即習以為常地嘆道：
“唉，又醉了。”
隨即，彩鳶姑娘對坐在唐埃蒙旁邊的年輕花娘吩咐道：
“我扶玉少爺去閨房休息，你且伺候好唐公子。”
那江南姑娘點了點頭，聲音糯糯地應道：“嗯。”
“嘎吱——”房門一關，兩人頓時陷入了沉默。
“那，那個...唐公子，您接下來要小女子做些什麼...”
那江南女子小聲問道，神色有些慌張。這倒不是因為她初來乍到業務不熟練，而是她在見識了唐埃蒙的饕餮吃相，又聽聞對方是個“江湖人士”后，便產生了不小的戒備感。
順帶一提，這間包廂是帶床的，而且也可以鎖門。
見對方這麼慌亂，唐埃蒙只得勉強擺出和善的笑容，問道：
“你今夜大概能伺候我到什麼時候？”
為了謹慎起見，唐埃蒙想先確認一下這個世界的勾欄都是一包一宿的，還是按鍾來包的。
“欸，那個…小女子今晚都是公子的人…”江南姑娘對唐埃蒙的問題感到有些詫異，卻還是儒糯地回答道：
“無論公子有什麼要求，小女子都會做的...”
說完，她略顯嬌羞地低下頭，雪面嬌紅微燙，彷彿一抹晚霞暈透了玉肌。
勾欄也會玩人性化偏好的那一套。就比如說有的男人好霸道強勢的徐娘，有的男人卻好青澀害羞的少女，那麼勾欄就會把兩種風格的倌人各培養一些，以滿足不同顧客的不同需求。
當然，這位江南女子若是故意裝出來的嬌羞，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反而會對這種惺惺作態產生反感。她之所以會如此害羞，主要是因為唐埃蒙的貌相真的挺俊俏，恰到好處且略帶憂鬱的那種。
“這樣啊...你說你什麼都會做？”
唐埃蒙捏着下巴，頗有玩味地看着眼前的江南姑娘。
“嗯～”江南姑娘點了點頭，嬌滴滴地應道。
“你叫什麼名字？”唐埃蒙問道。
“小女子…公子喚小女子煙璃便是～”姑娘柔聲細語道。
“那煙璃姑娘，你會讀書識字嗎？”唐埃蒙又問道。
一般來說，勾欄里的女子雖然不及教坊，但多少還是有些文化的。
還要一邊讀書寫字？…煙璃姑娘的臉蛋紅得更加通透了，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小女子...小女子不才，略懂一二。”
“那好啊，”唐埃蒙心情激動地一拍手，吩咐道：
“那今天晚上，你就來教我識字！”
“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