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傳

如懿傳

這回的許願者很特殊,是一團糾纏錯亂的意念體,貓七隻分析出一團亂碼,正唉聲嘆氣,楚墨已經進了位面。

只是,還未睜開眼,楚墨便感受到一股窒息感,貓七忽道這小宿主有哮症,一點兒細碎的東西進入呼吸道就會讓人呼吸困難,嚴重地甚至會導致窒息感。楚墨毫不遲疑地揮手布下結界,雖然一身修為經時空亂流削減所剩無己,但在口鼻處的小結界還是可以的。

楚墨睜開眼,坐了起來,伸出小手一抓,便捕捉到了在空中漂浮的細小絨毛,蘆花,正是害死這孩子的元兇。

只是這擷芳殿為何會有蘆花飄進,還有待考證。

楚墨輕輕下床,未曾驚動守夜卻一時瞌睡的嬤嬤。他未穿外衫就走了出去,外邊夜色朦朧,天空一片漆黑,只有檐牙上掛着的燈籠映照出皇宮建築巍峨而龐大的輪廓。

楚墨腳步輕輕,小心翼翼出了擷芳殿,躲過巡夜的侍衛宮人,在黑夜的宮道里踽踽獨行,走了小半個時辰,才終於到了富察皇后的長春宮。

幼小的身子爬上台階,叩響了宮門。

富察琅嬅正睡不安枕,翻來覆去,偶爾困得睡着,睡眠里也全是噩夢。她在睡夢中驚嚇着醒來,汗水濕透了寢衣。

富察琅嬅想起在擷芳殿煎熬掙扎的兒子,終無睡意,便叫素練點了一盞燈,守着燈凄涼獨坐。她現在滿心後悔,只願神佛原諒她的過錯,把她的兒子還回來。

大殿安靜得如一座墳墓,任何聲響都會叫它的主人心驚肉跳。外邊忽然傳來咚咚咚敲宮門的聲音,富察琅嬅心下一沉,忙叫人去開宮門。

此刻,作為一個母親,她也顧不得規矩。她唯恐,進來的是個天打雷劈的,令人不幸的消息。

雖然她預想過許多次,可她無法接受。

片刻之後,進來一個屁滾尿流的小太監,那樣子時嚇慘了,指着門口喃喃道:“主子,是二阿哥,二阿哥來了。”

“永璉,是永璉啊。”富察琅嬅也不想二阿哥為何深更半夜出現在長春宮,語氣驚喜,又飄忽的像一抹遊魂。

“額娘,是我。”楚墨站在殿門口,身影幼小,非常淡定給富察琅嬅打了招呼,不管不顧地上演了一出人嚇人。

富察琅嬅卻未被嚇到,歡喜地撲上前,緊緊抱住了楚墨,她眼中失而復得的兒子,驚喜叫道:“是,永璉,是永璉!”

“是我,額娘,我累了。”楚墨聲音小小,十分的可憐無助,“額娘,我想在你這裏睡覺。你不要趕我走,以後我會好好用功,絕對不會讓皇阿瑪額娘失望。”

楚墨的話讓富察琅嬅心痛難忍,她撫摸著兒子的頭點頭,“永璉,額娘以後再也不逼你了,額娘以後都聽你的,你要好好的,千萬不要丟下額娘。”

“睡吧,額娘在這裏保護你。”富察琅嬅把永璉抱上床,為他輕輕掖好被角,嘴裏哼着安眠的歌調。

楚墨這幼小的身體走了那麼長的路,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看着安靜睡覺的,完好的兒子,富察琅嬅問身旁宮人道:“素練,永璉回來了,我不是做夢,佛祖應了我的祈求了,是不是,對不對!”

素練急忙應是,安慰之餘又遞茶撫背,等富察皇后的情緒安定下來才道:“主兒,這二阿哥看着是好了,不過還要儘快宣太醫再來診治才好。另外,這深夜,從擷芳殿到長春宮這麼遠的路,二阿哥一個人是怎麼跑過來的,身旁伺候的人又都去哪裏?”

富察琅嬅這才恢復理智,忙道:“快吩咐下去,趕緊召集太醫院的太醫。另外,派得力的太監去擷芳殿,趕緊把人都給我帶到長春宮來,去延禧宮問問皇上,請他快來看永璉,就說永璉好了。”

一連串吩咐下來,宮人都被驚動了,整個長春宮霎時間燈光通明。約摸小半炷香的工夫,太醫和皇帝就先後到了長春宮。

齊汝望聞問切后又給睡正熟的楚墨把了脈,片刻后神色欣然道:“臣恭喜皇上,恭喜皇後娘娘,二阿哥的病已經不藥而癒,身體再無大礙,不過以後還是以靜心調養為宜。”

富察琅嬅眉目欣喜,也不欲追究其中原因,只默默垂淚,口中念佛。皇帝欣喜之餘,卻皺起了眉頭問道:“如何不藥而癒,其中可有緣由?”

“回稟皇上,二阿哥之前的病情,臣等實在是無能為力,如今,二阿哥百病全消,身子雖不如一般幼兒健壯,但已無大礙。此等奇狀,臣行醫二十餘年從未見過。只能說,二阿哥得以康復是上蒼眷顧,神佛庇佑,太后皇上保佑,還有皇後娘娘的真心祈求。”齊汝百思不得其解,強調自己無能的同時,把這事歸功於神靈還有主子,言辭懇切,令人十分動容。

皇帝抬手,讓齊汝好生照料二阿哥后就讓他退了下去。看了眼帳帷下平安的嫡子,皇帝語帶苛責,“皇后,聽說永璉是自己跑了回來,他徹底康復之前,就在長春宮由你親自照料。你這個額娘,也該好好思過。永璉是嫡子,朕對他期望甚高,這也不錯。可若非你逼迫太甚,永璉何至於此!”

二阿哥生病惹得後宮人心惶惶,皇帝也聽了不少關於皇后的流言,先前永璉病重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如今永璉康復,他若不警告一二,恐怕皇后又會故態復萌,重演舊事。

富察琅嬅跪下,一邊哭泣,一邊請罪,“皇上,這一切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一心望子成龍,卻壞了永璉的身子。臣妾發誓,此事過後,臣妾絕不會再如此。”

皇帝看着皇后真心後悔,雙眼紅腫,心中也心疼他的結髮妻子,又知道她已得到了極大的教訓,便伸手把她扶了起來,不咸不淡地警告了兩句后又溫言撫慰。

夫妻倆交心一番后,富察琅嬅心中的負面情緒也傾瀉而出,整個人都明朗了起來。又折騰一陣后,富察琅嬅送了皇帝去上朝,安排心腹守好了嫡子,才放心去審問永璉身邊的宮人。

結果富察琅嬅一審,那可恨的奴才竟都睡著了,無一人發覺永璉是如何從擷芳殿暢通無阻地來到長春宮的,待兒子醒來一問。楚墨只懵懂道:“不知,我做了個夢,是皇阿瑪領兒臣來的。”

富察琅嬅還要再問,楚墨便打了個哈欠,道:“額娘,兒臣累了,你不要再問了。”

兒子如此,富察琅嬅自不忍再問,待他喝下藥又哄着睡著了,這才面色一冷,去外殿叫來乳母嬤嬤及小太監,通通以護佑二阿哥不力的罪名發落了。

她接着又從內務府挑選伺候的得力之人,處理宮務,后宮裏一干繁瑣事務辦完,也就到了晚上。富察琅嬅去看兒子,楚墨起床用了膳,又是倒頭就睡。

若非太醫診脈說二阿哥無恙,富察琅嬅真怕兒子這一睡又沒了,其實,只不過是楚墨為適應這小孩身體,借睡覺之機調整神魂罷了。

次日一早醒來,楚墨神清氣爽,用了早膳就坐在長春宮的庭院裏賞春光,周圍太監宮女伺候着,好吃好喝伺候着,日子過得不亦樂乎。

兒子失而復得,富察琅嬅雖看不慣楚墨散漫作風,可一時也沒有說什麼,恢復了六宮妃嬪請安那日,她與楚墨道:“永璉,你身體好了,也該去上書房了。”

“哦,”楚墨漫不經心地點點頭,招呼身邊太監小貴子收拾東西走,富察琅嬅見狀欣慰微笑,經過此事,她覺得每天看着永璉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很滿足了,太子之位,總要兒子活着才有指望。

楚墨出了長春宮的宮門,在甬道上沒走幾步就遇見了前來請安的貴妃高氏晞月。他甚為敷衍地拱拱手道:“請慧娘娘安,兒臣要去上書房,就先告退了。”

高貴妃是個臉上藏不住情緒的人兒,先是詫異,又是笑着送走了楚墨。看着二阿哥離去的背影,高貴妃嘆道:“二阿哥可真是好福氣,短短几日就康健如初,皇後娘娘怕是高興壞了,你們快隨我去請安。”

這心喜的人,除了后妃,還有大阿哥,永璉的兄弟手足。楚墨到了上書房,大阿哥永璜坐正了身子,並一干伴讀,溫習昨天的功課,等着夫子過來。

負責教學的是陳太傅和柏太傅,皆是博學鴻儒之輩,發間銀絲隱約而現,臉上留下一道道歲月的痕迹,授課時古板老道,極為用心。

楚墨以手支首,立起了書卷遮擋面容。《論語》沉厚的領讀聲,與小孩子清澈稚嫩的嗓音,交匯成了一首催眠曲,那老太傅搖頭晃腦地沉浸於誦讀,一時也不察學生打瞌睡了。

卯時正刻開始讀書,未正二刻才散學,這幾個時辰內,楚墨睡得極為香甜,太傅見了西洋鐘錶,道聲“散學”后,楚墨就睜開了眼睛,懶洋洋地坐上轎子回長春宮用午膳。

富察琅嬅早早備好了永璉愛吃的飯菜,除了讓兒子服藥外,還吩咐小廚房做了葯膳來。她想一口一口地喂對方,楚墨卻端起一飲而盡。

楚墨起身凈手,透過窗看到站在外間縹緲若孤鴻的身影,似是無意道:“額娘,我看蓮心姑姑無心做事,不如給她個恩典,放她出宮吧。”

蓮心本是皇后的心腹,可富察琅嬅為探知皇帝心意將其嫁於王欽,受盡折磨,雖為女主嫻妃所救,回了長春宮伺候,但終究還是傷了一顆心。

宮斗的是這小的額娘,楚墨無法親自調`教長春宮奴婢,可提點一二還是可以的,這蓮心對主子早已心如死灰,放在身邊也只如不定時的炸`彈。

譬如前世,蓮心眼睜睜看着主子在湖水中掙扎,既不搭救也不求救,失了為奴的本分,最終還是頂不過心裏的煎熬投水而死。

這蓮心是不足為慮,楚墨偏頭,目光落在了素練身上,雖然忠心,卻為人利用,到頭來為他人做了嫁衣裳,當真可悲可嘆。

富察琅嬅奇怪道:“永璉,你關心她作甚?”

“沒什麼,”楚墨搖頭,嚴肅道:“兒臣只是想告訴額娘,別讓自己的手沾了血腥,只要有我在,您的中宮之位絕不會動搖。至於富察一族,有天資英才的傅恆舅舅在,三代榮耀不是問題。”

富察琅嬅更是驚呆了,兒子小小年紀,哪裏懂這麼多?她愣神間,楚墨就已走出了正殿,偎在軟轎上往練武場走。

記憶里的知識是消失不掉的,但這身體的騎射武功,還要從頭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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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影視】唯我獨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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