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雙驕

絕代雙驕

“閣下武藝之高,憐星敬佩之極。”楚墨與這白衣許願人對打一番后,女子忽斂衣下拜,以發自真心的語氣道。

楚墨坐下,翹起了二郎腿,抬手道:“閑話少說,你既入此處,便是心懷遺憾之人,快說出你的心愿。”

憐星神色有些迷離,似想起了什麼事情,自言自語道:“我這一生,活得不快樂,死於姐姐之手,卻也無怨,我只心疼我們姐妹兩個,相依為命卻無人可依,可悲可嘆。要說什麼心愿,只有想姐姐不再為愛所痛了吧。”

楚墨頷首,貓七知意,立刻從靈體中收取能量,將人轉入輪迴道。這個憐星不是平常人,若多留幾時,怕還要給主人招惹麻煩,主人她,一向最討厭麻煩了。

眨眼間,楚墨就入許願人所在世界。環顧四周,一看便知身處移花宮中,這是憐星的卧房,白紗四垂,處處精緻,一絲灰塵也無,整個房間空蕩蕩的,瀰漫著凄冷的氣息。

楚墨推開鑲金的白門,迎面而來的便是精緻而絕美的金色,藍空青峰,瓊花玉樹,白衣婢女,氣氛清冷,遠離紅塵,這就是武林禁地,世外仙境的綉玉谷移花宮。

白衣婢女貌美秀麗,身上也帶着冷傲的氣質,不過在兩位宮主,尤其是威嚴可畏的邀月宮主前,只能恭順再恭順,謙卑再謙卑,與前者相比,後者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和藹可親了。

白衣婢女躬身行禮道:“二宮主,大宮主請您去正殿議事。”婢女已經習慣了二宮主對大宮主的順從,垂首退下時,卻聽面前的女子道:“你去告訴大宮主,我沒空。”

言罷,楚墨甩袖離開,往宮外尋一處僻靜之地。那邀月縱是可憐,可楚墨卻沒什麼心思安慰她,至於憐星不叫姐姐為愛所痛的願望,她看是不可能了。

邀月是典型的偏執型人格,背叛她的人要毀了,她得不到卻讓旁人奪去的,也要毀了。當初她是救了江楓一命,可人家又沒以身相許,不過勾得花月奴私奔,她便視江楓為負心人,對兩人趕盡殺絕,實在可悲可恨。

這樣一個折磨自己,折磨旁人的女子,縱使為情所傷,十分可憐,楚墨也生不出一點兒同情心來。

找了一清靜之地,楚墨就盤腿坐下,開始修鍊起來,她修鍊的武功,正是許願人原有的明玉功。現在楚墨正往第九層衝擊,練到第九層,她才打得過邀月,才能在此基礎上修鍊縹緲訣。

這廂楚墨入定,運轉內力在奇經八脈遊走。那廂邀月得知妹妹第一次違背自己的命令,登時就發了怒,砸了東西,問道:“憐星此刻在哪裏?”

婢女俯首道:“二宮主朝出宮的方向去了。”

“廢物!”邀月怒罵一聲,秀眉皺起顯示不悅,飛身而起往宮外去。四處尋找一下,很輕易就找到了在寧靜之地修鍊的妹妹,看着對方入定靜坐的模樣,邀月心中劃過一絲訝異,她這個妹妹在修鍊上敵不過自己,因此一向是在旁為她護法的。

如今這般模樣,倒是少見。

修鍊時最忌旁人打擾,邀月冷哼一聲,就撇下妹妹回了移花宮。楚墨沉浸於修鍊,全然沒發覺有外人來過,她所在之地雖處移花宮外,卻屬綉玉谷內,縱使她毫無防備,也無人敢對其動手。

日升日落,星轉星移,楚墨這一入定就是十天,再睜開眼時,只見夜風蕭涼,月光撒地,身上也積了一層落花,若一件粉色華裳。拂去身上落花,楚墨起身往移花宮走去。

剛進正殿,便見那居於寶座上的邀月宮主道:“妹妹,你可出關了,不知此次修鍊,到了什麼地步?”

邀月關心妹妹的語氣,是浮於表面的薄涼,內心如何思慮,旁人不知。楚墨唇角浮現淺淺的弧度,看不出悲喜,她只平靜道:“修鍊如何,就不勞姐姐操心了。”

邀月看着楚墨,半晌后譏誚一笑,“幾時不見,你翅膀也硬了,竟學會跟姐姐頂嘴了。”

楚墨穿來后,憐星身上那種溫婉的氣質不復,神色與邀月般,都是極冷,不過又有區別。邀月的冷,是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楚墨的冷,卻是雲淡風清的漠然,超越了人性情感。邀月的冷,與其說是冰,倒不如說是恨,恨到極致以致內心冰封。

憐星的陡然轉變,讓邀月一時不適。妹妹一向是恭敬而順從的,便是有何異議,她只一個眼神掃過去,對方便不再吭聲了。現而今,憐星的眼裏再無順從畏懼,只有淡然,妹妹隱隱有與她分庭抗禮的氣勢了。

憐星身上遽然而生的強者氣勢讓邀月心中不安,彷彿,下一秒,這妹妹就要違逆她,背叛她。

這對邀月來說,是絕不容許的。

小時候,她能因一顆桃子致其殘疾,現在,也能為了野心地位殺了憐星。這天下,任何讓她不順心的人都要死,包括憐星。

感知到邀月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意,楚墨唇角淺淺的弧度變成了笑意,深深望她一眼,徐徐道:“宮主鈞令,自不敢違。”

留下此話,楚墨道:“十日未吃飯,餓得慌,先告辭了。”言罷,她轉身離去,徑直回了卧房,大殿寶座上的邀月,神色冰冷,讓人捉摸不透。

殿宇精緻,枝形燈架上燃着數十盞紅燭,也不能驅散室內凄冷的氣氛。外人贊移花宮為神仙府第,可楚墨卻不以為然,她在天界的居所紫微宮清冷寧靜,而此處,卻如墳墓地宮,再豪華也難掩死寂。

楚墨讓婢女去準備飯菜,自己則擺開棋盤打發時間,捏了一黑子,她招手叫靜默立於門邊的人道:“來,與我對弈。”

那婢女聽了,迅速跪下,謙卑道:“主僕身份有別,奴婢身份低微,棋藝不精,怎敢與宮主對弈?”

楚墨揚眉,她倒忘了,自十八年前邀月的貼身婢女花月奴與江楓私奔,邀月就不再親近任何婢女,一應生活起居,泰半是憐星親力親為。經花月奴叛逃一事後,邀月御下更嚴,移花宮的婢女中,唯有花無缺身邊的荷露、荷霜活潑膽大些,不過這也僅限於少主跟前。

“起來,下去吧。”楚墨舒展眉頭,摩挲了下棋子后,把它丟在棋盤上,有些掃興道。婢女如獲大赦,磕頭后離開。

楚墨擺一顆黑子,再擺一顆白子,不斷地轉換思維和自己下棋,可不會兒就厭倦了。恰逢侍女端了飯菜上來,楚墨就丟下了棋子,拿筷用起飯來。婢女擺好飯菜,便屏聲凝氣地退下,偌大的室內只余楚墨一人。

待安靜地用完飯,楚墨又盤坐清修,如此十幾日下來,她的功力大有長進,可是要想衝破第九層,還是難了些。她縱使修鍊天資極高,可是自己沒有明玉功前八層的積澱,按着原主的老路走,也只能是止步不前。

楚墨心情不佳,也不再執着於修鍊,在綉玉谷轉了一圈后,就離開了此處。楚墨離開移花宮,自然未得邀月的允許,為免露出行藏,她化名刑漣,是在外行走的年青公子。也是明玉功神奇,許願人已近不惑之年,可外貌年輕,望之如二十許人。

出了移花宮一路向南走,楚墨才感受到武俠世界的混亂。此界不見皇權官府,統御天下的不是名門正派,就是武林世家,但他們各自為政,這個江湖沒有統一的法度。私自械鬥,殺人報仇是家常便飯,劫富濟貧,除暴安良被視作行俠仗義之舉,懲奸誅惡的大俠贏得人人賞讚。

雖然誅殺惡人之舉大快人心,可是是非對錯,只由那正義的大俠一人斷定,且私自械鬥比武,結下世仇,江湖中人為人滅滿門者常有之。況人有偽善,可以沽名釣譽,欺騙武林眾人,那江南大俠江別鶴便是如此。

眼看着憐星的心愿無果,來日必遭反噬,楚墨也只得把主意打在了此界的功德之力上。如何建立統一的規則法度,她心中已初有打算,可是現在身邊無人可用,便是再好的籌謀也無濟於事。而今第一要緊的,是要收服幾個得力之人作為心腹。

生出這心思沒幾日,人便送上門來了。楚墨初到江寧地界,便遇到一對被追殺的兄弟,看着十五六歲。荒郊野地之外,那乞兒樣的兄弟見她如遇救命稻草,忙到她馬前懇求,如大呼:“公子救命,公子救命!”

後面追殺的數人武功不過三流,見楚墨獨身一人,不過是個過路的,忙大喊道:“你這過路的,快快離開,這是我們與那兩個小子之間的恩怨,與你無關,速速離開。”

楚墨勒着韁繩,垂眼看着底下跪着的二人,語氣有些冷漠,“我為何要救你二人?我又非悲天憫人的大俠,何故惹上事端?何況,焉知救了你二人不是農夫先生與蛇、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

那二人未料楚墨說出這番話來,皆是一臉詫異,還是一個高的先反應過來,磕頭道:“請公子救命,我二人此後必定奉公子為主,以效犬馬之勞,終生不敢背叛。”

“記着你說的話。”看見那人機靈模樣,楚墨微微笑,彎下身子對他道:“若有背叛之心,我絕不會輕饒,你們這輩子,人與命,都歸我了。”

言罷,楚墨策馬轉向,看向其後追殺的眾人,勾出一抹肅殺的笑意,道:“走,則放之,不走,則戰。”

那群人哈哈一笑,極其不屑,舉刀便戰,而楚墨揚手發出一道掌風,便將眾人統統打倒在地,而楚墨只淡淡笑着威脅,“再不走,死。”

語出殺氣,讓那群膽小的殺手渾身抖擻,才明此人看着年青,卻是武功高手,輕易便可取他們性命,於是磕頭饒命,待楚墨一揚下巴,他們嚇得屁滾尿流,紛紛逃散。待他們離去,那兩個乞兒才鬆了口氣,對楚墨更是感激涕零。

楚墨看看他們二人,一夾馬肚子,道:“行了,先起來,跟着我去江寧。”

兩人起身,跟着楚墨慢悠悠的馬步往江寧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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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影視】唯我獨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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