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了

他,不在了

陳姨和楊叔叔終於度蜜月回來了,但迎接他們的,卻是一個晴天霹靂的噩耗。

陳曉婉已經哭得雙眼紅腫,被聞訊而來的張遠航和陳悄悄他們攙扶着,硬是撐着見了那一家子人。

“你們還我女兒!還我女兒!”一個圓滾滾的婦女瘋了般的衝上來,又抓又鬧,她身邊的人好不容易攔住她,卻也對着陳曉婉一行人怒目而視,那婦人的眼睛更是恨得要滴出血來。

“對不起,對不起……”陳曉婉聲音沙啞,泣不成聲,“我替小飛道歉……”

“你們是劉飛什麼人!”對方一個高瘦的男人出聲。

“我是他,我是他……他姐姐……”陳曉婉哽咽着,話剛一出口,那個瘋狂的婦女就迅雷不及掩耳的衝到她面前,碩大的巴掌啪啪打在了陳曉婉的臉上。

“住手!”一旁的張遠航急的眼紅聲啞,死命抓了婦女的胳膊。大力甩掉了她的手,然後轉身抱住陳曉婉,拉她遠離了那個瘋子。

而一旁被這些瞬間發生的情形驚呆的陳悄悄,順勢被推了出去,撞到了醫院的牆壁上,她沒來得及呼痛,就被人全部攬在了懷裏,陳悄悄抓着周朝來的衣服,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醫院裏這一片哭鬧聲引來了好幾個醫生護士,他們勸慰着情緒都很激動的雙方,希望他們能夠保持安靜。

“小婉!小婉!小婉!”陳姨幾乎是撲到了陳曉婉的身上,她才剛剛趕到。在火車上接到陳曉婉的電話,她眼前一黑,差點昏死了過去,下了火車就和楊玉良直奔醫院,看到人群中的陳曉婉,她衝上來抓住她,然後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陳姨……”陳曉婉放聲大哭,哀嚎着:“小飛死了!小飛死了!小飛……”

陳姨坐在地上,半響沒說話,也沒有任何錶情動作,楊玉良伸手去拉她,她渾身一激靈,適才反應過來似的,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嚎叫:“我的兒啊……”

劉飛死了,死之前他身邊只有陳曉婉一個熟人,他的母親那時還在遙遠的火車上開心的查看着給他帶來的禮物。

劉飛是自殺的,確切的說,劉飛是殺人後自殺的,他殺了自己的女友。

陳曉婉接到劉飛電話時,已經來不及了,劉飛就在一邊痛哭流涕的與她道別中,一邊將染滿了鮮血的刀插到了自己身上。

陳曉婉趕到現場,看到大片大片的血,染紅了青蔥校園裏的草坪。而劉飛和他女友,就直直的躺在血泊里,身邊是滿滿的圍觀人群。

陳曉婉跪在了地上,她不敢去碰劉飛,也不敢去看他的臉,她看到他身下的血還在不斷的擴散,陳曉婉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然後她聽到一個輕微的聲音。

“姐……”

陳曉婉瞬間抓住了劉飛的手,她看到劉飛睜開了眼睛,頓時淚流不止。

“小飛小飛,姐在這兒,姐在這兒……”陳曉婉靠上前去,任血跡沾在身上,她急促的喘着氣,突然又轉過頭去,大聲的向圍觀人群求救:“救救他!救救他!我弟弟還活着!我弟弟還活着!快救救他!”

黑壓壓的人群有了絲騷動,眾人先是面面相覷,低聲互語,接着有人站出來呼籲:“救人!救人!”

這時,才有人打了120叫救護車,也有人上前勸解陳曉婉不要太着急,也有人告誡陳曉婉不要亂動劉飛,而陳曉婉什麼都顧不上,她握着劉飛的手,看着他張張噏噏的嘴,眼淚簌簌流着,迷茫無助的陳曉婉,已經聽不進任何聲音,看不到任何其他人。

救護車的笛聲讓陳曉婉從真空狀態中驚醒,她看着醫護人員將兩個年輕人分別抬上兩輛車,陳曉婉瘋了一樣的爬上劉飛的那輛車,她一定要看着劉飛,一定不能離開他身邊。

“小飛小飛,沒事了,沒事了!”陳曉婉還是抓着劉飛的手,她看到劉飛直直的看着自己,再次緊了緊手,似乎想這樣給予劉飛更多的力量。

“姐……我殺了她!她騙我……她還和……別的男人拍那種照片……我看到了……”劉飛聲音微弱,情緒卻很激動,陳曉婉看着揪心不已。

“小飛,別說了別說了……”陳曉婉雙手握着劉飛的手,不讓他再說話。

“姐……我不想喜歡她了……不喜歡能分手嗎?”劉飛仍兀自說著話。

“能能能,好好好,不喜歡她,咱們不喜歡她了!”陳曉婉聽着劉飛的話,沒能控制住,眼淚又一次滑落下來。

“姐……你別哭……別哭……我……我就怕你哭!”劉飛還試着抬起手去幫陳曉婉擦眼淚,陳曉婉急忙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努力忍着眼淚,不讓它落下來:“好好,我不哭,我不哭!”

“姐,你知道不,我第一次看見你就想保護你,我怕我死了……”

“不會不會!”陳曉婉打斷他,大力的搖着頭,眼淚滴落在劉飛的臉上。

“我怕我死了,你再哭的時候都沒人在旁邊了……”

“小飛……”陳曉婉捂着嘴,怕自己嚎啕大哭。

“從小到大,我就一個人,我媽天天忙,天天忙,疼遠航哥不疼我……姐,你對我最好了……我騙你你都不生我的氣,姐我想保護你的……”劉飛此刻像個小孩,而陳曉婉再也無法抑制的,哭出聲來。

“我想保護你……遠航哥對你不好……我想保護你,可是我太笨了,我也沒有錢……”

“小飛,別說了!別說了!”

“我有姐姐真好!”劉飛竟然笑了,就像從前那些日子裏的那個莽撞的小子一樣,青澀而燦爛。

而接下來,劉飛的眼睛裏卻晶瑩一片,盛滿了淚水:“姐,告訴我媽,我對不起她……”

“小飛,小飛……”陳曉婉劇烈的搖着頭,重複着:“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劉飛終於痛哭出聲……

那個最後哀嚎着不想死的脆弱少年,最終還是安靜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一天的時間,兩個曾經在自己身邊放肆笑着的年輕男女,全都不在了。

以後,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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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辦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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