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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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了早膳,沈青臨帶着三個徒弟行至楚敬門的晤室,此時裏面已經入座了好幾個閣新收的徒弟。見青巒仙尊進來,原本熱鬧的晤室突然就安靜下來,全都面朝著講壇端端正正地坐着,即使交流說話的時候也說得極輕。

沈青臨對此頗為受用,走到一旁坐下,坐在正位的是季長柯。他開講時和以前一樣大大咧咧的,談天說地無話不說,晤室原來墳場一樣的氛圍瞬間也活絡起來。

季長柯其人表裏如一,親切隨和,老好人一個。雖然其修為完全可以躋身上修界當一個瀟洒的散仙,但依舊堅守在中修界中。

楚敬門雖然是天下修真第一大門派,但是為平明百姓除妖收鬼的酬勞卻是比任何一個門派收得都少,因此楚敬門名聲在外,是各個修真人士嚮往的地方。

說著說著季長柯越聊越遠,台下的少年們也越來越活躍,以至於季長柯後面說了什麼,都被少年們交流的聲音壓了下去。

沈青臨被吵得心煩,輕輕咳了一聲,台下的少年們瞬間像是踩到了開關,全部低下頭停止了交流。

見狀季長柯在桌下給沈青臨豎起了大拇指,最後說了幾句后道:“下面就讓你們的青巒仙尊說一說門規。”

沈青臨聞言合上了一直拿在手裏的扇子,伸手習慣性地想要拿青瓷盞,卻發現桌上並沒有沏茶,於是只好作罷。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楚敬門規,道:

“本派門規,其下劣跡者不允再入我派修行。

其一,不忠不孝者;

其二,結交姦邪者;

其三,偷學他技者;

其四,欺師滅祖者;

其五,貪酒好色者;

其五,人格卑劣者......”

好在早膳沒有含糊過去,不然這冗長的門規必定會念得沈青臨頭暈眼花。他強撐着精神從頭念到尾,到最後的時候終於將寫滿了楚敬門規的竹簡放在一邊,長吁一口氣。

“師尊,喝點茶潤潤嗓子。”正當沈青臨覺得有些口渴的時候,頭頂傳來了溫柔的聲音,羿辛拿着茶香四溢的青瓷盞,恭恭敬敬的在一旁道。

坐在旁邊的季長柯見狀也拍了一下自己腦門兒,“師哥糊塗,都忘記給我們沈講師準備茶點了!”

“無礙,”沈青臨從羿辛手裏拿過青瓷盞,嘗了一口道:“多謝。”

這一聲謝讓羿辛有些臉紅,擺擺手道:“徒弟應該做的。”

在二人交流之間,台下的眾多弟子全部都看着講壇上他們的互動,將羿辛從頭打量到尾,好像這位除了相貌和脾氣之外就沒有其他出眾的地方。

沈青臨放下青瓷盞,往台下掃了一眼,他們又不再敢吱聲和打量。他準備將視線收回的時候突然對上了伏翎的目光。

周身的弟子們皆是低着頭看着眼前的硯台,於是坐得端正的伏翎在人群中格外醒目。他一雙眼睛和沈青臨對視時沒有像其他弟子一樣閃躲,而是直直地看着,卻沒有一絲的不敬。

沈青臨看了一會兒后便收回目光,看着羿辛坐回到位置上,隨意的說了幾句便取了血生墜,帶着自家的幾個徒弟回了青巒閣。

“這血生墜的用途剛剛也說了,”沈青臨將兩個墜子遞給伏翎和羿辛,道:“自己將血滴進去。”

“是。”

那墜子表面晶瑩剔透,成水滴狀,用一條黑色的長繩串着,看上去像是女兒家用的小掛墜。二人將血滴進血生墜中,那墜子鮮紅欲滴,還發著微弱的亮光,表示主人現在是安全的狀態。

見兩人完成了血生墜,沈青臨坐在石凳上接過兩人的墜子略施展靈力,而後將墜子還給二人,道:“好了,這墜子你們可以隨身帶着,也可以放在房中。”

“師尊,您不用拿着這墜子也能夠知道我們的生死嗎?”羿辛也許是第一次見這種修真物什,拿着鮮紅欲滴的墜子,好奇的說。

沈青臨點頭,應了一聲。

剛想吩咐他們下去休息一會兒,就聽見台階上有人走近的聲音,聽步伐像是一個女人。而楚敬門只有兩個地位崇高的女人,一個是掌門夫人,一個則是衡水閣閣主許晴初。

沈青臨望過去,果然和所想一樣。雖然這一月以來沒有與她打過照面,但他一眼就瞧出了來人的身份。

那女人正是楚敬門的掌門夫人,江映柔。

季長柯、許晴初、江映柔,以及另一個不聞音訊的仙尊,曾和沈青臨是同門所處的師兄弟。曾經一起修道、斬妖除魔,只不過因為各人有各人的路,唯一和沈青臨有密切關係的也只是季長柯。

即便是有季長柯這層關係,他與江映柔也只是點頭之交,原書中的沈青臨是一個孤僻的人,不喜與人交際,待人接物有自己的一套準則。

江映柔在他眼中並不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而是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女人,季長柯也沒有讓她處理任何事務,所以她一直保持着未入世的天真浪漫。

他與江映柔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沈青臨與江映柔往來甚是疏遠。而現在的沈青臨也懶得和書里沒有提過幾句話的NPC多接觸,只是淡淡地朝外面望去。

見沈青臨坐在裏面,江映柔拿着手裏的食盒和茶壺桶走了進來,聲音柔柔地道:“青巒?”

聞言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季澤羽,他跑到江映柔面前拿過她手裏的盒子,道:“阿娘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師尊,順便也來看看你。”江映柔笑着點了點季澤羽的額頭,笑眯眯的說。

沈青臨見她進來道了一聲:“師姐。”

旁邊兩個新收的小輩也知道了來人的身份,恭恭敬敬地行禮:“掌門夫人。”

江映柔笑着擺擺手,坐在沈青臨對面的石凳上,道:“不用如此遵守禮節。”

“那可不行,我之前見爹爹的時候沒有遵禮節,被師尊罰抄了十幾遍門規呢!”季澤羽在一旁道。

江映柔也並不吃季澤羽撒嬌這一套,佯裝嚴肅地對季澤羽說:“那是青巒對你嚴格要求,你應該感謝你家師尊。”

聞言季澤羽像是蔫兒了的狗尾巴草,垂着頭在一旁眉心抽搐。

見母子兩人說了會兒話后,沈青臨道:“師姐來青巒閣所為何事?”

他說話有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江映柔聞言也不在意,笑着說:“聽長柯說你喜歡喝後山養的青蓮玉露,我帶了一些過來,應該夠你喝上一段時間的了,還有一些茶葉和吃食。”

打開茶壺桶,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清幽卻不濃郁的清香,是沈青臨穿書過來之後少有的喜歡的物什,於是他合上蓋子,輕聲道:“多謝師姐。”

“無事,你我都這麼多年的同門情誼了,還要如此生分,”江映柔將目光轉向眼前的兩個小輩,方才一直與沈青臨交談,都沒有仔細端詳過這新收的兩個弟子。

只見眼前一左一右站着兩個少年,一身青衣一身黑袍,一溫潤一沉穩,江映柔雖然多年未曾修行,卻也知道這黑袍少年是難得的修真奇才,於是對另一位青衣少年多了些好奇。

只是仔細一打量,她奇道:“青巒,這青衣少年頗有些風骨。”

“是嗎?”沈青臨聞言看過去,也許是手裏有現成的劇本,所以他一直覺得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書中的假象,沒有仔細端詳過,不過這樣一看,羿辛確實如江映柔所言,有幾分風骨。

不愧是男主角。

只是這風骨有些不可言說,極柔也極韌,像水又像是冰。沈青臨並不十分欣賞這種氣質,反而像伏翎那般充滿力量的、蓄勢待發卻又沉穩內斂的氣質更符合現代直男沈青臨的審美。

系統的警告聲響起,沈青臨收回了腦子裏的思緒,平靜無波的搖動着手裏的摺扇。

“倒有點像是君復了......”說到這裏,江映柔愣了愣,看了一眼沈青臨,而後者並沒有什麼反應,於是繼續說:“還有這黑衣的少年,長柯今日還和我說,在晤室你講授門規的時候,他可是十分專註的看着你呢,一看就是個勤學的好孩子。”

沈青臨略略點頭,並不想與江映柔多談,聊了幾句后江映柔和自家兒子出去了,只剩三個人還留在內室。

見狀沈青臨帶着兩個徒弟到了藏書閣,挑了幾本書籍給伏翎和羿辛,道:“這裏面是各個修鍊的書籍,你們大致的看看,明日便跟着我修行。”

“是。”

從收下他們的時候,沈青臨就一眼看出了兩個人的靈根。伏翎沉穩,內里的靈力也是築基深厚,是木風雙系的靈根;羿辛至柔至性,但天資不夠,只修了水系。不過修鍊后能夠控制水和冰,沈青臨覺得還算是有所前途。

畢竟人家是男主角,最後從無間地獄回來后更是打通全靈根,天下無人能與之匹敵。

將書籍分發下去之後沈青臨便無事可做,系統沒有公佈具體的指令,他也只能混日子過。他往裏間走,泡了一盞茶,喝了幾口之後覺得身上暖暖的,甚至有些熱。

雖然此時已經快到晚上了,但是夏日的炎熱依舊沒有淡去,沈青臨覺得有些悶熱,猶豫了良久后從木櫃裏拿出一套嶄新的白袍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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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今天OOC了嗎[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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