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 2 章

第二天,日本大使館的石田先生,他的司機昨天晚上送宋老闆回家,結果回去的路上不小心出了車禍,撞上了電線杆子。

據說當時那根長長的電線杆子直直的沖他砸下來,連人帶車生生的砸成了兩半,血肉模糊死無全屍的那種,慘的都滲人的慌。

大使館專門請人調查,什麼也查不出來,只能當做是普通事故處理,再說了,一個司機而已,死就死了,只要有錢,哪裏找不到,只是可惜了那八千大洋買的新款福特轎車。

任外面洪水滔天,宋文依舊淡定的過着屬於自己的小日子。

早上進了一碗銀耳蓮子羹,又吊了一回嗓子,今天沒戲,他倒是能安安分分的做些自己樂意的事。

拿出一節柳木,又拿出了一把刻刀,一顆顆的,雕刻出一串十八顆珠子。

珠子弄好了,還得往上刻上養鬼咒,最好還要放亂葬崗去供奉一番,不然他這好不容易找到的喪棍可就浪費了。

剛要下刀子,外面就傳來女人凄厲的一聲嚎叫,還有丫頭們拉拉扯扯的聲音,

“兒子,我兒子……”

“姨娘,你回去吧,”

“是啊,你兒子早死了,你還在找什麼?”

宋文嚇得刀子一偏,珠子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他面無表情的把刻壞了的東西扔進火盆里,看着火苗猛的漲了一下,緊接着化成一道煙灰。

揮手把站在門口的丫頭叫進來,問道,“外面幹什麼呢?唱大戲啊!”

那丫頭不過十四五歲,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不過人倒是機靈,“回宋老闆,剛才是咱們大少爺的芳姨娘不知怎麼的跑出來了,丫頭們正要把她拉回去呢!”

宋文恍然大悟。撫了撫衣袖上星星點點的木屑,讓小丫頭下去了。

王家的大少爺王修玉從小就是個浪蕩種子,十三四歲的時候就懂得偷房裏的丫頭,後來還是大夫人怕自己兒子被勾引的壞了身子,下狠手整治了一番。芳姨娘就是那時候放進去給王修玉當通房丫頭的,這也是在老夫人和大夫人那裏過了明路的。

只可惜說好了等大少夫人過門就把她提成姨娘,結果大少夫人確是個善妒的,也是芳姨娘心大,大少夫人還沒生孩子呢,她這裏倒是懷上了。

大夫人等着抱孫子,就沒把孩子打了,還怕大少夫人對芳姨娘下手,結果千防萬防,人家倒是沒對芳姨娘一個孕婦動手,人家直接等着孩子出生,當著王家一家老小的面,親手把孩子扔後院裏的那口井裏去了!

大夫人盼了十個月的乖孫,結果,盼了個寂寞。芳姨娘直接嚇瘋了,整天瘋瘋癲癲的,揚言要殺了大少夫人給自己的兒子陪葬。最後還是老夫人出來鎮場子,各打三十大板,大夫人回去念三個月的經,大少夫人關三個月的禁閉,大少爺跪三天的祠堂,至於芳姨娘,拿了一把大鎖,把人鎖柴房裏頭,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沒辦法啊,大少夫人娘家可是警備局的,芳姨娘就是半塊大洋買進來的奴才,不然這要是換個人殘害王家子嗣來看看?

宋文可憐那孩子朝生暮死,死的連個排位都沒有,一口先天之氣也散了,孤魂野鬼都做不成,他乾脆就把那孩子從井底撈出來,自己做了個小棺材,把人煉成了嬰鬼。

當然,最重要的就是,這孩子是王家的子孫,雖非嫡出,卻也庶長,天生就能汲取王家的氣運修鍊。

“篤篤篤,”外面有人在敲門。

“誰啊?”宋文又撿起了一顆珠子,眼下正到了關鍵時候,總有人不識抬舉的這時候打擾他!

“是我,宋老闆。”老管家四平八穩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宋文親自去開的門,端着一張言笑晏晏的臉,問:“怎麼,管家,有什麼事嗎?”

老管家耷拉着一張風乾橘皮似的臉,不悲不喜,“半個月後榕城司令要來做客,老爺讓你去唱戲,這是單子,你這兩天好好練練嗓子,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能推的就推了吧。”

宋文接過單子,“成啊,我知道了,管家,你去回復老爺,就說宋文肯定不讓他失望。”

看着老管家老態龍鐘的背影,宋文摩挲着手裏的珠子,臉上全無笑意。

“嗬,嗬——”他的力氣時大時小,一不小心就弄傷了珠子裏頭封印着的怨鬼。

怨鬼本來就實力低下,大白天的出來已經很耗費力氣了,這次還在他手上搓圓捏扁,當即忍不住叫喚了出來。

“鬼叫什麼!”被他打斷了思緒的宋文脾氣相當不好,拿着珠子狠狠的一捏,“再打擾我就讓你灰飛煙滅!”

這招好用的很,怨鬼當即嚇的不敢再出聲了,只是緊緊的把自己團在珠子裏,權當自己是個啞巴。

很快,除了他這邊,咿咿呀呀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帶着嬉笑和打鬧,偶爾夾雜着不切實際的幻想。

王家祖上也是出過三品大員的,勉強能說上一聲書香世家,只是近幾年朝廷都沒了,也就越發沒落。

王家的家主想出了個好法子,他從人牙子手裏買了一批標誌漂亮的男男女女,叫他們吹啦彈唱,讀書識字,關鍵時候就把人推出去行美人計。宋文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當然也有一些性子剛烈不肯屈就的,王家直接把人扔進那口井裏頭,每次宋文缺少怨氣煞鬼,都去那裏扒拉,比亂葬崗方便多了。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當年的那位先祖是位清官,庇佑一方百姓,可是子孫不肖,把先祖留下的氣運敗壞的一乾二淨。本來青雲裊娜的祠堂,也隱隱的透露出不詳的血光。

不過這些跟宋文沒有關係,他只是一個借住在王家的鬼修,王家拿他攀附權貴,他用這些權貴的氣血來養鬼,他單方面的定下了規矩,在他沒煉出自己想要的東西時,他不容許任何人破壞。

榕城軍政府司令姓嚴,叫嚴安城,都快五十歲了,下頭太太姨太太生的就有六個兒子,八個閨女,這次來主要就是為了他家五姑娘跟王家三少爺訂婚來的。

嚴五姑娘是嚴司令的六姨太生的,王三少爺也是王老爺的二姨太生的,兩個人庶子配庶女,倒也是相得益彰。

嚴安城的大兒子,嚴尋樟倒是因為結親的這事早早的來了臨城,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嚴五少嚴尋柏。

他倆今天起了個大早。

“大哥,你真想跟王家結親?我可是打聽過了,這王家的生意有點來路不正啊!”嚴五少從小就神神叨叨的,這也難怪,嚴五的外家,當初朝堂還在的時候就擔任欽天監監正,知道嚴五有慧根,乾脆把一身的本事傾囊相授,所以這嚴五平時也能看見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看相卜卦,尋龍點穴也有幾分本事。

“我前幾天可是特意去王家老宅看了看,好傢夥,一屋子的冤魂怨氣,好好的風水上佳之地都鎮不住的那種!”

“我知道,”嚴尋樟喝了一口茶,“可是你也應該明白,王家可是南方商會的會長,咱們想打通南北方經濟,王家就是邁不過去的一道坎!”

嚴尋柏嘆了一口氣,“大哥,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撓了撓頭髮,“我這麼跟你說吧,在臨城絕對不正常!”

不等他來問,嚴尋柏悄悄的指着斜對面的哪個一身綾羅,笑容富態的男人,

“那個,對,就是那個笑眯眯的像彌勒佛一樣的,大哥,你別看他面色紅潤,身體健康,實際上那都是別人用花架子撐起來的,你仔細看看,那男人眼睛是不是很渾濁,瞳孔有些發散,還有太陽穴那裏,有一股青氣往上蔓延,這他媽是讓厲鬼採補了的徵兆啊!”

“這個男人我去打聽了,是臨城鼎鼎有名的綢緞商,南方40%的布匹都得經過他的手。”

在嚴尋柏的話里,嚴尋樟漸漸的坐直了身體,而嚴尋柏還在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一個也就算了,可能是他不知道從哪招惹的厲鬼,可是大哥你仔細看看,這臨城的頂級權貴基本上都這樣,臉色紅潤,眼珠渾濁,你再看看這臨城,群山環繞,樹木蔥蘢,結三山五嶽供養一城,風水寶地,可是偏偏不知道是誰,從南城那裏挖了一條護城河,水是活水,直接鑿漏了這聚寶地,氣運隨水流逝,再加上這當地權貴不幹人事,欺壓百姓,隨意造下孽業,城中冤魂肆虐,每每半夜子時,百鬼嚎哭。我估計要不是當初王家先祖留下的那點子福澤,這臨城早變成鬼城了!”

嚴尋樟面色凝重,“老五,這會有什麼後果?”

嚴五左右看了看,悄悄的湊到他的耳邊,“我估計,這臨城還能撐一段時間,少則半年,多則三五年,必滅門絕戶,殃及子孫!”

半年?

嚴尋樟沉吟了一會兒,“這樣,半個月後,王家要舉行宴會,你跟我一塊去看看,給我一個準確的時間。”

這要是王家還能撐三五年,賠上個不受寵的妹妹,還真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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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路人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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