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孫教授顫顫巍巍的讓人扶下來，看着這都不知道廢了多年的簡易試驗室，牙齒都在哆嗦，“快，一樣一樣的都給搬走，小心點，別打碎了，那幾瓶溶液好好保存，都帶回去化驗，看看還有沒有殘留物。”

自打從面前這位林警官的嘴裏知道了宋文的事，孫教授的心都在滴血，好好的一個學生，一個化學天才還沒來得及嶄露頭角，就被人引上了歧途，不過好在他還年輕，還有掰回來的可能。

孫教授打定主意，“諸位警官，這個宋文你們一定要把他活着帶回來，我從他的老師和同學那裏了解過，他是一個真正的化學天才，藥劑天才，在給他一段時間，說不定他真的能做出白血病的特效藥，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這會代表我國的醫療條件直線上升，充分提高我國在國際上的影響力啊！”

林岳頭都炸了，但是沒辦法，眼前這位老教授都七老八十，一隻腳邁進棺材裏了，他還能不讓他順心如意了？

“孫教授，你就放心吧，這個人我們肯定給你帶回來，要是他不同意，綁也得綁回來。”

這話說的跟土匪似的，禁毒一隊的隊長顧江撇撇嘴。他聽說有了藍寶石和溫康的下落，乾脆也來湊熱鬧，結果剛到就聽見了林岳好像流氓強親的這一番話。

雲南樂說話從來都不看情況，插了這麼一句話，“林隊，宋文現在說不定都到國外了，咱們去哪兒把人綁回來？”

他本意是想讓他隊長別把話說的這麼滿，要是人帶不回來這算誰的，可是沒想到孫教授直接炸了。

這話一說，還不知道具體情況的孫教授急了，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兒就這麼過去，“國外？他怎麼在國外？”

去了國外，那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想抓回來可就難嘍。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林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臉上浮現出這麼一句話，但是轉頭對着孫教授又硬生生的擠出一個笑來，“孫教授，你先別急，宋文現在在哪兒，我們雖然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肯定的是，他並沒有加入任何一個國籍的想法……”一個跟毒梟扯上關係的，哪個國家也不願意要，“我們肯定儘快把他引渡回國，您就放心吧。”

“一定要快呀，他的才華還沒有被其他人發覺，這個人才我們一定要留住。”老教授一輩子為了國家嘔心瀝血，好不容易碰到了這麼一個天才人物，當然要想方設法的留在國內了。

林岳十分為難，砸吧了一下嘴，但是臉上還是嗯嗯啊啊的，答應了下來。

林懷遠負責外面，就是飯間普普通通的紅磚小屋，半個小時就搜完了，在老太太的屋裏還搜出了一疊現金和幾張存摺，其中廚房的冰箱裏還有前兩天剩下的飯菜。

“老太太大概是一天前走的，我去跟左鄰右舍的打聽了，昨天早上他們還看見老太太拄着拐杖去買菜了呢。”林懷遠了解了一下情況，過來跟林岳交換信息。

“有沒有搜出什麼來？”林岳看着孫教授炸炸呼呼的安排人把那一堆玻璃瓶什麼的搬回去，痕檢科的同事還在採集指紋，問道。

“什麼都沒有，只能確定老太太是被人突然帶走的，走的很匆忙，家裏的現金，存摺什麼的都還在。”為了保證資料的完整性，林懷遠安排人一寸一寸的摸，恨不得把地磚都給撬開，生怕還有暗閣密室什麼的。

“其他的倒是沒什麼了，都是正常的生活用品。我跟鄰居了解了一下，自從宋文兩年前考上大學之後，回來的日子就很少了，就算是看望他的奶奶，也不過是住一晚上，第二天就走。”

“關愛空巢老人，從我做起。”朱華腦子抽風了一樣，賤兮兮的說了這麼一句話，惹來了林懷遠的死亡瞪視。

林岳四下打量了一下，剛毅刻板的臉上帶着焦急，“這裏收拾的太乾淨了，幾乎什麼都沒留下，看來咱們的線索只有苗秀那麼一條了，回去再好好睡一下，我就不信翹不開她的口。”

————

撣邦

郁霖開着車，在一片罌粟花海下面停了下來。

“阿文，歡迎你。”溫康張開雙手，就像初次見面的那樣，輕輕抱了他一下。

宋文扯了扯嘴角，“謝謝你，溫老闆。”

他跟郁霖兩個都是被通緝的，一路上自然險象環生，這要不是溫康在國內還有點兒手段，說不定他們還真走不到這裏。

溫康刻意忽視了他不算很好的心情，就像一個親切的長輩一樣，親昵的摸了摸他的額頭，“我聽阿霖說，你生病了，現在情況怎麼樣？”

“暫時還死不了。”宋文往旁邊一挪頭，躲開了他的手。

作為一個在國外生活了十幾年的假洋鬼子，興緻上頭，他也會拽兩句成語，“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剛過易折，慧極必傷，白血病現在只是一種富貴病而已，只要有錢，你可以找到適配的骨髓，活個幾十年不成問題。”

他說的這些宋文當然知道。白血病只要保養好了，也不是沒有壽終而寢的，但是在這漫長的一生中，需要經歷化療，藥物，骨髓穿刺等等一系列痛苦的醫療，而且就算是真的找到了適配的骨髓，那麼後期複發的概率大概在百分之60以上。宋文自認為沒那個毅力，也堅持不下來，所以他想的是如何徹底根治。

這已經算是一個很瘋狂的決定了，要知道現在國際上對於白血病的治療，除了化療和骨髓移植基本上沒有什麼更好的治療方式，但是宋文卻決定研究出一款特效藥來徹底根治，溫康都不知道該說他是天才還是該罵他是個瘋子。

“阿文，白血病不是絕症，從上個世紀到現在你知道有多少醫學家攻克這個疾病嗎？結果他們都在這座大山面前折戟沉沙，你不該把你有限的精力放在這上面。”說到最後，溫康的聲音里難得的帶着強勢和冷漠。

“在我之前，你有想到會出現藍寶石這種新型毒劑嗎？”宋文沒有半點猶豫的反駁過去，他一向致力於給溫康找一些不痛不癢的小麻煩，“溫老闆，你考慮清楚了，我的任務僅僅是幫你完成藍寶石的改善，至於任務之外，我想研究什麼，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管不着。”

多卡本來就對宋文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聽到他如此冒犯的話，一個人不住直接掏出了槍頂在，他的腦門上，話里陰森森的，“小子，語氣放尊重點，這次要不是你那個小女朋友，大哥也不會為了救你又搭上了幾條線。”

女朋友？

這三個字徹底點燃了宋文的神經，他不在乎那泛着血腥味的槍口，繼續挑釁，“是誰說，苗秀對我情深意重，將來也能做個幫手的？我早就說過儘早把她解決掉，她就是個禍害，可是你們溫老闆偏不，現在鬧出了這麼大的事，還有臉來怪我？”

宋文這話說的咬牙切齒，的確，這次要不是苗秀突發昏招，他還在k大里好好享受他的大學生活呢，何至於跑到這麼個窮鄉僻壤里種罌粟？

說到這事，就算是溫康也有些不自在，揮了揮手示意多卡把槍放下，“阿文，苗秀的事是我棋差一招，這裏我給你道歉。”

多卡瞪圓了眼睛，鼻子裏呼哧呼哧的喘氣。

他大哥也算是東南亞首屈一指的大毒梟，什麼時候對人這麼低聲下氣過，就算是這個宋文有驚天的才華也不行。

但是溫康剛剛嚴厲陰冷的看了他一眼，徹底把他凍在了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文裝模作樣，低眉沉思了一會，抬起頭來，“我還是那句話，藍寶石，我會按照你的需要，調整其中的化學式，合成某些新物質，但是除此之外，我想研究什麼，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這當然可以。”溫康點點頭，只要他能保證藍寶石的成癮率提高，那麼就算他在業餘的時候，喜歡擺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兩個人面和心不合的，就算是郁霖也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波濤洶湧，沉下眼睛，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苗秀又被人拉回了審訊室，還是那句話，沒有超人的毅力，還是早早開口吧，單獨關禁閉了三天，她的精神已經崩潰，林岳問什麼她就說什麼。

“柳青是不是你殺的？”

“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你用什麼辦法殺了她？為什麼要殺了她？”

苗秀神經質的笑了一下，“因為她喜歡阿文。”

“就因為這個？”林岳明顯不信，“我勸你還是老實一點，自己單獨待在審訊室里的滋味兒你也知道了吧。”

她打了個哆嗦，眼底閃過畏懼和怨毒，“我在賣冰的時候被她看到了，她說讓我給她提供源源不斷的冰，不然她就報警，”

“這話不對呀。”站在外頭的郭巧疑惑的說，“柳青自己就是吸毒的，她要是報警的話那不是兩敗俱傷嗎？”

“不一定。”燈光下，林懷遠的臉冷硬的像塊岩石，八風不動，“她只不過是吸毒，按照我國法律規定，最多三個月的□□，然後關進禁毒所里，可是苗秀已經牽扯到了販毒，三年起步，抓到了，妥妥的進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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