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眼萬年
“感謝經管學院給我們帶來的動聽的音樂和優美的民族舞，相信一連串美輪美奐的激烈舞蹈讓大家都享受了一場聽覺與視覺盛宴，接下來要請出的這支隊伍，她們又會帶來怎樣的表演呢，請看大屏幕——許珍珍老師牽頭的世界名曲《天鵝湖》——”
嘩——
場下一陣沸騰，他們期待已久的芭蕾終於要出場了。
屬於《天鵝湖》的幾個經典片段不斷閃過，還有一些念佳佳她們在排練時流汗的瞬間也被記錄了下來，曾輝一邊解說：“芭蕾，眾所周知最優雅卻也是最苦澀的舞蹈，這些女孩們在台上的閃閃發光是她們十年如一日堅持訓練的結果……”
念佳佳早已經換好了演出服，站在一群隊友中間，緊張地等待着上場的時刻，她們決定增添一些新鮮的玩法，增加了黑天鵝的元素。許珍珍無疑就是領頭羊，但是他剛剛給念佳佳化完妝就去上了衛生間，眼見着快要到她們上台了，她還是不見人影。
這麼正式的場合，千萬不要出什麼岔子，大家都竊竊私語起來。
忽然，許珍珍一身便裝走到她們面前，手裏還拿着一套黑色的芭蕾舞裙。
一看到她，大家才安了心。
但是她的臉色看起來很差：“不好意思同學們，我的腳底板忽然痛得很厲害，我預測是跳不了了，現在我決定重新選一個黑天鵝來帶領你們……”
“老師，我來吧。”大家齊齊看向聲源處，林秀兒打斷了許珍珍的話，走到她面前，鄭重地說道。
在念佳佳被選進表演隊之前，林秀兒是跳得最好的，報名也比她早一個多月，她是許珍珍特別看重的。
她本來是別的學院的，來參加語言學院的芭蕾，贏了也不能加分，所以她純粹是出於熱愛，她也是從小練的芭蕾，根基都比別人好。
而且她也是個學霸，全額獎學金進來的江大，長得也算清秀，但沒有念佳佳那麼美得有標誌。
她心高氣傲，凡事都喜歡爭第一，任誰都能看得出她的野心，這樣充滿攻擊性的女生一般不太受歡迎，因為太過優秀。
而念佳佳成績雖然沒她那麼好，但在學渣比較多的老區還算過得去，她不受歡迎是因為美得太容易讓別人的男朋友想出軌。
林秀兒從第一天見到念佳佳的時候就不喜歡她，因為她一來就奪走了屬於她的關注。
是的，許珍珍本來是很看好林秀兒的，尤其是在聽說她是自學成才，沒有請過老師靠自己堅持就能練得這麼完美時，對她更是讚賞有加。
但是念佳佳來了之後，就分走了一大半許珍珍的寵愛，本來林秀兒是內定的白天鵝領舞，最後卻讓一個才加入她們不到半個月的念佳佳半路截胡了。
這讓林秀兒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林秀兒的世界從來沒遇到過真正的強敵，念佳佳是第一個。
一個又美又強大的對手，讓心眼比針還細的林秀兒很難尊敬得起來，嫉妒使她發狂，她一直暗中盯着念佳佳的一舉一動，甚至偷學她的舞蹈，模仿她的氣質。
但也只學到了表皮，念佳佳身上那種被富養出來的落落大方的氣質，是她這個凡事只能靠自己的貧困生學也學不來的。
念佳佳是玫瑰，而她是野草。
“你行嗎？”許珍珍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念佳佳，念佳佳剛好看過來，接收到了她的眼神。
她很明白許珍珍的意思，要她自己站出來。
但是念佳佳飛快地看了一眼林秀兒，心裏很糾結，她也不想爭這個名額，反正她已經是白天鵝的領舞了，林秀兒想出風頭，就讓她去出好了。
她不在乎這些。
了解內幕的隊友們紛紛擺出一副看好戲的姿態，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詭異。
林秀兒對念佳佳的針鋒相對是個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和她相比，念佳佳的不在乎就顯得有點懦弱。
有時候人真的是奇怪的物種，對於別人無端的挑釁如果言辭犀利地回擊，可能會起到震懾的作用，但念佳佳大智若愚，她看得出來林秀兒嫉妒她，她選擇了沉默以回應。
她的不在乎，在別人看來反而是退縮，害怕的表現。
“你雖然也練了很久，但是畢竟不如念佳佳底子厚，你知道我一向追求完美，所以我覺得念佳佳更合適來當這個黑天鵝。”
後來下台時，念佳佳聽到有人這麼描述林秀兒——她的臉又綠又黑，看起來活像只鼓起氣囊的快要自爆的癩蛤蟆。
這個比喻很貼切也很惡毒，但念佳佳笑不出來，她的心情並不輕鬆。
偏偏這句話還讓林秀兒聽到了，她冷冷地看了八卦的兩個女生一眼，她們嚇得開溜。
她又看向念佳佳，念佳佳無辜躺槍，但也被她那種恨入骨髓的眼神嚇了一跳。
她的喉嚨乾乾的，不知道說什麼，下一秒，她轉身就走了，背脊挺得筆直，像只高傲的黑天鵝。
這讓她想到了唐圓圓。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林秀兒聽到老師這麼說后，沉默了，臉上木木的沒什麼表情。
垂在身側的雙手已然緊握成拳。
這個時候，念佳佳不管做什麼都會刺到林秀兒，所有人都在看她，她只得接過許珍珍遞過來的衣服：“你快去換吧，動作要快，我們沒時間了，我相信你！”
“好了你們都檢查下自己的裙子有沒有什麼問題，上去了跳出你們最好的一面來。讓全校師生好好看看。”
這時許珍珍又轉去安慰林秀兒：“秀兒，別太難過，你也很優秀，但是黑天鵝難度很大，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老師您不用安慰我，技不如人我認，沒什麼好說的。”林秀兒牽強的笑了笑，許珍珍無論說什麼都不過是在她的自尊上又插上一刀罷了，她一個字也不想聽。
“哎，你這孩子，凡事太要強，會活得很累的。你做領舞的白天鵝你看怎麼樣。”
“嗯，謝謝老師。”
林秀兒從來不屑於第二名，她追求的只有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