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浮屍10
幾天後,杜悠柔坐進了審訊室,她臉色蒼白,身形柔弱,光看外表的話你根本想像不了這樣的一個女人會是殺人犯。
今天的審訊由張寶來和陶月來進行。
這是他們兩個強烈要求的。
杜悠柔坐在來之後並不慌張,而是打量了周圍的環境。
張寶來雖然和陶月的看法截然相反,但是本身對杜悠柔這個人他還是有同情心理的。
這大概就是古時七有時候會說的“騎士精神假說”,男性尊重女性的騎士精神,使得客觀上以男性為主導地位的刑事司法機構自覺或不自覺的對她們產生同情的心理,不願對她們實施強硬的處罰行為。
陶月反而是不怎麼看得上這個“騎士精神假說”的人,因為她覺得這個理論從本質上就透露着一股子男性凝視的意味,就好像把男人擺在了高位,而女性只能奢求她們的憐憫一樣。
陶月作為一個女性,在男性為大多數的警局,她一路走來其實是受到了很多的質疑和非議的,所以有些時候,陶月的性子會特別要強。
這可能也就是她選擇配偶的時候會優先考慮那些性格溫和十分溫柔的人的原因,就比如說趙言成。
話題扯遠了,讓我們回到審訊室。
張寶來看了杜悠柔問道:“你看了周圍很久,你在看什麼?”
杜悠柔笑了笑:“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坐在這裏,作為一個犯人被審訊,我從來沒有來過警局,所以想仔細看看。”
張寶來:“從你殺人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了,你也不用看,之後有的是機會看。”
陶月皺着眉頭打斷了張寶來的話:“和我們說說你殺人的過程。”
杜悠柔:“好,先說誰的?”
陶月:“說說白安和。”
陶月並沒有用“你的丈夫”這樣的詞語,而是直接用了白安和這個名字。
這是女性的細心和溫柔。
杜悠柔也感覺到了陶月的善意,她朝着她笑了笑:“白安和,其實他半年前就死了,他的父母一直以為他是去外面治病了,其實他已經被我殺了。”
陶月:“你是怎麼做的?”
杜悠柔:“我想要殺掉他想了很久了,但是我一直不知道要怎麼做,我是個女人,力氣也不大,我不可能像一些電視劇裏面的直接拿刀殺掉他,我可能還沒殺了他自己先被殺了。”
“我想過要不要僱人來殺人,但是後來也放棄了,我不相信其他人,事實上,我現在已經不知道還能相信誰了,其實我早就不想活了,沒想到你們的那兩個警察又把我給救了。”
陶月:“生命只有一次,不值得為了一些人去放棄自己的生命。”
杜悠柔點了點頭。
張寶來:“繼續說,後來你怎麼殺掉他的?”
杜悠柔:“有一天晚上,我把他約到了外面,我說我們好好談一談,我可以成全他和那個男人。”
“非常的可笑,就算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他居然還能要求我不能離婚,繼續做他們家的傀儡!”
杜悠柔眼神中帶着憤恨:“我在菜里下了葯,但不是毒藥,只是一點安眠藥,我在他睡着的時候把他綁住了,然後堵住他的嘴,讓他在那個地方餓了好多天。”
張寶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杜悠柔:“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因為我恨他,我要折磨他!”
“一年半之前我為了生那個孩子差點死在手術台上,那個時候他在哪裏?他在和那個男人玩一些噁心的東西,孩子出生后,他就像是得到了一塊免罪金牌一樣,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回家了,我那親愛的公公婆婆也不管他了。”
“他們覺得都有孫子了,兒子鬧就在外面鬧吧,只要不把事情弄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沒關係。沒關係?那我呢?我算什麼?”
“我嫁過去白家整整七年了,他們瞞了我整整七年,而且在孩子生下來之前我還要忍受他們的冷眼和冷嘲熱諷。”
“他們的兒子是個喜歡男人的變態,是個對女人硬不起來的廢物,他們反過來指責我為什麼留不住丈夫的心!”
陶月遞給了杜悠柔一杯水。
杜悠柔:“我恨他們,我恨白家的每一個人,他們毀了我的人生,我也恨那些所有讓我繼續忍受,就這樣繼續生活下去的人,我為什麼要繼續忍受?做錯事情的人明明就不是我,為什麼他騙婚卻能夠繼續逍遙自在的生活下去,我的人生就要被毀滅!”
張寶來:“所以你囚禁了你的丈夫?”
杜悠柔憤怒的說道:“他不是我的丈夫!”
陶月:“是,他根本不能算是你的丈夫,你後來做了什麼?”
杜悠柔:“我把他鎖在那個屋子裏,不給他吃的,不給他喝的,讓他屈服讓他求饒讓他像我一樣失去做人的尊嚴。”
“我告訴他孩子剛滿三個月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他的那些秘密,我告訴他從那個時候起我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殺了他,他為什麼會得愛滋,不是那個男人亂搞傳染給他的,是我做的。”
張寶來:“什麼?”
杜悠柔:“我找到了一個有愛滋病的人,從他那裏買了不少血回來,然後找機會讓他感染上。”
杜悠柔看着張寶來的樣子:“你覺得我很惡毒嗎?”
張寶來:“難道不是嗎?”
杜悠柔:“我覺得我遠遠不夠,如果我真的狠毒的話,他的爸媽我都也不會放過。不過他們也不會好過,其實我還給他們留下了一個視頻,設置了半年後發給他們。”
“視頻裏面是我虐待白安和的畫面,在視頻裏面我也說了這一年來我所做的所有事情,我給他們下了慢性葯,所以他們最近才會覺得身體不舒服。”
“我殺了他們的兒子,也送走了他們的孫子,他們白家就等着斷子絕孫吧!”
張寶來:“你這句話什麼意思,那個孩子呢?難道......”
杜悠柔:“孩子沒死,我把他送人了。”
張寶來:“那是你親生孩子。”
杜悠柔:“是,他當然是,他還是我拼生下來的,但那又怎麼樣?難道因為他是我的孩子我就必須為他犧牲嗎?我就必須被他束縛嗎!我就應該被他綁架嗎!”
“他的父親已經毀了我的人生了,他還要繼續毀掉我後半生嗎?他根本不是因為愛生下的孩子,他的存在就是一場欺騙一場罪惡。”
杜悠柔:“我最開始不想殺人的,我只是想離婚,但是沒有一個人支持我,他們都反問我,你離婚了有為孩子想過嗎?等他長大了你要怎麼告訴他你沒有爸爸,你爸爸媽媽離婚了這件事情?你讓他怎麼生活啊?”
杜悠柔笑着笑着留下了眼淚:“他們為這個孩子想了那麼多,為什麼不為我想想,我要怎麼生活啊。為什麼從來就沒有人站在我的角度啊?”
“那個孩子繼續獃著我怕我有一天會剋制不住自己把他殺了,所以我把他送人了。”
張寶來:“孩子送人是發生在你殺人前還是殺人後?”
杜悠柔:“殺人後,我把白安和殺了之後才把孩子送走的。”
張寶來:“白安和的屍體在哪裏?”
杜悠柔露出了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他的屍體我切碎喂狗了,但是他的頭我還留着,就在白家,在白安和母親最愛的那片玫瑰花叢下。”
門外的眾人沉默了一瞬。
唐云:“不是,這......這行為也太......”
他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他也覺得杜悠柔被騙婚挺可憐的,但是她的這些行為又十分的狠毒,把白安和的頭埋在他母親的花下面,白家父母如果知道的話,那......
上官羽:“霍隊,她說的這個我們要挖嗎?”
霍軒:“挖!”
上官羽:“是。”他帶了幾個人走了出去。
裏面的審訊還在繼續。
張寶來:“你殺了你的丈夫后感到後悔嗎?”
杜悠柔搖了搖頭:“不後悔,我沒什麼好後悔的,沒有早一點殺掉他才是我該後悔的事情。”
張寶來:“既然你的丈夫已經死了,為什麼你之後還要殺掉耿天賦。”
杜悠柔:“你覺得我的悲劇是單單一個人造成的嗎?”
“耿天賦和白安和一樣,他也是個垃圾,他是個雙性戀,他來跟我說,不然我們三個人一起過快樂的日子吧。”
“那個垃圾!關在籠子裏學狗叫的變態。”
杜悠柔:“垃圾就應該呆在垃圾呆的地方,所以我也殺了他,只不過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張寶來想要說什麼,杜悠柔打斷了他。
“我是不會後悔的,你也不需要在這裏和我說什麼仁義道德,你沒有經歷過我的苦,不懂我為什麼要殺人。”
杜悠柔:“我從小成績就很好,我也知道法律,知道殺人是犯法的,但我還是會殺掉他們。”
“有些人為了自己就自私的踐踏別人的人生,難道別人就活該被踐踏嗎?我只是反擊而已。”
“我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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