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下)
“雨兒,曦臣哥哥是想問你,十數年前,你在藍家聽學時,是否有撿到一條抹額。”
開合的雙唇,不經意間擦過她的紅唇,那溫軟的觸感順利勾起了藍曦臣記憶中那甜美的味道。上下滑動的喉結泄露着他的渴望,若不是怕嚇到她,他早就閉眸品嘗那醉人的甜蜜了。
“抹…額…”思緒猶如掉入泥潭的蒙筱雨,雙眸迷離的輕聲重複着他的話語。
“嗯,抹額,我的。”藍曦臣見狀,淺笑出聲,拇指摩挲着她微張的紅唇:“雨兒可知,為何藍家之人抹額從不離身?”
“為…何?”
“因為…”怕控住不住自己想吻她的念頭,藍曦臣稍稍退開了些距離,只指尖依然在她頰邊流連:“藍家之人的抹額,非父母妻兒不能觸碰,所以藍家之人將抹額看的如同自己的性命一般重要。”
“父母…妻兒…”因藍曦臣退開而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的蒙筱雨,雙眸終於慢慢恢復了清明。好半晌后,她才將藍曦臣說的話全部消化完:“曦臣哥哥,你是說,我聽學時撿到的抹額是你的?那…那…那你多年來未曾娶妻,難道是因為這抹額…我…我現在還給你,還來得及嗎…”
聽到她說要將抹額還給自己,藍曦臣唇邊的笑容一僵,在她紅唇間流連的拇指也在不經意間加重了力道,直到耳畔傳來她輕聲呼痛的聲音時,才垂眸掩去雙眸中的怒火,笑道:“來不及了,雨兒。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抹額為證,難不成你想耍賴?”
“我…我不是…”舉着皺巴巴的抹額,蒙筱雨滿臉的弱小無助。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向來溫文爾雅的曦臣哥哥,今晚竟會變的如此…腹黑?似乎無論自己如何回答,都逃不過他的計算。張了張口,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耍賴道:“我…我…今日才知道藍家抹額的意思,做不得准,怎可因此耽誤曦臣哥哥終身?”
“若我說,從聽學時,我便心悅你了,你待如何?”無視心中不斷傳出的抽痛,藍曦臣淺笑的直視着她,不敢放過她絲毫的細微表情。直到在她雙眸間看到那一閃而過的懊惱,他才顫抖着聲音肯定道:“雨兒,你心中也有曦臣哥哥。”
“我…”溪邊的柔聲勸慰、留堂時的無奈寵溺…聽學時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劃過,從自己最初‘撩遍美男’的戲言,到射日之徵時察覺自己心悅阿羨,再到阿羨跳崖后藍忘機無怨無悔的陪伴。這十數年來發生的點點滴滴,其實一直都能尋到藍曦臣默默幫襯的身影。他對自己的好,日月可鑒。那自己呢?喜歡他嗎?
回想起方才他的觸碰,她知道自己並不討厭…不…不止是不討厭…抬眸看向他,視線從他的眉眼劃過,駐足在他緊抿的雙唇間。她想,她興許是有些許喜歡與期待的,這個聽學時初見便讓自己驚為天人的男子,其實早就深藏在自己心底。許是他太好,好的讓自己不敢隨意褻瀆,這才從未發現自己對他的喜歡。
笑意悄悄爬上唇角,敢愛敢恨的蒙筱雨,在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便不在抗拒。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點,一觸即退。看着滿臉錯愕的藍曦臣,她壞笑道:“是,我心中也有曦臣哥哥。”
從期待到慌亂,再到不甘心,這短短的一炷香時間,藍曦臣的心情猶如海浪翻湧般跌宕起伏。就在他瀕臨崩潰時,她的輕聲細語將他從深淵中拉了出來。
猛的低頭含住了她的紅唇,舌尖在她唇上慢慢勾畫,直到有輕微的麻意傳來,他才驅舌侵入她的口中輾轉吸吮。這一吻,他已思念、等待了十數年。這一次,她未醉,他未逃。
雙臂慢慢收緊,藍曦臣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體中。可他終究還是那個儒雅的澤蕪君,就在他準備結束這一吻時,蒙筱雨的丁香小舌竟是一路追逐着他的舌,進入了他的口中。
她的主動,讓藍曦臣雙眸一暗,本在她後背遊走的雙掌一路下滑,用力托起了她的雙腿。蒙筱雨似是知道他想做什麼,四肢竟是配合的緊緊環住他的身軀,這讓藍曦臣的雙眸更深邃了幾分。
幾步走到床榻前,俯身將她放在床上。空出手的他輕揮衣袖,那才點燃不久的燭火,不甘的閃了閃,終究還是噗呲一聲熄滅了。
……
躲在雲層間的月亮若影若現,不知究竟是害羞亦或是不忍。
朦朧的月光,透過雲層,為黑暗中的寒室籠上了一層白紗。院門外,兩道僵硬的身影,一站一坐,已經待了許久。這兩道身影,赫然是跟了蒙筱雨一路,目送着她走進寒室的藍忘機和魏無羨。
寒室的燭火會滅,是在他們的預料之中,或者說,本就是他們計劃中第一部分。可計劃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
強壓下心中翻騰的苦澀,魏無羨不由有些羨慕起薛洋來,雖說住在雲深不知處的這些日子裏,自己也看出了墨兒對澤蕪君那若有似無的情愫,可依然還是擔心她會大發雷霆,更擔心向來儒雅的澤蕪君會招架不住她的怒火…如今看來,自己終究是不如薛洋了解墨兒。
又看了一眼滅了燭火的寒室,魏無羨扭頭輕嘆道:“藍湛,走吧,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