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會吧……
自己竟然發酒瘋了？還主動從沙發上爬到了楚淇的床上？
這怎麼可能呢……
在看到楚淇接連所發的這三段話后，聞是心只覺頭皮發麻，一頭本就已被自己揉得十分凌亂的長發此刻更是炸得厲害，呆毛亂飛。
將頭髮重新理理順，她靠在沙發上，暫時先將手機放於腿上，緊擰着眉拚命回想昨夜的場景來。
但她真的喝斷片了，對於醉酒後發生的事情是一點都想不起來，絞盡腦汁、費勁腦力都無法回憶起。
雖然正因如此，楚淇完全可以仗着自己想不起來而胡編亂造一通，但她相信對方根本就沒必要這麼做。
而現在，發酒瘋這三個字對於她的衝擊力被減到最小，已讓她覺得沒有那麼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她“主動爬到楚淇床上”這件事。
自己……自己不會對楚淇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吧？
又或者……自己把楚淇當成徐思，對她表達了自己的愛意？
思及此，為聞是心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如同電擊般的酥麻感直接從腳底瘋狂竄上來，激得她一個激靈。
怎麼會這樣……
就在那麼一瞬間之中，聞是心覺得自己的天已經轟然崩塌下來。
僅剩三天時間她和楚淇就要合作了，而在《雙影》這部劇當中，她們兩個人的對手戲很多，但現在讓她如何面對楚淇？
並且她剛才看到群里的消息，下午一點半這部劇的主創就要去樓上開集體會議，這也就意味着她即將與楚淇再次打上照面。
現在距離一點半沒剩下幾個小時，這又一次見面怎會來得如此之快，快到讓她心慌不已。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她現在偏偏已經知道自己昨晚對着楚淇發酒瘋，並且爬上楚淇床的這兩件事，滿腔所剩的情緒自然也就成了“尷尬”。
真的無比尷尬。
正當她陷入自我懷疑當中時，她的手機又震了兩下。
——是助理凌凌發來的消息，問她要不要一起下樓去吃早飯。
吃早飯？吃早飯？
這個節骨眼上她哪還有什麼心情吃午飯啊……聞是心只覺得頭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她按了按跳痛着的太陽穴處，無力望向天花板，眼前是一片茫然。
.
差不多十分鐘后，聞是心和凌凌在位於三樓的自助餐廳中碰面。
是凌凌先到的，她原以為聞是心說不來就不來，誰知她前腳才剛找到位子準備坐下，後腳便恰好看見了從門口走進的聞是心。
“心姐，不是不餓嗎？”當聞是心朝她走來后，凌凌向聞是心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跟你說話的時候是不餓，現在餓了可以嗎？”顯然早就知道凌凌會這麼問，聞是心應得淡定。
“可以可以，早飯確實還是得吃的，不過，心姐你的眼睛好腫，昨天晚上……”
“凌凌，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該問的別問？”
聞是心就知道凌凌在看到自己后一定會拿自己紅腫的眼睛說事，但她也沒有辦法，早些時候她這雙眼睛比這情況更加嚴重，她想辦法用沾了冷水的毛巾敷過後才好了一些。
她知道自己眼睛腫一定是因為昨晚哭過了，而能讓她哭的原因一定是徐思。
當下再結合楚淇所說的“發酒瘋”一事來看，估計就是在楚淇房間裏一頓大喊大哭了。
面對聞是心突然嚴肅的神情，凌凌笑過一下沒再多說什麼，直接轉身去拿早飯。
吃飯時，凌凌雖並未刻意提起那件事，但有些事就是喜歡不受控地自動跑上門來。
因聞是心自己坐了個面朝餐廳門口的“好位置”，故而楚淇和她助理進來時的每一幕都恰好完全落入了她的眼中。
她不動聲色，本欲裝作沒看見，楚淇卻突然間向她這邊看來，主動和她打了招呼。
就很……離譜。
聞是心巴不得楚淇直接無視自己走過去，但楚淇竟和自己主動招手。
清清嗓子試圖掩蓋不安，她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繼續吃着自己那碗素粥。
她這一詭異的神色與眼神轉變都被坐在她對面的凌凌看在了眼中，凌凌好奇想要轉頭。
“別回頭。”
聞是心刻意壓低了帶着命令語氣的話語傳來，凌凌脖子登時僵住，不敢再亂動半分。
她見聞是心埋下頭去，好奇心雖越發之重，之後卻都聽話地始終沒有轉過頭去。
下午一點半不到，聞是心終究還是在會議室中遇上了楚淇。
她去得早，提前二十分鐘就進了會議室，這個時候還只有她和製片人兩個人。
在她們聊過片刻后，楚淇敲門走了進來，氣氛也在一瞬變得古怪。
她們兩個的事情鬧得這麼大，製片人當然也看到了新聞。
至於事實究竟如何，她也不好多問。
方才只她和聞是心在的時候，她並未提起這件事來，但現在這兩個人碰上了面，氣氛轉變如此，她作為這間屋子裏的第三個人以及這次會議的主要負責人，顯然得承擔起站出來打破這陣安靜的責任。
“楚老師，剛才心心跟我討論了一下劇本，現在咱仨再來討論一下，你看如何？”
她喊楚淇“老師”，確實因為楚淇是值得她尊敬的出道多年的好演員，而聞是心年紀要比她小上一些，是剛從電影學院畢業不久的學生，她喊她一聲“心心”也更顯親切。
“好。”楚淇輕輕頷首，隨即又將視線投向聞是心，眼神里的淺淺笑意反倒讓聞是心感到不適。
聞是心艱難回以一抹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楚淇緊盯着她，回想起昨晚她痛哭時的那副模樣，兩者對比，確實現在這樣要難看很多。
聞是心不知楚淇的心思，但見她一直在盯着自己，也就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倒是想大喊一聲“別盯着我看了行不行”，但礙於有製片人在，也就不好多說什麼。
好在當製片人再次開口之後，楚淇便將目光移向對方，這才讓聞是心心安不少。
然而，短時間內的困擾雖暫時得以解決，可這之後呢？
聞是心不禁為之後周一早上的開機典禮以及典禮后的雙人採訪以及正式開拍犯起愁來。
唉……原本一切都可以好好的，現在卻都被她自己搞砸了，聞是心只覺一陣頭大，恨不得立刻推了這部劇，徹底消失在這一眾主創的視野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