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赫爾蘭斯？！”洛蘭的聲音明顯帶着不一樣的驚訝，足夠讓夏琳判斷她知道它，不過，沒等夏琳詢問，洛蘭就主動說了出來，“那個傳說中的魔法國度？”
“你知道？”夏琳幾乎是迫切地問了。
洛蘭想了想，腳下的動作倒是沒停：“知道一點，似乎是在一千年前突然消失，誰也不知道原因。而且，赫爾蘭斯非常神秘，留下的記錄很少，我家也不是魔法家族，書庫里幾乎沒有相關的資料。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赫爾蘭斯擁有非常強大的魔法力量。”
說實話，夏琳有點失望，這些信息和她已經得到的相差不遠，但她還是很快地收拾好這點兒不好的情緒。
反而是洛蘭，似乎對於不能提供更多信息感到抱歉：“要不然，這次我回去之後再想辦法打聽一下？我家也有住着幾位魔法師，他們應該有屬於魔法師的消息源。”
“不用了。”夏琳搖了搖頭，總不至於找到消息了還特地再出海送過來吧？而且兩次出現的強大的魔法力量這一點，讓夏琳潛意識覺得不怎麼好，“你覺得，如果是一千年前，其它國家會不會仇視赫爾蘭斯？”
洛蘭一愣。
根據夏琳的反應和提問，加上她之前所說在海灘上醒來的事，她能猜到夏琳知道的也不多，這也是她絞盡腦汁幫忙想消息的原因。
但她是真沒往這一點考慮。
可是，仔細想一想，洛蘭也有些沉重：“仇視應該不至於，但戒備大約是必然的。”她既然說了，也就為夏琳說明清楚，“魔法的力量在達到一定的高度之後，就變得近乎無可抵擋。既然赫爾蘭斯在千年後依然能留下魔法力量極強這一信息，毫無疑問，赫爾蘭斯的魔法力量強到足以讓其他國家警惕。畢竟，一旦達到禁咒級別，一個魔法甚至能輕易毀滅一支數萬人的軍隊。”
這還是她在學習的時候，聽講述大陸歷史的老師提到的案例。
“不過，能施展禁咒的魔法師數量很少，而且施咒代價很高。這東西幾百年裏也就出現過一次，並且派人用禁咒侵略的那個國家已經被圍剿殲滅。”洛蘭將知道的都說出來，順帶還不忘安慰一下背上的夏琳，“你放心，盤戈大陸的歷史已經有數千年的記載，赫爾蘭斯確實是突然消失，並不是戰爭。”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開心不起來。”夏琳按着洛蘭最後一句話想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說。不是因戰爭隕落，這雖然是一件好事，不用背負仇恨，但未知的原因不是更磨人么？！
洛蘭聽了，也不禁笑了起來：“你說得沒錯。”她想了想，順帶又說了一句，“天賦高的魔法師一直都是每一個國家都努力爭取的人才，畢竟魔法的研究其實也需要花費許多的時間和金錢，大部分魔法師都有效忠的國家或者勢力，但也有少部分魔法師選擇成為自由身，收取報酬來幫人做事的那種。”
夏琳將這些記下，看了眼洛蘭：“你是在告訴我去大陸之後可以做的選擇嗎？”
洛蘭笑了：“這是你的自由。”
“可是我不打算現在就去。”夏琳終於回到了最初洛蘭問她的那個問題，要做什麼，“洛蘭，我是一個赫爾蘭斯，雖然我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但我要把這些都弄清楚。赫爾蘭斯究竟是怎麼樣一個國家，為什麼會突然消失。不僅僅是弄清楚，赫爾蘭斯島重新出現在海上，我在海灘蘇醒，以赫爾蘭斯為名，這些都不會只是個單純的巧合，我要重建赫爾蘭斯。”
短暫的沉默之後，洛蘭有些啞然：“重建？”即使是接受繼承人教育的她，也不敢輕易說這兩個字。
重建一個國家，為什麼夏琳能這麼輕易地說出這個詞？即使是單純的想，就該能想到這件事有多艱難。而且，真的必須重建嗎？夏琳沒有經歷過千年前赫爾蘭斯的盛景，她甚至對赫爾蘭斯也了解不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執念？
洛蘭並不能理解。但她也不會對夏琳勸說放棄，雖然不能理解，但她尊重夏琳的想法。
“要到了。”夏琳已經能看到麥田村，“累了嗎？我覺得我好些了，可以放我下來走。”
洛蘭笑着搖頭：“沒事，就這麼點路了。而且夏琳，你太輕了。”
“……這不是吃的東西也不多麼。”夏琳默了一瞬，嘀咕一句，“我現在能弄到肉食，但是蔬菜和主食是缺乏的，我也沒有辦法。”
這確實是沒有辦法解決的事，當然最主要的是夏琳不打算離開這座島，洛蘭一邊按着夏琳指的路穿過破敗的村莊，想到了一個方法：“夏琳，我之前說會在島上停留最多三個月，這是我必須回去的極限，但同時，我們當然也帶了足夠所有人吃三個月的食物。不如你來幫我一起尋找草藥，到時候剩下的糧食我都給你。”
糧食！
夏琳幾乎第一時間想起了白米飯的香味，控制不住想流口水。
但她還是很好地剋制了這點衝動，慶幸洛蘭現在還看不見自己的表情：“這算是雇傭嗎？”她立刻用上了之前洛蘭介紹自由魔法師時的詞。
洛蘭忍不住笑了：“沒錯，雇傭，越早找到草藥，你得到的報酬就越多。”
“成交。”夏琳笑眯眯地回答，“洛蘭，遇見你可真是太好了！”
“我也覺得。”洛蘭好笑地應了一句。
兩人這時候也已經到了農場的木屋，洛蘭將夏琳放下，環視一圈，心裏想着到時候留給夏琳的不止是吃的東西。
夏琳對洛蘭的舉動並不在意，反而是提醒一句：“你跟我回來了，那你的護衛們該怎麼找到這兒？”雖然知道最初的方向，要找到麥田村也不是很難，但也得花時間搜尋。
“沒事，我給他們傳信。”洛蘭從腰間的小包里取出一個小東西，走出門。
夏琳好奇地跟上去看了，只見洛蘭將手裏的小管子折斷，斷口對準天空，很快有紅色的小煙火竄上空中炸開，伴隨着一陣聲響。
“這是傳信煙火，挺普遍的。”洛蘭見夏琳仰着頭一臉驚嘆，解釋道。
其實是在疑惑為什麼沒有硝煙味的夏琳看向她：“是用什麼做的？”
“是法師塔出品，魔法器物。”洛蘭耐心地說明，“應該是把小魔法封在管子裏吧，據說是火系法師塔和土系法師塔合作研製的，只需要火系和土系初級法師就能合作製作，所以挺普遍，價格也不貴。”
？？？火系，土系？
夏琳一開始還想問法師塔，到聽完，問的問題就變了：“那如果有人學會了兩種魔法，就能自己製作了吧？”
洛蘭笑了：“是啊，不過很少有人會去研究多種屬性的魔法，我知道的不多，但似乎每個魔法師都有比較親和的魔法元素，而且魔法的研究和提升都不容易，現在盤戈大陸上的魔法師大多都是選擇最適合自己的單系魔法深入研究。即使是這樣，很多人也止步於高級魔法師，沒能成為大魔法師。”
說到這，洛蘭倒有些擔心了：“都說人體都有獨特的屬性，如果親火屬性的人學習水系魔法甚至可能造成傷害，你之前用了火系和土系的魔法，也許還是謹慎選擇其中一個會比較好。”
“……”夏琳沉默了一會兒，回想之前選擇魔法技能時的想法，她還真沒想到還有魔法適性這種東西，但兩種魔法用起來的感覺似乎都一樣，沒有差別，“唔，我現在也只有火球術和地刺兩個魔法，不急。”
洛蘭看夏琳不鬆口，也只能暗暗嘆口氣，把這事記在心底，打算回家后找家裏的幾個魔法師問一問。
之後，洛蘭也給夏琳說了說盤戈大陸上的事，比如佔據北邊大片土地、民風彪悍的聖瑪魯帝國，佔據中南區域國力強盛的亞隆國以及東南一片、以商貿著稱的爾法公國。
當然，盤戈大陸上生活的也不止是人類，矮人族佔據安達斯山脈，建立了鐵角城——雖然他們沒有以國劃分，但人類和矮人建交，仍然劃出了各自的領地，鐵角城成立也已經超過千年，而且矮人壽命比人類長，也許能找到點赫爾蘭斯的信息。
要說壽命最長的當然是精靈，但精靈大多居住在隔海相望的精靈大陸，平時也不容易見到。
說了一通，洛蘭也渴了。
在夏琳燒水時，農場外又有了動靜，已經把自己清洗一遍的巴赫帶着洛蘭的一干護衛——受傷的那位被兩個人抬着——帶着燕尾熊的屍體到了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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