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直覺告訴潘賀,溫時雪和秦蓁之間的關係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這種事本來也輪不到他來管。但如果真的確有其事,那他就不得不多嘴管上一次,因為這不再是溫時雪和秦蓁兩個人你情我願的事情了,這其中他們的家的少爺。
拿錢辦事,既然許讓山將他安排在許見凡的身邊,他就要肩負起職責,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無辜的許見凡插足別人的感情生活,成為被人唾罵的那一方,也不希望他浪費時間徒做無用功,這些時間用去做設計更能使價值變現。
他這個人習慣嚴謹地探究多個可能性,就像當初查朱子銘是不是許見凡,在秦蓁出現之前,不看到對方親手畫出一張圖是不會罷休的。他也不喜歡拐彎抹角,堅信有話直說能解決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事情,再加上和秦蓁私下裏也算是朋友,彼此都了解對方的性子,相信對方說的話,所以就沒有想着要含蓄一點。
秦蓁眼神平靜無波,一語中的:“你想問的不是這個。”
潘賀沒有否認,更不需要做多餘的解釋,因為秦蓁已經知道他真正想問的問題是什麼了。
秦蓁望向他認真又平和的眼睛,對他會起疑心絲毫不感到意外,同時也捏不准他對這件事的態度。
他一旦知道了會怎麼樣?他是否會選擇站在他們的對立面,向許讓山捅破這件事?屆時許家又會怎麼看待這段關係?怎麼看待溫時雪和許見凡處理這段關係的方式?而且許家一旦知道就以為著溫連昌和孟月竹也會知道,她們也要被迫向二老出櫃……
秦蓁腦中思緒萬千,想了諸多結果,好的不好的都有,最後又盡數歸於一聲無言的嘆息,心反而更加堅定了。
知道就知道吧,出櫃就出櫃,這都是她們未來會面對的事情,哪怕潘賀真的要捅破,那也不過是讓她們提前面對而已。人生是她們自己的,無人可以左右,無人可以改變,她應該像她的小朋友一樣勇敢
她反問了一句:“如果事情真如你想的那樣,你要做什麼?”
潘賀知道,以她的性子,沒有直接否認就等於是間接承認,沒有在明面上說開,尚且聰明地留了一絲餘地——只要她沒親口承認,那就不算數,任何人都不能拿她如何。
寒風吹拂而過,撩起秦蓁烏黑的長發,潘賀站在她對面,視線從她的肩膀上越過去還能看見屋裏交談的兩個人。
他又看着她,中間像划著一條早已將他們撕扯成對立面的楚河。
他知道,許見凡在他的對面。
就許見凡那拙劣的演技和不情不願的樣子,以及他一走兩個人交談頓時就輕鬆無比的情況,還有那根偷摸背着他製作,不想讓他發現的手鏈,傻子才這麼久了看不出他們早已經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為了應付親爹媽,居然能聯合未婚妻一起演戲——他們家的小少爺,果然長大了,出息了。
潘賀扶正鏡框,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我家少爺跟你們也是一夥的吧。”沒有一絲疑問的語氣。
秦蓁沒有說話,仍是鎮定從容,不慌不忙。
潘賀又繼續道:“而且我家少爺有喜歡的人,但不是溫小姐。”
“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秦蓁忍不住問了。
潘賀沉着地道:“他背着我做了一條手鏈,如果是給客戶或者是送溫小姐的,那沒必要躲躲藏藏,所以他是怕我現在在別人的手上認出這條手鏈,再被老爺知道了對他生氣。”
秦蓁聞言沉默了片刻,道:“你沒有戳穿許少爺?”
潘賀理所應當地答:“他不是在做壞事,既然不希望我看到,那我就當沒看到。”
他沒那麼不知變通,也相信許讓山和陳婉萍歸根究底都是為了許見凡好,只是方法過於冒進,不夠溫和。但如果許見凡能找到屬於自己這輩子的幸福,他想他們一定也是支持的,畢竟哪家父母不願意看着孩子好?
不過清官難斷家務事,他一個下屬也不能公然站出來批評老闆不好,唯一能做的就是服從命令,該提醒就提醒,該送禮就送禮,剩餘的空間視情況變通,之後的造化如何就全看老闆兒子自己了。
希望他們少爺喜歡的人足以配得上他的一片真心,老天保佑吧。
到現在秦蓁也才知道,只是在例行公事的人又何止許見凡一個。兩頭周全,潘賀也是儘力了,錢真不好掙。
接着,她就聽見潘賀問:“你呢?”
潘賀看着她問:“你和溫小姐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真的和她在一起了嗎?”
如若放在以前,她必定會否認,現在她卻只想反問一句:“我不能和她在一起?”
潘賀被這個反問問得愣了一下,而後冷靜地答:“我無權回答這個問題,出於朋友的身份,我只想知道是或不是。”
秦蓁道:“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
潘賀又看了一眼屋裏的兩個人,發現溫時雪不知從何時起正在凝視着他,目光里充滿了敵意和警惕,就像是怕他會對秦蓁做什麼一樣。連許見凡的臉上都有幾分說不出來的緊張——答案簡直再明顯不過。
潘賀收回視線,扶了扶眼鏡框:“最後一個問題,能不能告訴我溫小姐是為了什麼想要解除婚約?”
“和許少爺一樣,”秦蓁道,“向父母證明自己已經長大了。”
溫連昌夫婦和許讓山夫婦在某個方面是相似的,那就是他們都企圖安排、管束孩子的一生,以此保證孩子的一輩子都能過得一帆風順,也因此忽略孩子也會不喜歡他們選擇的人生這件事。
不過溫連昌夫婦放手比許讓山夫婦更加痛快,前路是好是壞,是開滿鮮花還是佈滿荊棘,他們都願意讓溫時雪自己去歷練一番。
潘賀輕輕頷首,肯定道:“溫小姐很聰明,一定會成功的。”
幾番話語,潘賀其實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秦蓁不禁問了一句:“你準備做什麼?”
潘賀將眼鏡摘下來,慢條斯理地擦拭着:“安於現狀,順其自然,他們需要我做什麼,我現在做什麼。”
“不過少爺的演技的確不好。”他將眼鏡重新戴上去,眼神清明,“溫小姐的也是。”
深切領教過溫時雪拙劣演技的秦蓁:“……”
雖然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但秦蓁還是要幫忙挽尊一下:“術業有專攻。”
潘賀頷首:“難為他們了。”
就在這時,秦蓁身後的玻璃門被人輕輕敲了兩下,她回身一看,就看見溫時雪站在玻璃窗后看着她,見她回身了才打開門問:“你們兩個在外面聊什麼這麼久?不冷嗎?”
接着反手就給秦蓁手裏塞了個暖手寶,寒風蕭瑟,凍壞別人不要緊,凍壞她的老秦可就不行了!
秦蓁低聲哄道:“很快就聊好了,天氣冷,你身子弱,先進去,不要着涼了。”
溫時雪身子弱,連旁聽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幽怨地回屋,安分不到三秒就把許見凡趕上跑步機,幽怨地打開了跑步機。
許見凡一臉懵逼地跑了起來:“???”
溫時雪一邊靠着跑步機,一邊看着陽台外的兩個人:“我身子弱,你替我先跑一會,順便暖暖身子。”
許見凡:“???”
這還能替跑的嗎??
溫時雪,跟人沾邊的事,你是一件不幹啊!
潘賀無言片刻,繼而輕輕地說了一聲:“我會儘力勸說許董和夫人不要再糾結少爺的婚事。”
秦蓁很喜歡溫時雪,溫時雪也很喜歡秦蓁,這毋庸置疑,從性別上他們家少爺就沒有可能,更何況少爺心裏還有人,強扭的瓜不甜,那就不必再強作無用功了。
做孩子的都各有歸宿,做父母的又何必再執迷不悟,不如早點看開,早做心理準備,這樣才能更加坦然地接受結果。而且看外頭的溫時雪和許見凡的相處模式,鬧鬧騰騰的,分明更適合當兄妹。
——或許,他們的許董也很願意多一個女兒?溫董也願意多一個兒子?
潘賀在許讓山他們面前有着一定的話語權,否則也不可能數次於水火之中成功搶救許見凡的設計畫稿。所以如果他真的能儘力幫着勸一勸,說不定許讓山夫婦能聽進去一二。
秦蓁沒想到他居然願意幫到這個份上,表情略是錯愕。
潘賀難得地笑了一下:“我很期待你和溫小姐的好消息。”
他和秦蓁認識的早,知道她這麼多年過來有多不容易。拋卻兩個人秘書副總的身份,作為半個朋友,他是真心實意希望秦蓁可以得到幸福,過得比從前輕鬆一點。
秦蓁聽得一怔,而後莞爾一笑,心中釋然:“謝謝你,潘賀。”
送走潘賀和許見凡后,溫時雪好奇地問:“你們在陽台聊什麼呢?”
秦蓁沒有隱瞞。
溫時雪聽完之後,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然後很嚴肅地說:“潘秘書是個被策反的、又通情達理的敵軍啊。”
秦蓁認可地輕點腦袋,至於怎麼勸說許讓山,讓許讓山夫婦和兒子徹底和解,那就是潘賀的工作了。
接着溫時雪又道:“但有件事他說的不對。”
秦蓁:“?”
溫時雪不可置信道:“我的演技哪裏不好,演藝圈沒有我簡直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秦蓁:“……”
你說是就是吧。
她走到跑步機旁邊,拍了拍,拿出體育老師的架勢。
“時雪,該鍛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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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假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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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不是在玩天刀手游嘛,這遊戲講究功力,其實就是修為。
然後那天跟小基友打完我就下線搬磚了,小基友還在玩,搬着搬着分神看了會手機。
小基友給我發來一串數字,五位數。
我一看:!!!!!
我:震驚,你居然背着我搬了這麼多磚!
那一瞬間,我看着自己的一千字,開始感到愧疚,開始感到罪惡——別人玩着遊戲都能寫這麼多字,而你熱到昏厥看個手機只能寫一千字,你的良心不痛嗎!!!
然後小基友:……這是我的功力值。
我:【突然冷靜.JPG】
玩手機玩得更加心安理得了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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