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 7 章

拋開緣一到處都是的問題,我的老闆叫我殺的人全名叫灶門炭治郎,又是老闆搞事遺留下來的爛攤子。

全家被老闆滅到只剩他妹妹和他自己。

說起來灶門這個姓氏我四百年前還是很熟的。灶門炭吉,好像是這個名字吧,他跟緣一是好友,我還在鬼殺隊的時候見過,變成鬼后也見過。

只要我想看見一個人,就算我死了,我也會讓他到我的墳墓前失聲痛哭。所以,就別問我是怎麼在鬼舞辻無慘和大名眼皮子底下還能愉快的摸魚了,好嗎?

給我老闆一點面子。

他已經夠無慘了。

鬼舞辻無慘害怕緣一,怕他一刀將他往生。按理來講,我變成鬼后也是該怕的,畢竟我失去了行走在日光下的權利,背棄了鬼殺隊的立場,也背棄了我同緣一曾經的約定。

我想要活的長長久久,然後超越緣一,戰勝緣一給我的心理陰影,並且從此之後應當平靜的成為黑死牟。

但我從未說過,鬼舞辻無慘揣摩的我的心理活動是對的。

倘若沒有神之子,倘若神之子從天空墜落,而不是平穩的由天上步入人間,那就太過無趣了點。

將神之子變得接地氣並不是我的職責,那該是他的妻子的,但他的妻子被鬼殺害得太早,緣一還沒有真切的變成一個人,就又變成了昔日的神之子。

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的神之子。

我只好又將他送回他的天上。

能夠追隨神之子的腳步,並且讓他理所當然的認為他眼中的世界是正常的,他的一切都是正常的,追隨太陽的月亮無疑也是一個天才。

繼國岩勝無疑是個天才。

常人之中的天才。

緣一不一樣,他是可以輕易讓天才感到絕望的神之子。

所以繼國家果然是被神明詛咒了吧。

一個凡人中的天才和一個註定遠離人世等着別人將他從天上迎回人間的神之子。

神明的惡趣味。

倘若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在自己的父親用失望的目光看着我,在自己神之子一樣的弟弟說出那種他以為很簡單對我來說卻做不到的事情,我會嫉妒的在胸腔里養出來一隻般若。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天賦從來都是讓人嫉妒而無能為力的東西。

幸好我並不是。

緣一他能安心的待在天上,甚至在某些時候認定自己是一個無能的,還需要兄長勸慰的小孩,是因為我跟他身處同樣的異常。

七歲之前,他是一個不會說話住在三疊大小房間裏的小孩,七歲之後他學會了說話,說想要成為“這個國家第二強的武士”。

“兄長一定會是這個國家最強的武士。”

但正如他對傷害他人這件事感到噁心一樣,我對成為國家最強的劍士也毫無興趣。

因為沒有對手。

所有勢均力敵都是需要我演的,所有的無能為力也是這樣。

這是我聽到他說的第一句話。

我當時扮演着無法打敗自己老師的兄長,所以摸了摸他的頭:“那要好好努力啊,緣一。”

一個一直在學習劍術的我對自己從未學過劍術的弟弟這麼說也的確沒有問題。

我那時是真切的希望緣一可以成為我劍術上的對手,那樣至少可以讓我有一手堂堂正正用來切磋的劍術。

不過,緣一的天賦真的是,將我所有的弟弟培養計劃都劃了個大叉。因為弟弟的天賦太強了,那已經到了繼國岩勝一個人類無法趕上的地步了。

但是即使緣一擁有這樣的天賦,只要他肯拿起劍,我就會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做到他能做到的事。

這是神之子一直在天上沒有失衡的原因之一。他身後的我總會告訴他,他能做到的事情並不是多麼的稀奇。就算我並不能看到他的世界,也能用我的方法跟上去。

他能做到的事情,就跟日升月落一樣,平常的發生,也無需驚嘆。

“我的兄長比我要強很多,他是天上的月亮,我面對他,總是無能為力。”

這是他對灶門炭吉說過的話。

那時候是夜晚,我正好在現場,當時的身份是一個痴迷劍術的人,來找繼國緣一單挑的。來的並不湊巧,緣一正在對炭吉談論自己的兄長。

能對一個普通人說自己變成鬼的兄長,這個普通人是緣一的緣一的摯友了。這種事情放在鬼殺隊裏,緣一會受到譴責會得到不理解的目光。

但是這兩樣,炭吉都不會給他。

灶門炭吉是讓緣一由天上走到人間的一個緩衝。在失去了能讓他繼續待在天上的屏障和能讓他安穩走入人間的妻子后,這個戰力天花板說他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無能之人。

彼時緣一已經過了25歲。

斑紋的詛咒對他不起作用,但它的確帶走了他曾經的隊友,所有開了斑紋的劍士都死在了25歲,只有緣一,他依然健康的活着。

鬼舞辻無慘害怕的繼國緣一,並沒有因為斑紋而在25歲被死神帶走。

這是他惶恐的事,對我而言是好事。

緣一能活過25歲我並不驚訝,他要是活不到25歲才是我的遺憾。

我想要了解神之子的極限,首要的,就是緣一要活下去。

以他人的視角來看緣一,聽緣一說我,感覺有點奇怪。

我扮演的角色對鬼並不了解,也不曾知道繼國兄弟的恩怨,只是純然的好奇心:“欸?緣一的兄長,那一定很厲害吧,我能去找他比試劍術嗎?”

我記得緣一他並沒有讀過書,情緒波動也不怎麼外露,我記得他……

算了,這位逮着一個不知情人士就瘋狂誇自己兄長的人一定不是我弟弟,那個被誇的兄長也一定不是我。

我的弟弟沒念過書,沒被老師系統的教過,那一連串的夸人的話里用的唐文成語很多,太假了,我在被我弟弟握住雙手聽他誇他兄長的時候,內心撇撇嘴,幾日不見,我弟弟也需要驅邪了。

“我的兄長只有一點不好,他愛輕信別人。”

說起來不太道德,那天晚上我跟炭吉首次用了同一個表情去看緣一。

沒救了等死吧jpg

緣一在那天晚上回憶當初,而我試圖嫌棄的擠出來雙下巴,結果沒有成功。炭吉在我們兩個人中間尷尬得不知所措,他試圖讓緣一停止他的說起兄長就沒了理智的行為,剛開口,“緣一……”

就被莫得理智的誇兄長機器緣一盯上了。

好好的神之子,怎麼剛下地就失了智呢?

上半場他誇他哥,下半場他誇完他妻子然後繼續誇他哥,我感覺他一年的話在今晚都被說完了。

然後他的總結是,他哥和他死去的妻子那麼好,他沒有保護好他們是天下第一的無能。

我和炭吉:“……”

“……”我努力維持自己抽搐的表情,做出茫然狀,“所以,我能和你哥比劍術嗎?”

緣一一晚上的情緒激動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變成了那副神佛的表情,輕聲說:“不能了。”

那個扮演的角色我用了很久,從緣一的青年到他的老年,我一年總會用這個身份在緣一面前出現幾次。完全不怕老是夜晚碰見他會讓他產生鬼的聯想。

我從未害怕過緣一。

還有一件鬼舞辻無慘不想知道的事,我那60年裏身體的衰老情況是照着緣一弄得。畢竟衰老這方面,我的確不太會,我沒老過,可這不是有緣一嘛。

一年看那麼一次,我就會老了。

何況我一年看的還不止一次。

這是一個讓鬼舞辻無慘聽到會驚恐萬分的消息,在他不耐煩的問我“繼國緣一是不是死掉了”的時候,我將他懼怕的那個男人的衰老拿來用了。他說我那不叫老,但繼國緣一的確是那樣老的。

他看我的衰老看的生氣,卻不知道他對着不是我的衰老,而是害他得PTSD的男人的衰老。

不過我真正以黑死牟的形態去見緣一,只有一次,在他80多歲將要死亡的夜晚。鬼舞辻無慘原本以為他死了,從家裏蹲狀態脫離沒多久,在知道這世上還有繼國緣一的時候被嚇蒙了。

他派我去處理這個衰老無比卻依舊讓他心悸的人。

“黑死牟,結束他!”

這是正式的最後一面。

發生了什麼鬼舞辻無慘不清楚,但是在我帶着傷回去了,說緣一已經死去,他相信了他看到的事實。

緣一也的確是死了。

讓80多歲的人重返青春活過400年的事情我是做不到的,緣一也不會變成鬼。

不過時間真快,這麼一眨眼就四百年了,我總覺得我的時間不夠用。

四百年前,緣一將日之呼吸交給了灶門炭吉,衍生成了現在灶門家的火之神神樂舞,鬼舞辻無慘讓我殺得灶門炭治郎學過火之神神樂舞。

我在他身上隱隱看見了四百年前的緣一。

我對我的老闆表示深切的同情,真的,你的噩夢又開始了,我弟又要開始對你的迫害了。

四百年前他被緣一弄出來PTSD,四百年後緣一意志的繼承者讓他想起當年得PTSD的過程,也是真的無慘了。

而且就這趨勢來看,鬼舞辻無慘與產屋敷家千年的恩怨在這個時間點上有了結束的徵兆。當年最強的鬼殺隊劍士緣一的影子出現在灶門炭治郎身上,斷絕幾百年的日之呼吸有了重現的希望。

而我們所處的時代也在告訴我,該結束了。

鬼和鬼殺隊這兩種持續存在了千年的舊事物,終究會被新的事物沖刷的沒有半點影子。

接下來的幾年我可能會非常難過,我實在不相信我的老闆是個會打牌的。哪怕他一手王炸,他也總有一百零一種方法去輸。

幸好我也沒準備以一己之力讓自己的老闆變成賭神,鬼方輸不輸的無所謂,反正我只要不輸就可以。

然後現在,我是要完成鬼舞辻無慘給的任務是吧?

對灶門炭治郎先騙后殺對吧?

聽說這孩子鼻子特別靈,我身上一身血氣還不能曬太陽的鬼樣子去騙他肯定是不行的。既然這樣,我為什麼要去騙他呢?

我先騙個鬼,然後讓鬼騙他不也成嗎?

鬼可比灶門炭治郎好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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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哥:鬼和鬼殺隊你們儘管□□,反正我不上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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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世之鍋源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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