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塵再亂】286

【仙塵再亂】286

天樞宮三人聞言一驚。道靈明陸並未經歷八莽山那一戰,不知來者何人。

“鬼煞。”凌非焉認出這聲音正是那渾身劇毒的鬼煞詭魍,即刻長劍出鞘護在最前。

初一卻並不驚訝,不屑的嘀咕道:“怪不得今天魔坳里夾雜着死人的腐臭味兒,原來是鬼獄中的行屍走肉跑來串門了。”

亂石后,暴魎聽了初一的侮辱迫不及待回罵道:“臭道姑,別以為煉了三環邪瞳就能橫行天下,今日便叫你給陰魅陪葬!”

“手下敗將。”初一展開歌風扇搖搖,冷笑道:“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初入魔坳便要開啟一場惡鬥,天御宗四人擺起架勢準備迎敵,可等了片刻也不見鬼煞從哪邊出現。

初一向四周嘲諷道:“怎麼嘴上叫得厲害,卻不敢出來一戰?”

凌非焉向初一使使眼色,低聲道:“不要掉以輕心。上次你出手打散陰魅,他們已知你的厲害。今日還敢專程在此等候,必是有所準備。”

果然,凌非焉話音剛落,亂石林中忽然殺聲大作,四面八方即有無數群魔蜂擁而出。

詭魍的聲音又道:“魔坳的兄弟們可看好了,這三個道師一個臨了青玄,兩個破了鶴宇。若能煉他們的血,可抵上百年道行。還有那個金瞳血眼的魔物,乃是天賜的神器之軀,誰要是能殺她飲血,這六界也就鮮有敵手了!”

群魔本就為私慾瘋狂,聽說幾個道師修為如此厲害,更發了狂一樣撲上去。想着萬一自己的運勢來了撿個大便宜,豈不是瞬間飛黃騰達直上九霄。

然而群魔瞬間將天樞宮三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卻沒有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去惹初一。偶有幾個不知好歹的近前試探,即刻就被初一打個魂飛魄散不復存在。如此,群魔更加覬覦那三個人類道師而棄初一於不顧了。

暴魎見狀,啐了一口道:“魔坳雜碎,都是貪生怕死之徒。”

“貪生怕死些好。”詭魍不屑道:“尊主還要這些雜碎活着當踏腳石呢。要是魔坳里的魔物都死絕了,全變成亡魂惡鬼天天在鬼獄裏哭號,那才真是又麻煩又礙眼。”

惡魑站在詭魍身後,眼睜睜看着初一,又抓抓頭,咧開大嘴道:“她,厲害。打不過。”

暴魎不服氣,狠狠踹了惡魑一腳道:“長他人威風。”

詭魍則冷笑道:“我們打不過,自有人打得過。”

言畢,詭魍打了個響指。但見不遠處高高的石柱上不知何時起便立着個手持長刀的人,穿一身破敗黑袍,低着頭,把五官深埋在黑色的罩帽里。聽見詭魍的信號,那人即刻縱身一躍,如同離弦的利箭向初一疾馳而去。

初一被群魔無視,又見天樞宮三人陷入纏鬥,便要上前幫忙。然而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殺意忽然襲來,讓她不得不止住腳步。來不及觀察殺氣來源,便有柄寬厚重刃殺到初一眼前。初一靠着本能閃身躲避,卻還是被那鈍厚的重刃砍在肩頭。

初一一驚,用力撐着手中摺扇。若不是千鈞一髮時用歌風扇抵住寬刃,只怕現在已被人卸去了半條臂膀。要知她此時修為已是今非昔比,究竟是什麼人能讓她如此猝不及防險些受傷?

而那人一招未得,反手提刀又砍。

“御殿刀。”初一認出黑袍人手中寬刃正是趙青然自天御宗拿去的法寶,因此便猜眼前的黑袍客或許就是趙青然。

轉念一想,趙青然不過是墮落不久的新魔,怎麼會在短短時間內便擁有與三環邪瞳抗衡的強大力量?況且這黑袍人全身上下毫無生機,與那些鬼兵鬼煞沒有什麼兩樣,森森散發的死屍的氣息。

難道鬼雄手下還有其他更厲害的豢養死士?

還是說趙青然跳入黃泉鬼獄已是死人,也被鬼雄煉成了鬼煞?

不給初一思考的機會,黑袍人將御殿刀使得呼嘯,步步緊逼,刀刀為殺。初一隻得一邊應對,一邊想辦法去探黑袍人的真正實力和他的廬山真面目。

見黑袍人成功纏住初一,三鬼煞這才跳出藏身之地向天樞宮三人撲去。道靈、明陸和凌非焉各自接下鬼煞攻勢,與三鬼煞你來我往拆招出招。周邊群魔見狀,各個都想趁機占些便宜,躍躍欲試騷擾不斷,即令天樞宮三人腹背受敵實在難受。

而且魔物狡詐功利,不似鬼兵行屍走肉毫無思考只知赴死。所以,今日這場群魔亂舞的勢頭遠就比那夜鬼兵橫行更加難以應付。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初一本有一騎當千的本事,誰知半路里突然殺出個黑袍人,與初一旗鼓相當不分伯仲。連累天樞宮三人頓時沒了應援,仿如好虎難架群狼漸落下風。

如此,明陸向另外兩人道:“你們小心,待我起陣,攔住這些魔物!”

凌非焉聞言仗劍直襲暴魎,道靈則接下詭魍和惡魑。

明陸得了喘息,即刻舞動儒墨筆將真氣注入筆中。只見儒墨筆筆鋒霎時變得極其鋒利,像是鋼鐵鑄成的利刃一樣。明陸左手持筆,用筆尖在右手掌心深深一劃。鮮血湧出后又把儒墨筆換回右手握緊,讓鮮血沿着筆桿流向筆鋒,儒墨筆的白毫筆峰霎時間就變成了殷紅顏色。

明陸快速掃了一眼眼前戰況,以輕功起身,腳踏高低不平的石柱,一邊穿梭群魔之間,一邊刻畫下諸多奇怪的圖案。沒多時,四周地面和石柱上都留下了儒墨筆畫出的陣咒。明陸回到陣中,將儒墨筆卡在雙手拇指食指之間,口中振振有詞念起咒文。

一時間地面、半空、頭頂,周遭諸多石柱,陣咒輝映,相互牽連,即刻便發散出無數條細密交織的光線,像透明的蠶繭一樣把黑袍人、初一、天樞宮三人和三鬼煞圈在法陣之內。

群魔宵小未見過此等陣式,起初皆不以為然。直到他們觸及這陣壁的萬縷絲絛便瞬間被切斷了手腳,才驚恐的向後退去。而惡魑體積巨大,被困在有限的空間裏自然感到束手束腳。比起那些想撕裂此陣闖將進來的群魔,它更想扒開一個口子從裏面出去。

然而,那些魔物奈何不得此陣,惡魑也不行。他巨大的手掌剛剛觸到那些咒術生出的光線,便被整整齊齊切去了八根手指。

明陸見狀,頗有自得道:“鬼獄亡魂,還敢以腐敗屍身試我的萬絛碎羽陣。”

惡魑才不管什麼絛什麼陣,眼看段段手指落在地上登時崩潰怒吼,像個大發脾氣的幼稚孩童轉身便向明陸狠狠撞去。

而詭魍卻不在意這萬絛碎羽陣,狹小的空間對他來說不但不是壞處,反而十分順手。他身上毒液所觸之處即刻便會被腐蝕,所以空間越小他越得施展,甚至可以更主動的發起攻擊。

至於那黑袍人,就更不將萬絛碎羽陣更不放在眼中了。他手臂一振,寬厚長刀即刻環繞起深紫色煞氣。隨即冷笑一聲,再向初一劈砍而去。

初一亦用魔息喚醒歌風扇,迎着御殿刀的寬刃架擋在面前。黑袍人順勢猛提煞氣向下壓動刀刃,御殿刀刀身驟然燃起赤紅烈火,正是那黑袍人以力量和煞氣向初一施加的雙重壓制。

“赤炎妖焰。”初一從牙縫中鄙夷吐出四字。

御殿刀、紫色煞氣、赤炎妖焰,三者合一。縱然這黑袍人再怎麼深藏面目,也基本可以斷定他就是趙青然了。只是八莽山那場夜戰,趙青然還全完不足為患,現在竟整個人都散發著無盡的邪能之力。

難道是夜幽石的力量?

初一隻覺面前陣陣炙烤,彷彿被刀刃上熊熊舞動的火舌在瘋狂撕咬着面頰。既是赤炎妖焰,當然該以冰冰花的寒意與之抗衡。但魔坳深處大漠深處,黃沙怪石漫天無際,水汽卻是極其稀少。初一體內空有冰冰花凌寒冷意,周身卻無水汽給她凝結成冰。那黑袍人彷彿料到這一點,斷定初一絕無還手之機,肆無忌憚的步步壓近。

初一為避火舌,腳下微微後退數步,她手中歌風扇為抵禦殿刀也處在摺合狀態。眼見黑袍人攻勢漸強守勢鬆懈,初一手指暗暗撫在扇骨下面,雙手一錯便將歌風扇猛的展了開來。

黑袍人不及反應,扇中滄海之水頃刻噴涌而出。初一同時催動冰冰花寒意將滄海水急凍成冰,霎時間便有十數道犀利冰錐向黑袍人面門徑直刺去。黑袍人匆匆收手回護面前,仍被七八道冰錐刺進手臂。另有四五道冰錐戳進他頭上的罩帽,將罩帽撕成碎片,完完整整露出了黑袍人的廬山真顏。

“果然是你。”初一冷道。

但當初一與趙青然四目相對時,還是看見了出乎意料的東西。趙青然面色醬紫青黑,原本的冠玉之顏如今毫無血色,儼然已是具沒有生氣的屍身之軀。而趙青然的雙眼正是讓她倍感意外的存在。

只見趙青然雙目泛光,瞳孔烏黑,眼球暗金,整個眼白則全部化作了血紅之色。如此模樣雖與初一的三環邪瞳有異曲同工之似,但又總覺有着極大的不同。

“雕蟲小技。”趙青然不屑拔除手臂上的冰錐,只在手臂上將妖火一灼,便把那七八道冰錐連同衣袖布料一起融化殆盡。同時冰錐留下的菱形傷口也以極快的速度閉合起來,須臾便完好如初,彷彿從未受過傷害一樣。

初一眯起眼睛仔細觀察,即便不知趙青然變成這副模樣的過程,也大概知曉了他突然變強的原因。

修得三環邪瞳最難取的便是仙血,趙青然即與鬼雄有所往來,那便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於是,初一斜笑着譏諷道:“我當是怎樣,原來是非然師兄羨慕我這雙三環邪瞳,也依葫蘆畫瓢給自己添了一雙啊。可惜你畫虎不成反類犬學的太不像,怎的把最核心的瞳孔給煉成最渾濁的墨色了?”

趙青然聞言,像是被觸到什麼痛處,青紫色的臉上暴起條條青筋,隱怒道:“反正是融合六界六靈的血氣,只要能給予我力量,什麼顏色什麼順序又如何!”

“孽障!”趙青然露了真容,徹底滅絕了道靈心中最後一絲僥倖。他一邊向此間靠來,一邊與初一道:“初一小友,且將這孽徒留給老道親手清理門戶!”

“太師尊請便。”初一猶豫一瞬,隨即展扇擋住追尋道靈而來的詭魍,回身向道靈淡然道:“只是這次,可別手軟。”

道靈無奈的朝初一揮揮衣袖,轉向趙青然,灼灼凝視面前這面目全非的年輕人。當年那紫衫輕冠玉面長劍的翩翩青年拜上山來的時光彷彿就在昨天,可如今搖身一變卻已是如此一番非人模樣。

道靈心疼不已,為趙青然的墮落惋惜,為師弟道韌的希冀落空而自責,更為無辜葬送在趙青然手中的天御宗弟子而痛心。他揚起手,指着趙青然悲慟怒喝道:“孽障,天御宗授你道法,教你大義。老道我與你祖父情如兄弟,得知你是道韌師弟的孫子,便視你為骨肉至親!你如何做出這等欺師滅祖,殘害同門,助紂為虐的惡行!”

“骨肉至親?呵,哈哈哈哈!!”趙青然狂妄的笑着,又瞪大眼睛,雙目里噴出怒火道:“誰稀罕你們天御宗來授道法傳大義?若不是你們!若不是道韌!我又怎麼會失去真正的骨肉至親!我的父母,又怎會魂飛魄散死不安息!!”

道靈道:“當初道韌師弟以你為媒,才勉強藏匿夜幽石數十載,躲過銀眼夜魔煉血邪修。否則那場天御之殤毀掉的恐怕就不僅僅是整個趙家集。事發之後,老道也曾即刻趕赴趙家集,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未能尋得你的蹤影。如果那時能將你帶回天御宗的話,我絕不會放任你執着仇恨落入歧途。”

“執着仇恨?”趙青然嘶吼道:“對,我就是執着仇恨。趙家集數百口性命不是一句天道大義就能抵過去的!這麼多年,我辛苦磨礪煉血修身,為的就是有一天將你們天御宗盡數殺光,給趙家集無辜橫死的老少爺們兒償命!”

“唉……”道靈不住搖頭,嘆息道:“倘若仙塵終究大亂,六界裏又哪還有什麼無辜的人。”

“就是這副樣子!”趙青然勃然大怒道:“道韌逼迫我接下夜幽石的時候,臉上也是這副令人噁心的道貌岸然的樣子!”

道靈亦憤怒道:“可惜道韌師弟終究看走了眼,竟被你這心胸險惡冥頑不靈的子孫辱沒了赫赫聲名!今日我便替師弟殺了你這不肖子孫,向趙家先祖謝罪!”

道靈越是讚頌道韌,趙青然便就愈加震怒。只見他大吼一聲,舉起燃燒着妖焰的長刀猛向道靈揮砍而去。道靈面色嚴峻,由袍袖中抽出一卷竹簡抖開,接下了御殿刀的攻擊。

那是道靈的法寶機玄書。整張書卷由九九八十一根狹長竹片串編而成,每根竹片的兩頂端都打磨得十分鋒利。竹簡兩側最外端的竹片上,一上一下各自墜着塊勾玉。一塊曜黑,一塊雪白,隱有陰陽之機暗藏其中。而八十一根狹長竹片上密密麻麻篆刻着無數晦澀難懂的咒文,並以墨色暈染其中。如此模樣結合起來,便讓機玄書看着既是本神秘高深的道法天書,又難掩它作為誅邪法寶的凌厲殺氣。

趙青然的御殿刀劈在機玄書上,便像砍在山中巨岩上。兩個法器相撞時綻放出的巨大衝擊力震得他虎口發麻。道靈的道袍和趙青然身上的破爛黑袍也霎時鼓滿了颶風,獵獵舞動。

但仔細一看,御殿刀的刀刃與機玄書書簡之間竟然並未有實際接觸,那道靈只用真氣便抵住了趙青然的攻擊。

不愧是青玄之境的高手,即便面對修出詭異邪瞳實力激增的趙青然,道靈亦十分從容淡定。他用雙指頂着機玄書,口中念念有詞。

只見機玄書漸漸向兩邊擴張延長出青藍色的幻影,並由兩側向趙青然包抄而去。大有將趙青然環繞其中,再把他卷束起來的架勢。

趙青然不敢怠慢,既然帶着妖焰的長刀對道靈沒有什麼作用,便即刻收招回來。用刀鋒寬刃在自己的小臂狠狠切割下去,等青黑色的皮膚里便緩緩流出絳紫色膿血,他便猛提魔息煞氣與御殿刀行血魂共映之計,以求突破機玄書的包圍。

然而,任憑趙青然怎麼緊縮眉頭狠狠用力,御殿刀依然毫無反應還是尋常模樣。趙青然臉上露出半分不解神色,一時茫然。

道靈冷道:“再怎麼說,御殿刀也是我天御宗代代相傳的上古法寶。怎會與邪魔鬼煞之血心意相通任其差遣。”

“仇人之物,不用也罷。”趙青然聽了也不在意,把那手上膿血一舔,猙獰道:“只不過人不聽話該殺。刀不聽話么,當然該斷!”

話音一落,趙青然調轉長刀方向,將食指和中指上燃起赤紅妖焰,狠狠往御殿刀的刀身側面一戳,那寬厚的長刀竟就瞬間斷為兩截。趙青然兩手各持一段殘刃向左右狠狠一擲,兩片斷刃以極其兇狠的力道呼嘯而出,削割在明陸的萬絛碎羽陣上后墜落地面。

“你!!”趙青然在他面前毀了天御宗的法器,道靈心中悲憤交加。他更提真氣,指訣變快,速速催動機玄書的幻影向內收縮,連同趙青然的雙臂一起狠狠勒緊在趙青然的腰處。

趙青然感到周身被機玄書束縛至緊,好像五臟六腑都被擠迫在了一起,大有瞬間便會全身爆裂的感覺。趙青然提了提氣息,卻絲毫動彈不得。機玄術之力,便是尋常大魔也難以從中掙脫。

然而趙青然絲毫沒有畏懼,他嘴角微微一揚,閉合雙眼。握緊雙拳,將胸口裏那早就洶湧澎湃的狂野力量盡數釋放出來。但見趙青然周身猛然迸發出暗紫色的幽光,緊緊鎖死的機玄書幻影亦劇烈震顫起來。

道靈只覺那狂悖孽徒正以不可抵擋的力量衝擊着機玄書的幻影,且馬上就要失去控制。誰知他還來不及再在機玄書上加些鎮克,趙青然便完全沖開了機玄書的幻影。

巨大的衝擊力捲起滿地飛沙四面迸射,無數細碎的黑色布片亦隨之散向四周。道靈下意識抬起手臂遮擋,卻見沙礫塵埃之中,有一具絳紫色的身體幽幽散着青光。

趙青然黑袍的上半身因為煞氣的爆裂已經全不存在,他那腐朽的身軀毫無生氣。甚至胸膛都沒有呼吸帶來的起伏。但他的胸口卻有一道赤紅的微光,深埋在他的屍軀里,像生者的心臟一樣,有力的跳動着。

“夜幽石……”道靈不可置信的呢喃出聲,卻用了萬分絕望的篤定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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