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塵再亂】278

【仙塵再亂】278

“師尊!”凌非茗見明心被惡魑擊傷,急欲起身前去幫忙。

非雲一把將凌非茗用力按住,冷靜道:“你這手臂筋肉盡斷,傷處深至露骨,若是再亂動今後便當個獨臂的道師吧。”

凌非茗蹙眉道:“師尊有麻煩,我不能……”

“嘖。”非雲知道凌非茗的意思,遙向明心道尊那邊望了望像是在判斷情況,隨即轉回頭來用青囊裏帶着的小刀使勁一挑,就把凌非茗的整隻袖子都撕了下來,隱怒道:“也不知道你是高看了自己還是小瞧了師尊,就你現在這副模樣能幫上師尊什麼忙?勉強過去還不是給師尊添亂。你先操心操心自己吧。忍着點,我要給你清理創口了。”

“是啊,我也覺得非雲說得沒錯。”南卿幫忙按住凌非茗,附和道:“那鬼煞雖然兇猛,但師尊一定另有主張。”

“你們兩個……”凌非茗因為劇烈的痛楚倒吸一口冷氣,斷續道:“什麼時候……這麼心有靈犀了……”

南卿聞言,無奈的撇撇嘴。凌非茗着實傷得嚴重,她已無心再與凌非茗鬥嘴。而非雲根本沒有再去理會凌非茗,全部精神和注意都貫注在了凌非茗血肉模糊的手臂上。

明心與惡魑搏擊相鬥,明崖則被四鬼煞中的暴魎緊緊盯上。暴魎人如其名,是個眼泛赤紅,口吐長舌,身纏血色煞氣的兇殘鬼煞。許是鬼雄知曉明崖道尊深具仙骨,行事隨緩,飄然間不紊方寸,便派遣仿如急火攻心般焦躁的暴魎來對付明崖。

只見暴魎瞧准了明崖,大叫一聲撲將上去,一拳未收一掌又來,手上攻勢未了還要加上腿蹬腳踹,乍看之下像極了毫無招式章法只仗着一條命來賭輸贏的拚命三郎。明崖還道這又是失心嗜血的鬼兵,想用祭靈符將暴魎滅殺。不料他哪處一動便被那暴魎打向哪處,使他實在施展不得,竟在暴魎一陣狂風驟雨沒頭沒腦的狂踢亂打下,根本無法完整念出術咒捏出指決,反令祭靈符的神效大打折扣。

這邊明崖被暴魎牽制無暇分心,那邊明海也不太好受。作為塗明宮的道尊,明海本是五宮道尊里最擅誅魔殺鬼的一個。然而鬼雄為他欽定的目標就是那極其陰險狡詐又渾身皆為腐毒的詭魍。

明海起初並不了解詭魍的利害,但見詭魍在他劍下只能勉躲避並無攻勢,便尋了個破綻仗劍刺去。哪知詭魍很清楚自己見血封喉的本事,不但對明崖奪命而來的承陽劍不畏不懼亦不躲不匿,甚至還在劍峰將要切割開腐朽皮膚時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彷彿之前的一切不敵都是故意而為之,就等着明海來殺。

明海一眼窺見,心頭猛震。但見這男性鬼煞體型乾瘦,周身暗綠縈繞,目如墨綠蛇膽,口中尖牙隱現,忽然便猜到此煞或許身攜劇毒,很可能整個人就是個可以行走的巨大毒囊。若這一劍割穿了他的血管,噴洒出來的毒血必將波及周邊弟子,緊忙硬生生收了迅如疾風的承陽寶劍。

可惜那些弟子並不能在電光火間考慮到這些細枝末節,只道是師尊明海誅邪有方,詭魍不是對手,齊齊將長劍戳向詭魍的腐身。

果然,利劍刺入詭魍的身體,青綠色的腐血隨之噴射而出,卻是那些持劍的弟子們吃了虧。

“腐血有毒!!!”明海高聲疾呼,並急急撐起地坤真元,儘可能多的照顧到附近弟子。

然而弟子們的慘叫之聲還是不絕於耳。除了被地坤真元護下的弟子安然無恙外,其他但凡沾染一點一滴詭魍腐血的弟子,皮膚變如被劇毒腐蝕灼傷一般開始發青發黑,繼而皮膚潰爛,肉腐露骨。僥倖潰在手腳上的,眨眼中毒昏厥在地再無意識。不幸爛在胸腔頭臉等要害處的,便難逃登時斃命化為白骨的厄運。

“好快的反應。”詭魍見一擊之下明海不但安然無恙,還順手救下數名弟子,眼睛一轉,呵呵冷笑道:“我看你還能救下多少。”

話音一落,詭魍隨手抹了抹還在緩緩向外滴淌暗綠毒汁的傷口,將自己的毒血作為武器,凌空而起,以指尖向在鬼蜃中酣戰的天御宗弟子彈射而去。鬼雄用了八百年的時間把他從一具普通腐爛之屍淬鍊成劇毒無比的可怖毒屍,那些青暗幽綠的毒汁早已與他的殘血液混為一體。不知情者若要傷他則必先傷己,何況他那毫無痛楚的腐朽殘軀根本就不會為劍傷所累。

明海見狀不由一怔,他若拼力與這劇毒的鬼煞真刀真槍相搏一場,或許勝負猶未可知。怎料狡詐的詭魍不但避而不戰,還要四處撒毒來分散他的精力。天御宗弟子與鬼兵拼殺得太過投入,哪會留意到暗中飛來的致命毒血。他若不緊緊盯着詭魍,以真氣來抵擋詭魍的毒血,瞬間便會有更多的弟子死於非命。如此一來,既要限制住詭魍,還要維護宗內弟子的明海就也被牽扯住了。

而陰魅之所以在中斷了凌非茗和南卿的《十安》后急着擺脫凌非焉,正是因為鬼雄給她安排了天御宗五位道尊里最為剛猛勇武的明達作為對手。明達真氣醇厚,可耐重擊卻不夠靈活。陰魅速度奇快,以陰魅之速對明達之重,便如成年之人戲弄蹣跚學步的兒童一樣。好在明達雖然敦厚卻不木訥,眼見自己若是逞強必將吃虧,急忙喚了幾個弟子來,以密不透風的劍陣暫且抵擋陰魅的襲擊。

四鬼煞一入戰場,謹遵鬼雄“鬼克”之計,僅僅片刻功夫便盡數牽制住了天御宗的四位道尊。只見八莽山中迷霧驟然洶湧,較之先前百十倍還多的鬼兵由黃泉鬼域中傾巢而出,撲向天御宗。那密密麻麻的亡魂之屍遠比康城外的銀眼夜魔召喚來的鬼軍數量更盛。天御宗弟子沒有《十安》鎮魂,又被濃重鬼煞侵襲身體,霎時間死傷無數,令人揪心的凄慘悲鳴回蕩血夜,震徹山林。

初一與凌非焉猜破趙青然目的,急急趕回,正目睹天御宗落入窘境傷亡慘重的一幕。四面有人身首異處,八方皆為血肉橫飛,一時之間兩人竟不知該從哪裏拔劍相助好,只得胡亂沖入混戰中,手邊遇見哪個鬼兵便一扇戳了,眼前撞見哪個惡靈便一劍刺了。

正此時,八芒山密林的暗霧中忽然有一道巨大光柱衝天而起。初一抬目望去,但見那光柱呈暗紫顏色,足有演武場上偌大的太極陰陽石刻一般寬廣。光柱周身盤旋着污濁的黑褐色煞氣,宛如千萬條邪惡的觸手在鬼蜃之中貪婪舞動着。

初一下意識將凌非焉攔在身後,憂心道:“我見過這光柱,是五色五行陣的中心陣眼。當年我上天御宗應試的前夜,光柱就曾在八芒山中騰空而起過。當時我不明就裏,現在想想,趙青然竟在那時就覬覦着夜幽石的無窮力量了。”

凌非焉蹙眉道:“現在光柱又起,定是趙青然再次以夜幽石啟動了五色五行陣。今夜天御宗的同門死傷甚多,這麼多橫死冤魂和濃郁的血腥之氣必將被夜幽石吸噬而去。”

初一反手揮扇斬了個惡鬼,焦慮道:“若就此放任不管,不僅凌尊們先前對夜幽石的凈化之功會在頃刻間化為烏有,趙青然也會因此邪力大增,變成第二個銀眼夜魔!”

說話間,濃密鬼煞中的血氣已縈然而起,化作涓涓赤流交織旋轉着,從林中各處向那衝天的光柱彙集而去。光柱四周飄揚揮動的濁氣更加恣意舒展,儘可能遠的伸出手去,狠狠拽住被夜幽石“吸引”而來的血氣,然後與血氣混為一體極速縮回了光柱里。

林中死傷者無數,不僅死者流出的溫涼之血經不住夜幽石的召喚,就連生者被草草包紮料理的傷口也開始向外噴湧出滾燙的鮮血來。引得一些傷重之人更加痛不欲生,甚至起了吞劍自刎一死了之的決絕之心。

“非茗……”非雲見此異狀,擔心凌非茗被陰魅傷了的手臂會讓她難忍劇痛,給手中重傷弟子施針刺在幾處麻痹知覺的要穴后,便急急奔向凌非茗的藏身修養之處。

林中暗處,虛弱的凌非茗早已沒了往昔風采,正雙目緊合,齒關深扣的沉沉依在南卿臂腕之中。南卿亦面露焦急之色,時而以鵝黃衣袖輕輕為凌非茗拭去額頭上的滴滴汗珠。

“凌非茗,凌非茗!你醒醒,你醒醒呀。”南卿低低喚着懷中人的名字,卻對凌非茗受傷右臂上不斷升騰而起的血氣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凌非茗本就因傷而憔悴的臉色變得愈加慘白。

“我……小妖……花……”凌非茗已經神志不清了,只是下意識的在回應着南卿。

如此南卿反而更是一陣心疼,也不知到底是該讓凌非茗保存力氣莫要出聲好,還是應該繼續阻止她混沉睡去才對了。

手足無措時,南卿下意識想要找人求助,便緊緊抱着凌非茗向四周觀望。忽見林中不遠處的鬼蜃中好像立着一個人。南卿猛然一震,怕是被鬼兵發現,但細看之下便安下心來。來者若是旁的誰南卿可能認不出來,只見那纖柔身形的輪廓十分熟悉,恰像是在她在往返幽北的路上相處許久的人。

“非雲,是你嗎?”南卿試探。

“嗯……是我。”非雲低啞應了一聲,放鬆了拳心裏緊握的銀針,走出鬼煞濃霧,快步來到凌非茗和南卿的身邊。

“太好了,你來了就太好了。你快看看,凌非茗她……”南卿像是受盡苦難終於有人可以傾吐委屈的孩子,仰頭迎盼非雲的目光中帶着晶瑩水光,聲音也哽咽起來。

非雲一看見南卿這般模樣,又見剛剛還勉勵支撐的凌非茗現在虛弱得連回應的氣息都沒有了,方才怔怔立在林中堅硬起來的心臟終究還是軟了下來。

“不能再等了……咳咳……”非雲抬手摸了摸凌非茗的額頭,那溫度燙在她的手心,也灼到她的心裏。她一邊脫下自己身上紅色的高階弟子衣袍,一邊向南卿吩咐道:“幫我把非茗……師姐手臂上包紮的……咳咳……繃帶全部去掉。”

“拆繃帶?!好……好的。”南卿雖不知非云為什麼忽然解起金綢赤火袍的紐襻,又為什麼要讓凌非茗承受血肉剝離的痛楚,只因她全然信任着非雲,便立刻依言去拆凌非茗右臂上的繃帶。

凌非茗的手臂傷得血肉模糊,先留出的血液已經沁入粗布繃帶的紋理中,乾涸得與粗布牢牢結痂在一起。如今又要被生生撕下,想想便知該疼得多麼鑽心。然而凌非茗只在南卿懷中微微顫抖着未吭一聲,不是因為她顧及面子死死撐着不肯叫痛,而是她早就被這沉重的傷情折磨得無法再做出任何劇烈的反應。

打開外袍后,非雲又微微解開了內里白色的軟衫。陰冷的鬼煞霧氣透着邪濕的寒意霎時將非雲激得打了個寒戰。然而非雲卻不為所動,從自己貼身穿着的淡金色絲衣上小心扯下一縷輕線,又在青囊中取出一個小小的檀木盒。

南卿擔心凌非茗,便更好奇非雲將要用什麼神秘物件挽救凌非茗的手臂。只見檀木盒打開后,裏面卻是一邊一個安然別著兩根奇異的銀針。一根是筆直的,約有半根筷子長度,也有筷子一樣的粗細。南卿隱約看見銀針上亮亮暗暗刻着許多紋理,只可惜暗夜密林里並不能多瞧出什麼端詳。而另一根銀針彎如新月,巧如魚鉤,體積不大,透着森森寒光,只一望便會讓人感同身受的聯想到被鋒利針尖兒刺破皮膚時的尖銳觸感。

非雲先將直針取出來,忽然咬破右手食指,將直針在指尖輕輕一捻。那原本根半截筷子一樣的粗針瞬間便化為無數的牛毛細針,被非雲齊齊握在手中。然而這些細針明明染了非雲的鮮血,卻不見半分殷紅,反而散發著幽然清淡的冷黃色淺光。

南卿見狀不由一怔,訝異道:“血魂共應?這是你的上古法器素手針?”

非雲點點頭,未有再多解釋。她原本就血氣淺薄的唇色已經被陰冷的蜃氣凍得更加僵白,片刻也不耽擱的將那許多牛毛細針密密麻麻刺在了凌非茗的右臂各處。

幾十隻針從凌非茗冰冷得已經發藍的手指一直延續到她的肩頭,在黃泉蜃氣的映襯下,活像一條巨大的長滿了須絨的毛毛蟲。

與其說是凌非茗昏厥過去了,倒不如說是那牛毛之針實在太細,即便刺入皮膚也難以察覺,所以凌非茗才能被扎了這麼多針之後也沒有絲毫的痛楚反應。而非雲這萬針齊下的陣勢雖然嚇人,也着實很有效果。凌非茗的手臂不再向外滲血,自然也就斷了被夜幽石吮血氣的血流。

如此,非雲又用血跡未乾的手指將盒中彎針取出。只不過她這次沒有將彎針捻成許多份,而是以血氣與真氣一併灌輸其上,待這彎彎的銀針與那些牛毛細針一樣閃爍起冷黃幽光后,便把從貼身軟衣衣襟上拆下的細線穿過了銀鉤尾端的細孔。

“非雲!你的手也……”非雲正要給凌非茗縫合手臂的創傷,南卿卻一眼看見非雲自己咬破的指尖傷處也開始殷殷向外飄散起血氣,然後匯成細小的一縷,向林中巨大的暗紫色光柱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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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人生真的好艱難。

上了8天班感覺像過了2個月一樣漫長。

在996都被抵制的年代租租似乎落入了997的深坑。

每天大腦爆炸燃燒,雙眼爆炸血絲。睡眠不足就算了,還騰不出時間打字碼文。

這一篇竟然是一字字,一句句,一段段,分了好幾天扣出來的。(就這樣還有點虐阿茗身上癮了)

真的是好想感嘆,人生怎麼這麼艱難啊!

上班太可怕了啊!到了下班時間沒有人走,租租也不敢走。(瑟瑟發抖)

強行加班頭昏腦脹什麼也做不出來還要一直看着電腦到底是腫么肥事啊!

說好的周末雙休結果全部都要去加班又是腫么肥事啊!!

黑洞!快把租的怨念吸走啊!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次又很久沒更卻沒掉收藏,一定是被大家遺忘了。

估計這一更新,又要掉了……TAT

真的啊,還以為有了工作就可以活下去了。

可是人生怎麼這麼艱難啊……

拜託日子快好起來吧。TAT

對不起大家久等到忘記,但更感謝你們還沒取消收藏,給租寬容和期望。

因為寫的分散,還有困成狗的時候拍上去的亂碼,所以這章有可能讀起來不太順暢。

改天租租會來修改錯字,先發出去吧,證明自己還沒狗帶。真的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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