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趙安仟說完這話又客套兩句離開,溫映婉這才鬆了一口氣。
告別了趙世子,溫英珏難得多嘴一句:“趙世子品行俱佳,待人溫和體貼,確實是夫婿首選,三妹妹福氣。”
溫映婉:……
她能說前幾天她還收到了他親妹妹們的嘲諷嗎?
但能怎樣呢?營業中的溫映婉低頭以帕子掩面,表示‘害羞’。
跟隨兄弟姐妹去獻壽禮,溫映婉發現剛闊別的趙安仟坐在老太君身側,模樣很是親昵,後來才知道趙安仟的母親是老太君外甥女的庶妹。
溫映婉:……
這可真是錯綜複雜、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關係。
再接着溫映婉就落座在女眷席,身為一個擁有成年人靈魂的小姑娘表示:無聊,很無聊。
偏偏她長的漂亮,引來不少人的注意,不少想與她結交的人在知道她身份后訕訕離開。
她被孤立了。
不過這也落得清靜。
她這安靜時間沒享受一會兒,就有幾個小姑娘主動上前邀請她鬥草。
所謂鬥草就是找些奇花異草互相比賽,以新奇或品種多者為勝,溫映婉看她們興緻盎然的樣子有些無語。
這畢竟是在人家府中,又不是在山間郊外,鬥草?斗什麼草,別把人家花壇糟蹋了她就謝天謝地了。
小孩子都找她玩,她也不好拂了她們的意,推脫一下就接受。
此時溫映晴坐在一邊的亭子裏與其他貴女喝茶,旁邊小姐見溫映婉這邊情況來了興趣:“你那三妹妹要被人捉弄了,你不去管管?”
溫映晴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冷不淡的回答:“誰敢拂了康平郡主的興緻?”
那小姐聽到溫映晴的話自然的回話:“也是,看來溫三小姐今日註定要丟人了。”
溫映晴沒有說話,溫映婉丟人正好,也好讓安定王府的人看看這未來的安定世子妃是個什麼‘貨色’。
不知情的‘傻白甜’溫映婉表面笑嘻嘻,心裏MMP,幾個小姑娘商定后就私下去找花花草草,反觀她依舊安穩的坐在那裏休息。
桐琴見她不動,好奇的問:“小姐不開始嗎?”
溫映婉喝了一口茶,微微笑說:“遊戲而已,輸就輸吧。”
只要她不動,那鍋就甩不到她頭上。
雖然她也不知道會有什麼鍋會往她頭上砸吧。
果不其然,康平郡主象徵性找了一會兒發現她沒動,來到溫映婉跟前催促她快點開始,溫映婉實在抵不過她的‘熱情’,被迫從自己的位置上起身。
至於去什麼地方……
小姑娘依舊是在眼前這一畝三分地溜達。
看到康平郡主望向自己這邊,溫映婉還象徵性的開口感嘆:“哎呀,都沒有什麼好看的花草呢。”
康平郡主:……
溫映婉確實在找花草,但她為什麼就感受到了一絲絲敷衍呢?
又是找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小姐來到她跟前,把她摘的一些花草塞到她的手裏說:“你是第一次玩吧?我看你不是很會玩這個遊戲。”
‘天真’的溫映婉要被這善良的小姑娘感動到了,一臉欣喜:“你怎麼知道的?實話實說,我都不知道鬥草是什麼。”
“沒關係,這是我多餘的,送給你了。”
雷F一樣的小姐說完這話扭頭就走,生怕溫映婉不收下她的花草那般。
溫映婉快速瞥了一眼,也就這一眼就看到這其中的貓膩。
“呀,桐琴,你看這是什麼花?那麼好看?我怎麼沒見過?”
桐琴聽到溫映婉的話,連忙上前幫忙確認,看着她手裏拿着的是一個最普通的小花:“回小姐,這就是路邊最常見不過的小花了。”
溫映婉看桐琴湊上前,以她為掩護快速的把一朵花塞到了自己嘴巴里。
桐琴被自家小姐的動作驚呆,張嘴想說話,被她一個噤聲的動作話又吞了回去。
趙安仟着急忙慌趕來救場,恰巧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隨後啞然失笑。
書童寧尋奇怪的看着自家主子……
嘶,咋覺得自家主子越長越傻了呢?經常發獃還經常傻笑?
溫映婉剛處理好這些,另外一邊一個老嬤嬤帶着幾個小廝來到了這邊,經過幾個小姐‘不小心’的指正,把矛頭指到了溫映婉這邊。
還在研究小野花的小姑娘被人喚了一聲。
溫映婉回頭看到一個凶神惡煞的嬤嬤,這面相像極了高中進入更年期的教導主任,一點就炸的那種。
身為一個懂禮數的溫三小姐,溫映婉很有禮貌的開口:“不知嬤嬤喚我何事?”
“方才小廝來報,說是老太君最喜愛的蘭花被人摘了去,恰巧幾位小姐在鬥草,不知溫三小姐對此有何解釋?”
“竟有此事?”
被興師問罪的本人表現出比來興師問罪的人更驚訝。
嬤嬤被她這震驚的表情以及有些氣憤的語調唬到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溫三小姐是在裝糊塗嗎?”
回應嬤嬤的依舊是溫映婉獃獃愣愣的:“啊?”
嬤嬤:……
溫映婉看着被堵的無語的嬤嬤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勉強鎮得住場子:“嬤嬤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嬤嬤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又被她打斷說:“花中屬蘭花最為名貴也最難養成,沒成想咱們太傅府就有此花?這個時間段花期的話……應該是九頭蘭,若是栽培得當花期延長,春蘭也是有可能。
嬤嬤,咱們府中是何種蘭花?我可否有幸前去觀賞?”
小姑娘話說到這裏依舊沒給老嬤嬤和回話的機會,自顧自的說:“呀,我都忘記了那蘭花被人摘了,九頭蘭還好,春蘭就一支花,被人摘走可就沒有了。”
嬤嬤又一次不知說什麼好。
見這溫三小姐對蘭花研究如此深,應當知道蘭花的珍貴,既然知道那應該是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去摘蘭花。
但畢竟有‘目擊證人’。
嬤嬤思緒迴轉,皮笑肉不笑的回應:“不瞞溫三小姐說,方才有幾位小姐說是親眼目睹了溫三小姐摘了那蘭花。”
回應嬤嬤的依舊是溫映婉驚訝的:“啊?”
隨後小姑娘連忙上交手裏各種狗尾巴草狗尾巴花的,說:“沒有呀嬤嬤,你看,我就摘了這些花草,其中這個這個這個和那個那個那個,還是柳二小姐給我的呢。”
溫映婉沒有明說蘭花是柳二小姐給的,柳二小姐卻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感覺這比她直接指認她更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而嬤嬤看着這些雜草雜花再次無語。
此時,附近找尋的小廝回報並沒發現蘭花的蹤跡。
既然她手裏沒有,附近也沒有,那蘭花會不會被她藏在身上?
溫映婉能料到這嬤嬤心中在想些什麼,先發制人:“也不知是誰竟如此心狠手辣摘蘭花,摘了蘭花還試圖往我身上潑髒水,映婉願當第一個被搜身之人,定要把這不愛惜花草的人找出來!”
柳二小姐渾身僵硬,雖然她知道自己身上並沒有蘭花,但就是莫名的心虛。
小姑娘剛義正言辭過後,話鋒一轉問向老嬤嬤:“不過嬤嬤,我雖說是溫府庶出小姐,那畢竟也是主子,出門在外代表的都是廷尉府的顏面,我同意嬤嬤搜身是出於對太傅府的敬重以及對蘭花的喜愛。
可我身上若是沒有蘭花……堂堂小姐廷尉府的小姐被污衊,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溫映婉雙手一攤,面色無辜。
老嬤嬤聽到她這話面色一變,廷尉可是負責京城刑部,向來都是廷尉大人出門搜尋旁人,現在廷尉的女兒被人搜尋?
這不就是在明晃晃的打人臉嗎?
直腸子康平郡主不樂意了,恰着腰,不耐煩的說道:“不就是搜個身?哪來那麼多事兒?”
面對康平的步步緊逼,溫映婉依舊一臉的無辜:“我也沒說不讓搜呀,可是這不能平白無故的冤枉人呀,難道就因為我是一個庶出,就隨便來個人找個借口都能搜我身?
今日只是懷疑要搜身,那明天是不是就直接安插罪名了?我雖庶出,可也是廷尉府的小姐,是主子。踩了我的自尊無妨,傷了我溫府的顏面,讓我如何回溫府?如何面對父親?”
小姑娘嘴上說的是眼下之事,卻三言兩語把此事劃分到了‘庶出陣營’,在場不少貴女都是庶出,有些雖然是庶出,親娘也是某個王府、某個郡王府出來的小姐,表面上是庶出,實則身份不比嫡女差。
當即,就有些庶出小姐不樂意,其中一位面相有些刻薄的小姐直接揚言:“來者是客,貴府就是這般待客的?”
有一人開口,後邊就有不少附和的人。
“我看這溫三小姐不像是蠢笨之人,反倒是這嬤嬤……懂不懂禮數?”
“溫三小姐從未出過這院子,哪裏有時間去摘那蘭花?”
“王四小姐這麼一說,我倒是想到剛剛我看到柳二小姐給了溫三小姐一些花草來着。”
瞬間,柳二小姐就被人圍觀了。
目的達到的溫三小姐嘴角勾勾,深藏功與名,默默的退到一邊看戲。
趙安仟看着她如此‘調皮可愛’的模樣,沒有欣喜也沒有欣慰,他心裏滿滿都是自責。
上一世的婉婉到底有多無助、多無奈,才會把自己武裝成那麼的冰冷無情?
都怪他,沒有為婉婉撐起一片天。
又想到前世……
嘶,不能想不能想,想的他心肝痛,恨不得現在就抱住這個‘小可憐’,再來一個么么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