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厄

災厄

雲飄疾和唐渚率領千人軍征戰,終於剿滅魔族,帶領大家回陣地時來到山腳下,發現眼前的高山不見了,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們目光中有些茫然。

四處找尋一轉,發現山並沒有消失,而是被一種高深的法術遮掩起來了。

只要往裏面靠近一步,他們就會被一股強大力量彈飛出去。

這是怎麼回事?

才一天的時間,誰有這麼大本事能闖入他們的陣地施展這種厲害的法術,將整座山和人全部隱匿起來?

忽然空中閃過異樣的光芒,光芒越來越強,萬千光芒不斷閃爍亮起,匯成光柱直衝雲霄,把天空撕裂開一個大洞出來。

“這是法陣?!”唐渚喃喃道。

勁風吹得他們身上衣袍獵獵作響,雲飄疾在風中翻飛的袖子捲起漫天寒意,他抬手抵在眼前隱形的屏障上,掌心凝出一枚冰晶,緩緩推進,那道屏障一角在他們眼前顯形。

“這不是一般結界,而是界陣。”

界陣?

佈置界陣需要強大法力,當今世上法力高深的人沒有幾個,誰會來這裏設下界陣呢?

難道是魔皇親自來了?

他弄出這個界陣,把所有人都隱藏起來想要做什麼?他現在是不是就在界陣之中,和大家在一起?如果真是這樣,就等同於羊群里混進了一匹狼,大家的處境很危險。

唐渚問雲飄疾道:“你有沒有辦法解開界陣?”

“不行,這不是普通界陣,是有人借用了一部分上古原始力量衍生側寫的界陣。而且這個界陣沒有殺傷力,只是單純起保護作用。”

“保護?”唐渚懷疑自己聽錯了。“怎麼可能是在保護呢?難道我猜錯了,界陣不是魔皇弄出來的?”

可是不是魔皇,還能有誰?

當今在力量上能與魔皇一較高下的就只有鬼王連雲堯了,莫非……

唐渚遲疑道:“是鬼王嗎?”

“……我不清楚。”

好像哪裏不對,鬼王為什麼要列出這個界陣?他來時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其他人的生死都與他沒關係,自然也沒道理用界陣來保護大家吧?

“唐渚。”

唐渚轉過頭,看見一身白衣,神情冰冷的雲飄疾。

“從現在開始一定要小心,保護好自己。”他交代完這句話就沒再多說什麼了。

能令雲飄疾如此重視且頻頻皺眉的事,一定是一件十分嚴重的事。

唐渚毫不懷疑他的話。

界陣出現的突然,且毫無徵兆,本身就很不尋常了,且列陣之人是敵是友也尚不可知。

直到雲飄疾通過神識感應察覺鬼王此刻就在界陣中。

他與鬼王通感連接,發現鬼王此時情況十分不妙,只覺他所在的地方有無數光線,眼前全是難以說清顏色的奇特光芒,紛繁繚亂,周圍也全都是複雜的影像,還有蠱惑心智的聲音在腦海中不斷盤旋……

當他想要仔細聽清楚那個詭異的聲音時,只覺頭劇痛無比,像是快要炸開一樣。

為了及時掙脫出來,趕在快要被卷進去的前一秒,他迅速切斷通感,一陣暈眩的感覺從腦海深處襲來,一口鮮血從他嘴裏噴出,他整個人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雲飄疾!”唐渚大驚失色,趕緊上前接住他。

忽然界陣出現波動,像是感應有人與裏面困住的人建立聯繫,於是彈出一陣光弧,光弧擴散開的範圍,無一人沒有被光弧射傷。反被照射之人,都感到身體上冰冷與熾熱交替折磨。

唐渚護着雲飄疾踉蹌退開,手中驀地握住長劍,反手插在身前地里,光弧射在劍身上遭遇反彈,一剎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他們怔了怔,沒等他們鬆口氣,又見界陣周圍的巨石胡亂移動起來,朝他們狂亂攻擊着。唐渚用劍網挪轉乾坤將巨石挪開,打亂它們的攻擊方向,令它們轉向攻擊界陣,誰想界陣中心閃爍的金色光幕包圍住巨石。

只是片刻,不知怎的,這些巨石乖乖聽話落回地面,且每幾塊搭在一起拼湊出一根石柱,護在界陣八個頂角處,且每個石柱中心各有一道符咒,形成強大的法陣保護中間的界陣。

“不好!”

耳邊傳來雲飄疾的低聲驚呼。

唐渚急忙抬頭看去,界陣內隱匿的事物朦朦朧朧呈現在眾人面前,山中人人昏迷倒在地上,生死未卜,唯獨碧欏一人矗立在山頂之上。

唐渚放聲喊道:“碧欏,要破此陣需得你出手相助!”

正說話間,正中心光柱突然分裂出八道光線,從石柱中間穿透出射向他們。唐渚見狀心中一驚,迅速沖在前面掐訣施法,長袖一揮,將手裏的劍變出□□擋在光束前,硬生生把光束彈開,他在趁機結印化解光束。

“這些光芒似乎在刻意保護陣中的什麼東西,不希望我們破壞陣法。”唐渚看出了端倪。

雲飄疾環顧四周,“雖然是上古法陣,但是只要是陣法都會有破綻,此陣便是對方利用天地靈氣匯聚出來的,只要能阻斷天地靈氣輸入,再找出陣心並摧毀它,陣法便可不攻自破。”

“說得輕巧,我們現在連外面的符咒都毀不了,更別提摧毀法陣了。”

“合力一試說不定可以!”雲飄疾不以為然道。

正好碧欏瞬移來到界陣處,手裏揮舞着金蘇,一金一白相互纏繞的光芒,瞬間合為一股急速的光芒沖向了界陣屏障。

唐渚和雲飄疾對視一眼,紛紛提起劍同時衝過去,當他們的武器撞在界陣上時,驀地發出斷金切玉似的聲音。屏障上出現一道縫隙,無數光芒從縫隙中間狂涌而出,碧欏被光芒刺得眼睛生疼,忍不住抬手用衣袖擋一擋,結果有氣流倒湧進去將她彈飛撞在後面的山壁上。

而這邊唐渚的劍刺入一半就怎麼也刺不進去了,他想抽出來卻也抽不出來,唯獨雲飄疾的劍刺進去直至沒柄。

“別愣着,快一鼓作氣毀了它啊!”唐渚在一旁催促道。

雲飄疾點了點頭,手上用力,沿着縫隙缺口往下切開,隨着缺口越來越大,光芒也越來越耀眼,周圍巨石紛紛波及,搖晃不休。山上無數滾石落下,飛進金光中頓時化作粉末。

唐渚大駭,急忙對後面的人大喊一聲:“全部趴下!”

他想拉着雲飄疾一起撲到,可是雲飄疾此刻根本脫離不了,他的劍似乎與光芒融合在一起了。唐渚心裏一着急,連忙反手一架,用自己手中的長劍和雲飄疾的劍架在一起,借力使力挑開他的劍,趕在光芒即將落在他們身上的前一秒倒下去,這才避過粉身碎骨的危機。

“唐渚,小心後面!”

同伴們出聲提醒道。

但為時已晚,唐渚發現對面的同伴們臉色變了,既驚訝又驚恐。

唐渚直覺想要回頭去看,但是一雙冰冷的手掌阻止了他,那雙手掌從身後環住他的頸項,扼住他的咽喉。

他不由得渾身一僵,這才知道自己背後還有第四個人。

一個帶着幾分飄忽又含着一絲凄厲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們都死了……”

那個“死”字令唐渚下意識打個寒顫,也把他從恍惚的境地中驚醒了過來,他掙脫了禁錮着他的手臂,反手制服住身後之人,情勢完全變了。

這時他定睛一看,從身後偷襲自己的人居然是胡亥。

唐渚:“你說誰死了,說清楚!”他冷聲呵斥道,眼眸陰沉了下來。

“所有人!”胡亥臉上閃過悲痛,一手揪住唐渚胸前衣襟,跨出一步貼近他的臉,一個字一個字無比清晰道:“山上所有人都死了!你的師兄們,鬼王,還有……霄禪意,他們、他們全部都死了!”

唐渚感覺腦子裏轟鳴作響。

“什麼……怎麼可能……”他的手開始發抖。

他眼角餘光瞥到碧欏,發現她表情十分沉痛,似乎是在印證胡亥說的真實性。

她在為誰難過?鬼王嗎?解蘇嗎?

他們真的都死……了?

胡亥近乎歇斯底里地沖他咆哮道:“你認為我在騙你嗎?我親眼看着他們死的?沒有一點反抗的機會,連多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他們就被那個莫名其妙的法陣殺死了!”他的聲音都開始發顫了,“太可怕了!能殺人於無形的法陣太可怕了!”

雲飄疾沉着臉從他們身邊走過。

唐渚緊緊抓着他的手,問道:“你做什麼去?”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一定要親眼看見他們的屍體!”

“我跟你一起去!”

他看見雲飄疾冷然的眼眸中充滿了難以名狀的東西,那是擔憂、懼怕和迷茫。他知道雲飄疾聽說鬼王遇難,心裏一定很不好受,他不自覺緊緊握着雲飄疾冰涼的手。

他們進去看見山上橫七豎八躺着幾百具屍體,全都沒有了呼吸,奇怪的是他們身上並沒有致命傷,連一個類似於針尖般小的傷口都沒有,他們就像睡著了一般,更奇怪的是他們死之前,靈魂已經不在軀殼裏了。

修為尚淺的人如此也就罷了,連鬼王和魔皇也是一樣……

着實太詭異了。

唐渚質問胡亥:“把你看見的全部說給我們聽!”

“一開始是霄禪意變成青樞魔君的樣子來救我,鬼王趕來阻止他帶走我,然後他和鬼王打了起來,恰巧皇兄聽到動靜過來了,他知道霄禪意要帶我走,於是也和霄禪意打起來了,我擔心皇兄受傷就拚命阻止他們,結果皇兄被霄禪意一掌打在胸口處。不知怎地,皇兄體內飛出一個光球,光球變成一個法陣,然後皇兄身體慢慢漂浮起來,漂浮在法陣陣心處……過了會兒,法陣射出無數道金光朝我們射來……”

霄禪意為了救他,於是用身體擋在他面前……

如果不是他,也許霄禪意就不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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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仙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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