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逆鷹組織副會長 (1)
“迦河,這裏沒有你的事,出去。”夏祿看到他出現,臉色更是暗了一分,他壓低聲音吼出一句話,帶着八分的凌厲。
“OK,你們聊。”那個男子聳聳肩打開門,還沒有跨出去,忽然又轉回了頭對着夏蘿音綻開一個媚笑,“小妹妹,哥哥我可是這裏的頭牌哦,如果以後再來,可以點哥哥的名字,哥哥會隨時為你服務呢。”
夏蘿音嘴角抽搐了兩下,夏祿已經脫下皮鞋直接砸了過去。
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了,包廂終於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夏蘿音再次抬起頭將視線落在她父親的身上:“我聽你解釋。”
看着這樣執著的女兒,夏祿不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的確是逆鷹組織的人。”
逆鷹組織……雖然知道這個標記,但是夏蘿音倒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組織的名字。逆鷹,打破自然的法則,用伸展的雙翼一次一次撞向懸崖的峭壁,它要重生,要再次飛翔在天空上,就必須退去原本的羽翼、原本的爪子、原本的喙。因為當鷹活到40歲時,它們的爪子就開始老化,無法有效地抓住獵物;它們的喙會變得又長又彎,幾乎碰到胸膛,嚴重地阻礙它們的進食;它們的翅膀變得十分沉重,因為它們的羽毛長得又濃又厚,使得飛翔十分吃力。
這個時候,它們只有兩種選擇:等死,或是重生。
而逆鷹,就是選擇了重生,選擇了痛苦地蛻變。它們把彎如鐮刀的喙向岩石摔去,直到老化的嘴巴連皮帶肉從頭上掉下來;它們把一個一個的指甲從腳趾上拔下來,把身上的舊的羽毛都薅下來,然後等待……一直等到喙和指甲重新長出,羽毛也豐滿了起來,然後再次飛向天空。
夏祿坐了下來,他吩咐外面的侍從端進來兩杯飲料,看樣子是要跟女兒促膝長談。
夏蘿音看着放在面前的一杯蘇打奶綠,因為是冰過的,外邊的杯壁上一直滑落着水珠,好像冬天的玻璃窗,會流眼淚。
“那是在認識你母親之前,我便在這個組織里。”他緩緩地道來,“我負責收集情報,遊盪在各個國家,尋找筆的持有者,然後把他們的消息傳給組織……一直到遇到你母親。”
他仍舊記得那一天的場景,他端着照相機站在廣場上拍照。
噴涌而出的水濺了他一身,相機的鏡頭似乎也被淋濕了,他急忙用自己的襯衣袖擦拭,卻發現越擦越臟。便在這個時候,從旁邊遞過來一張紙巾,他抬起頭,看到一張溫暖的笑臉:“淋濕了嗎?”
在那一刻開始,她便進駐到了他的心裏。
但是很快,他知道了她的身份,筆的持有者,並且見到了那個人偶亞歷克斯。
可以說,亞歷克斯是他見過所有持有者里最強的人偶,而且最難能可貴的是,他並沒有爭奪之心,似乎沒有想過要變成人類。
在他的面前,她並沒有任何隱瞞,甚至直接帶着亞歷克斯見了他。而他,卻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也同樣並沒有告訴組織有關她是筆的持有者的事。
再後來,他們結婚了,許下了誓言。
相知相擁,永不分離……無論痛苦與歡樂,無論富貴與貧窮,無論健康與疾病……都可以摯愛對方,珍視對方……直至死亡。
便是這樣的誓言,讓他更加下定決心要脫離組織。但是組織的勢力遍佈全世界,只要他握着自己的身份證,無論找什麼樣的工作,都會被組織的人發現。以至於後來家裏的開銷全部都由夏蘿音的母親負擔。但是他仍舊堅持着,仍舊努力想要為這個家創造一片自由的天空。
一直到……那一天出事。
他記得很清楚,那一天是一個大晴天。夏蘿音就出生在那個晴天裏,因為夏蘿音的母親剛生了孩子沒多久,身體很虛弱,他便離開醫院去買一些補品,留她一個人在醫院。補品買好了,他急急忙忙地從另一條街道走過來,前面的十字路口似乎是出了事,圍滿了人。他趕着去醫院,也無暇顧及別的事情。
但是當他走到十字路口,看到地面上躺着的那個人時,忽然整個人都怔住了!
是他的妻子躺在那裏!
他幾乎是立刻丟掉了手裏的補品沖了過去,扶起她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站在對面的人偶正痛苦地看着她,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毫無感情的人偶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對不起,亞歷克斯……”抱在手裏的人幾乎是用盡了全力睜開眼睛,她看着街道對面的少年,“請相信,你不會沉睡太久……”
當她的手臂垂下,眼睛再也無法睜開時,周圍的一切聲音彷彿都空了,他獃獃地跪坐在斑馬線上,腳下的血漬染紅了這白色的斑駁。
“是爸爸抹去了筆上亞歷克斯的名字嗎?”夏蘿音沉默了許久,整個包廂也變得很安靜,她忽然抬起頭來問出一句。夏祿呵了口氣:“是他自己抹去的。也許是自責自己無法守護你的母親,他便抹掉了名字,重新睡進了木匣子裏。”
“所以,是爸爸把寶石藏在了聖德彼利亞學校,然後又把母親的筆給了我?”夏蘿音輕輕摸了一下筆端上的寶石。
夏祿這時臉上反而露出了疑問的神情:“這也是我想問你的,當時為了保全你,我把寶石摘下來之後交給了組織,只留下了筆。因為不想你參與到這些事情里來,只要沒有寶石,亞歷克斯就無法從筆端出來。可是沒想到,你自己反倒是找了一顆寶石,放在筆端,才把他喚醒。”
“我自己找到一顆寶石?”夏蘿音呆在那裏,“爸爸,你是說這顆寶石,原本不是母親的?”
“自然不是。以前的那顆寶石已經在組織里了。不過這樣一來,六顆寶石的下落也差不多知曉了。聖德彼利亞學校里有四顆,組織里有一顆,還有一顆在另一所學校里。如此一來,組織的人應該會加快速度動手吧。“他想了想說道,”以你們現在的力量,若是真的和組織斗,恐怕會很危險。”
夏蘿音皺起眉頭:“爸爸現在還在為組織做事嗎?剛才那個人,耳釘上也有逆鷹的標誌。”
“他不會傷害你。”夏祿抬起頭來。
只有他,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無論你做了什麼事,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麼,他都不會傷害你一絲一毫。
一間明亮寬敞的辦公室,垂直入地的落地窗敞開着,半透明的窗帘被風吹了起來,映出身後那一整片高樓大廈。一個西裝筆挺、模樣十分幹練的女人從另一頭的大門走了進來,她恭敬地對大理石桌前的男子鞠躬:“副會長。”
純黑的皮椅轉了過來,一個棕色頭髮的小男孩雙手支在下巴處,他睜開眼睛,水色幽深的藍眼瞳如同一對放在櫥窗里展示的寶石:“事情辦得如何了?”
“她進了‘JK’俱樂部里,似乎去尋她的父親。”那個女人答道。
小男孩的眉毛一揚問道:“‘JK’俱樂部,那是迦河所在的地方,他沒有稟報嗎?”
“沒有,副會長。”女人將手裏的一份資料遞了過去,“這是潛伏在俱樂部里其他的成員拍攝的畫面,因為他們一直在單獨的包廂交談,所以只拍到離去時候的場景。”
資料上除了寫着時間、地點外,還附上了七八張比較清晰的照片。小男孩伸手將資料放到了掃描儀上,將照片掃描到電腦中,一張一張翻閱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什麼,手指一頓,然後立刻將那張照片放大。
照片上是一個女孩和一個男人離開的場景,那個男人是組織的一員,後來因為發生了很多事情,他執意要與組織脫離關係,後來雖然沒有徹底脫離成功,但他已經不再為組織辦事了。原本像這樣的成員是會受到懲罰的,但因為他曾經找到了一顆寶石,對組織有重大的貢獻才一直放縱至此。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只上交了一顆寶石,並沒有把原始的筆交出來。
組織的人早就知道他的妻子是筆的擁有者,再三催促他下手將筆和寶石奪走,但是他一直沒有這樣做。直到過去了一年多,他的妻子出車禍身亡,他們開始關注那支筆和寶石的下落,而他卻將筆傳承給了他的女兒。
所幸的是筆上的寶石已經交上,要知道如果沒有寶石給予的力量,關在筆里的人偶是根本無法出來的。
所以他們暫時停了手,不再為難他們。
誰知過了十幾年,當夏蘿音從聖德彼利亞學校的牆壁上摳出一個寶石,系在了筆端,終於將裏面的人偶復活時,他們已經無法阻止了。
“是嗎……看來這個‘JK’俱樂部,得換主人了。”小男孩聳聳肩膀,他忽然從皮椅上跳下來,拿過倚靠在旁邊的一根短柄手杖。手杖十分漂亮,通體包裹着銀白色的金屬皮,頂端鑲嵌着一顆羅蘭紫的寶石,他輕輕敲了一下大理石桌,一大圈咒文立刻在手杖的底端顯現,一個五芒星陣在辦公室的天花板上旋轉,然後黑色的燕尾服尾翼先垂落下來,之後一個二十左右的男子從散發著光芒的陣中翻身落下,半跪在地面叫道:“主人。”
“鐵錦,”小男孩揚起一個微笑,“我想我們可以出去走走了。那位姐姐總是獨自一個人,應該很寂寞呢。”
“是,主人。”
白金一班今天的教室,特別安靜。夏蘿音坐在椅子上執筆刷刷地寫着東西,日向襲偷偷坐在最後面拿着畫筆畫著什麼,方朔臣則在統計上個星期的報表,而尚洛司自從夏蘿音轉來這個班之後就沒見過他上過幾次課。其他式神安靜地陪伴在各自的主人身邊,只有站在講台上盡量維持臉部笑容的老師,嘴角抽搐的肌肉似乎僵硬了,她極其尷尬地看着坐在下面各自忙各自事情的學生:“那個……明天學校組織去旅遊……各位同學……”
“老師!”日向襲忽然舉起了手,似乎要問什麼。老師激動地看着他:“日向襲同學,有什麼想要問老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