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解
在寂靜的客廳里,他依舊保持着墨南離開時候那個動作,他望着那扇門思索着。他恨,恨墨南是這樣的人,恨自己沒有看透。但是他細想:會不會是墨南生因為活拮据,她才走這一下策了?
其實,他多麼希望墨南能給自己一個好的答案,來否定自己的假設,但是墨南卻沒有。只怪自己愛墨南愛得太深,太容易變得敏感了;太深了,一點都容不容墨南背叛。在極度憤怒以及他對墨南的深度熱愛(轉變成怨念)的雙重壓力下,他忘記了墨南根本就是那個不會言辭的人。
一開始,健活並沒有打算真的讓墨南離開,直到墨南離開的之後,他依然是這樣想的。他捨不得墨南,他捨不得他們的感情剛有進展就截然而止,不捨得墨南的天真與她的好。他不甘心精心佈置這麼久的圍獵,結果居然是失敗!這是他自己給自己想留下墨南這個念頭的一個答案,但是這答案是不全面的,他不過是自欺欺人吧。
當12點的鐘聲響起來,那一聲鐘聲,健活從困境走了出來,讓他重拾起自己的理性。健活開始由憤怒到分析墨南出軌的可能性,開始為墨南找借口,到同情墨南這一生崎嶇的生活,最後把根源都推到那個讓墨南出軌的男人。
突然“恍然大悟”的健活,大喊道:“沒錯,墨南這個單純,一定都是他害的!”他緊握着拳頭,“義憤填膺”的怒氣讓他並沒有留意到長指甲陷入掌里的傷痛。
健活還沉醉在他自己的所謂的“正確推論”中,他要找出那男出來,看那男什麼能耐。健活憑着記憶,記得那男叫——廖東江。至於其他的信息都是空白,他很後悔居然沒有套出更多的信息。
說到找人,他馬上想到子云。不過這事除了有一點小麻煩,一點都難不倒子云。就算是在全世界要挖出一個不認識的人,子云依然能辦到。於是他馬上掏出手機出來,興勃勃地撥打過去。
“子云,是我。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呵呵,上一次不是說我們已經友盡了嗎?”電話那頭傳來很藐視的聲音,健活原本想罵回去,不過他想了想現在他有事相求,於是裝了一下“孫子”。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雲哥哥,你可以馬上幫我找到一個叫廖東江的人?”
“廖東江?廖東江!我認識一個,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健活一說是“廖東江”這三個字,子云馬上就想到上一次那個差一點害他們兄弟反目那個神秘男,他很不希望是他,因為他隱約感覺是他。
健活跟子云說了今天的事情,當然隱藏了一大部分,尤其是墨南已經離家出走那突發情節。而子云綜述所述,對比一下那男的可能性很大,於是跟健活說起自己收集的東西。
這時候健活才發現,這墨南說的話可能是真的,他錯怪墨南。正得居然有一個有錢有勢的人,只想把墨南認為女兒,僅僅而已。
不過這事情的正偽,不是健活目前擔心的,他擔心的是如果自己真的錯怪了墨南該怎麼辦,現在這樣的鐘數,已經無依無靠的墨南能到哪裏去,能去哪裏?
於是,他飛奔下去,在偌大的城市開始尋找他的愛人,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更或者的未來,他都放不下的一個人。
健活找了整晚都沒有墨南的身影,他實在想不到墨南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因為墨南本來就是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健活一想到墨南還存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而自己卻不能陪在她的身邊保護他,而深深地內疚。健活整個人趴着車上,他揮舞着雙手重重地砸在車頭上,他後悔自己昨天的過錯,後悔自己沒有在墨南離開的時候攔住她,更後悔自己為什麼不相信墨南!他很希望回到昨天,讓他重來一次,他一定很珍惜墨南的。這時候他才回想起高中語文老師經常掛在嘴邊的話:人往往在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
最後,健活發誓,再沒有下次,他不再允許自己掉下墨南一個人!
而無家而歸的墨南一個人走過了寵物店、膠囊公寓等曾經有過她自己痕迹的地方,最後一個人回到了那個廢舊工廠。墨南發現她在B城生活這麼久,她去過的地方早已沒有自己的痕迹,這時光好像不曾有過,她又回到了原點。唯獨這廢墟依然親切,墨南把這歸納成:因為自己就跟這廢墟一樣,是被人遺棄的。
精神奔潰的健活不知不覺地來到城東,他工作的地方。在他等綠燈的時候,他的目光被吸引住了。他發現一個黑色的貓,“這貓好像哪裏見過。”,後來健活才發現那貓是在寵物店那天見過。
貓兒走一步,停一步,回望着健活,好像在為健活指路。健活就這樣被這樣一個奇怪的現象吸引住,然後把車停靠好,就下了車,去追逐那隻貓。在隨着貓的身影的他,意外地發現這貓跟那天在微笑公園那隻大黑貓竟然有幾分相似的地方,健活隱約感覺到這是命運的安排。
果然,健活循着貓的足跡,找到那個廢墟,找回了墨南。那時候,墨南還睡着。她屈着身體,趴在冰冷的石地板上,但一群貓充當墨南的被子,用身體包圍着墨南,溫暖墨南。
隨着健活走進,貓群一鬨而散。健活望着這樣無助的墨南,心在滴血。他那個不再掉下墨南的念頭變得更加強烈,已經滲入骨子裏,才導致日後無論墨南做錯什麼事情,健活都一律原諒墨南。(但是墨南根本就很少會犯錯。)
他抱起墨南,就離開了。至於怎麼哄回墨南的事情,健活對自己說:“日後再說吧。”把墨南的人找回來之後,健活就沒有擔心過自己不能讓墨南點燃自己以前的感情,沒有多少的把戲,健活怎麼能在夜場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