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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比賽花了他太多精力,掌聲雷動混雜着心臟震動,頭腦也跟着混沌了一瞬。
“真是一場精彩的比賽。”俾斯麥走上前同他握手,“這下我知道我們隊裏的初中生為什麼都會惦記你了,期待下次與你比賽。”
手冢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頭:“我會的。”
他走到場邊,早就等在場邊的初中生一擁而上,手冢及時把拍子挪開了,下一秒把他圍攏的人群恰好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切原更是直接跟炮彈一樣衝到他面前,差點砸進他懷裏。
“超厲害啊!手冢前輩!”
“乾的不錯,手冢!”
“手冢……”“手冢……”
“這不是關係不錯嗎?”在人群後端遙遙望過來的高中生們只能看到手冢的茶色腦袋,彼此看了看對方,疑問依舊存在,甚至越來越大。
入江淺笑:“正因為相信對方,才會這樣吧。”
手冢是僅剩不多不往新方向開拓而是選擇完善且再度自己掌握球招的選手,他風格獨特,到了世界賽場也擁有了屬於自己的一套球招體系,完美將他所學融/合一體,只要手冢繼續打球,這套體系就會更加完善,無論將來誰會成為他的對手,通通繞不過這座大山。
初中生們意識到了零式和領域是手冢的左膀右臂,無法破解就永遠別想從他那奪去勝利,而且比起充滿光環的德國,熟悉的隊友才會是宿命的對手,入江看向人群,充滿期待,
“他是極具潛力和威脅的存在呀。”
未來一定是百花齊放,擁有無限可能吧。
雙打二切原興奮得要命,他在觀戰席被壓得太久,種島修二懶洋洋的,跟帶孩子似的:“好啦,跟對手打招呼嘍,要有禮貌。”
“好!”
看來相處不錯。
但很可惜下一刻因為雙方放狠話差點吵起來最後被雙方監護人搭檔雙雙拖走,幸村忍俊不禁,真田忍耐邊線。
上場是初中生開球互打,在前場來回奔走,塞弗里德用出矜持之光將氣氛推向高/潮。
麻煩了,種島也瞪大眼睛,天/衣無縫啊,大-麻煩。
“喂喂,你也練成了天/衣無縫嗎?”切原毫不猶豫抬手狠狠一擊,界外,但他看起來完全不在意,塞弗里德微怔,天/衣無縫沒將局勢翻轉,而是徹底激怒了對手。
“我有件事想要拜託你,種島前輩!”和他一樣,塞弗里德也和搭檔嘀嘀咕咕,甚至得到了教練的點頭。
“就讓他們倆以單打決勝,就用這一局。”
要論天/衣無縫的課程沒誰比切原學得更多,雖然在這塊手冢對他沒什麼要求,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但切原身邊的天/衣無縫含量太高了,耳濡目染都學到了不少。
他看過的無數次比賽,不乏天/衣無縫和異次元的交鋒,光是前者他就看過不下三種風格,塞弗里德撐死學了半個月,根本不足為懼,這是他證明自己能勝過天/衣無縫的最好時機,切原舉起球拍:“我會打敗你這傢伙!給那些認為天/衣無縫無敵的傢伙一點顏色看看!”
渡邊與對方都退到場邊,只留塞弗里德和切原在場中,塞弗里德仍保持高水準,在天/衣無縫的光芒下愈戰愈勇,切原則毫不遜色,光芒絲毫沒有被矜持之光吞噬,反而和對方打得平分秋色。
這絕不是偶然。
越前半點不意外,小金也笑道:“乾的不錯嘛,海藻頭小哥。”
他們都已經和切原打過不知幾回,天/衣無縫,早不稀奇,切原的優異表現才是情理之中,他們也不吝嗇為小夥伴送上誇讚。
切原將自己最大的優勢——集中力,最大限度地活用起來。
天/衣無縫只是形式,歸根結底都要看使用者,他們風格獨特使用方法也不同,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都在享受網球,為自己而戰。
“赤也的集中力就體現在這裏,對手越強大越能激發他的潛力,況且對手還用了天/衣無縫。”
賽事越發焦灼,誇張恐怖的集中力也消耗了切原不少體力,粗略看去他出的汗比塞弗里德多上一倍,但神情鎮定,沒讓局勢干擾自己的打算。
這一局花費的時間遠超之前的任何一場比賽,塞弗里德以微弱優勢領先,他本該高興,但在天/衣無縫的光環下他卻笑不出來,他意識到被矜持之光影響的反而成了他自己。
“赤也。”種島走過來,切原抬頭:“種島前輩,比賽還沒結束,我也還沒有輸呢。”他沒有氣餒,種島彷彿看到他臉上寫着「什麼安慰都省省吧」,但正是這樣他才笑了一下,“該比賽了。”
接下來加入搭檔的比賽重歸雙打,意識節奏都會成為決勝因素,觀戰席都安靜下來,比賽是實打實磨礪自己,觀戰也是在自我審視,增長經驗。
種島扣球,切原補位,可以看出後者增長了不少配合意識,讓立海前輩很是欣慰。
可惜對手無論是配合還是默契程度都要比他們高上一籌,塞弗里德的隊友也沒有被天/衣無縫影響,他個人獨特的風格被奇妙包容造就了現在融洽的雙打風格。
天/衣無縫說起來也是能算入精神力範疇,為了抵抗矜持之光所維持高水準的集中力也大幅度消耗着他的體力,如果沒有種島支持,恐怕他早就被吞沒,但矜持之光仍在繼續蠶食,切原眼中的光越發微弱,像盞燭火,奄奄一息。
光芒如果被吸去,那他是否只剩下黑暗?
黑暗最終會回歸何處?地獄。
“只不過是天/衣無縫而已!少得意了!我是不可能會輸給你這種老一套的傢伙的!”
他不畏懼手冢國光,也不曾懼怕越前遠山,更還沒有被鬼十次郎QP打倒,幸村都曾經打敗過天/衣無縫加持越前龍馬,他憑什麼要在幸村部長他們眼前敗下陣來。
他要贏!
他要贏得堂堂正正!毫無懸念!
他要立海網球部,要日本隊因他自豪。
他要贏。
比賽永遠是能讓切原熱血沸騰的存在,多次比賽經驗讓他喪失了對天/衣無縫的畏懼感,強大且不可磨滅的求勝心也徹底擺脫了天/衣無縫帶來的影響力。
燭火搖曳,但確切存在。
切原在場上奔跑,眼中只有網球,種島為他策應,被他的熱烈觸動,燃起火焰,手冢,幸村,柳,真田……他們都注視着比賽,注視着切原赤也。
揮拍,躍起,扣球……他們恍惚間聽見了細碎的聲音,好似破繭而出,又或是大門開啟。
一聲哨響讓他們重返賽場,2-1,德國隊勝利。
塞弗里德沒說什麼,明明贏了比賽卻冷淡得要命,切原也沒和他說狠話,他實在是沒有力氣,第二盤中段他就開始體力不支,如果不是種島他可能撐不到後來蓋過矜持之光,種島也知道他累狠了,哥倆好地攬着他的腰把他帶回場邊交給了等在那裏的真田。
“前輩……”睫毛沾上了汗水,眼睛只撐着張開一半,聲音也像壓着重物,啞得聽不出平時活潑的聲,“我輸了,對不起。”
幸村用毛巾蓋住他的眼睛,替他拭去了那附近的水珠:“你做得很好。”
不拘泥於目之所及,而是決定走上新的道路,他們都看見了你的表現,看見了你的努力你的天賦,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我們都看見了。”
切原目光所到之處都是前輩們的贊同認可,毛利更是直接比拇指,他閉上眼徹底昏睡過去,他實在太累了。
真田柳暫時離場把他送到醫務室休息,正好做個檢查,打斷這裏溫情一刻的是最後一場比賽單打一的播報,平等院冷靜起身,前去結束德國九連霸的王朝。
他將一切都託付給這場比賽,只為解決當初的遺憾。
第一盤,波爾克6-3。
第二盤,平等院7-5。
第三盤,平等院6-4。
德國隊最終以2-3止步四強,平等院贏下單打一為日本隊拿到了決賽門票,另外半場也傳來了西班牙打敗美國隊的訊息,日本隊還差一場比賽,離冠軍寶座也只有一步之遙。
越前龍雅最終還是選擇了西班牙隊,並在小組賽結束后離開了美國隊,並打敗了美國隊主將萊茵哈特成為了日本隊的強力對手。
但他們都沒有害怕退縮。
與德國隊這一戰彷彿就是決賽提前到來,真正踏入決賽的現場后也鎮定異常,可見比賽非常磨鍊人,不僅是實力層面,更重要的是心性。
對戰西班牙當天,越前龍雅站在對方隊伍里與越前龍馬進行了眼神廝殺,越前龍馬從平等院從他父親那裏知道了越前龍雅會使隊伍奔潰的因素,決心打敗他,越前龍雅充滿期待。
第一場比賽也是由越前兄弟開場,相同的姓氏也比賽的熱烈程度增添了一把火,越前龍馬已經成長起來,越前龍雅也達到了當初他與越前南次郎許下的承諾,這是越前兄弟倆第一場正式對決。
激烈角逐,精彩絕倫,讓觀眾根本移不開眼。
最終還是越前龍雅更勝一籌,越前龍馬惜敗,不過越前龍雅也如願以償聽到越前龍馬喊了聲哥,表情比贏賽還燦爛。
雙打二是入江和幸村。
入江握拳流淚:“終於輪到我為隊伍貢獻!出一份力的時候到了嗎?可我實力很差,還輸了比賽……唉,教練怎麼會讓我出來比賽……”掩面而泣,幸村全程不打斷,興緻勃勃,入江放下手,沒有一滴眼淚,“騙人的啦!”
戲精的入江奏多熱愛表演,甚至說過可以看輕他的網球但決不許指手畫腳他的演技這種“至理名言”,幸村精市某種意義上也是任性的一份子,完美配合上了入江的戲精小劇場,雖然感覺場上熱鬧了一點,波折多了一點,但最終贏了比賽。
“唉,打比賽可真累呀。”入江擦了擦幾乎沒什麼汗水的額頭,幸村藉著毛巾掩護笑到失去聲音。
單打二,遠山金太郎。
遠山金太郎越前龍馬如出一轍的雙打水平讓教練組徹底死心,但遠山金太郎卓越的表現和驚人的天賦也讓教練組捨不得放棄,鬼十次郎也對他讚譽有加,最終教練組決定讓他出席單打二。
雖然瘋是瘋了點,但三船教練眼裏卻是正好。
“是我比賽耶!”小金高高興興和白石他們分享了喜悅,開開心心上場,艱艱難難輸賽。
一場惡戰,小金展現出的優異表現證明了教練組的眼光非凡,最後比分咬得很死,可惜還是棋差一招。
雙打一,手冢,丸井。
手冢聽到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下意識以為是出錯了,出自對選手恢復實力的考慮,他們默認不會參加隔天的比賽。
“你不可以比賽嗎?”
手冢最終回:“我可以。”
職業選手沒那麼時間給他們恢復到最好水平,他們都是精打細算,挑戰極限,手冢早就做好了相同的準備,丸井也等這天很久了。
教練組有心給他展示機會,參加這種大賽會為他將來職業道路加些籌碼,手冢也不會辜負這番好意,丸井與他是老隊友,搭檔默契不在話下,過程雖艱難,但也順利拿下了比賽。
最後單打一是德川,他作為集訓營拔尖的二年級,初中生們一大半會升高一正式進入集訓營,他也會作為高三生或許也會是作為主將留在集訓營內,像曾經鬼十次郎和入江奏多教導他一樣教導這些未來的希望。
7-5,5-7,6-4,德川獲勝。
他已經證明仁義可以在世界賽場存貨並獲勝,他與平等院鳳凰的比賽只是雙方觀念差別的博弈,拋開這些不提,日本隊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嶄新未來。
手冢跟着隊伍走出會場,轉頭髮現了祖父父親母親和弟弟,他與教練打過招呼抬腳走過去,被母親一團揉捏抱進懷裏。
“這下是真的世界冠軍了?”
“差不多吧。”
青峰似有所覺:“接下來你又會更忙了?”
手冢點頭:“我會成為職業選手。”
在日本隊贏下比賽的時候,贊助商的名片註定會充滿他們的口袋,西格蒙德公司也同樣向他發出了邀請,即使他是德國隊的對手,波爾克仍向他的贊助商推薦了手冢。
網球賽的巔峰賽是四大滿貫,他必須拚命參加精英賽和衛星賽賺取積分,然後參加資格賽刷上名,他必須在世界各地來回奔波,只為賺取四大滿貫的入場券資格。
“聽起來很累。”
“但我準備好了。”將來會在兩年後以十六歲八個月的年齡刷新法網最年輕男單冠軍記錄的手冢國光這麼說道。
無論未來艱難險惡與否,就像是他即將翻越的高山,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就沒有給自己退縮的選擇。
他的生活並不是設定好的劇情走向,而是切切實實自我選擇之後的必然,如果脫離劇情就意味着經歷虛假,那他確實是假的手冢國光沒錯了。
異次元的人影是山的化身,他是山的本身,站到了山頂就意味着超越了自己。
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
他終將登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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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畫劇情目前進展是切原種島對俾斯麥塞弗里德,應該是會贏,包括不知道誰上場的單打一也是一樣,決賽對手西班牙,有好奇的讀者可愛們可以去等等漫畫更新。
構思切原比賽採用了漫畫原本陣型,天/衣無縫對小海帶來說並沒有原著里形成陰影,一是手冢教導他不用執着於此,二是幸村曾贏了越前,三是越前小金都和他保持了良好的約賽關係,他確實開啟了異次元,他的求勝心和對網球的熱愛以及為自己為戰,嚴格講擁有開啟天/衣無縫的資格,但我想異次元某種意義上更適合他,他在最後其實是以為新境界開啟加上前半段太過拚命而脫力輸掉,種島再強也沒法一扯二,異次元沒有設定固定幸村,或許等他的網球實力進一步成長,信念再度堅定,他就會迎來巨大改變,不過他現在依舊是那個害怕自己輸賽會讓前輩們失望的小朋友。
接下來的比賽安排大多數都是我自己決定的,完全都是自己的想法,在決定打德國隊或是法國出場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冢哥會在最後決賽出席,這裏也算是不讓祖父他們白跑一趟,也圓一個丸井出場的夢想,西班牙的對戰的確是比之前敷衍了一點,但作為結局我個人覺得也夠了(法網因為紅土地速度慢,非常容易爆冷,但刷資格也挺難,所以是對腿子卡的祝願)
之後會單開一章交代一點接下來會寫的番外,回答一些問題,然後就是進入漫長且枯燥的修文期,非常感謝你們看到這裏,也謝謝那些給我留言的讀者可愛,非常感謝(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