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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龍馬無疑會是心動的,他至今沒有離開的原因,除了他認可的前輩,同伴,隊友們也沒有其他,手冢曾接到過德國隊邀請的事也不是秘密,或許這也是越前龍馬會向他坦誠的原因。
手冢沉思了會兒,單純組織措辭為後輩解惑:“德國隊很強,但我能學到的東西在日本隊也可以得到,這是我切身體會過的,如果硬要說原因……只是我想留下而已。”
越前龍馬留下的原因也會不會有他的原因在,手冢不知道,但他會盡他所能提供幫助:“隊伍之分其實毫無意義,代表隊都只是前往世界賽場的媒介,真正的要看選手本身。”
越前龍馬驚訝抬頭,手冢卻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給予的重重一擊,“我見過德國隊的主將,清楚我的選擇意味着什麼。”
手冢表現的仍是那般鎮定,他的眼神卻比之前印象里更柔和了,雖然口氣篤定得有些狂妄,“無論走留,你都是這裏的一員。”他們也會隨時歡迎他回來。
“什麼嘛——”越前龍馬壓着帽檐卻是笑了,“手冢前輩也是會說這種話啊?”
手冢不可置否,只是平淡點頭:“做出決定後記得和大石他們說一聲,他們都很擔心你。”他們也會支持你的決定,這是手冢與青學切實相處后得出的結論。
越前龍馬笑着壓了壓帽檐,語氣很酷:“是。”
目送越前龍馬離開場地,也不知道在這看了多久的星野英士走過來:“你還真是會給教練組添麻煩!”臉上卻滿是笑意,“白白放走了兩個越前,知不知道日本隊可是很需要強勁助力的!”
手冢懶得計較他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嗯,我知道,但我更不願意讓他們後悔。”
比起之後也許會後悔留下,還不如出去看看,真正做下的決定才會被堅決貫徹執行。
至於星野英士的話,手冢完全沒放在心上,越前龍雅不會留下這是共識,至於越前龍馬:“他如果回來,日本隊不會不歡迎吧?”
按照教練組的想法,那是當然,星野英士聳肩,也沒否認:“你果然了解。”
手冢絲毫看不出情緒波動:“經驗而已。”
和教練組接觸了這麼久,摸清他們的行為準則也並不困難,手冢很容易就發現了他們的接受底線,連越前龍雅這個不確定因素都在瘋狂心動,更別提前途光明的越前龍馬。
“在此之前,隊伍缺少的戰力都會由我補上。”他擁有這份實力帶來的底氣。
星野教練很是欣賞:“很好,你終於開始狂了,齋藤他們看來也可以如意了。”
手冢性格內斂,驕傲的一面極少顯露,聞言也很是不解:“?”
星野教練不介意為他解惑,身份人物全部更改顛倒,情景再現:“教練組的接受能力其實很強,光看no.1也知道他們不介意,我們組織的隊伍必須要有這份挑戰世界也不動搖的狂傲,你的表現就有些太平和了,手冢。”
手冢好相處的一面全部給了劃分在庇佑範圍的人,他很適合作為兜底的隊長存在,星野卻覺得手冢國光可以做得更好。
從進入集訓營開始,星野教練的關照是一部分,但無論是三船教練,還是鬼前輩,到後來黑外套,好似所有人都在告訴他你可以狂妄一點,再狂一點。
可狂妄的程度是多少,他又該與誰對比。
究竟是他們對他太過放心,還是有人隨時盯着他以免行差踏錯?
手冢有了猜想:“是需要我做什麼嗎?”
星野教練直白:“和日本隊一起拿到冠軍,就足夠了。”
只要能達成這個願望,別說再出一個平等院,就是十二個組成一打,教練組也能咬牙認了,反正執教這麼久什麼選手沒見過。
“嗯。”
手冢這麼爽快,星野教練反而笑了:“這麼篤定?”
“我正是為此站在這裏。”
星野教練笑得更為暢快,他本就欣賞這樣的選手,誰曾不是少年意氣風發:“這麼看來隊長的位置非你莫屬。”
星野教練也算是對手冢知根知底,他那不去爭搶的性格不把他推上高位,那生來的領導才能就會被白白浪費,別說磨性子,初出茅廬的浮躁氣在手冢國光身上完全看不見,他們巴不得手冢再狂一點。
反正也算是國中生最強,不推白不推。
見手冢面露疑惑,星野坦然:“教練組預計在手冢國光,跡部景吾和幸村精市中挑選代表隊隊長……我只能做個預測,最終隊長是誰我可不敢打包票。”
手冢並不意外:“嗯,結果是誰都一樣。”幸村和跡部都很出色,而且他並沒有感到抗拒。
星野笑了:“還以為你會不想當,隊長的職責可不只是個名頭。”隊長並不是吉祥物代表,他們會參與教練組的商討,給出的建議很大可能會被教練組認可,不僅是話語權的問題,對隊員的管理也必須出色……總而言之,還挺繁瑣。
手冢想了想自己三年監督生活:“倒也不是,隊長雖然是第一次但我也清楚該做什麼,況且,應該會有副隊?”
星野教練聳肩:“選拔戰結果出來就知道了。”
越前龍雅最遲也只能這兩天走,到時候也能知道越前龍馬的選擇了。
“又去釣魚?”手冢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星野看了看非常亮的天,雖然釣竿就是走他的路子借的,但如今星野依舊不習慣。
“嗯,時間到了。”為了保證手冢不會再出現肌肉疲勞的問題,立海的隊友們給他規定了訓練時間,出自對他的信任,他身邊甚至沒人監督,不過手冢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過度訓練,那他面對的可能真就是隊友們“腥風血雨”般的關懷。
不過也的確是其他人太忙了,手冢養傷期間,選拔賽就已經逐步開始,好似那些人在重複手冢之前瘋狂訓練的老路,但有了他的前車之鑒,好險沒在醫務室碰面。
手冢不是很急,他的急切全來源於對戰未知的對手,平時就沒幾個能比他更靜得下心。
星野倒也沒攔着他,只感嘆:“還是這麼喜歡釣魚,和你祖父一樣。”
旁人看手冢國光的網球之路走得穩穩噹噹順風順水,可要從他沒學多久網球時期開始看,那他身上發生的變化真的就足以成為驚天大瓜嚇掉不少人的下巴。
一開始的手冢國光對網球的態度並不熱衷,他好像只是因為什麼原因必須練習網球,就像是聽從家人的指導,但他的態度偏偏端正又認真,連他特殊出的想要他知難而退的難題也被完美完成,這也是他性格使然……
可手冢國光並不喜愛網球。
他並沒有全身心地去打網球,他看着網球的眼神遠不及柔道釣魚登山來得熱切,這放在全身心享受網球甚至開啟天/衣無縫的手冢身上就太不可思議且充滿詭秘的命運感。
星野忽然笑出聲,引起了手冢的困惑,星野努力壓下翹起的嘴角無果,只能移開話題:“突然想起你變了很多……不過還是這麼喜歡釣魚。”
“嗯,釣魚我是不會膩的。”
“誒,那網球呢?”
手冢有點狐疑星野教練是故意使壞,而且今天特別感性,但他還是認真回復:“一樣不會。”
與其說為什麼會喜歡網球,不如問讓他堅持打網球的契機:是勢均力敵的對手,是追逐網球帶來的快樂,是取勝帶來的滿足。
手冢也加入了選拔戰,在宣佈結果前一天還抽空去門口送行,雖說是送行但也離門口車站有段距離,還特地側過身不去看越前兄弟比肩而立。
越前龍雅知道越前龍馬對他的感官還不算熟悉,仍然笑得溫和坦蕩:
“真的不後悔?”
越前龍馬點頭:“嗯!當然不會!”
不管之前是否輾轉反側,躊躇不決,現在就已經做出了自認為最好的選擇,反正無論未來會如何發展就不在預料之中,但他已經做好準備去面對未知的結局。
越前龍雅也明白了他的決心,隔着帽子摸了摸弟弟的腦袋,越前龍馬沒躲讓他心情不錯,他直起身不知道又從哪摸出個橘子:“好,那我就走了——”
橘子在手裏拋高又接住,他領口空蕩蕩的,那枚金徽章早就轉交給了平等院鳳凰,沒有半點留念,這也是他們確信他不會留下的佐證之一。
手冢聽到動靜,轉頭看越前龍馬走過來,對方的表情藏在帽檐下,他們一路沉默地回到訓練場,手冢忽然聽到越前有些低沉像是壓着嗓子:“……會在世界賽場上碰面吧?”
“如果有機會,一定會的。”
不過到那時也真的會是全力以赴。
照例的洗牌戰結束后教練組集體出現在球場邊上,而天邊也傳來螺旋槳的聲音,他們左右張望發現直升機降落在空球場上,完完全全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艙門打開,三船教練在萬眾矚目中打開門走出來,步伐頗為豪放,和手冢記憶里如出一轍拎着酒壺,他敏銳注意到一些從後山回來的人表情瞬間變了,有人甚至抵不過內心的動搖,以致於脫口而出的聲音都帶着細微的顫抖。
“三船入道…教練?”
幸村側頭問:“這就是那位三船教練?”其他人看起來也蠻好奇的樣子,真田臉色難看地點頭。
這正是在後山帶給他們無數夢魘和陰影的男人,只不過沒想到他還是總監督而已。
三船教練幸好看來沒什麼要和他們敘舊的打算,他登上高樓俯瞰所有國中生:“國際網球協會為了培養年輕選手,在這屆u17世界盃上破例允許各國的初中生參加——!”
雖然大家都清楚自己加入集訓營的目的是什麼,可當三船教練將這個事實宣之於口時,所有人還是不免激/動。
但三船教練依舊是無視他們的做派,一邊嫌棄着一邊說完了刪減后的官方宣言,手冢保持沉默,三船教練果然直截了當地開始宣讀名單。
“隊長是,手冢國光!”
手冢側頭與幸村對上視線,幸村點頭,眼睛裏滿是笑意,他向著三船教練頷首致意,也向所有人表態:“我會竭盡所能。”
接下來幸村精市,跡部景吾,真田白石不二……接連入選,切原在末尾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他作為唯一一位二年級選手入列,越前龍馬站在他旁邊,壓了壓帽檐,他的名字也在名單中作為唯二的一年級。
“不能遵守規則的廢物成不了大器,但是被規矩所束縛的廢物一樣成不了大器!”三船教練這番話完全告知了他們挑戰選手的潛規則,擁有足夠的挑戰性和將與世界對抗的決心。
“代表日本選手只從強者中挑選,這就是日本的黎明。”
還有集訓營的鐵則,強者為王,實力至上。
手冢國光轉身環顧四周,他面前站着之後並肩作戰的隊友,其中一半都是穿過同一身制服的同伴。
“說點什麼,或是做點什麼吧,手冢?”跡部抬下巴,幸村站在中間,朝他眨眼:“下指令吧,隊長。”
整頓的一軍迎來了氣勢洶洶的日本國中生代表隊,領頭的正是前段時間瘋狂挑戰的手冢國光,他已經成為了隊長,帶着他的隊員前來挑戰一軍。
平等院鳳凰卻是笑了:“放馬過來吧,你們這群小鬼。”
他身後站着不懼挑戰的一軍,這正是日本代表隊嶄新的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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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進入集訓營就開始被觀察,我總覺得集訓營上下的風氣都相當“粗獷”,他們要奪冠斬斷德國連霸就需要這種遇到困難就將其擊碎的風氣,冢哥自認已被同化許多,但其實還是平和了點,所以說他很適合德國精英教育,但在日本隊就需要做出改變。
手冢從開始到現在心態變化其實很大,從開始“打就打了我不會放棄柔道,到後面“我想前往世界成為職業選手與更強的人對戰”,種種變化其實相當有趣,他是能理解越前小王子的,他將心比心希望後輩們不要留下遺憾,畢竟他當初也是見過波爾克才作出決定的,不過越前龍馬雖然沒離開也沒和越前龍雅說什麼軟話,但態度其實軟化了很多,偶爾覺得有個越前龍雅這樣的兄長還不錯。
當上隊長手冢最高興的是他的稱號終於統一了,從較羞恥的國中網球屆的至寶轉變為隊長這個較為正經的稱號(搜索新網王詞條時我發現幸村跡部都是什麼高貴的神之子冷酷的帝王之類的,而冢哥只剩下高冷的隊長,那就讓他當隊長吧,好歹有個正式稱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