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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手永四郎和丸井文太絕對是第一次合作沒有錯,但一個用縮地法全方位補位防守,另一個抓住任何機會敏銳進攻,配合得相當融洽。
手冢瞄一眼似乎開始蓄淚的桑原,有些不忍,幸村饒有興趣地觀察比賽,有點好笑:“他們都有數。”
拆固定雙打這件事立海其實沒少干,出場的雙打順序也從沒固定這麼一說。
桑原丸井彼此換了這麼多搭檔還能惦記對方,關係何其融洽也離不開平時相處,算上仁王柳生,他們也最多是正常情況下沒有經過打亂順序的出場搭檔次數較多的組合而已。
別看桑原淚眼汪汪,恨不得咬手帕開始哭一樣,但他絕對也是為丸井高興的。
機會,是需要爭取的。
從他們從敗組剛回來手冢就提醒過他們了,黑外套的用法也是明示他們可以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無論是球場還是排名,現在是一軍的名額也在可以挑戰的範圍內。
這場比賽他不出場就不能怪丸井出場了,桑原清楚文太也只是挑了個順眼的搭檔打比賽,打完說不定就會散夥,但偶爾他也會不怎麼開心,畢竟他們是從國小就開始搭檔的雙打組合。
桑原不僅不會阻止他,相反還為他能拿到一軍名額的可能性而感到由衷的開心和期待,最多有那麼一點點對自己的不甘心而已。
立海的隊員都非常獨立,包括平時撒嬌哼哼唧唧的切原,拋開生活中的莽撞懵懂,網球上也是足夠獨當一面的存在,桑原一直都很老實,卻是手冢經常容易擔心的那一個,幸村想到這個就很容易發笑,誰能想到這個最讓人擔心的名單上,柳桑原都能排在前列呢。
“有的時候,你就是擔心太多了,手冢。”
手冢很難反駁,從祖父那繼承來的責任心刻在他的骨血中,只要隊友在相信他的事實存在,手冢就很難不把他們划入庇佑的範圍內,這不令人討厭,就像是注入的底氣,手冢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安定感。
但幸村卻不擔心這個,他以自身為旗幟率領網球部,一言一行都會現照在隊友身上,他相信隊友不會甘居人後,遲早都會追趕上來。
“啊。”手冢同樣也相信着這一點。
丸井木手的配合漸入佳境,丸井躲處刑很有一手,遠野無法擊中他表情逐漸轉向焦躁,直到君島育斗露出微笑說了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就算你能躲過前方的攻擊,但你能躲過前後夾攻嗎?”
什麼?
包括丸井在內所有聽到這話的人俱是一愣,下一刻從后場而來木手回擊的網球擊中了丸井的手腕,丸井吃痛一時握不住球拍,轉頭皆是不可置信。
比立海反應更快的是比嘉中的問責,和木手從小一起長大的甲斐更是大聲質問:“永四郎!你幹什麼?!”
“你是故意的吧!你這混帳!”桑原怒極,一隻腳踩在圍欄上,桃城死死抱着他不讓他跳入場內痛揍罪魁禍首,因為比賽途中外人進場都算違規,而且再怎麼說也不能讓氣頭上的桑原做出什麼事來。
“桑原!夠了!”手冢厲聲呵斥,丸井雖然憤怒但還未表態,如果真讓桑原下去了才是不可挽回,“現在還在比賽當中,外人進場視為違規,現在,冷靜一點,相信他。”
他為隊友解釋,語氣中的冰冷不用想就知道是針對誰,手冢也是藉此告誡自己要冷靜,隊友在他眼皮子下受傷簡直就是在挑戰他的神經承受底線。
桑原不再掙扎,由桃城忍足謙也把他扶下來,捏着拳頭隱忍不發。
木手冷笑:“你的說教還是拉倒吧,我只給諸位一句忠告,追隨強者,這就是我的座右銘。”
丸井心情複雜:“奇天烈……”
這傢伙是不是在diss他實力弱?
場面形勢迎來了巨變,3對1,丸井迫於前後夾擊的險惡形勢四處躲閃,卻還是被擊中了腹部,趁着一盤結束后的休息時間,丸井身邊圍上了許多擔心他傷勢的人,木手卻看起來毫無愧疚之心,真田難掩憤怒:“木手,你這傢伙!”
丸井不藉助任何人的力量緩緩爬起來,他看了一眼木手,隨即對他們肯定道:“我沒事,我可以繼續比賽。”
桑原懂了他的意思,丸井不會允許自己逃避,哪怕形勢逼人但他還是選擇了直接面對,桑原想要嘆氣,卻在丸井堅定的眼神下敗退,主動帶旁邊也很着急的芥川慈郎他們一起退出球場。
丸井知道他懂了,眨眨眼,有些俏皮:“謝了,傑克。”
第二盤開始攻擊越發迅猛,遠野篤京的殺傷力再次拔高,木手交給比嘉中的招數也在比賽中一一展現,丸井有些疲於應對,眼神卻始終堅定,在下一球到來時截斷了君島刻意避開他的意圖,直接將主動權握在手中。
現在思考木手永四郎的目的或是這麼做的原因已經是多餘了,丸井不感興趣,也不打算這麼被動下去。
“接下來,不會再給你球了!”
丸井開始在前場防守,不讓木手沾球也就是從根本上隔絕了背後受襲的可能,桑原有些吃驚,但忽然記起了丸井從很久之前就已經在做的獨立訓練。
丸井文太一直十分獨立清醒,他清楚他們加入集訓營意味着什麼,更別提幸村曾經找過他們每一個人談話,他們沒法掌控未來,只能做好準備然後掌控自己。
手冢毫不意外,丸井的進步他們一直心裏有數,拋開攻擊學會防守的丸井何嘗不是拿這次逆境當作了跳板迎來了又一次的飛速進步,無論賽果如何,丸井得到了比勝利結果更重要的東西。
君島育斗刻意打出吊高球避開前網的丸井,木手出現在球的落地處,回擊的球招是飯匙倩,彎曲的球路完全避開了丸井,打中了君島的眉骨,連帶着他的眼鏡也飛了出去,擦傷淌下血液直接將他的狠戾突顯出來。
由場外比嘉中的肯定,木手不存在失誤的可能,君島撿起眼鏡反而笑起來:“我可以看作是交涉破裂嗎?”
沒人理他,木手重新與丸井交談,丸井的實力得到了認可,而木手追隨強者的座右銘也讓他做出了反水的選擇。
光憑這點,木手坦蕩的野心倒是毫不作假,手冢不喜傷害人的暴力網球,他會因為隊友的傷勢而憤怒,輪到對方受傷他只覺得對方可悲:帶着敵意的網球最終只會徒增憎恨。
處刑法很消耗體力,遠野篤京出得汗越來越多,丸井木手逐漸扳平比分也讓他很是不爽,處刑法的使用越發頻繁,因為手汗意外脫手的球拍打中了丸井的右眼,致使他意外負傷。
木手匆忙將他扶到場邊,待命的醫療人員被切原扯着踉踉蹌蹌跑過來為丸井包紮,桑原一臉緊張:“你怎麼樣了,文太?”
“比賽還要繼續嗎?”手冢問,幸村也在等他的回答,其他人毫不懷疑,只要丸井搖頭,立海就會立刻替他結束比賽。
因為一軍代表隊名額比起他們的身體健康完全不值一提。
丸井也堅持:“不用擔心。”他選擇繼續比賽。
他們也拿固執的隊友沒辦法,丸井和木手回到場中,丸井失去右眼視野奇幻城堡的效力大打折扣,木手卻未再次反水,反而是將丸井漏缺的球一一補上。
君島育斗表情不見凝重,一軍幾乎是勝券在握,他暗暗注視着丸井動向,就像比賽前他對木手進行交涉一樣,丸井當然也是一樣的待遇。
丸井稍微回想了一下君島交涉條件,想了想後方的幸村手冢,打定主意做出了選擇。
丸井對君島露出笑容:“抱歉,你的交涉條件遠不夠打動我。”
反擊的球順着網線滾動落到對方半場,走鋼絲。
君島愣了愣,笑了:“是嗎?那還真是可惜了。”
遠野摸不着頭腦,矛頭對準君島:“你廢什麼話!”處刑法消耗太大,遠野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舊傷隱隱作痛。
君島不做反駁,卻在下一球的回擊中解除了六成限制,猛然上升的實力一時讓他們無法招架,二軍本就不佔優勢,木手丸井配合默契也無法補足落下的差距,一軍還是2:0勝出了。
木手有些可惜:“本來我還打算出手的,算是替我們回報一二。”雖然這麼說卻最終還是沒有出手。
丸井笑了:“那還是算了吧奇天烈,說起來他交涉了什麼條件讓你心動了?”
“沒什麼,一軍名額而已。”
“誒?意外無趣啊。”
“也不用這麼說,丸井君。”
他們沒避着人也沒刻意壓低交談的音量,遠野篤京愣是單細胞也能明白過來,君島育斗這傢伙根本就是拿他當了交涉條件,他的膝蓋本身也負擔過度,卻還是憤怒又毅然決然地推開君島,帶着他保住的no.8徽章一瘸一拐地走向場外。
丸井眨眨眼,看來不用他們出手,這對貌合神離的搭檔也會散夥。
“算是好事嗎?”
“嚴格講不關我們的事。”木手嚴謹道。
“行吧。”
回到場邊丸井被帶去仔細檢查,隊友們看出他精神不錯也稍微放下點心,手冢看了一眼木手,什麼也沒說,幸村有些好笑,看向對面,鬼前輩因熱身而缺席,下一場就是鬼十次郎出場的單打比賽。
“不出場嗎?”他問。
手冢知道他想說什麼,卻也搖頭:“不是現在,這次比賽我不打算出場。”
鬼前輩按時入場,他顯然早就有了想要對戰的對象,是曾經和他打過練習賽的遠山金太郎。
顏色相近的發色像火燃燒在風中,一高一矮站在一起相得益彰。
這次比賽明面上是一軍名額的改朝換代,但國中生本身就納入甄選範圍,名額是單獨在外的,這次比賽最終的目的是篩選國中生。
代表隊的名額雖說是教練組決定,但出場機會卻是需要他們自己去表現去爭取,這次比賽就是很好的鍛煉機會,手冢對自己的實力還有點自信,他本身也被囊括在特殊培訓的範圍內,他完全可以再找機會同一軍前輩們對戰,反正他有黑外套。
幸村其實也清楚這些潛規則,他同樣被劃分在可以特殊培養的範圍內,說明教練組早就把他們放在了名單上,不出意外他們肯定是代表隊一員,所以說這種鍛煉的機會還是讓給其他人吧。
現在,只作為後盾站在這裏。
他們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卻對此隻字不提,單純作為隊員的支持站在場外,好似向隊友傳達了一件事。
放心去吧,這裏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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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野篤京和君島育斗的關係真的是奇怪又微妙,君島交涉的條件基本也就是身體檢測,但問題是幸村恢復的很好完全不需要,丸井應該是不會願意傷害別人,哪怕對方挺討厭的(原本他應該蠻糾結的)
帶着敵意的網球只會徒增憎恨,是手冢原本對木手的評價,放在遠野身上也很適合。
木手追隨勝者真的直白到讓我說不出話的地步了,自身強大他就是最好的輔助,但如果事實顛倒他就會變成隱患,雙刃劍的潛質,但目前看來還是有網球笨蛋們熱血真誠的一面。
這整局比賽不出意外冢哥不會上場,他需要前進但不急於這一時,集訓營關注每個選手,按我想很多時候也是需要在教練組眼前露臉噠,進着重培養名單的幸村手冢本身也是不需要去爭這個的,所以單純在場外給隊友加油(大概意思就是這樣)立海十分之三都在上面,後面進名單更狠,現在還是把出場機會讓給其他學校吧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