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責任妯娌吵架
劉文謙能抗住多少年不納妾,心裏自然是看中魏氏的。
兩個女兒都說這婆子有問題,且劉悅薇那句族裏人人都盼着他絕後的話讓他心裏不得不起疑。他辛辛苦苦一二十年,自然不想讓家產落到旁人頭上。
有許多人勸他,親侄兒和兒子有什麼區別。留女兒招婿,生再多兒子,說白了也是別人家的。
劉文謙嘴上客氣心裏罵娘,親侄兒既然和兒子一樣,你們一個個的怎麼不把家業給侄兒?女兒是我親生的,難道不比隔了肚皮的侄兒貼心?
他之所以把女兒們養的都比較剛強,就是想告訴眾人,就算他沒兒子,他三個女兒拿出來,沒有一個孬的。
吳婆子說的話比較客觀,張三姑此舉看起來似乎有些多餘,但誰也不能說她百分百真做錯了。
劉文謙想到房裏的魏氏和一雙兒女,以及女婿家傳來的喜訊,收了笑容。他心裏也清楚,今日之事,只能先按下不提。
這些三姑六婆,自來喜歡幹些不正當的勾當。等辦完了家裏的喜事,他再細細尋訪。若真是清白,到時候送上一份表禮,算是賠罪。若是有人在中間動手腳,哼,他就算之前沒兒子,也不代表人人都可以把他當做一塊肥肉。
“去衙門倒也不至於,小女見張三姑推孩子,救母心切,一時情急動了手。不過,此事三姑也有責任。內子既然胎位不正,自然應該先與家人商議,豈可輕易私自動手?若是失了手,三姑拍拍手走了,我劉家豈能受得住?還有吳媽媽,我家本來先請的你,你豈能萬事都聽三姑做主?”
劉文謙三言兩語就把責任都推到張三姑和吳婆子身上,張三姑私自動手調胎位,不管有沒有內情,這等輕易斷人生死的事情,自然不能放過。吳婆子見張三姑做主了,就在一邊干看着,也跑不了責任。
張三姑擦了擦臉,“也是我老婆子急了,沒和貴府商議,二位姑娘打的對,我老婆子再沒一句怨言。萬幸太太平安生產,還請大老爺放過我這一回,我回去后吃齋念佛,為姑娘和哥兒祈福。”
劉文謙闔下眼帘,還沒等他回答,劉悅薇插了句話,“爹,前頭四妹妹耗時久。弟弟在裏頭等了許久了,本來要出來了,又被推了進去,誰曉得有沒有受傷。”
上輩子孩子生出來就沒氣兒了,劉悅薇斷定就是這產婆弄的鬼。
這兩句話一出,頓時讓兩位產婆心裏的僥倖又減少了兩分。
張三姑訕訕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咬了咬牙,“是我老婆子的錯,這樣,劉太太滿月前,我老婆子每日過來,伺候太太和新得的哥兒姐兒。”
劉文謙本來想拒絕,劉悅薇看了他一眼,輕輕搖頭。
劉文謙知道這個女兒雖然一向不是多嘴多舌之人,但主意很正。今日若不是她強行帶着大女兒要進去,誰也不知道張三姑私自動了手腳。
劉文謙點了點頭,“既然這樣,就麻煩二位了。等會子大夫來了,若是孩子無礙也就罷了,若是有個什麼,二位可要給我個說法。”
張三姑的心往下沉,咬了咬牙,“劉老爺放心,若是哥兒哪裏不好,我老婆子任打認罰。”
說話的功夫,張大夫來了。
他給魏氏號過脈,點頭說無礙。又看了看兩個孩子,讓人喂兩個孩子一人喝了一口米湯,然後摸了摸鬍鬚,“還好,會吃東西,且先養一養再說,想來是無礙的。”
劉文謙再三道謝,送走了張大夫。
張三姑頓時長長出了一口氣。
劉文謙盯着這婆子,“三姑且回去吧,路上有石頭,三姑可要好生看着路,不能走的地方,可別下腳。”
張三姑的笑容卡在臉上,劉文謙話里的威脅她何嘗聽不出來。
吳婆子內心有些後悔,她不該盲目信任張三姑,本來龍鳳雙生,能得份大賞錢,這下子好了,雞飛蛋打。
二人一起怏怏地走了,站在汪氏身後的徐氏眼神又閃了閃。這一瞬間,又被劉悅薇捕捉到了。
等二位產婆走了,劉文謙再次開口,“娘,您回去歇着吧。悅妍,你晌午別走了,幫着照看半天,讓喜媽媽和花羅給你幫忙。悅薇,家裏的事情,你好生照看着。”
汪氏笑着接口,“老大,你這總算有后了,我心裏高興的什麼似的。你不在家裏歇幾日?陪一陪你媳婦和幾個孩子,鋪子裏的事情,讓老二幫你張羅幾天也使得。掌柜和夥計們都是做熟了的,他只管出個人看着就行。”
汪氏有自己的私心,老大家資豐厚,老二屁都沒有。原來還想着把三郎過繼過來,等老二老了自然也不用擔心了,但如今大房有了兒子,過繼的事情自然談不成了,只能從別的地方想主意了。
誰知一向孝順的劉文謙卻一口拒絕了,“娘,二弟最近不是學着給人做經紀?王經紀輕易可不收徒弟,我還是託了鄭大哥的路子才給他尋了這個師傅,讓他好生學一學,以後也是門長久的買賣。兒子如今有了后,還有三個女兒要發嫁,更得多幹活才行,豈能在家裏閑着。”
劉文謙以前對二弟偶爾揩點油水的事情並不在意,只要不是圖謀他的家業,不欺負他幾個女兒,針頭線腦的便宜,他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但今日之事蹊蹺,為甚突然多請了個產婆,還出了岔子。劉悅薇說的絕戶兩個字,重重地壓在他心口。
兒子才出生,他不能掉以輕心。家裏的事情,一概不能讓外人插手。
汪氏碰了個軟釘子,也不再說話。
原來劉家兄弟並未分家,劉文謙能幹,劉文遠跟着他哥享福,等劉文謙做生意虧了本,欠了一屁股債,汪氏立刻做主把老二劉文遠分出去了,她自己仍舊和老大住在一起。
後來鄭家相助,劉文謙東山再起,積累了豐厚的家資。除了綢緞莊,還開了家當鋪,又買了幾家鋪面出租,城外有兩個大田莊。
劉文遠和徐氏悔的腸子都青了,要回來和大哥一起奉養老母。汪氏自然是願意的,但劉文謙二話不說拒絕了。不僅如此,他還把家裏的事情都交給魏氏打理,讓汪氏只管吃喝享福。
家裏有什麼好東西,汪氏都要分給二兒子一份。尋常吃的喝的,魏氏大方的很,但家裏鋪面田產的收益豈能分給二房?劉文謙夫婦只要不答應,汪氏就去族長家裏哭泣,說魏氏不孝順,又沒生兒子,要休了她。
劉文謙不好直接和老娘吵架,經常往族長家裏送禮。族長太太岳氏是個公證人,又得了劉文謙的禮,每回好言相勸,軟硬皆施把汪氏打發回來。
大女兒出嫁時,劉文謙置辦了厚厚的嫁妝,徐氏心疼的直罵劉文謙下輩子還是個絕戶頭。
她覺得,那都是她兒子的錢。
她忍不住到魏氏面前說閑話,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嫁妝太厚了。
魏氏當時一句話就給她頂回去了,“二弟妹,你就是嫁妝太薄了,剛入門時才總是憤憤不平。”
徐氏氣得肝疼,“大嫂也別忒向外了,難道不為老了之後考慮?你又沒個兒子,不留些家業,以後誰給你養老?”
魏氏盯着徐氏看,她再不發威,這賤人就想爬到她頭上去了。
魏氏抬起下巴看着她,“我老了如何,和弟妹有什麼相干?就算我死了曝屍荒野,也不用現在就受人閑氣。再說了,兒子多了有什麼用,若養成了廢物,還不如沒有。”
徐氏氣得當場要撓魏氏的臉,說魏氏詛咒她幾個兒子。
你道劉悅妍為什麼性子火爆,因為魏氏就不是個軟柿子。家裏外頭,她都是一把好手。就算沒兒子,並不影響她在家裏當家做主。
魏氏讓身邊婆子把徐氏按住,幾巴掌把她打成豬頭臉,“你是個什麼東西?我給女兒辦嫁妝還要聽你的?我把家業都給女兒,管你屁事!我告訴你,只要我活一天,你就別想把你兒子送來佔便宜。你要是老老實實來給我問安行禮,我還能分你些好處。想要我的強,別發你娘的春秋大夢了!”
徐氏被打了,氣得目眥欲裂。
魏氏又抽了她一個嘴巴子,“你瞪什麼眼睛?你有兒子了不起?以後再敢跟我齜牙,我讓老二休了你,再花錢給他娶個黃花大姑娘,納兩個美妾,你看他聽你的還是聽我的!以後我家裏的事情,你再敢來指手畫腳,說一次我打你一次!”
徐氏頓時像被人卡住了脖子,劉文遠是個什麼性子她還能不知道。嫁給他十幾年,從來沒在人前維護過她。她看魏氏不順眼,何嘗不是嫉妒劉文謙疼愛魏氏。
魏氏打了徐氏一頓,劉文謙聽說原因后,二話沒說給她買了根金簪子,兩個月沒補貼劉文遠一文錢,劉文遠氣得回去又捶了徐氏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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