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帝兄弟情深

新皇帝兄弟情深

劉文謙給魏氏等人安排了許多護衛,其中一名就是剛剛被卸了差事的陸二老爺。

陸二老爺混在侍衛堆里,一點不打眼。

太子二話不說卸了他的差事,他現在就是個白身,留在京城也無用。侄兒身上有爵位走不了,他索性帶着侄孫一起走了。

陸家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浩劫,陸二老爺非常平靜。好在這次只是罷官,他一個小小的副統領,沒了職權,也沒多大用處了。

周家倒是建議過太子把陸二老爺看起來,若是後面萬不得已要和宣王兵戎相見,以宣王優柔寡斷的性子,他能為陸家人放棄王爵,未必不會做出別的犧牲。

但太子沒同意。

太子心裏清楚,父皇肯定還在世,宣王其實並不能做主,留着陸家也沒多大用,父皇不會因為陸家而手軟的。今日的陸家,早就是昨日黃花,除了個陸二郎後勁足,其餘人都不在太子眼裏。

陸二老爺一路護送着魏氏娘兒幾個回了青州,同時悄悄給兒子傳信,告訴他自己平安離京。

但陸二老爺絲毫不敢大意,青州說白了還在太子治下,太子一句話,就能把他們通通捉回來。陛下雖然手握西北,也鞭長莫及。

等到了青州。魏老太太還停靈在家裏,就等着女兒回來呢。

魏氏還不知道親娘裝死,一頭趴在棺木上哭得死去活來,劉悅妍夫妻也帶着弟弟妹妹們一起跪下磕頭哭泣。

魏老太太的喪事規格在青州算是非常體面的了,知府和知府太太都親自來弔喪。誰也想不到,當初這個市井中平平無奇的老太太,養了個女兒最後飛上了枝頭做了鳳凰,給太後娘娘做了嫡嫡親的兒媳婦,還有兩個親生子。

魏氏帶著兒女們在青州住了下來,時隔多年,她又回到了原來的舊宅里。

鄭家兄弟把宅子打理的很好,當初被劉文謙挖爛了的宅子都已經恢復好了,魏氏心思複雜地住了進來。

她已經知道了親娘詐死的事情,但她必須把這場戲演下去。

為了表示孝順,魏氏準備在青州住三個月,為母守喪。劉悅妍多年沒回來,也要去閆家公婆跟前盡孝,自然也不會走了。

送走了妻兒,劉文謙在京城徹底清閑了下來。

他已經不去上朝了,太子派人來請過兩回,劉文謙婉言謝絕,說是等陛下歸來再說。

太子見他執拗,也不再相邀,他還擔心劉文謙在朝堂上又做出什麼不體面的事情來。

劉文謙怕鄭老爺老兩口在外頭被人欺負,親自帶人去把他們請進了誠王府。

鄭老爺也不拒絕,利索地帶着老妻搬家。這些日子他明顯感覺了出來,自從劉兄弟在朝堂上發威了一次,連他這個小小的主事,都開始明裡暗裏被那些太子黨的人找茬。

好在鄭老爺不是個怕事的,他只管辦自己的差事,你無故找茬,管你是上級還是平級,二話不說就給你頂回去,鄭老耿的外號可不是白叫的。

鄭老爺心裏清楚,他兒子和女婿都在西北,如今是妥妥的宣王黨,跑也跑不了。

無所謂,老子當年被兩任知府穿小鞋都沒怕過,如今孩子們都送走了,老子怕個屁!

鄭老爺光棍的很,大大方方住進了誠王府,我們就是結義兄弟,我們還是親家,我們就是穿一條褲子的,你想打我,你來啊!

他這樣豁出去,那些找茬的人反倒虛了起來。

再說太子,他沒有遵從皇帝的詔令去西北,心裏知道自己和父皇算是翻臉了。如今西北在父皇和老五手裏,他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只能先給自己正了名分,才好行事,一個太子,說出去總是差了些。

在以周家為首的一群人簇擁下,太子終於登基了。

為了表示自己心繫父皇,太子拒絕了三次,第四次終於勉強同意了。

太子登基的前幾天,庄大人辭官了。庄大人是朝堂上的中流砥柱,太子始終不同意他告老,但庄大人交了三次辭呈之後,眼見太子要無詔登基,直接就不去上朝了。

太子也不能硬來,庄大人是父皇跟前第一人,若是自己剛登基庄大人就辭官,他臉上也無關。他仍舊保留着庄大人吏部尚書的官位,派了太醫進莊家,讓庄大人養一養身體,等大安之後,再回來為國效力。

太子登基后,立刻發了第一道聖旨,着宣王奉大行皇帝回京安葬。

皇帝在西北很快就收到了這個消息,他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現實。他是做皇帝的人,比誰都了解皇權的骯髒。所以他一直努力,想盡了一切辦法,想讓自己的兒子們少一些骯髒,多一些人性。但他沒想到,他做出的努力越多,兒子們之間越是分崩離析。

皇帝在心裏嘆口氣,朕不如母后活得通透。朕以為能保全你們,最後卻是朕害了你們。

皇帝一個人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對着來送消息的韓總督揮了揮手,“你去把老五叫來。”

五皇子一直守在這邊,很快就過來了。

皇帝讓他看了看太子發來的“聖旨”,“朕已經是個死人了。”

五皇子連忙跪下,“父皇,兒臣心裏只認父皇,請父皇吩咐。”

皇帝又擺手,“起來說話。”

五皇子站在了一邊。

皇帝問韓總督,“韓愛卿,你說朕該怎麼辦?”

韓世梁是皇帝心腹,現在手握二十萬兵權,控制住了北邊三省,自然不會去認太子為主,“陛下可要回京?”

皇帝冷笑,“這個逆子說朕是大行皇帝,朕回去了站在他眼前,他也會說朕是個假的。”

韓世梁道,“陛下,朝中並非全是指鹿為馬之人,臣聽說庄大人辭官,誠王罷朝,可見人心還在陛下這裏。臣願意護送陛下回京,太子雖然登基,但各方兵權並未全部收攏,臣建議就趁着這個時候回京,再等下去,若是倒戈的人太多,於陛下不利。”

皇帝半晌后嘆了口氣,“就照你說的做,韓世梁聽旨。”

韓世梁立刻跪下,“臣在。”

皇帝言語利索,“命你立刻點十二萬人馬,隨朕回京。”

韓世梁聲音洪亮,“臣接旨。”

皇帝又道,“宣王與朕同行。”

五皇子也應諾了。

皇帝心裏清楚,此次回京,肯定少不了會流血。他心裏仍舊在糾結,不行自己就退位算了?也省得血流成河百姓遭殃,但這個逆子這樣的做法,如何能是個明君。

五皇子看出了皇帝的糾結,加了一把火,“父皇,不知道母后和大皇兄現在怎麼樣了?”

這一句話頓時提醒了皇帝,他想起了太后和他說的話,想讓你所有的兒子都活得久一些,那你自己就要活得久一些。

自己不在京城,皇后和大皇子危矣。被廢掉的嫡長子,從來沒有好下場。

不光是這母子兩個,怕是別的兒子早晚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

五皇子一句話,堅定了皇帝的主意,他必須回京。就算和那個逆子打一仗,他也要回去。

五皇子說的一點不假,京城裏早就翻了天了。

太子登基后,先忙着抓兵權,然後就是封賞問題。

在周家和他的一群心腹協助下,京城裏的兵權已經被他抓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是牆頭草。

至於封賞,太子也絲毫不小氣。周大老爺被認命為吏部左侍郎,庄大人不在,他就是吏部第一人了。太子的岳父和他的一堆心腹,全部被安插在了重要的職位上。

然後,他給大行皇帝定了謚號,又封了李太後為太皇太后,並同時封了兩個太后。

孫皇后和周貴妃同時被封為太后,然而,孫皇后沒有接旨。

孫皇后住在昭陽宮裏不出來,讓人給太子送了一句話,不見大行皇帝遺體,本宮就是皇后,不是什麼太后。

這養母子兩個其實早就翻臉了,之前皇帝在的時候,維持着表面的和平,現在皇帝被太子定為死人了,自然不會把孫皇後放在眼裏,他讓太子妃,哦不,新皇後來勸孫皇后。

新皇后才封了兩天,因為孫皇后不肯搬家,她仍舊住在東宮裏。

新皇后給孫皇後行禮,“母后。”

孫皇后冷冷地看着她,“恭喜你,飛黃騰達了。”

新皇后趕緊再次行禮道,“母后,兒臣在母後面前,哪裏敢說這些話。”

孫皇后垂下眼帘,“說吧,你來有什麼事情?”

新皇后斟酌了下語言,“母后,父皇已逝,兒臣與陛下都很痛心,請母後節哀。”

孫皇后倏地睜大了眼,看着新皇后。

她死死盯着新皇后,新皇后因為被孫皇后打壓久了,忽然見她這樣,心裏起了一絲膽怯,“母后。”

孫皇後起身,走到了新皇後面前,劈手抽了她一個嘴巴子,“誰告訴你陛下死了的?太子嗎?不忠不孝的東西,陛下還好好的在西北,他就迫不及待的登基了。想讓本宮搬家?死了這條心吧,大不了本宮就弔死在這昭陽宮。”

新皇后雖然挨了一巴掌,但她來前就做好了思想準備,知道孫皇后肯定不會妥協,只能繼續軟硬皆施,“母后,咱們婦道人家,哪裏知道外頭的事情。六妹妹還小,母后慈母心腸,總要為妹妹考慮。”

孫皇后毫不軟弱,“哼,太子登基,早晚本宮母子幾個都是個死。既然註定了要死,站着死總比跪着死要體面些。本宮不妨告訴你,你以為你做了皇后就贏了?早着呢,本宮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后,生了嫡長子,還不是這個下場。周家兩個妃子呢,本宮就等着看你們再怎麼殺個你死我活。”

孫皇后一句話就說到了新皇后心坎了,新皇這回可真是大方,封了皇后不假,周家姐妹兩個都封了妃子,周良媛封了貴妃,周昭訓封了賢妃,只有孫良娣,現在還是個良娣,仍舊跟着孫皇后一起住在昭陽宮裏。

新皇后雖然心裏不安,也不能說丈夫什麼,畢竟她是靠着丈夫才做成了皇后,她爹之前得罪了孫家,新皇並沒有忘記,這回把她爹提到了一個重要的位置,絲毫不比周家人差。

夫妻一體,新皇后又道,“母后願意住在昭陽宮,兒臣自然不能讓母后搬家。兒臣繼續住在東宮,等父皇回來了再說。兒臣過來,一則是陛下有命,讓兒臣來告訴母后,自從過繼到母后名下,陛下就把母后視作親生母,恭王殿下如今淡泊名利,陛下自然也不會為難他。等六妹妹大一些,滿朝俊才,隨六妹妹挑選。只要母後接了旨意,孫家舅父就是承恩公了。孫家舅父原就有世襲的侯爵,如今兩重爵位在身,這份榮耀多體面吶。”

新皇開的條件很優厚,只要孫皇后服軟,承認他新皇的地位,他可以保全孫皇后的一雙兒女,還能讓孫家繼續榮耀。

只要孫皇後點頭了,就算回頭皇帝真回來了,他也可以說是奉母命。

孫皇后忽然笑了,“你投錯了廟了,太後娘娘還在呢,她是咱們家的老祖宗,本宮一個做兒媳婦的,豈能越過婆婆做主。”

新皇后賠笑,“皇祖母又病了,兒臣還想請母后帶着我們一起去伺疾呢。”

新皇后的意思是想請孫皇後去說動李太后,承認太子的皇帝名分。祖母和母親都認了,就算爹回來了,他這個皇帝也能坐穩了。

李太后可不傻,立刻就病了。

她兒子生死不知,孫子奪了老子的位置,她雖然沒辦法,但可以裝聾作啞。

孫皇后再次拒絕,“你回去吧,告訴太子,不見陛下面,本宮不接旨。”

和孫皇后一樣硬氣的還有劉文謙。

新皇登基那一天,他連去都沒去,就在家裏喝酒,還把鄭老爺也留下了,兄弟兩個邊喝酒邊說閑話。

劉文謙問鄭老爺,“大哥,你可要辭官?”

皇帝成了死人,劉文謙現在喊鄭老爺又恢復了以前的稱呼。

鄭老爺喝了口酒,“辭官也行,俸祿又少,天天受氣。我年紀也不小了,老三做到了三品,要是以後形勢不好,我們一家子的前程有限,不如辭了算了。”

劉文謙哼了一聲,“大不了就是打一仗,皇兄手裏有二十萬軍隊,怕個球。太子就算把我們都掛在城門口,皇兄估計也不會手軟。”

鄭老爺低聲道,“不好這樣說陛下的。”

劉文謙有些不滿意,“要不是他糊塗,哪裏有今日。兒子們爭來爭去,他還總是睜隻眼閉隻眼,這下子好了。你說他好好的待在京城不就好了,非要出去。要是他早些年就把太子定了,大皇子哪裏會驚慌失措昏招頻出。嫡長子不立,立個庶子,還過繼給皇后,打量別人都是傻子。”

劉文謙說起皇帝來是一肚子牢騷,鄭老爺不好附和,只能默默聽着。

太子登基三天了,他還不去上朝,立刻有御史彈劾他,誠王目無陛下,肆意妄為。

劉文謙也不辯解,隨便吧,你們愛怎麼樣怎麼樣。

這一天,劉文謙正在家裏歇着,忽然家裏來了幾個人。他慢騰騰起身,帶着鄭老爺一起去了前院。

為首的是新皇身邊的內侍,旁邊還跟了一隊侍衛,侍衛首領正是鐵杆的周家黨。

內侍傳了新皇的口諭,着誠王進宮覲見。

劉文謙問道,“陛下回來了嗎?”

內侍被噎了一口,“王爺,大行皇帝尚未回京,這是陛下的口諭。”

劉文謙雙手背在身後,“本王的王位是皇兄封的,皇兄生死不知,本王無心當差,請轉告太子,等皇兄歸來,本王必定立刻回去當差。”

內侍立刻呵斥他,“王爺慎言,陛下已登基,王爺不可不敬陛下。”

劉文謙回身,用後背對着他,“本王只聽說過,父子傳承,父無命,子豈可私自上位。本王等皇兄回來,若是皇兄真不幸遇難,本王立刻辭官給皇兄守靈。若是皇兄還在,他說傳位給太子,本王立刻去給新皇磕頭賠罪。”

他這話等於就是不承認新皇的地位了,新皇已經失去了耐性,這一行人來之前就得到了新皇的暗示,若是誠王不就範,押進宮。

這會子劉文謙這樣口出狂言,內侍氣得兩眼發白,旁邊那個侍衛首領冷笑一聲,立刻抽出刀,“陛下有命,誠王與宣王勾結,意圖造反,立刻收監。”

他嘴上說的是收監,可那刀卻直接對着劉文謙砍了過去,明眼人一看就是想傷人。

他私自揣度新皇的意思,不殺一個立威,不論是太后、皇后還是孫家,都不會妥協。孫家是皇後娘家,暫時不能動,只有誠王,他兩個女婿都是宣王黨,如今又不尊新皇,在這些人眼裏,最該殺了祭旗!

當然,殺人他還是還不敢的,但讓誠王吃些苦頭,說不定他回頭還能得賞。

劉文謙因為背對着他,不知道此人已經對着自己舉起了刀,但旁邊的鄭老爺看的清清楚楚。

鄭老爺急了,立刻大喊,“王爺快逃!”

他的聲音急,侍衛首領的刀更快,鄭老爺顧不得了,直接撲了上去,用自己的軀體生生接下了這一刀!

那一刀直接砍在鄭老爺背上,頓時,鄭老爺的整個後背都紅了,他本來緊緊抱着劉文謙,因為劇痛,雙手無力,倒了下來。

內侍嚇了一跳,立刻大喊,“住手!”

劉文謙也反應過來了,等他看到後背被鮮血染紅了的鄭老爺,頓時目眥欲裂!

他立刻大喊,“叫太醫!”

誠王府里的人迅速動了起來,劉文謙把鄭老爺交給了高管事,冷冷地看着那個侍衛首領。

侍衛首領現在心裏也在打鼓,他在考慮要不要再接再厲,直接把誠王放倒,就說他口出狂言,為逆王說話。

劉文謙府里也有侍衛,他對着另外一個管事道,“把人都叫來,給我圍起來。”

誠王府里的侍衛立刻把這群人團團圍住。

內侍大驚,“王爺不可,陛下只是請王爺進宮,並無惡意。”

劉文謙根本不理內侍,他走到侍衛首領身邊,“我認得你,你妹妹給周大郎做了妾是吧?聽說還生了個兒子?周家成了國舅,你們家馬上就要成了副國舅了,本王在你眼裏自然算不得什麼了。”

他步步緊逼,侍衛首領往後退了兩步,“陛下相召,王爺言語不遜,下官有權力這麼做。”

劉文謙冷笑,“你不是想殺了本王?來啊,砍後背算什麼,來,往本王的脖子上砍!”

說完,他隨手抽出了旁邊另外一名侍衛的刀,繼續前進,“本王年紀大了,手無縛雞之力,比不得你這身強力壯的侍衛,來,一刀就夠了,拿着本王的頭顱,去向周國舅請功。”

侍衛首領被他的氣勢壓住,頓時也清醒了許多。誠王是李太皇太后親生子,雖然陛下討厭他,自己還是不能殺他。

泄了這口氣,侍衛首領頓時連連後退,“只要王爺隨下官進宮,下官不再為難。”

劉文謙繼續冷笑,“怎麼慫了?你剛才不是膽子大的很,你怕了?既然你怕了,那本王可就不客氣了。”

說完,劉文謙手起刀落,抬手將手裏的長刀刺進了侍衛首領的腹部。

侍衛首領瞪圓了眼睛,劉文謙迅速抽出刀,又刺了進去。

別說一個血肉之軀的侍衛,這下子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也絲毫沒有反抗的力氣了。

內侍驚呆了,訥訥道,“王爺,這是新任御前侍衛東華門統領。”

劉文謙抽出了刀,扔在了內侍的腳邊,“別說他只是一個東華門統領,就算他是天下兵馬大元帥,敢傷本王的義兄,本王就敢宰了他。”

那侍衛統領在地上抽搐了幾下,肚子裏的腸子都流了出來,很快就死了個徹底。

內侍這下子驚呆了,老天爺,這叫什麼事兒啊。他就是來傳個口諭,這侍衛怎麼這麼大的膽子,太皇太后還活着呢,你敢動誠王,陛下說壓進宮,也沒說要砍死他啊。

內侍急得團團轉,劉文謙懶得理他,立刻去照顧鄭老爺去了。

太醫很快來了,檢查了鄭老爺的傷口,“鄭大人左邊肩胛骨被砍傷,好在脊梁骨沒事,雖然出血較多,養幾個月想來能恢復。”

劉文謙問道,“可會影響以後起居?”

太醫也不敢瞞着,“回王爺的話,鄭大人肩胛骨傷的有些狠,就算養好了,這左手以後怕是也使不上力氣。幸虧鄭大人用肩胛骨擋住了刀,若不然砍到脊梁骨,怕是以後站都站不起來。”

劉文謙只能道,“煩請太醫用心診治。”

太醫也不去問別的事情,只管治病救人。

鄭太太早就哭成了淚人,一邊抹淚一邊和下人一起給鄭老爺擦洗換藥。

鄭老爺趴在床上的,後背血肉模糊,左邊肩胛骨上凸起的地方都被砍平了,觸目驚心。

劉文謙默默在一邊站着,等眾人將鄭老爺收拾好了后,他給鄭太太作揖,“嫂子,是我連累了大哥。”

鄭太太這會子已經停止了哭泣,紅着眼眶道,“王爺莫要這樣說,當年王爺絕食救我們一家子,老爺原來說,就算這輩子不能報恩,下輩子也要和王爺再做兄弟。如今王爺遇到難處,我們兩家本來就是親家,要是沒看到就算了,老爺看到了,豈能讓王爺白白挨刀。只是,王爺為了我家老爺殺了那侍衛,會不會引來禍端?”

劉文謙安慰鄭太太,“嫂子莫怕,母后還活着呢。嫂子先看着大哥,我去把前頭人打發了,再來伺候大哥。”

鄭太太點頭,“王爺千萬莫要再和他們起衝突。”

劉文謙作揖道,“我知道了。”

等他去了前院,發現內侍已經帶着侍衛首領的屍體走了。

新皇聽說劉文謙兩刀宰了他的侍衛,忍了又忍,放下了手裏的茶盞,“朕無德,不堪配帝位,母后不認,王叔不認,請諸位再另選賢能之人繼位,朕明日就去西北迎接父皇回京。”

新任吏部侍郎,也就是周大老爺立刻跪下道,“陛下不可,先皇已去,西北有逆王,為今之計,請陛下立刻調兵遣將,至西北捉拿逆王。誠王與逆王勾連,目無陛下,罪當誅。”

劉文謙那天把他罵的狗血噴頭,他自然不能放過。

禮部尚書秦大人道,“周大人,誠王為何殺了侍衛?”

周大人道,“陛下相召,誠王何故不來?還口出妄言。陛下乃先皇定的太子,先皇薨逝,陛下繼位,天經地義。誠王身為臣子,不思報效陛下和朝廷,卻在此危難關頭行此悖逆之舉,論罪當誅。”

秦大人繼續道,“陛下,誠王原來生在市井,只是一個小商人,是先皇將他召回,封王賜官,自然感念先皇恩情。誠王與先皇本就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兄長有難,誠王悲痛難當,一時言語有失也是常理,請陛下諒解。這侍衛私自對輔政王動刀,誠王誅殺此等暴賊,不為過。”

然而,還沒等新皇去問責誠王,李太后拄着拐杖戰戰巍巍來了。

新皇趕緊親自出門迎接,“孫兒見過皇祖母。”

太皇太后拉着他的手,哭着問他,“聽說你把你五叔殺了?”

新皇趕緊解釋道,“皇祖母,沒有的事情,父皇沒了,五叔心裏難過,一直不來上朝,孫兒讓人去請五叔,沒想到去的人膽子大,和五叔動手,被五叔殺了。”

太皇太后甩開他的手,“你莫要想着騙哀家,哀家知道,你做了皇帝,你那些大老婆小老婆的娘家人都發達了,連哀家唯一活着的兒子都不肯放過。哀家雖然聾了,剛才也聽見了,那個姓周的,明明讓你殺了你五叔!”

說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皇兒啊,皇兒啊,你不在了,母后和你兄弟就活不了了。”

老太太這樣一撒潑,新皇頓時也沒轍了,立刻勸道,“皇祖母,孫兒不會殺五叔的,皇祖母放心吧。”

太皇太后抬頭看着他,“那你對天發誓,要是有違誓言,讓你以後被兒子趕下台!”

我的天,老太太這話太狠了,新皇剛才還半跪在太皇太後身邊,聽見她這話后,自己站起了身,對着旁邊人道,“太皇太后病了,着皇后與貴妃去壽康宮伺疾。”

說完,他轉身回了勤政殿。

太皇太后自己爬了起來,冷笑一聲,“孫兒,但願你的兒子們以後不會殺個你死我活。”

說完,她又拄着拐杖顫顫巍巍地走了。

太皇太后回去后,立刻讓人把新皇封太皇太后的旨意扔了出來,並派了自己的心腹前往誠王府,只要新皇對誠王不利,她立刻去宮門口上吊!

誠王府里,鄭老爺昏迷了許久后終於轉醒了。

後背的劇烈疼痛讓一向堅強的鄭老爺也忍不住大口喘起粗氣,偶爾還夾雜着兩聲□□。

鄭太太哭着問,“老爺,老爺你怎麼樣了?你要是疼,就喊兩聲,這裏只有我和劉兄弟,老爺莫要逞強忍着。”

鄭老爺問道,“外面怎麼樣了?”

劉文謙忙道,“大哥別擔心,那些人走了,多謝大哥今日救我一命!”

鄭老爺聽見人走了,放下了心,“賢弟,你我之間,莫要說這些。我只是挨了一刀,還能保全性命。賢弟當年在逆王手下,豁出性命救我,我不是要和賢弟算賬,也不是要兩清,只是不能看着賢弟白白挨刀。這個時候,你不能受傷。”

劉文謙喉頭哽咽了一下,“大哥放心,只要我們守得住,早晚皇兄會回來的。”

鄭老爺虛弱地趴在床上,“好,我相信賢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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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今天來下聘(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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