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漠血鷹露猙獰

第十章 大漠血鷹露猙獰

()剛剛脫險的鸞秋意心中一驚,難道是商家反悔了?但是商家做事向來低調沉穩,這麼快反悔不是他們的行事作風啊。想到這裏,他心裏又是一松,不是商家就是些剪徑小賊了,他堂堂的鸞家大少爺,未來的鸞家族長還能怕了這些人不成。

不過看這些黑壓壓的一片明顯有備而來的人馬,還是不宜硬闖。他壓下心中的不屑,在馬上抱拳當胸,不動聲色的大聲說:“在下鸞家秋意,今夜有要事去辦,請前面的朋友讓出一條路來,諸位好漢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我鸞家改日定當奉上。”

公子御一路從騰繩邊城跟蹤鸞秋意來到耀國腹地綿州,又在青峰山二百多裡外親眼看着他們一萬鸞家軍在一片落花繽紛中化為飛煙,因為忌憚了商家那神秘的大陣才又先他們一步折回綿州,在夜半無人時,找了這個僻靜處現身。

一路苦苦追蹤,此時竟然被當成了剪徑小賊,公子御邪魅的笑了,“多謝鸞家大少爺帶路,又用一萬兒郎探了商家的虛實。不過,”說著他聲線拔高,聲音里的溫度卻驟然下降,“我大漠血鷹向來恩怨分明,今夜就是要取爾等狗命。”

大漠血鷹幾個字一入耳,鸞秋意心中暗叫一聲不好,白天剛從詭異的八卦陣中莫名其妙的逃生,今夜又遇上了宿世之仇,他們不是什麼剪徑小賊,而是一群嫉惡如仇,睚眥必報的亡命之徒。

十多年前,大漠血鷹本在辰國漠北自在逍遙,偶爾做點劫富濟貧的勾當,與辰國朝政毫不相干。幾年前,不知為何竟惹到了辰國的司徒太后,被司徒家一路追殺的無處藏身,輾轉來到耀國的藤繩邊城,想避到耀國的大山之中。

他們請求剛到藤繩的鸞秋意讓一條生路出來讓他們通過邊城,那時候鸞家正與司徒家打的火熱,鸞秋意自然不肯放了他們過去,那夜他是怎麼回答他們的來着,好像就是意氣風發的說了句:“我鸞家不理你辰國的是非恩怨,爾等想過我邊城,留下狗命來。”然後再也不肯聽他們分辨,也不肯放他們逃走,一聲令下守軍萬箭齊發,把所有人都射殺當場。沒想到,大漠血鷹死而不僵,今夜風水輪流轉,鸞秋意自己也成了被困之人。

鸞秋意思前想後,知道今夜必定不能善了,索性心一橫,左手從袖中悄悄取出一枚淬了毒的暗鏢,右手拔出腋下巨闕劍,昂然抬頭,大聲說:“如此,就請爾等放膽過來吧。”

公子御的目光一直斜斜的鎖定着鸞秋意,他左手的小動作當然也看了個清清楚楚,他星目一轉,轉掠間的目光,似可割裂空氣,聽得見細小而鋒利的聲音,薄冰快刃般令久經殺場的鸞秋意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隨劍看着膽怯的鸞秋意,輕蔑的一笑,抬首對着公子御請求說,“公子,就讓小子們替親人報了當年萬箭攢心之仇吧。”

公子御意又味深長的看了鸞秋意左手一眼,朗聲說:“好,就給你們這個機會。對付小人也不必光明磊落了。”

隨劍得了公子准許,身體瞬間劍一般彈起,只見碧色光芒一閃,鸞秋意的左手已被斬落,而隨影劍入鞘中,閑閑的落回了公子御身邊,還沒忘忙裏偷閑的取出鸞秋意袖中裝有細鴿的精緻楠木小盒子。如果不是鸞秋意的左臂鮮血噴射,隨劍眨眼間的動作根本就沒幾個人看清。

隨劍身形落地,隨影緊跟着揮手,黑衣人手中弓箭齊發,根本沒有給對面的仇人喘息的機會,三息過後,鸞家三人已經被射成了刺蝟,但是頭卻完整地留了出來,沒有一支鵰翎長箭穿過。

公子御滿意着看着憤怒中還知道克制的兒郎們,對隨影一擺手,隨影會意,幾步過去,割下鸞家三人的頭顱,用石膏封好,分別裝入匣中,然後用繩結好,掛放在馬鞍之側。

隨影麻利的處理好了一切,若無其事的回到公子御身邊,垂首站好,“公子。”

“嗯,派人快馬送去安都樂親王府上,讓他給耀皇傳話,大漠血鷹要借路藤繩,路資奉上。”公子御不假思索着說。

隨影立即變戲法般的拿出筆墨,遞了過去,公子御就着馬鞍三下兩下寫就了一封便箋,遞給了隨影,把筆一扔,翻身上馬,又漫不經心地追問了一句:“騰繩那邊的尾巴掃乾淨了?”

問到隨書的差事,他上前乾淨利落的答到:“處理妥了,保證讓鸞家老狐狸雲裏霧裏的猜不出端倪。”

“好,我們這就回藤繩,把那批鐵器運回大漠。”公子御大笑着揚鞭策馬帶頭向著邊城而去。

此時,耀國都城安都鸞太傅府內,鸞飛騰在書房內焦急的踱了大半夜的步,剛剛回卧房躺下,眯了一小會兒,睡夢中唯一的兒子鸞秋意渾身是血的向他爬了過來,他趕緊伸手去拉,卻怎麼也夠不到,一着急,醒了過來。

鸞飛騰披衣坐起,越想越覺得這個夢不祥,聯想到十天前給兒子發出細鴿傳信囑咐他不要擅自去招惹那個商家,十多天來卻遲遲沒有他的迴音,派去邊城的人也不見回報,只是有封模稜兩可的平安信傳回,這些都太反常了。

鸞飛騰一動,睡得並不踏實的鸞夫人也醒了,她睜開惺忪的眼睛,“老爺,是不是意兒有消息了?我今天一直心煩意亂的。”

看了看暈黃的燈光下明顯老了很多的老妻,鸞飛騰心頭一軟,壓下了心頭煩躁的情緒,放軟了聲音說:“沒事的,你先睡吧,我去書房處理些別的事情。”說完他自己穿上衣服走出了內宅。

鸞飛騰剛走進書房,老管家就提着燈來報:“老爺,二小姐回來了。”

“什麼?半夜三更的她又折騰什麼?”煩躁的鸞太傅騰的一下心中又冒起了一股邪火,“她還嫌招搖的不夠,半夜三更私開宮門,傳出去又給那些古板的史官說三道四,給那些無知的販夫走卒添了茶餘飯後的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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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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