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感染幾率
“你剛剛給我注射的是臨時疫苗嗎?”喬畫捂着自己的脖子問江生。
江生又“嗯”了一聲,看起來不是很想搭理喬畫的樣子。
喬畫著急的坐起來,如果他把臨時疫苗給自己了,那他呢?
喬畫指着他的手臂說:“你受傷了!”
江生垂眸看了一眼胳膊,心想多半是氣囊被劃破時不小心刮到了,他捂着手臂翻了個身,“沒事。”
這還沒事?
他在海里泡了那麼長時間,還曾親自抱過小女孩。從概率上來說,他感染的幾率高達99.9%。
喬畫她注意到他之前穿的是黑色防護服,證明有購買臨時疫苗的資格。可是臨時疫苗貴得咬人,還有購買限制。她和南歌此次出行,賣了公司的面子斥巨資一共也才買到十支而已。
對了,南歌!
喬畫突然翻身坐起,南歌哪兒去了?剛剛她要是及時出現,說不定還能拉小女孩一把!
喬畫摸出通訊器,給南歌撥過去。
江生好一會兒沒聽到喬畫開口,翻了個身打量着她。
只見她拿着通訊器,語氣焦急地問:“寶貝兒你在哪兒?”
寶貝兒?
江生默默地又翻了個身,背對喬畫閉上了眼睛。
南歌說:“我遇到元易文了。”
元易文是現任戰海環境工程有限公司CEO,著名的生態學家,也是南歌的前任上司,更是南歌所有的追求者中最難纏的一個。
他怎麼會在這艘郵輪上?
喬畫說:“人挺有誠意啊,都追你追到這兒來了?”
“不是”,南歌很難得的解釋了一句,“他是為了研究已污染環境的綜合治理方案才上船的。”
這是唯一一艘得到當局許可可以開往舊城的郵輪,也是舊城和新城之間唯一的聯繫。
兩年前,舊城的防疫局遭到七級真菌侵襲,導致了大面積感染。當局為了有效的防控疫情,不得不對舊城進行了封鎖。由於後期一直沒有研製出有效的疫苗,再加上真菌病本身的高致死率和高傳染性,半年不到,舊城就徹底淪陷了。
舊城裏那些還沒有被感染的居民籠罩在無止境的恐懼中,終於爆發了。他們組織了一場掠奪活動,爭相恐后地登上了開往新城的郵輪,將真菌病擴散到了世界各地。
如今全球抗疫聯盟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治療和研究疫苗這上面,關於環境治理這一塊兒,除了呼籲給地球減負,盡量減少垃圾排放之外,就是為了避免廚餘垃圾,而生產了各色營養液,剝奪了過去人們曾經鋪張浪費的飲食習慣。
作為一名環境污染專家,喬畫認為找到污染源同樣重要。她和南歌毅然決然登上這艘郵輪,沒想到會遇上元易文。
“我去醫療隊那邊了解一下情況。”知道喬畫被隔離后,南歌在房間裏一刻也待不住。
血檢結果最遲要倆小時才能出來,喬畫掛斷電話準備和江生繼續聊剛剛的話題,卻發現江生背對着自己睡著了。
隔離倉內溫度適宜,喬畫待了十分鐘不到就開始犯困。感覺自己才剛閉上眼睛不久,就被警報聲驚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江生的隔離艙。隔壁艙門打開,江生不知所蹤。
喬畫剛想按下急救鈴,醫療隊長就來了,她把防護服交給喬畫,“你可以回休息艙了。”
喬畫看了一眼隔壁,“那邊的人呢?”
醫療隊長沉默了一會兒,答非所問,只說:“你運氣真好。”
喬畫只當江生是提前走了,心道走了也不知道打聲招呼,真是話少人酷。
她穿上防護服,帶上防疫面具,和醫療隊長擦肩而過時不小心撞了一下對方的肩。
喬畫說:“不好意思。”
醫生搖搖頭,“沒事。”
喬畫在走廊里遇到了前來接她的南歌。她以為警鈴聲是隔離艙里才有的,出來才發現,走廊上也有。登上貼着黑色貼紙的專屬電梯,喬畫終於意識到了不太對勁。
“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這個時間段沒有進行活動管制,往常一般都能看到一兩個站在甲板上仰望星空的乘客,現在甲板上空無一人,只有微弱的月光澆灑了一地。
南歌表情凝重,“今天晚上接觸過小女孩的救生員和搬屍工都被感染了。”
“怎麼會?”搬屍工屬於特殊人群,在搬運屍體前會注射臨時疫苗,救生員被感染是有可能的,但搬屍工怎麼會……
“江生!”喬畫站在電梯裏,突然停下了回休息艙的腳步,如果防護齊全的搬屍工都被感染了,那江生……
“你來的路上有看到江生嗎?”喬畫問南歌。
“身高一米八七左右,在你隔壁艙的那個帥哥?”
喬畫猛地點頭。
南歌說:“我來接你的路上看到他被船長帶走了。”
剛剛喬畫穿防護服的時候南歌有注意到她的脖子,白皙的皮膚上,有一個十分新鮮的針眼。她們一共只有十支臨時疫苗,按照計劃沒到舊城之前不會輕易注射,疫苗的防護時間只能維持十二個小時,喬畫衝出去的時候那麼焦急,也不可能提前防備。
南歌聽醫護人員提過在甲板上發生的事情,立刻猜到:“他給你注射了臨時疫苗?”
喬畫點頭,目光堅定:“我暫時不回休息艙了。”
照理說這個時候為了喬畫的生命安全南歌應該攔着她,但南歌這個人又不能按理說,否則她也不會陪着喬畫登上這艘郵輪。
“負三樓。”南歌就知道喬畫醒來肯定會問江生的下落,所以當時特別留了個心眼。
“你先回休息艙,我自己去就行。”喬畫說。
南歌拉開安全樓道的門偏了偏頭,示意喬畫往這邊走,負三樓不知道藏着什麼,普通乘客的電梯沒有直達按鈕,工作人員專用的電梯。
喬畫站在原地,“我身上的臨時疫苗還沒失效,你……”
南歌人狠話不多,直接在前面開路。
喬畫小跑着追上去,一直追到負三樓才追上她。
“鎖了。”南歌指着安全門問喬畫,“怎麼辦?”
喬畫從隔離服的兜里掏出一張識別卡,仔細一看,恰好是剛剛那個醫療隊長的。看來剛剛在門口那個撞肩事件並非偶然。
“我尋思着那個醫生既不回答我江生去了哪裏,又莫名其妙地說我運氣好,一定是事出有因。”喬畫拿着識別卡刷開了負三樓大門。
不得不承認在直覺這件事情上,喬畫天賦異稟。她輕輕將門推開一條縫隙,發現負三樓比她想像中要熱鬧許多。至少有三十幾個醫護人員在來回走動,都穿着白色的防護服,襯托得身穿黑色防護服的江生在人群中就格外顯眼。
江生旁邊還站着姜鴻教授,他們和船長一起,圍繞在一個隔離艙前面,面色一個比一個凝重。
隔離艙里躺着的正好是之前那兩個搬屍工,他們雙目通紅,呼吸困難,臉上除了詐起的青筋,還有駭人的大面積紅蘚。
在搬運小女孩的屍體之前,二人還和常人無異,就算是感染了七級真菌,這麼短的時間內也不至於會病發到這種程度,除非……
喬畫心底一沉,拉着南歌躲在了安全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