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圓夢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圓夢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只道: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唯有:瞞,瞞,瞞!

誒,又是一對可憐的痴人,若人生只如初見,又何來這世間萬般閑愁?.

悲傷的故事總是千篇一律,不同的只是換了新的主角而已!

沿着影石留下的印跡,陳雲一邊找尋而去,一邊忍不住喟然長嘆。

冥血,他聽說過,一個臭名昭著的邪修組織,也可以算做殺手組織。這個組織很神秘,也很殘暴,每個入會的修士必須提着九大勢力弟子的人頭作為投名狀方才有資格加入冥血,陳雲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竟會被這樣的組織盯上,也只得暗道一聲晦氣。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個金丹修士竟然會是冥血的接引使,這就有點麻煩了,以冥血的陰狠,必然會瘋狂報復。害怕到不至於,只是終歸是個麻煩,能不沾惹還是盡量不沾惹的好。

是以,那個叫小黎的人必須滅口,即便她其實什麼都知道,但終歸是個隱患。百宗城局勢錯綜複雜,誰知道當中有沒有人見過白天那一幕,又會不會有人從中查到什麼蛛絲馬跡,最終將冥血復仇的矛頭通過她牽涉到自己頭上?

即便只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也必須將苗頭掐滅在萌芽狀態!

面對一個神秘而血腥的地下邪修組織,陳雲不想為以後留下太多麻煩。

可當他沿着影石留下的印記找到地方以後,看着眼前這個風情萬種的女人,他突然又決定不殺了,無他,就是單純的不想殺了。

白色連衣裙是每個男孩心目中最聖潔的春夢,也是每個男人青春里最難割捨的美好,特別是當穿着它的那個人還是你曾經無數次瞻仰過的女神時,試問,誰能下得去手?

陳雲是個俗人,他殺人但不嗜血,無情卻也有情,他貪財好色,他貪生怕死,但他也同樣做過年少時的春夢。所以,當面前這個女人和前世那個姓曾的女神幾乎長得一模一樣時,他下不去手了。

孤獨需要人陪伴,陳雲決定圓一圓曾經那個荒誕不羈的夢。

“你叫什麼什麼名字?”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陳雲很想她說出自己想聽的那個名字,即便根本不可能是同一個人,但這其實已經不重要了。夢嘛,誰會去管是真是假了?

“小修樊黎,見過上仙。”女人名叫樊黎,築基大圓滿修為。看着一臉溫柔的注視着自己的陳雲,並沒有太過意外,似是早已習以為常。她只是不明白,這個上仙找自己做什麼?

儘管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但陳雲還是很認真的又問了一邊,“你家祖上可有姓過其他姓?或是改過族姓?”

樊黎一臉的莫名其妙,這人也太怪異了吧,怎麼會問出這種無稽的問題。

見對方臉上的表情,陳雲訕然一笑,知道是自己着相了,“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小二,陳小二陳,陳小二的小,陳小二的二,塵世中一個孤獨的浪人。敢問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地,可曾婚配否?”

說完,很是真誠的看着樊黎,微笑着,也猥瑣着。

樊黎暗道一聲糟糕,怕是又遇上了那種孟浪之徒。

“小修已結道侶,請上仙自重。”

陳雲自然知道,但他卻不在乎,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挖不倒的腳,更何況,那堵牆如今已經不存在了?

自顧微笑注視着滿臉戒備的樊黎,陳雲信手一揮,將影石拋飛過去。

後者接過,儘管仍舊疑惑,但還是將影石打開看了起來。

瞬息之間,她的表情便變得複雜而慘白起來,陳雲也不打擾她,繼續讓她看完,留給她足夠的時間去消化接受影石的殘酷。

過了好大一會,樊黎終於回過神思,並將影石震碎,此時再看陳雲,臉上已經多了幾分忌憚。

“師兄和冥血接引使是你殺的?”

陳雲依舊微笑着,“是的。”

“所以你是來殺我滅口的?”

“沒錯。”

樊黎將眼睛緩緩閉上,眼角落下幾滴清淚,深吸一口氣,釋懷道:“動手吧。”

陳雲沒有動手,也沒有回話,自顧微笑的注視着她。

閉着眼睛準備迎接死亡到來的樊黎等了一會,沒有等來預想中的寒劍,不由得睜開眼睛看向陳雲,她不明白這人為什麼還不動手,難道?

不行,若果真如此,她將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爆而亡,絕不讓這惡人侮辱自己。

陳雲看着她臉上的表情換了又換,搞不懂對方既然都準備赴死了,還有什麼好糾結的?

見她盯着自己的眼神極為不善,也能理解,畢竟他男人是自己殺的嘛。

“想早點死?”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我不想死,但可能嗎?”樊黎知道冥血的恐怖,自然明白此人殺自己的決心。所以她從不認為自己有活命的可能,唯一擔心的是面前之人會做下那種禽獸不如的事。

“想去和師兄團聚?”陳雲問這句話的時候,手已握上舊劍,不是打算一言不合就殺了對方,而是一種威脅。

假話也好,威逼也罷,此時此刻,他只想聽自己願意聽到的話。

樊黎看了他握劍的手一眼,道:“從師兄決定放棄我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的緣分便已盡了,他是他,我是我,即便到了幽冥,也老死不相往來。”

陳雲將手從舊劍上移開,“如果我說我不殺你,你信嗎?”

“早死晚死都是死,小修雖然實力卑微,但還看不上那幾天的壽數。”

陳雲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看來認為自己只是想玩幾天而已,“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一直活下去。”

樊黎神情微震,但隨即又黯淡下去,因為她根本不信陳雲。

男人,為達目的果然無所不用其極,“動手吧,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若上修還算正道中人,請賜我一個痛快。”

“你看你,咋就不信了,我這人雖然生平說過無數次謊話,但這次,絕對是認真的,我說你能活,你就能活,想活多久活多久,我不同意,也沒人敢殺你。”

“上修此言當真?”樊黎並沒有問他為什麼這樣做,從他看自己第一眼的眼神中,她便明白那意味着什麼,她只在乎最終結果,至於代價,她能接受。

“騙人生兒子沒小雞·雞。”

“噗嗤……”樊黎聞言頭一低,忍住掩嘴偷笑,她被陳雲這句極不文雅的話逗樂了,沒想到堂堂金丹修士,竟會說出這還種孩童之言!

“不要笑,請嚴肅一點,我們現在談的可是你的生死問題,要端正態度。”

陳雲說完自己也笑了,被那一抹低頭的風情給給美樂了。

“請上修明示。”樊黎神情終於恢復,看着陳雲,正色問道。

“跟我走,保你一世平安,並且我答應你,絕不會出現第二個所謂的接引使。”

“上修知道冥血的恐怖嗎?”

“疥癬之疾,不足道哉。”

“樊黎願為上修驅使。”樊黎身子微微欠身,向陳雲行了一禮,從此表示願意跟着他,即為活命,也為尋得安穩。

她對陳雲,談不上情愫,更談不上仇恨,委身於人,苟全性命,在修真界,從來都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至於曾經的道侶師兄,過去了便是過去了,她對他是有感情的,但那份感情已經被出賣相抵,從陳雲出現那一刻,他們之間的姻緣便算盡了,從此天高路遠,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你入你的幽冥界,我在我的紅塵墟,再無相干。

陳雲微笑着,自顧走到樊黎邊上,將後者扶起,溫柔道:“以後你就叫我小二吧,我這人雖然很窮,但養你還是養得起的,我這人雖然不是特別厲害,但保護你還是能做到的,跟着我,你不吃虧!”

“小黎知道。”

這一聲‘小黎’,聽得陳雲心神蕩漾。

有時候他是真的懷疑,自己到底是因為孤獨需要人陪伴了,還是本心上就好色成性?

俗人,果然經不起美色誘惑,傷不起,是真的傷不起!

陳雲隨後拉着樊黎跳上飛行靈獸,意氣風發的飛離百宗城地域。

途中,他問樊黎,“你恨嗎?”

“不恨,小黎與師兄是緣分,與小二你也同樣是緣分,他的他的無奈,你有你的需求,我不恨你,自然也不會恨他。”

“冥血接引使了?”

“此事小黎其實早有預見,當初師兄帶他第一次見我時,他當時的眼神和你剛才一般無二。”

陳雲自顧哈哈大笑,“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男人一般蠢,慚愧慚愧!”

小黎婉兒一笑,道:“習慣就好,只是沒想到師兄竟會同意,我知道他為了復仇付出了很多很多,也想過可能會有么那一天,但冥血接引使,確實難以接受。”

“哦,此話怎講?”陳雲倒是蠻意外的,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其實也沒什麼,他長得實在是太丑了。”小黎輕聲一笑,將這個問題帶過。

她不會告訴陳雲,其實冥血接引使看中的根本不是她的姿色,而是看中了她的身體而已,身為邪修,像樊黎這樣上好的爐鼎,可謂極難尋得。這點,冥血接引使能感應到,身為爐鼎本身的樊黎自然也能感應到。

只是她師兄並不知道,只以為對方貪圖色慾而已,或是其實知道,只是在假裝不知道罷了,真相為如何,大家都不會去深究。她並不知道陳雲的根腳,也無法完全信任他所謂的承諾,事涉身家性命,又怎麼可能隨意告訴別人。

見她不願多說,陳雲也不細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該說的時候自然會說,不該說的時候也不必追問,同時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兩人沉默着飛了一會,小黎也問陳雲了,“小二,你很強嗎?”

“這個要看你指的是哪方面拉,哈哈……”

小黎一囧,笑罵道:“死相。”

陳雲笑得愈發開心了,“哈哈,我應該還算強吧,不管你指的是哪方面。”

“小黎真的值得你如此?”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是個俗人,而且對美色幾乎沒什麼抵抗力。”

“不得不說,你剛才的樣子,確實比那個接引使帥。”

“哈哈,不吹牛的說,我不僅比他長得帥,而且單殺他也毫無壓力。”

小黎把身體往前挪了挪,伸手摟住陳雲腰部,像個騎在新郎馬背上的新娘,一臉滿足的靠在他背上。

而陳玉這邊則駕駛着飛行靈獸飛得更快了,荒誕便荒誕吧,我的夢,由我自己說了算!

至此,兩人再無言語。

此時無聲勝有聲,此情可待成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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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人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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