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文理分波（4）
這頓飯吃完以後，誠縉就再也不想跟父親吃飯了……隔了好長時間都沒想跟他見面——但每逢過節，父親還是會捎給他一些禮物。他還是想跟他保持距離才好，好歹還能留個好印象……也避免再有類似的事情觸碰到他的傷口——時間是治癒一切傷口的良藥，誠縉也漸漸走出了陰霾，投入到學習中去。
緊張的高三生活來了，每天都過得很充實。讓所有同學都神往的大學生活似乎已經在沖他們招手！伴隨着畢業季淡淡的離愁，高考就要來臨了……
離校的前一天，學校組織拍完了畢業照。誠縉心裏又泛起一股濃厚的失落感，彷彿就要跟着這個世界告別……他和玉潔一起漫步在校園裏，細細回味着曾經在這裏發生過的點點滴滴……這一切是否都將成為美好的回憶？
玉潔：“這幾天你有沒有見過你爸爸？”
誠瑨一愣，微微搖了搖頭。
玉潔一驚：“這麼重要的時刻，他都沒有打個電話問問你？那你也可以打給他啊？”
誠瑨又搖搖頭：“不想打……”
玉潔忽然感受到一絲酸楚，強打精神笑道：“沒關係！咱們總要長大的！儘早離開父母的庇護，才能飛得更快更遠啊！”
誠瑨：“那我寧願永遠都不要長大……”
玉潔不知道該怎麼說，沉默着……
高考——如此重要的時刻，誠縉期待着本應該到來的安慰和鼓勵，但卻遲遲沒有等到……
高考的第一天，吃過母親做的早餐，趕去考場，誠縉的心裏很平靜，第一門發揮的還算順利。可當他走出考場，看到一對對父母迎接考生的場景，心裏還是會有淡淡的失落……
回到家裏，母親端出一桌豐盛的午餐，熱情地照顧誠縉吃着：“怎麼樣？題難不難？”
誠瑨：“還好……”
母親：“好好發揮！先做簡單的！不會的最後再做……”
不等母親說完，誠瑨就打斷她：“我知道了媽！你就別說了……”
母親嘆口氣：“哎！高考這麼重要的事，你那……他也不說打電話問問……我兒真可憐！”
一句話被說中心事，誠瑨一陣心酸，有點失去胃口……
母親：“算了不提了！有媽照顧你也一樣！來多吃點！”
誠瑨幾口吃完剩下的飯，起身離開：“我吃飽了……”說著倒頭就歪在床上。此時此刻，父親在哪？心裏想着什麼？有沒有記掛着他？誠縉全然不知……下午的考場上，他似乎有點身不由己，發揮略顯失常……
考場外，誠縉走出來，有點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剛進門，就聽到裏面傳出母親像是吵架的聲音：“孩子高考這麼大的事！你也不說提前打個電話問問……這會子才來，有什麼好問的！你又管過他什麼？別裝模作樣的！”
誠縉進門看到母親在通電話，知道肯定是父親打來的，愣在一旁看着……
母親氣憤地掛斷了電話，回頭見誠縉站在身後，一驚：“小縉……你……你都聽到了？不怕！有媽在沒什麼兩樣！他什麼都不管一味地跟那婊子鬼混，就讓他去！有能耐他這一輩子都別管你！”
誠縉聞言，淚水瞬間泛濫，轉身跑開……
母親急喊：“哎！你去哪？”
誠縉跑到父親單位門口，遲疑了一會，轉身欲走，卻見父親正朝他走來……
父親：“小縉你來了……”
誠瑨一愣，背過身去，默默無語。
父親：“本來爸昨天就準備接你出來的……給忙忘了！那會打電話想問問你，可你媽那樣……”
誠瑨冷冷地：“你還知道我今天考試呢……”
父親強笑道：“怎麼會忘了？你……還沒吃飯吧？走！爸給你去吃好吃的！”
誠瑨掙脫父親拉他的手，疾步跑開……
父親還在喊：“哎！小縉……”
母親痴痴地坐着，自言自語地哭訴起來：“哎……我這可憐的孩子！攤上那麼個爸！他算哪門子的狗屁父親！孩子高考這麼大的事，居然給忘了！”
正說著，誠瑨推門進來，母親慌忙摸一把眼淚：“小縉，你可回來了！都怪媽！不應該在電話里說那些話……餓壞了吧！我去把飯菜熱一下，你趕快吃了休息吧！明天還要考試呢！”
誠縉期待着父親的出現能給我一絲安慰，然而看到他卻又成為誠縉心中一道邁不過的坎兒——帶着這個心結，在第二天的高考中，他再也無法平靜……
考場上，監考老師開始提醒眾考生：“同學們，現在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個小時，請沒有填好答題卡的同學儘快填寫！老師將提前收取答題卡！”
誠瑨聞言一慌，看看自己還是空白的答題卡，慌忙填起來……
監考老師開始收取答題卡，很快就收到誠瑨。
誠瑨：“老師您等等！我把答案給填錯位了……”
監考老師：“那你趕快改！我先收其他人的……”
誠瑨答應着抄起橡皮瘋狂地擦掉答案，重新填寫着……
監考老師收完其他同學的答題卡，又轉到誠瑨身邊。
誠瑨匆忙填完，還沒來而及檢查，已經被老師收走……
下課鈴聲響起。誠瑨隨着涌動的人流擠出校門，看到一對對家長對考生噓寒問暖，心酸不已……
考試結束后，誠縉整個人都輕鬆下來，他終於可以放肆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三天以後，誠紳一大早就急着趕來詢問誠縉考試的情況：“媽！小縉估分了嗎？”
母親：“喲！我哪知道？他這幾天老悶在家裏看電視，這會還沒睡醒呢！”
誠紳吃驚道：“啊？這高考都結束第三天了！他怎麼還不估分啊？不估分怎麼報志願啊？”
誠瑨打着哈欠從房間裏走出來。誠紳急忙迎上去：“哎！你這孩子怎麼還睡得安穩啊？別以為考完了你就萬事大吉了！這會還不趕緊估分，等什麼呢？”
“我……我等爸……”誠瑨本想等着父親來問他，沒想到父親沒等到，卻等到哥哥着急了，慌忙又改口道：“等答案……”
誠紳急道：“哎呀！還等什麼？答案網上早出來了！你現在趕緊收拾好！到我那邊去，我把答案從網上下載下來，你趕緊估分哦！”
誠瑨答應着進了房間……
誠紳：“唉媽！這小縉考完這麼多天了，他爸都沒關心關心成績怎麼樣？”
母親：“哎！別提了！考試前都不知道問問！都考了一半了才打個電話過來，我氣不過跟他吵了幾句，被孩子聽見了！怕是影響到他，發揮得也不怎麼好……”
誠紳惋惜地嘆口氣，見誠瑨出來，帶他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