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姐們！挺住——（下）
本章作者：讀歷瑄言；（貼吧用戶名：阿飛的漩渦面具）
安靜的房屋中，因為門窗緊閉，窗帘拉上的原因顯得很是昏暗。
櫻坐在椅子上，緊抿着嘴唇思索着。
剛才被天天和鹿丸先後說了一通，櫻也冷靜了不少，她回憶自己印象中的佐助，越想越覺得這事不對勁。
正當她心中逐漸出現了一個定論的時候，外面突然變得喧鬧起來。
“小櫻——！！！”
李的聲音極具穿透力的穿過牆壁，震得櫻抖了抖。
“小櫻你不能這樣子啊！”
李扒在門外淚流滿面的高聲叫喊着，引得在場的人注意力都轉移過去，鹿丸也停下了計劃的佈置。
“小櫻你開開門啊！你可得想開點啊！你千萬不能有事！就算佐助真有個三長兩短的你也要好好的——小櫻你回個話啊！小櫻！櫻——……”
一旁的天天臉色已經黑的像鍋底一樣了。
這下好了，李這傢伙自己在這邊徹底鬧起來了，要是讓他老婆知道他在初戀門口這麼鬧，等回去我可怎麼交代？是我把他帶來的啊！
丁次看了眼鹿丸。
“喂，鹿丸，讓他這樣不太好吧……”
“你說的太保守了，再這樣下去根本就是太不好了。”
看着一邊哭一邊扒在門框上搖着櫻的房門還嚎着什麼“小櫻，你回答我一聲啊！”的李，鹿丸毅然決定計劃什麼的先放一放。
一個身影從遠處趕來，正好見到這個場面，在外面轉了一下，轉身躲在了一所建筑後面，偷偷地聽着他們的對話。
“牙！你去攔住他，跟他打起來也好，隨便怎樣都行，別讓他再這麼下去了。”再這樣下去的話就越來越麻煩了。
“小櫻你要堅強起來，就算佐助死了你也不能就這樣對待自己啊！”
李那邊喊出了這種話，鹿丸少見的急了。
“快點！”
牙迅速地沖了過去，一把拽住了李。
“我說你也夠了吧？她把自己關在屋裏不出來，就是說面對這種情況，她也就只能這樣了，拎不起來的，你在這裏干著急也沒用。”
李‘蹭’地站了起來，十分認真地看着牙，因為一向眼睛睜得很大的緣故，看起來像是在瞪着牙。他站起來時牙往後退了一下，不明其意的看着他。
“夠了，牙，我不許你這麼說小櫻！”
“……啥？！”牙懵了一下，找回了自己：“我說什麼了？我說的是實話啊！”
“我說了不許你這麼說小櫻！小櫻一定會好起來的！”
“你過分了啊！我好心勸你，你就這樣？”
“過分的是你啊牙，你怎麼能這樣說小櫻呢？她可是我們的同伴啊。”
“我說什麼了我！？要是佐助一死櫻就這麼頹廢了的話我們也沒辦法！”
“不要再說下去了！牙！讓我們用男人的方式來……”
李擺出一副準備戰鬥的姿勢，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他身後的大門就突然打開了。
“你們兩個——鬧夠了吧！”
一拳下去，李和牙在空中劃出一道半圓，落在了一旁的地上。
牙頭朝下扎在地里，忍不住滿腔的委屈道：“為什麼……我也要被打……”
“櫻！你總算出來了！”
眾人異口同聲的喚道，井野跑上前，拉起了櫻的雙手。
“太好了櫻，你總算願意出來了。”
說著，又握了握櫻的手，顯然有些擔心櫻。
櫻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已經冷靜下來了。剛才你們說的很有道理，其實我早就這麼想了。”
李淚流滿面，差點就衝上去抱住櫻哭起來了，但被天天眼疾手快的拿鏈子捆住了，只能站在原地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還躍躍欲試的想衝上去。
“太好了，小櫻你終於、終於又挺起你那鋼鐵般的脊樑了！你又振作起來了！這就是青春啊！”
佐井歪了歪頭，他是唯一一個沒笑的人。
“那個，櫻……你想的什麼？”
櫻將右手從井野手中拿出，握成了拳。
“我想明白了，佐助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死了？這裏面一定有詐！”
“……”x9。
看來，情況好像又不對了……
櫻沒有看眾人的反應，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但是能發生傳回他的死訊這件事，由此可見目前的形勢極為嚴重，所以我也不能再逃避下去，我可是綱手大人的弟子，也是新三忍中的一員啊！”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鹿丸也對櫻突然轉變的態度有些猶豫。
雛田看了看櫻，小心的問道：“櫻，你、你還好吧？接下來的情況……”
櫻看了看雛田，神情無比堅毅。
“放心吧，我已經想明白了，現在的木葉也需要我，等佐良娜回來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今天的事……”櫻有些尷尬。“麻煩你們了。”
眾人又看了看，見她似乎的確沒什麼問題，便鬆了口氣。
鹿丸開始招呼大家：“好了，大家都回去吧，這幾天有的是要忙的。佐井，井野，關於五影會談的警衛問題……”
眾人紛紛散去，雛田好像還有些不放心櫻，又回頭看了看她，櫻笑着點了點頭，雛田也以微笑回應，隨後也離開了。
李本來還想說些什麼，被天天拿紙扇狠狠砸了一下腦袋，隨後就半拖半拽的把他拉走了。
眼見眾人都離開了，櫻嘆了口氣，轉身走向屋內，同時心中開始發愁，不知等佐良娜回來后該怎麼辦。
“媽媽！”
櫻一回頭，發現佐良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了過來，一把拽住櫻的胳膊。
“媽媽，有爸爸的消息對吧？他沒事是不是？是不是啊！”
佐良娜急切的看着櫻，希望聽到肯定的答案。
但櫻看着佐良娜期盼的眼神，只是搖了搖頭。
“……媽媽？”
“現在還沒有什麼確切的消息。”
佐良娜僵了一下，然後鬆開了手，往後退了幾步。
“這樣啊……原來沒有消息啊。”
櫻感覺氣氛有些不太對，佐良娜此時低着頭，神情陰沉，櫻心中有些擔心。
“佐良娜？”
佐良娜手顫抖着，握成了拳。
櫻正上前想拽她，佐良娜就突然大聲叫喊起來。
“你什麼消息都沒得到還這麼輕鬆！？不知道我爸在哪就去找啊！你把他自己留在外面做什麼！？”
櫻愣了一下，隨後明白了怎麼回事。
“不是這樣的，佐良娜，現在形勢很嚴峻……”
“很嚴峻嗎？！”佐良娜打斷了櫻。“可我看他們輕鬆得很！我看我爸走了，對他們來說其實是件好事吧？什麼木葉十二忍啊，在他們心中只有十一個！！”
“佐良娜！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他們？”櫻也有些生氣，雖然剛才和其他人表示自己沒事，但實際上，想從那種打擊中恢復過來哪有那麼容易？“叔叔阿姨們也很擔心你爸爸，但是現在村子情況很危險，我們沒有其他辦法。”
“擔心？你跟我說他們擔心？！”佐良娜的聲音越來越尖。“你當我看不出來是吧？這整個木葉村除了七代目大人以外根本沒有人關心我爸爸怎麼樣！我看他們都巴不得他死！你也是！”
櫻聽了這話一股火上來：“我什麼時候這樣想了？這裏沒有人希望他死！我更不可能！”
佐良娜突然冷靜下來。哼了一聲。
“我看你或許不這麼想，但洛克李就不太一定了，剛才我可都看見了，他那副樣子任誰一看就知道他懷着什麼心……”
話還沒說完，但櫻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了。
佐良娜只聽到一聲脆響，然後便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緊接着便站立不穩坐在了地上，右手支在了地上撐住上半身。
櫻還維持着剛才扇佐良娜一耳光的姿勢，氣得渾身發抖，見佐良娜坐在地上，伸手揪住領子就要拽起來再打，但猶豫了一下，只是拽住了佐良娜的領子，沒再有下一步動作。
“你說什麼！？你李伯伯是什麼人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我什麼時候教過你可以這麼說長輩了？”
“那爸爸呢……”佐良娜微弱的聲音響起。“難道你們不是一直排擠他，逼得他去贖什麼根本不存在的罪……才讓他最後死都死在外面的嗎！”
佐良娜的話剛出口，櫻就感覺心裏一陣陣的抽痛。
“你懂什麼！我們都很難過，他出了事，難道我們幾個好過嗎？！一直都是佐助他自己想離開村子，我們十多個人一起都沒有辦法！無論我怎麼挽留，一直都是他要走啊！”
話還在說著，眼中就已經泛起水光。
櫻從未講過這件事；她從未讓佐良娜知道當初佐助離開村子之後，她也怨過，她也想過放棄；但她做不到。心中想着放棄他，可再見到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的想帶他回來，想帶他回家。
可是今天，佐良娜一心維護佐助，甚至為此將所有過錯都說成是她的戰友，在那些日子中陪伴她過來的那些人的。櫻終於忍不住了，將那份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的，卻從沒讓任何人知道的心情說了出來。
她不是恨佐助，但她的確怨過，可她最終只能將這一切都當做是宇智波鼬的過錯、大蛇丸的過錯。
但是……她也忘不掉，那個她深愛的男人最終為了贖一份真的不能是他的罪過，離開了村子。
她也很痛苦，她也不希望這樣。她終究想要的還是他的幸福，而不是獨自在外漂泊“贖罪”。佐良娜說的，何嘗不是她的痛苦。
佐良娜猛地抬頭，眼鏡也終於支撐不住，掉了下來，將她的眼睛完全的展現在櫻面前。
櫻心中一緊。
那雙黑色的眼瞳此時已被染上了怨恨，那種眼神她只有很多年前曾在另一個人身上見過，相似的眼睛，一樣的血統，讓她有了一種輪迴般的錯覺。
佐良娜突然笑了出來，晶瑩的淚水盈滿眼眶。
“你總算說出來了，你總算承認了。”
櫻一時沒反應過來佐良娜說的是什麼，但緊接着，佐良娜幾近崩潰的指責直接將答案說了出來。
“你們！你們幾個！原來你就是這麼看待這個關係的？”
“你——！”
櫻抬手正要繼續打，佐良娜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打開了櫻的手。那一刻櫻突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佐良娜已經比她還要高了。
“你真當我傻，是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村裡人都是怎麼看我的？”
櫻看着佐良娜的口中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了那句話，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將她的心向深淵拖下去，她好像已經聽不見什麼了。
“他們都討厭宇智波——而我正好是宇智波的末裔！！”
他們都討厭宇智波，而佐良娜正是宇智波的末裔……
櫻知道自那次之後，村中一直對宇智波頗有微詞，但一直以來看在鳴人和她的份上，久久沒再有人明目張胆的提起這件事。
她沒想到佐良娜已經發現到了這件事。佐良娜一直以來都表現的那麼平常的……
櫻突然明白了佐良娜對十二忍——或者說，排除了鳴人和佐助的十人——的那種過分而異常的憎恨是從何而來，以至於剛才她會說出那種話。
她心裏在厭惡着木葉……所以這份怨恨只能對代表着木葉的他們發泄，哪怕明明私下交情那麼好，他們那麼照顧她……
但是她怨恨這裏，她不喜歡這個地方……
佐良娜說完后，也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看就要哭出來。但她忍住了，只是轉身要走。然後又站住，轉回身看着櫻：“我真不明白，既然你是這麼看待爸爸的，那當初為什麼非要把他留下來？為什麼要生下我，讓我有個這樣的家和你這樣的媽！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我！”
櫻氣得頭腦一下子一片空白，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一拳打了下去。
這是第一次……
十五年來的第一次……
佐良娜竟然這麼明確的表達了，作為她女兒她是這樣的後悔。
怎麼可以這樣？她怎麼能這樣？
我是她的媽媽啊！她怎麼能這樣說我？！
我看着她從那麼小一點，長到這麼大。
什麼時候她從那個會不斷地叫我媽媽、到處找我想要賴在我身邊的孩子，變成了今天、現在這個樣子？
怎麼可以這樣！？
佐良娜已經看見她的動作，一個前滾翻躲開了。櫻一拳打在地上，直接在地面打出一個坑，佐良娜轉回頭正好看見這一幕。
“你打我……？你這樣打我……？”佐良娜嘴唇顫抖着，喃喃地說道。
櫻抬手準備繼續打過來，佐良娜看在眼裏，原本就已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奪眶而出。
你也後悔生我出來了是吧？你也後悔有我這麼個女兒是吧？
在你眼裏我這個女兒沒有你的那些同期們重要是嗎！？
情緒彷彿決了堤一般奔騰而出。
佐良娜一邊哭着，一邊竟照着櫻的拳頭就迎了上去。
“你不是要打死我嗎？我現在讓你打，你打啊！就這樣、直接打死我啊！”
櫻見佐良娜竟直接迎着自己的拳頭沖了上來，心中驚慌起來，趕忙要停手，可這時拳頭已經有些收不回來了。
這時，地面上一個黑影飛速地沖向櫻，直接融入了櫻投在地面的影子。
與此同時，幾根黑色的像繩子一樣的東西纏住她的手腳，另一邊佐井正在將畫卷收起來。
這時井野也趕過來一把拽住了佐良娜。
原來剛才櫻那一下，直接引來了其實還沒走的鹿丸井野和佐井。
櫻突然停手，佐良娜又被這麼一拽，幾乎是撲在了地上，被井野趕忙接住。
“你又怎麼惹你媽生氣了？”
佐良娜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把井野往外推，又連打帶踹的想從井野的雙臂間掙脫出去，井野見佐良娜如此抗拒，只好放開她。
佐良娜失去了支撐，直接坐在地上繼續哭，井野見佐良娜哭的傷心，也問不出什麼，便走到了櫻面前。
“我說櫻，就算孩子不聽話，這也鬧得太大了點吧？”
櫻惱火的看着佐良娜：“要不是這小兔崽子說話難聽，我能把這事鬧這麼大嗎？”
井野看了一眼還在哭的佐良娜，回過頭繼續勸慰櫻。鹿丸見櫻控制住了，也解開了影子模仿術。影子模仿術剛解開，櫻一把把身上的墨蛇扯斷，盯着還在哭的佐良娜。
而這時，佐良娜的視線向旁邊移去，看向了自己的右手腕。在她的右手腕上有一圈黑色，像是一隻黑貓把身體繞成一個圈，附在她手腕上一樣。
那是她剛成為中忍后，佐助送給她的禮物。因為她很喜歡貓，而且和貓也很合得來，在執行尋找走失貓狗的任務時，那些貓有時還會自動找上她。知道她喜歡這個之後，佐助便不顧黑貓是不祥之物的說法，特意定製了這樣一個手環送給她。
她還記得拿到這個手環的時候她有多開心，唯一遺憾的便是這不是父親親手交給她的。
只是現在，送給她東西的人已經不在了，而另外一個人……
在她心裏我是什麼？我什麼都不是吧。
佐良娜爬了起來，轉頭看着櫻。
“你不用再管我了，今天起我和你就沒關係了！我也不回家了！”
說完，佐良娜迅速過去，撿起掉在地上的眼鏡，轉身就跑走了。
“誒，佐良娜？”
佐井見狀，看了看井野，井野點了點頭，佐井便追了上去。櫻看着佐良娜的背影，握緊了拳，但沒再說話，只是看着她走遠了。井野拍了拍櫻的肩膀。
“別在意，櫻，小孩子都有叛逆期的，我們也是從這時候過來的不是嗎？”
櫻鬆開了拳頭，垂下了頭。井野見狀，繼續安慰她。
“沒事，孩子只是在氣頭上，而且這件事的確也讓她很難受，我先接她到我家住幾天，等好點了你再來接她。”
櫻閉上眼，搖了搖頭，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哽咽着說。
“你不知道，井野。剛剛她和我生氣的時候，那副神情，簡直、簡直就像……就像他決心要離開時的模樣……”
櫻幾乎說不下去，井野聽了這話，心中一驚，放在櫻肩膀上的手收緊了。
“你說像，是說……佐助？”
櫻點了點頭，低頭想了想，又抬手握住了井野的手：“不、也許只是我想多了。井野，她在你家這段時間……”
井野笑了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櫻嘆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天。
此時天色已暗，已經傍晚了。
鹿丸也看了看。
“井野，你先回去吧，明天有五影會談，有的是要忙的。”
井野點點頭，轉身追着佐井離開的方向走了。目送井野離開后，櫻擦了擦眼淚，轉頭看向鹿丸。
“那麼鹿丸，你不回家看看？”
一陣清風從木葉大門口的方向吹來，鹿丸看了一眼逐漸落下的太陽，隨後抬起胳膊，拍了拍上面的東西。
“看來我是回不去了，你看。”
鹿丸伸出胳膊，上面沾滿了木葉絕不會有的沙土。
“他已經來了，我得接待他。”
櫻笑了笑：“還真是麻煩得很啊。”
鹿丸聳聳肩：“沒辦法，雖然很麻煩，但也得做啊。”
說完，鹿丸轉身走向木葉大門的方向，並藉著清風給櫻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櫻，孩子總有這麼一天的。當時候到來時，雖然度過這個歷程會很麻煩，但我們做父母的再怎麼不舍，也不能一直把住不放。”
櫻抬頭看着天空。
她何嘗不知道，今天之後，她和佐良娜就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了。
她的佐良娜，也該長大了。
而她，早晚要放手。
村口的晚風中，夾雜着一些砂礫，只有沙漠中才會有的砂礫。一個身影佇立在木葉村的大門前。
風輕拂起來者紅色的碎發，碧綠的眼眸倒映着木葉村的大門，額上暗紅的『愛』字在夕陽的映照下極為醒目。
五代目風影我愛羅，駕到。
第五章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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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原發於2018.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