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

—夜幕降臨

姐姐在工作室的電腦前整理照片。

姐姐的日常還是排的比較滿的，生活很充實。林亦墨習慣跟着姐姐，打小起的習慣，自從姐姐自己弄了個工作室，就經常呆在姐姐的工作室里，有時候不是先回家，而是到工作室。

“不對呀，今天不是周四嗎？今天忙着工作都忘記了，你們不是要上課嗎？”

姐姐好像剛從工作中剛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今天我們校運會呀。”林亦墨在旁邊玩着手機。

“你們學校很自由嗎？那方林一呢，怎麼不見他人影，你一個人跑過來。”

姐姐繼續背對着林亦墨一邊編輯照片。

“他好像被一群朋友叫走了，外校的，沒跟我說清楚，急匆匆的，我就逃出來。”林亦墨依舊低着頭。

“他也就這點能耐。”姐姐對林亦墨多的是寵愛，對方林一是不客氣的損。

“顧沚平時就這樣嗎？”

姐姐換了個話題聊。

“那樣？哪樣？”

林亦墨早已看習慣了顧沚的冷清，還有不善言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別人看顧沚還是那樣不一樣的視角看顧沚。

“就是很高冷啊，沒有嗎，看你們都沒怎麼交流，說是同班同學我一開始還真的沒看出來。”

“高冷？……”林亦墨舉着手機認真思忖，“高冷，一般人可能覺得這樣吧。”

“怎麼，什麼意思啊，墨墨還不是一般人啊，還有什麼不同見解？”

姐姐好像聞到飄飄然的八卦氣息，她轉過身一臉笑意目視於林亦墨。

林亦墨後知後覺自己這話說的好像和顧沚很熟似的，他抬起頭看着姐姐細細想了想，笑着回答：“也不是吧，我就是感覺，自己感覺。”

姐姐笑了笑，沒有再說話，聽林亦墨這麼一說，還勾起了姐姐的好奇心。

姐姐根據了顧沚留下的電話號碼加了顧沚的vx，顧沚的vx也是不出意外的看起來很冷清，頭像是純黑色的，vx名稱是“-”，看不出什麼情感，朋友圈沒有封閉，但也沒有一條朋友圈。

“果然，他的vx跟我想像中的一模一樣。”姐姐捧着手機說道。

“姐，你加他了，什麼樣的。”林亦墨再從屏幕前移開視線到姐姐身上。

姐姐加顧沚vx好友通過之後姐姐先留下了姓名，方林凡。這是讓顧沚所疑問的，嘴上明明姐姐喊的那麼親切，可一個姓林，一個姓方。

但顧沚的疑問止步於此，他並沒有不過問，只是注意了片刻。

姐姐方林凡大了林亦墨八歲，大學學的是攝影專業，攝影對於她來說是熟悉不過的。

時尚是愛好，也由於後來的愛好讓方林凡沒有從事於攝影專業的職業，只是開了自己喜愛的服裝店，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姐姐平時與人交談時很溫柔，可能是那一雙桃花眼，即使將自己打扮的很冷傲犀利，神情中卻還透露出一絲柔情。

她面對於顧沚這種學生也會更加溫柔得去交流，以免讓對方壓力大。但她工作時的專註，聚精會神，嚴肅端莊，用“艷如桃李，冷若冰霜”形容也不為過，看着她就是一種欣賞，或許這就是獨立女性的魅力，這樣的她甚至讓人有點敬仰。

姐弟倆隨意聊了些。

—次日

顧沚向來準時，他提早到了工作室。

林亦墨也被方林凡留了下來，今天的拍攝工作比較繁重，被留下來打下手。

林亦墨從來不拒絕方林凡的要求，這樣的林亦墨讓方林凡有時候不好意思叫林亦墨幫忙，怕麻煩了林亦墨，他們之前好像還保持着什麼客氣似的。

其實林亦墨也是有過拍攝經驗的，林亦墨的身材樣貌也不成問題，但方林凡透過攝像機看到的林亦墨並不是她要的那種感覺，她希望模特可以把衣物和本身融為一體，但是好像林亦墨和它們有些違和感。

林亦墨雖然再外也算少於他人交流，在別人眼裏他是安靜，是寡言，但是在方林凡面前，在熟的人面前就是很活潑的，總是傳遞着歡聲笑語，讓人放鬆，或許是林亦墨的活潑和冷淡風的衣物合不來，照片不能讓方林凡很滿意。

而方林凡給出的機會讓林亦墨更廣泛得接觸到顧沚。顧沚話雖少，但是還是能讓人感受到他的禮貌和客氣，讓人感覺是個有教養的人。

顧沚有他的標準微笑，如果他人與顧沚交談時，顧沚都保持着微笑。

顧沚心裏也明白，不交朋友，不做人際關係和有沒有禮貌事兩回事，那些素質顧沚都是有的，與他交流過的人都領略過，只是顧沚不親近人際罷了。

今天的拍攝有室外拍攝，室外拍攝都安排在白天，白天室外拍攝讓取景和光線更加優質，畢竟難得方林凡有碰到這麼滿意的模特，而且顧沚也就安排了一天半的時間用來拍攝。

昨天半天當實驗，所以今天的拍攝安排的很滿。方林凡詢問過顧沚的意見，顧沚也認為自己可以承擔這種工作量，而且他有一方面也是為了工資。

林亦墨趁中間空隙去買了飲料，其實大家是帶着疲憊的，在源源不斷的拍攝和換裝中，有時候為了取景路程也比較勞累。

林亦墨很清楚姐姐的口味，他根本無需過問姐姐要喝什麼。

“墨墨，果然還是你最懂我。”

姐姐接過手也無需擰瓶蓋，瓶蓋林亦墨也已經擰開過了，姐姐笑的很溫柔。

“小沚，飲料可以嗎？墨墨也沒問就偷偷跑去買了。”

姐姐扭頭面向顧沚，姐姐心思很細膩，習慣於照顧他人的感受。

“可以。”顧沚又露出他的標準微笑。

其實林亦墨也是有把握的，不然也不至於一聲不吭就去買了飲料，一個多月林亦墨沒注意顧沚，有時候眼神飄過顧沚的方向會留意一下，連帶課桌上的飲料。

林亦墨是一個細心敏感的人，觀察到顧沚平時比較少喝飲料，但是也只喝那個品牌中那個飲料中的那個口味，這些林亦墨看在眼裏。

其實顧沚有時候也有感受到林亦墨的目光，不過顧沚也沒放在心上，而且即使顧沚感受到了，那也沒什麼，他不會說，不會過問。

不過飲料還是讓顧沚意外的，其實顧沚也不確定為什麼林亦墨可以買的這麼準確，或許是他細心觀察到了，或許僅僅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那就好，那這種拍攝節奏可以接受嗎？會不會太累。”姐姐其實也明白就算顧沚不滿意他還是會說可以的，姐姐語氣很緩和，很體貼。

“可以的，按照你們的節奏來就好了，我不會累。”這是顧沚面對他們說的柔和的一句話，這樣一句從顧沚嘴中說出，聽到的人就可以很安心。

從早九點到下午傍晚，幾乎無停歇工作，午飯三人都吃的倉促，到傍晚室外拍攝也總算結束了。

三人回到工作室，方林凡嘆了口氣：“沒想到室外拍攝花了這麼久的時間，唉～”

方林凡本還在糾結還有一套室內拍攝是否要安排上，而顧沚直接開口：“直接全部拍完吧，沒事的，反正我也是拿工資工作，我也是需要這份工資的。”

其實三個人都累的精疲力盡的了，室內拍攝林亦墨就沒什麼工作了，林亦墨出去先買了些吃的回到工作室，見工作那麼認真的他們，也沒有打攪，只是旁邊看看，看着看着眼睛就閉上了。

“墨墨，要不你一起過來。”姐姐拍攝的認真也不知道林亦墨已進入睡眠狀態。

“昂？”林亦墨睡眠很淺，畢竟在這種環境下也容易被叫醒，林亦墨睡眼惺忪：“我也要拍嗎？”

“睡著了嗎？那沒事，那就睡吧，姐姐都沒注意到，還把你吵醒了。”姐姐轉過身注意林亦墨。

“沒事，哪一套？”林亦墨直徑走進衣服堆里。

“沒事，累了就休息吧。”姐姐語氣也透着疲憊，扭過頭面相顧沚，“小沚，會不會很累，不然就這樣吧。”

“沒事，不困也不累，哪一套先來，難得要我上場。”林亦墨漫不經心翻着衣物，語氣裏帶着笑意。

“沒有很累，繼續吧。”顧沚接着回答。

方林凡：“行吧，不行你們就說，那套白色的，和小沚身上是一樣的，顏色不一樣而已。”

動作姿勢都按着方林凡的指示進行，有時候會有輕微的肢體接觸，但也不親密，兩人也不尷尬。

經過一天的相處，兩個人相處也不像昨天那樣乾巴巴，也許是真的太疲憊了，他們沒有多餘力氣去思考和糾結。

方林凡也終於放下了攝像機，兩個人也把肩膀放了下來，林亦墨買的晚飯也還沒打開過。

“小沚，工資要現金結算嗎，還是手機轉賬？”

“都可以的。”

很明顯兩個人語氣都非常倦怠。

顧沚補充：“沒事的，你也很累吧，工資明天再說也可以，明天轉賬吧，有聯繫方式也方便。”

顧沚對方林凡印象很好，對方林凡也多了份尊重和體貼。顧沚想到方林凡一個女孩子也舉着攝像機舉了一天，而且結算也要時間，他推脫掉了這個任務。

而旁邊的林亦墨還是穿着帶着標籤的衣物，他直接癱在沙發麵上，沒有言語，也沒有拘束。

“那可以吧，那我整理好了，就轉給你。”

“我剛才八點去買了吃的，不過已經涼了。”林亦墨還是癱在沙發上，動了動嘴皮子。

“哎呀，小沚，真的很抱歉，是我疏忽了，我自己有時候忙的沒吃飯都習慣了讓你一起餓肚子。”姐姐語氣帶在強烈歉意，“現在一起出去吃一點吧。”

“沒事，你們去吃吧，我就不吃了。”顧沚在整理自己的東西。

“飯還是得吃的，一定要懂得照顧好自己，特別是你們男孩子，要懂得先照顧好自己，然後以後去照顧好以後自己想照顧的人啊。”姐姐利索收拾了錢包。

“可是我也是男孩子，我不可以做被照顧的那個嗎？”林亦墨的幽默細胞在這種疲憊的狀態下還是活力滿滿。

姐姐笑了笑：“就你的嘴會說，走吧，一起去吃。”

姐姐將癱在沙發上的林亦墨抓了起來，走到顧沚身邊，手輕輕放在顧沚背部：“走吧。”

顧沚面對姐姐的動作沒有感覺到怪異，反而這樣的動作讓顧沚感覺很親切。姐姐將他們領出工作室，顧沚沒好意思再拒絕方林凡。

三個人都不是很挑食的人，最後選擇了麵食，一路上方林凡就似姐姐照顧兩個弟弟。

“小沚，你校運會都沒有參加嗎？這幾天都在校外。”

三個人在一張桌子上。

“有，一千五，是明天早上的。”

“這樣，那好好加油哦，早知道今天就不安排這麼滿了，你明天還要去跑1500m。”

姐姐語氣有點自責，今天幾次疏忽了顧沚的感受：“那今天晚上回去好好休息哦。”

“嗯，沒事的，也不會很累，我也習慣早點休息。”

顧沚今天說的話是林亦墨聽過最多的，林亦墨就在旁邊玩着筷子，聽着他們說話，也的確累的無話可說了。

吃完飯各自回了家，姐姐本來想送顧沚回去，不過顧沚各種推託，被顧沚給推掉了。

林亦墨和方林凡一起回去，方林凡在女孩子中是挺高挑的，一個南方女孩子168的身高，不過站在林亦墨旁邊也是小小一隻，他們關係很好，走路的時候姐姐喜歡挽着林亦墨。

他們從繁忙的街道走到安靜的小道中，小路邊燈是微黃的，幾米一盞燈，有的亮，有的暗。

“墨墨，你有沒有覺得顧沚很熟悉啊。”

他們吃完飯在散步。

“很像一個人。”方林凡繼續說著。

“有嗎，誰啊？”林亦墨扭頭看向姐姐，姐姐目視前方。

“像你。”

方林凡和林亦墨心情都有點複雜。

這兩句話讓兩人都陷入沉思。

像以前的林亦墨，像內心深處的林亦墨。

林亦墨沒有說話，沒有疑問，沒有回答，兩個人就在漫漫長路上走着，再也沒了話語聲，就靜靜走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