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斷案(上)
八寶鴨上桌后,紀若棠一刻沒停的給連花夾着菜,今日可能是心情比較好,或者出來閑逛也是真的餓了,連花也沒有拒絕他,一個勁的不停的吃着。
紀若棠看到她這麼能吃,心裏倒是放下了不少,從她寒疾發作后,她一直是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瘦的都快不認識了。
“慢一點,慢慢吃。”紀若棠邊說邊給她擦着嘴邊的油漬。
“嘖嘖嘖,小表嫂,你是怎麼馴服這座冰山的啊?”李放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從小到大,表哥都沒這麼溫柔的對過他,就連之前他圍獵從馬上摔下來,都沒見表哥伸個手拉拉他的。
聽到李放一聲小表嫂,連花差點給噎到,紀若棠趕緊的遞上水,給她拍拍背順順氣。
“你能不能吃東西,少說點話?”紀若棠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李放被紀若棠一瞪倒也是老實吃着鴨子了。
四人酒足飯飽之後,就準備逛逛夜晚的市集,然後回宮了。
剛踏出醉仙樓還沒走出二步,就聽聞前面河渠邊有一眾人群在那聚集,似乎在看什麼熱鬧。
“我想過去瞧瞧!”連花看到長樂一直在墊腳伸頭探望,可能是因上次她被劫持事件惹的,她也不敢拉她去看。
連花只得看像紀若棠,詢問是否能過去瞧瞧,畢竟現在太子公主都跟着,安全還是很重要的。
“過去瞧瞧吧!”紀若棠應允道,這是近日來連花第一次詢得他的同意,他不能掃她的興啊!
“走,我們走近些瞧!”連花拉着長樂的手就往人群中去,紀若棠與李放則緊緊的跟在她們身後。
穿過人群,就見一名中年婦女抱着一個衣服透濕的男孩在哭泣,而在一旁,應該是那名男孩的父親,正抓着一名同樣衣服透濕的少年不住的叫嚷。
連花只聽到那名中年男人不住的問着那名少年,為何要將他的孩兒推到水渠中,可那名少年咬着牙堅決說他是看小孩落水,他去施救的,就如此堅持不下之際。
又一名中年婦女跌跌撞撞的沖入人群,一見到那名被男人抓住的少年,就開始打罵:“你為什麼要推人家,你說呀?為什麼就不省點心?”那名婦女就一直一直重複着對着少年說著這句話。
長樂看了看覺着也就是二小孩可能是打鬧間,那名大一點的小孩將那名年幼點的給推下了河,沒什麼大事,覺得還是去市集逛逛好玩,畢竟難得出來一趟。
正當他們準備轉身離開之際,就見那名少年的母親,突然跪地,求那一對中年夫婦繞過她的兒子,可那名少年則狂喊說他是冤枉的,他沒有推他。
那個聲音歇斯底里,那名少年的眼神悲憤交加,那不應該是屬於這個年紀該有的眼神,可見他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發出如此的悲鳴!
“那就去見官,讓官府定奪吧!”連花實在看不下去了,為何這麼點事情,要在這裏哭喊,在金陵的時候,這樣的事情都會去衙門,讓知府大人定奪,朝廷既然設置了這個職位,那就是為民服務的啊!
“你又是誰?難不成我孩子是你推下去的?”那名中年男人不知為何惱羞成怒般的朝連花走來,嚇得連花後退連連後退。
紀若棠眼疾手快的一把將連花護在身後,李放則將長樂拉到了身後。
“你有病吧,我們又沒說什麼?就說去見官,就是我們推的嗎?難不成你心裏有鬼?”長樂這種得理不饒人的性格,在這個時候發揮的真是淋漓盡致。
“我憑什麼去見官?是他將我小孩推下水渠,他就得賠償我。”那個中年男子趾高氣昂的說道。
“你不去就是心虛,誰知你小孩是誰推下去的,有人親眼所見嗎?”長樂躲在李放身後,大聲地說道,今日有表哥跟着,旁邊肯定有很多暗衛,她可是一點都不怕的。
連花聽了一下,大概明白這人可能就是想訛些銀兩,才抓着那名少年不放的,正當她想着要從荷包里,那些銀錢出來幫這名少年解圍時,才發現自己的荷包沒了!
哎......應該是剛剛在人群中擠來擠去時被偷了的吧,這裏的治安怎麼這麼差,還是京城呢!
“我的荷包好像被偷了!”連花拉了拉紀若棠的衣袖,輕聲在他耳邊說道。
“蒂心珏呢?”紀若棠不擔心丟了銀兩,就怕這個不見了。
“還在。”連花摸了摸胸前的玉佩,還在。
正當二人在講荷包被偷了的事時,長樂又與那中年男人不知吵了幾句什麼,那個中年男人暴怒,手指李放破口大罵。
只見李放伸手擒住那個中年男子指着他的手,輕輕一掰,就聽到咔嚓一聲,那個中年男子發出哀嚎,連花猜想大概是手段了吧。
“我要見官......我要見官......你們都看到了,是他掰斷我的手腕的!”
本來只是來看熱鬧的幾人,怎麼看着看着就變成了被人圍觀的了,紀若棠趕緊給清風使了個眼色,讓暗衛提高警惕。
“見官就見官,我們害怕你不成!”長樂在李放的身後叫囂着,這個蠢貨,就他剛剛那樣指着他們罵的氣焰,就夠他死一百遍了,還見官呢,見就見,今晚還要看看這知府是如何斷案的!
在圍觀人群的簇擁下,他們這一群人就被帶到了官府,那個中年男子鳴鼓伸冤,紀若棠他們也大大方方的跟着一起進到府衙內。
“知府不認識你?”連花輕聲問着紀若棠,她有點不明白,他們這麼大方的來到府衙,知府肯定是不認識李放與長樂的,可這紀若棠他要是認識的話,那還如何審案子呢?
“不認識,他還沒資格見我!”紀若棠摸了摸連花的小腦袋瓜子,她還真以為什麼人都能見着他啊,他可是世襲的勛爵,皇族貴戚,朝中重臣,哪是這些芝麻官隨意可以結交的!
“威......武......”
隨後一名貌似官老爺的人坐上了公堂上,就準備開始斷案。
紀若棠與李放對視了一眼,這不對啊,這不是知府大人,這是何人?為何可以坐上公堂斷案?
“來者何人?”那名公堂之上的老爺問道。
“官老爺......你要替小人伸冤啊,他們同那名少年一起,推我孩兒下水,還掰斷我的手腕,沒有天理了啊,老爺,你要替小人伸冤啊!”那名中年男子大聲的述說著他的冤枉!
“他說的可是事實?”那名公堂上的老爺對着紀若棠同李放的方向問道!
“請問知府大人為何上公堂斷案,不穿官服?”李放沒有回答官老爺的問題,反而是提出他的問題。
“放肆,這是你可以問的嗎?”
“我大商國有例律,公堂之上朝堂之上,必須身着官服!”李放怎麼可能會害怕他呢!
“你......你......侮辱公堂,來人啊,給我打三十大板!”這名官老爺心虛道。
“心虛了?”李放倒是笑了出來。
“讓知府大人出來斷案吧,不然你如何對這外面站的老百姓交代啊?”李放指了指外面站着看熱鬧的老百姓。
“你......你......”這名官老爺氣的話都說不出來,連忙跑到後院去叫真的知府。
後來才知原來這個貌似知府的來斷案的人只是知府的師爺,而真正的知府則在後院休息。
“什麼人呀?吵醒本官!”知府醉醺醺的上了公堂。
李放舊居深宮,原以為他要學的只是帝王之術,需要的就是平衡好那些權臣,這一次他才深深的感受到,這些地方官是有多胡作非為。
看到知府上了公堂,那中年男子又將之前說的話給重複了一遍。
“他說的可是事實?”知府同師爺的話是一摸一樣的!
“手腕是我掰斷的,人不是我們推的,也不是那名少年推的,至於是誰?那就得看官老爺來定奪了?”李放這個話是真的惹怒了知府。
“放肆,我斷案不需要你來指點!”知府惱羞成怒到。
紀若棠在一旁看了許久,這知府看樣子是不準備好好審案子了,一心偏袒地上這個中年男子,今天不賞他們板子,不將他們關起來是不會罷休了!
門外的人越來越少,大家都搖搖頭便離開了,看情形大家對這個知府斷案過程應該是很熟悉了,天子腳下,居然還會有這種父母官,這倒也是打開了紀若棠的眼界。
紀若棠看了看天色,已經太晚了,怕是宮門已關,今日不將這些人懲治了,他看李放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無奈之下,他從衣袖裏拿出了一塊金色印信呈給了公堂之上的知府老爺。
“什麼東西?”知府老爺看到這個剛呈上來的金色印信,一下子竄跳起來,酒意全無。
立馬跌跌撞撞的來到紀若棠面前,趴的一下跪到了紀若棠面前。
“下官見過紀侯爺”
“起來吧!”紀若棠倒是也沒看他一眼。
“快,凳子,快請各位達人入座!”知府現在心裏咯噔一下,想着完了,得罪這些位大人物,這該怎麼找補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