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傾訴
從酒店離開后,林火併沒有回家,而是駕車各處閑逛。商場、集市,也不管道路擁不擁堵,人員密不密集,林火就這樣漫無目的開着,車內也不播放任何音樂、廣播。
等到晚上,快吃晚飯的時候,林火把車開到了陳藝的樓下。
陳藝是林火的二姐,但不是親姐,是干姐。二人從小學相識,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林火將車停放好,下車,沒有打電話,而是站在樓下大喊:“老來!老來!……”
老來是陳藝的老公,本名叫來建國,一個十分不契合新世紀的老名字,所以每次林火都叫他老來。老來和陳藝是大學同學。在大學生活快要結束的時候,二人攪到了一起。在陳藝研究生畢業之後,二人就結婚了。
林火的叫人聲如池邊之蛙、盛夏之蟬,不絕於耳,聒噪的不得了。不一會兒,林火的電話響了。林火接通電話,電話的另一端傳了尖銳的斥責聲。
“林火!你幹嘛!”陳藝衝著電話大嚷道。
林火也不想攪了他們兩口子難得的休息日,可是心裏難受,他也只能到陳藝這裏吐吐苦水了。
陳藝結婚後,林火失去了肆無忌憚來找陳藝的資格,所以他每次都是假託來找老來,說一些對陳藝說的話。
“老來呢?讓他出來跟我喝酒!”林火毫不客氣的說道。
“喝什麼喝!有什麼事你上來說吧!”陳藝沒好氣的回答道。
說完,陳藝便掛斷了電話。對於林火的這路把戲,陳藝是吃的很透的。
林火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美滋滋的從後備箱裏拿出了提前買好的食材、飲品,小跑着上樓了。
陳藝已經為林火留好了門。林火推門便走了進去。
陳藝盯着林火,叫鬧着說道:“你幹什麼?大禮拜的不讓人好好休息!”
“我這也沒大早起的就來找你們啊!咋啦?耽誤你們造小孩了?”林火調侃道。
陳藝結婚有幾年了,也是一直沒着急要孩子。公婆、父母都快急瘋了。林火也總拿這個事情調侃他們。
“去去去!聽家裏人催已經夠煩的了,你還來給我添堵!要不你出去吧!”陳藝故作惱怒道。
“不會是老來有什麼難言之隱吧?沒事,我不是外人,我可以幫你找人治的。”林火繼續調侃道。
“你可別拿我開涮啊,”老來搶着說道,“是你姐不着急要孩子的。”
陳藝叫嚷道:“你又往我身上推!”嘴上說完,她還不忘打老來一下。
林火感覺局面有些控制不住,便把話題引開,說道:“行行,我這大包小包的拎半天了,你也不說幫我一把。”
林火說話還比較有分寸的,俏皮話也是點到位置,說深了,即使再好的關係也可能出現問題。
老來本想接過林火手裏的東西。可陳藝卻一把把老來拽走了,說道:“讓他自己拿!”
陳藝的動作太過突然,林火差點把東西扔到地上,老來也差點被他拽了個跟頭。林火和老來互望了一眼,各自歪了歪腦袋,無奈的各干各的去了。
林火自己把帶來的東西各歸各位。陳藝的家他常來,基本物品收在哪裏他全都清楚。
林火把食材放到廚房,四下打量了一下,說道:“上回我拿來的錫紙你們收哪兒了?我今天弄了條不錯鯛魚,一會兒給你們烤了。”
“在燃氣灶右手邊,上頭的櫥里呢!”陳藝隨意的說道。剛剛她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沒有把林火當成外人而已。
“我來給你打下手吧!”老來邊說邊朝廚房走了過去。
林火常來陳藝家,每次都是自帶食材,自己做飯,陳藝和老來也愛吃他做的飯。
“那你先把米飯蒸上。”林火交代道。他也根本不會跟那兩口子客氣。
林火拿出魚,細細拾掇着。老來蒸完米飯,又走到的林火的身邊,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得上手的。
“我這魚還要弄一會,你先把菜擇擇切切,一會兒我再炒個麻辣香鍋。”林火指揮道。
老來點了點頭,兩個大男人就開始在廚房忙碌上了。陳藝則在沙發上悠哉的玩着手機、看着電視。
二人忙碌了一個多小時,一頓豐盛的晚餐便出鍋了。林火把鯛魚肉一分為二,一半烤了,一半清蒸,魚骨則下鍋燉了湯,再加上一份麻辣香鍋和一道涼拌黃瓜,也算是簡單的四菜一湯了。
三人坐上桌。林火沒管那兩口子,倒上酒,就開始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你少喝點!”陳藝關切的說道。
“沒事,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管我。”林火端着樣子說道。
陳藝有些看不過眼了,便說道:“你快行了吧,有什麼事直說就行了,別揣着了。”
“我跟你喝點。”老來說道。但他說完,卻看向了陳藝,似在徵求。
林火卻沒有顧忌陳藝的反應,直接說道:“就等着你這句話呢!”
林火本來就是過來喝酒吐心事的,才管不了那麼多。至於這頓飯之後,他們兩口子怎麼吵,那他就不管了。
林火給老來也拿了個杯子,滿上酒,開始了傾訴道:“今天我見到她了。”
林火是一個特別能藏事的人。儘管他和陳藝已經是無話不談了,但他還是會有選擇的說。像辛焱結婚這種跟陳藝沒什麼關係的事,他一般都是不跟她說的。所以今天辛焱結婚,以及能見到賈婧的事,陳藝事先並不知情。
林火和賈婧過往的情愁,陳藝是門清兒的。陳藝清楚,自然老來也是清楚的。所以,林火口中的“她”,二人清楚指的是誰。
林火拋出的這個消息,讓這兩口子都忘記了夾菜,兩臉震驚的等着林火接著說下去。而林火卻在等他們兩個提問。
“你們就沒什麼想問的嗎?”林火見二人遲遲沒有反應,便開口問道。
“你自己交代吧。”陳藝說道。她並不想多廢話,只想先安安靜靜的做一個聽眾。
“你跟她說了什麼?”老來體諒的問道。
“你看看你家老來!”林火得寸進尺的說道。
“快說!”陳藝佯裝不耐煩的說道。
“你沒做什麼過激的事吧?”老來很配合追問道。
聽眾的胃口釣足了,林火反倒不着急了,應該說他一直也沒着急。林火先抿了一口酒,才緩緩說道:“我跟她打了個招呼,然後把嫁妝給她了。”
陳藝聽到林火沒有做什麼衝動的事,明顯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一些,隨口問道:“那就好。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吧。”林火含糊其辭的回答道。
陳藝還是有些擔心林火的狀態,便追問道:“你真的放下了?”
“放下了,我確定我放下了,今夜之後我就可以徹底放下了。”林火認真的說道。說完,他長吁了口氣,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看到林火心態比較平穩,陳藝也徹底鬆了口氣。但她感覺林火還有話沒說,便說道:“接著說吧。”。
林火非常聽話的接著說道:“現在就是感覺心裏空落落的,就好像丟了一件每天都要帶在身上的東西一樣。”
“那你認丟嗎?”陳藝鄭重其事的問道。
“認!”林火同樣鄭重其事的答道。
陳藝已經了解了林火的想法,確認無事了,便開始把話題往別處引,說道:“那就行了。你那一套嫁妝給的都多餘。話說我結婚你都沒給我嫁妝!”
林火也十分配合的順着台階就下來了。
“那你們卧室里的床頭櫃是誰給你們做的?!”林火說道。
“那是你送我,倆的新婚禮物,又不是送我的嫁妝。”陳藝較真的說道。
“但是意義都是一樣的。我希望你們幸福。”林火煽情的說道。
突然聽到林火這麼說,陳藝還有些小感動。
“哎呀,討厭。”陳藝害羞道。
老來也趁着機會表一下心意,說道:“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我看到了。”林火微笑着說道。
對老來,林火一直都是十分認可的。
陳藝還是有點擔心林火,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你要是實在覺得缺點什麼,就一門心思忙工作吧。”陳藝說道。
林火嫌棄的撇了撇嘴,說道:“工作,還是算了吧。”
老來看陳藝又擔心一些多餘的事了,便開始把話題往遠扯。
“我們好像從來沒聽你說過工作的事。你現在到底是幹什麼工作的?”老來問道。
對於工作,林火什麼也不想多說,便直接說道:“哎呀,別問了,我從來沒跟你們說過,就代表我不想說。來喝酒!”
這一夜,他們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談話一直延續到了接近零點。若不是第二天還要上班,三人估計會聊到凌晨。收拾了殘羹剩飯,林火也不準備離開了。林火常在陳藝家蹭住,陳藝也十分樂意的給他特意收拾出了一間卧室。
第二天清早,待陳藝起床之時,林火就已經為二人做好了早餐,獨自離開,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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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上為第一封情書:永不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