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月西來8

卿如月西來8

滿箐提着燈籠檢查鎖好的小院門,這座小院子就三間屋子,中間一個卧房,右邊一間小廚,另一邊就是簡單的雜物間。聽西格爺爺說,以前阿姆住在這裏時萱城只有中心城是磚石瓦片,別的街道僅有雛形。所以這處院子雖然和萱城的佈局不太搭調,但他們為了感謝阿姆帶來的醫術就保留下來了。

雖然這院子的青磚和小瓦片上佈滿青苔,泥牆下也不時掉些籬笆屑,但滿箐卻蠻喜歡的。阿父曾經用紅泥土給自己造過一座小院子,是砂石裹着紅泥捏出的小房子,也有平斜的屋檐,矮矮的院牆,如今他住進了當初的“玩具屋”還別有一番滋味上心頭。

檢查完院子準備進屋休息的滿箐突然被幾聲敲打聲嚇到,手上的燈籠猛然晃悠了幾圈。

扣門的聲音響了幾下就消失了,滿箐僵住身子,害怕地環顧四周,他下意識地回想起了那一夜冰冷的湖水和令他窒息的恐懼。

瘦小的少年機警地吹滅了燈籠里的燭火,慌忙去廚房裏拿了一個大木棒。昏暗的小廚房裏他一時找不到柴刀,還不等他回過身,就聽見院子裏就有人□□落地。

腳步踩地的“窸窣”聲不加掩飾,滿箐在朦朧的夜光下看見院子裏的身影漸漸靠近中間的房門。

滿箐不停地攥緊手裏的木棒,他擔心方才沒有鎖好門會讓小賊懷疑,而且前面的廚門也沒有合上,萬一對方察覺到了什麼,他躲在裏面便無處可逃了!

滿箐頓時慌了。

就算現在呼救,在鄰舍的人跑過來之前庭中的壞人也能先抓住他的,除非現在就給那人一棒,最好讓他不能行動。這樣才有機會跑出去喊人幫忙,可萬一外面也有同夥呢?滿箐謹慎地思索着。

貓身躲在小廚房裏不見其他動靜后,滿箐排除了方才的擔憂,決定先動手解決眼前的困局。他輕輕地挪身,兩眼緊緊地盯住目標,一腳踏出廚門后立刻揮棒沖向即將要推開房門的那個“男人”。

“哎呦!痛痛痛!別打了——別打!我是金吉爾!你誰啊?!”差點推開房門的傢伙被滿箐虎虎生威的“打狗棒法”收拾得立刻抱頭求饒,兩隻手半點不敢鬆開自己的腦袋生怕被敲開花來。

高度緊張的滿箐絲毫沒有注意對方在說什麼,一心想要把“他”打倒,只不過幾棒下去,他也注意到了對方似乎是女的?

腦子裏一剎間想到了阿父說過的那些悄悄話和一直以來被叮囑的自衛方法,滿箐下手更狠了!

滿箐不敢大意,直接往對方要害里打。他的力氣不算很大,但速度快,角度狠辣。幾十棍下去那人直接跪在地上,哆嗦着喘氣。

“滿箐?滿箐!是我!是我!金吉爾呀——別打了,我沒做壞事,我就是來求親的!別打了,快停下!我錯了我錯了!”高壯的金吉爾抱首倒在地上藉機看清了“施暴者”,雖然意外滿箐的棒法,但一時間不容多想她立刻出聲。

“真的、是我!是我!金吉爾!咳咳咳——我就是過來留宿,想跟你結親的……”被打了個上氣不接下氣,金吉爾有氣無力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糟了打,更不知道滿箐看着弱弱小小的又是怎麼把一根“巨木”整的這麼溜的,差點沒要了她的命。

看清了倒在地上的人是金吉爾,滿箐也大吃一驚,頓時有些摸不着頭腦,金吉爾就住在這條街,隔着三兩戶,不會是走錯了門吧?滿箐搖搖頭揮走了這個不靠譜的猜想,他可是親眼看着人□□進來的。

既然是熟人,滿箐也不好再動手了。畢竟之前鄰居們都很照顧他,金吉爾也經常和他打招呼,不時幫些小忙。收起舉起的木棒,滿箐又被金吉爾的話給弄迷糊了,“結親?”

什麼結親、留宿?滿箐完全不明白。

終於不挨打的金吉爾一遍“哎呦”着起身,一遍在心裏流淚,解釋說,“對,就是這樣啊。雖然你是男娃,不過,我們金家也沒有這麼老頑固。我看上——不不,是我之前看上你了。就想過來留宿,等明早再一起去族長那求親,和你……不過,我誤會了,是我沒想好!你之前的部落可能沒有這個習俗,我錯了!滿箐你可千萬別誤會,其實我敲門問借宿,你要是不願意結親我馬上就走的,不會死賴在這的,我們族裏的習俗一直是你情我願的,我絕對沒有勉強你的想法!”

滿箐聽了也沒有放鬆警惕,不過自己打了人確實下了狠手,金吉爾的腰還直不起來。

“是我太緊張了,你還好嗎?要不要去醫館?”滿箐打量了下受傷的金吉爾,有些歉意地低下頭說,“我不知道是這樣,我沒有聽說過這樣的習俗。金吉爾姐姐對不起啊,把你打得這麼重。我一個人住,還以為有壞人進來了。”

“沒事沒事!嘶——”金吉爾覺得自己這趟實在是太丟人了,恨不得馬上遁走。踉蹌兩步,她擺擺手拒絕了滿箐送醫的好意,一步一吸氣地開門跑走了。

滿箐拎着木棒合上了門,一時間有些不敢回房休息。他回到小廚房本想把木棒放回柴堆去,但低頭想了會,他兩手抱着那根木頭回房睡覺了。

看來明天還是找個鐵匠打點東西吧。

灰溜溜回家的金吉爾躲在自己屋裏上藥,知道她去借宿的阿姆看到燈影后好奇的進了屋,看到金吉爾一身傷大吃一驚,“你不是去滿箐家借宿嗎?怎麼一身傷回來了?難道還有人去借宿?你打輸了?”

金吉爾沒想到這麼晚了還有人推門進來,聽到阿姆的話只好尷尬地笑笑。之前和阿姆說了,她想和滿箐結親就被奚落自己配不上那樣漂亮的男人,現在她堂堂猛女被一個小男人打成這樣,她金吉爾不要面子的嗎?!以後她怎麼在草原上混?!

“對!”

“真的?滿箐才多大,這麼搶手?哎唷——你這被打的也太慘了點吧!誰家孩子這麼不留手啊?真沒良心!”

金吉爾三言兩語忽悠了自家阿姆,她現在只要一想到滿箐那張俊俏的小臉,身上的傷就立刻提醒她對方有多“猛”。她就想找個溫柔的男人體貼一下自己,怎麼草原上的男人都養不出好脾氣來呢?

她金吉爾借宿這麼多次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慪氣!就算之前被罵母老虎她都沒這麼生氣,這麼傷心,她的腰啊——疼得要了小命,滿箐看着細皮嫩肉的,下手太黑了!這什麼棍法這麼厲害,讓她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金吉爾一開始挨打,還以為是別人想搶敲門借宿的機會。沒想到一句話都沒說就被打的抱頭竄鼠,想動手手就痛,想出腳腰都要折了。這以後誰要是娶了滿箐進門,不得遭家暴啊?

哪個女人收拾得了啊?

金吉爾歪頭一想,應該是滿箐娶妻才是。

“不知道誰會這麼倒霉。”之前她想的什麼柔情蜜意,都是假的!滿箐真不愧是東塘戈壁的男人,真彪悍啊!以前真是看錯他了,金吉爾默默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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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宗軼事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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