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昔日天才
殘月當空，寒風陣陣。
萬古宗第九峰山崖邊，一道挺拔的身影正端坐在一塊巨大青石上。
月光順着繚繞的煙霧傾灑，將青年的面龐展現的極為俊逸。
一道微弱的光芒，自他的丹田出現，而後化作陣陣流光湧入全身，然而卻在經過靈根之時，突然停頓了下來。
“唔……”
青年悶哼了一聲，隨即噴出一口鮮血來，臉色也立刻變得蒼白了。
“果然還是不行嗎……”
他的臉上浮現一抹凄慘之色，又自嘲的笑了笑，如果不是當年他輕信了那個女人的話，斷然不會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攥緊了拳頭，卻又泄氣一般，“以我這具廢軀，想要報仇，談何容易？”
他站起身來，目光中似有一絲氣餒，這是他在萬古宗多年來，從未有過的神色。
全身經脈被廢，靈根靈骨皆被挖走，如今只怕是連個凡人都比不過了。
剎那間，一陣香風拂過。
來者是一個妙齡少女，約莫十八九歲的模樣，卻已經有了傾城的樣貌。
而她胸口處金色葫蘆的標誌，也正代表她是內門的精英弟子，與自己的地位，有天差地別。
這樣的東西，他亦曾擁有過……
往日的回憶漸漸浮上心頭，只不過當年口口聲聲叫着‘楚玄哥哥’的她，如今卻成了自己最為記恨的人。
正是這個自己曾經深深喜歡過的女子，將自己拉入了無盡的深淵。
“墨如煙？你來這裏做什麼！”
“當然是來……看看你。”
墨如煙的臉上雖然帶着笑意，但楚玄卻分明的能夠看出來她眼中的鄙夷。
“外門弟子考核之日，已經不足三日，如若達不到元武境的弟子，可是要被逐出師門的。”墨如煙淡淡說道。
“那又如何？”
墨如煙輕笑，“第九峰向來是萬古宗的榮譽之峰，長老院三位長老以及內門成千上百弟子，皆是出自第九峰，外門考核不過的弟子，多年來還從未出現過。”
聞言，楚玄頓時冷笑了一聲。
話已至此，即便她不明說，楚玄心中也自然清楚萬分。
“你有兩個選擇。”墨如煙說道：“第一，我手中有一顆魔血丹，服下之後離開宗門，永遠也不要回來；第二，你自行了斷，免得昊哥親自動手。”
對於楚玄來說，這兩個選擇，都無異於是萬丈深淵。
魔血丹是何物，他自然清楚，只要服用之後，便會走火入魔，日日遭受鑽心之苦。
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就算活下來又能怎樣？
如今，他也算是釋然了，仰天大笑了一聲，“如果我兩個都不選呢？”
“既然兩個都不選，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倏地，一道靈氣襲來，化為掌勁直接打在了楚玄的胸口，後者直接倒退十幾步，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楚玄兄，兩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來者是個還算俊俏的青年，只是臉上小人般的笑容，實在讓人提不起好感來。
楚玄紅着眼幾乎要發狂，當年正是這兩人設計陷害，並挖空了自己的靈根靈骨！
“昊哥！”
墨如煙甜美一笑，飛身鑽入了陳昊的懷中，像只小貓一樣依偎着。
陳昊將其緊緊的攬住，並在她的胸口揉捏了一把，得意的笑道：“楚玄，你曾經所擁有的一切，如今我亦擁有，並且要比你風光得多！”
“陳昊，你這小人！融了我的靈骨，兩年時間竟然只突破了四重境界，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楚玄冷笑道。
“住口！昊哥早在昨日便突破了三花境之氣武境，已被韓霜子長老收為徒弟，你有什麼資格嘲笑！”墨如煙指着他說道。
“如煙，不必和這個廢物多說，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今日便在此了結了他的性命！”陳昊說道。
話音落下，陳昊便直接挪動身形，迅速衝到了楚玄面前，一掌打出。
後者能夠輕易的判斷他出招的路數，但身體卻根本無法反應過來，直接被擊飛了十幾米，臉色更為蒼白了起來。
“哼，今日我便讓你全家去陰曹地府相見！”陳昊陰險的笑道。
“你說什麼？”
楚玄的臉一下子便陰冷了起來。
“哦？看來你還不知道啊？”陳昊冷笑，“為了尋找與你相仿的靈血，我大哥已經將楚家上下三百餘口全部殺了，包括你那還未滿月的小侄兒……”
此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楚玄的眼淚奪眶而出。
怪不得，怪不得這幾月家中一直沒有書信回來！
伴隨着‘轟隆’一聲，空中雷聲大作，大雨傾盆。
他的臉上已然是兩行血淚，目光中充斥着憤怒與仇恨，“奪我靈根，殺我族人，此仇不報，我楚玄誓不為人！”
“哈哈，這廢物還敢口出妄言！看我怎麼教訓你！”
陳昊再度出手，然而楚玄卻已經發了狂，兩年來他體內積攢着的些許靈氣，也在這一瞬間爆發了出來！
這情況嚇得陳昊連連後退，心也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兩年過去，雖然他心中明白楚玄如今只是一個廢物而已，但一直以來他威風凜凜的樣子，卻難以在自己的心中抹去！
“昊哥，他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
陳昊心一橫，“給我死！”
楚玄與之硬悍一拳，縱使萬般不甘，但兩者之間的差距已然是天差地別。
“咔嚓！”
楚玄手臂的骨頭碎裂開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扭曲了起來。
陳昊叫了一聲，墨如煙便迅速上前，在其心口處狠狠一抽，便是一團血霧，迅速凝成血球。
“永別了，楚玄哥哥。”
墨如煙冰冷的聲音過後，便將其推入深淵，二人便身離開。
楚玄的意識逐漸模糊，下落的過程中，天空烏雲翻滾，彷彿有神力一般。
頃刻之間，只見一道巨大雷霆，將整座山脈都劈得四分五裂，楚玄的身軀也湮滅在了其中……
睜開眼時，天空的盡頭已經升起一抹魚肚白。
楚玄踉蹌着站起身來，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有些錯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