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唇槍舌劍

何之渙在一旁憤然道：“什麼天道性情，又是什麼狗屁妙締，師傅怎麼教便怎麼練，若是人人瞎悟亂悟，又何來門派一說，邪魔歪道，只會蠱惑人心”，他心裏惱恨何其歸，連他的說的話也認為是歪理邪說。

獨孤晟心想：“此話不然，武學一道，有師門傳承拳經劍譜不假，猶如樂曲之譜，精妙之處，全在演奏之人心領神會，聖者能得精髓以為用，凡人則須投名師，勤修苦練，直至超凡入聖”，若是面前之人是黃裳，他自然信口說出這番體悟，但看到何之渙氣鼓鼓的樣子，只好忍住不說。

又聽何其歸道：“老幫主字字珠璣，何某受教匪淺，只是奉命前來，還請彭老幫主在拳腳上指教一二”。彭老幫主道：“閣下天資卓越，見解非凡，分明是一派宗師氣象，怎麼屈身魔教，與天下武林同道為敵？我勸你迷途知返，老頭子替你做個和事佬，包你跟各派之間恩怨一筆勾銷”。

何之渙臉色一沉，底下登時有衡山派的門人開始叫嚷，自己家掌門吃了大虧，本來想上鐵掌峰討個公道，一聽彭老幫主此言，均是一臉憤然。

何其歸回首瞧了瞧何之渙，笑道：“衡山派何掌門劍法雖神，可惜拘於成法，少了些自然天成的變化……”，有衡山派弟子捺不住叫道：“姓何的，你在放什麼狗屁，我家掌門豈是你能胡亂說的？”

何其歸微微一笑，從木匣中抽出一把劍來，道：“請衡山派指教”，說著使一招衡山派劍法中的“雁翔長空”，正是他與何之渙對敵時何之渙所使一招，這劍招需舉劍橫掃，待對手向後一避，下一招“鐘鼓齊鳴”趁勢從上下擊。衡山派弟子人人會使，見他舉劍揮出，均是不以為然，哪知何其歸“雁翔長空”這招不待用老，長劍一掃一挑，輕輕巧巧變作一招“白虹貫日”，轉折之際，不僅天衣無縫，更是多了些許輕靈之味，衡山派弟子看的目瞪口呆，只覺他使的十分瀟洒隨意又自然天成，連何之渙也心中巨震，暗道：“他這兩招像是胡亂拼在一起，但似乎比本派劍法要簡練靈巧許多，威力更盛，像是本來就應該這樣使一般”，嘴上卻道：“不過如此”。

何其歸哈哈大笑，獨孤晟在一旁看的心有戚戚，心裏想着兩招使出，無論對手如何閃避，下一招不妨再用上“奔雷萬里”和“落英繽紛”，幾式劍招源源傾瀉，定會令對方避無可避，一面想着，一面依式而為。上官劍南見他舞之蹈之，大覺好奇，葉青青扯了扯他衣角，獨孤晟方才省悟，赧然笑道：“這人劍法使的行雲流水任意而為，我忍不住學一學”。葉青青笑道：“比你使的如何？”獨孤晟撓撓頭道：“不好說，興許使的比他更快些”。

葉青青笑而不語，上官劍南大奇道：“好兄弟，莫非你也用劍？”葉青青接話道：“你這兄弟不僅劍法用的好，拳法么，我瞧比彭老幫主的鐵掌功還要剛猛幾分”。

何之渙在一旁冷哼一聲，上官劍南聞言一怔，聽她不似說笑，仔細端詳幾眼獨孤晟，心道：“鐵掌功不敢說是天下至剛，在外門功夫里也算頂尖兒，他小小年紀，能有多少功力？這姑娘一身功夫好則好矣，見識卻也一般”。彭老幫主鐵掌功練的出神入化，上官劍南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獨孤晟能與老幫主並駕齊驅，試問天下群豪，有哪個敢誇如此海口？

獨孤晟輕笑道：“你別胡鬧，我怎麼敢跟前輩相提並論，不過看這人一臉病容，步法或有不便，我若用上凌波微步……”，言外之意，便是足可穩操勝券。他所學劍法拳法本就走的凌厲路子，有進無退，又不拘泥成法，許多招式常常使的出人意表，加上凌波微步，更添許多無跡可尋的味道，即便後來與黃裳試招，也全然不落下風。

葉青青看他胸有成竹，輕笑道：“除魔大俠趕緊下場，把這何其歸打成何所歸”，獨孤晟笑道：“彭老幫主何等身份，哪需要咱們僭越”。葉青青見上官劍南一臉迷惑，笑道：“你這位兄弟前些日子剛替丐幫解了圍，單拳擊退明教二使，如今柳扶風見了他，客氣的不得了”。

上官劍南驚的頓時合不攏嘴，臉上大有不信之意。何之渙斜眼看他幾眼，心道：“黃口小兒胡吹牛皮，小孩子只會嘴上功夫，柳扶風身手十分了得，哪裏需要這毛頭小子幫手”。

又聽何其歸道：“彭老幫主盛情，何某感佩於心，我明教懲惡揚善，度化世人，何罪之有？老幫主拳法雖精，卻囿於門派之見，何其憾哉”，說著連連搖頭。

葉青青忍不住大聲說道：“行善去惡，可不是你們自吹自擂，要別人說才行，你們先在金牛山設伏，又找上丐幫和童伯乾，還傷了衡山派何掌門，哪一個不是用強耍狠？我看這些人一點不惡，反倒是你們明教有些不善”，她伶牙俐齒，說的娓娓動聽，又符合在場門派眾弟子心意，一時喊聲雷動，眾人眼睛都望向她，見她亭亭玉立，有的感覺似曾相識，有的驚若天人，更是引來一片叫好聲。

何其歸轉頭望見是個小姑娘，詫道：“小姑娘見過玄武青龍二使？”葉青青“呸”道：“你說的烏龜臭蛇二使如喪家之犬，這會子應該跑回你們總壇哭鼻子了吧”，眾人聽她語帶譏諷，說的明教兩使十分不堪，忍不住都哈哈大笑。何其歸冷聲道：“笑話！他兩人功夫卓絕，怎麼可能失手？”

葉青青撇嘴道：“說你們自大自狂，你偏偏不信，烏龜臭蛇兩人連人家三拳兩腳都抵擋不住，你卻胡吹他們功夫卓絕，聽來確是笑話，簡直可笑之極”。

何其歸冷笑一聲，道：“柳扶風童伯乾兩人素有大名不假，但玄武青龍二使足可應對，小姑娘三拳兩腳之說，未免過於誇大”，他見葉青青言之鑿鑿，又對二使行蹤名字說的分毫不差，不免半信半疑，又委實猜不透教內二使如何會失手。

眾人聽他親口承認明教派人找上丐幫童伯乾，均想明教果然志在一統江湖，讓他們一家一家挨個找上門去，不免真要掀起腥風血雨。聽兩使被人三拳兩腳打發，有的想：丐幫果然不愧第一大幫，果真沒讓魔教佔到便宜讓。有的則想：“鐵拳無敵”童伯乾老而彌堅，定是讓魔教吃了大虧。

葉青青道：“真是井底之蛙，可笑啊可笑，中原武林人才濟濟，你魔教想獨霸江湖，真是痴心妄想，莫說兩個臭使，便是你家教主親臨，我看在人家手下也走不了幾招，我勸你還是快點回去，讓你家教主趁早斷了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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