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曹盈盈
在那個年代。
鼠疫是沒法治的,得了就是一個死字。甚至一個城的人都可能因為鼠疫而死光。以至於,很多人都鼠疫都十分恐懼,甚至也不管是不是,抱着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心理,見到疑似者就活活燒死了。
我因為這兩個字而恐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全身無力得醒來了,睜開眼的那一刻,我只感覺頭暈眼花,連人都看不清楚。只是隱約聽到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在屋子裏說這話。
“好了,病人已經醒了,應該問題不大,按時吃藥就行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過,我看着那一道略有熟悉的背影離去,卻連話都說不出來就又睡了過去。
後來。
我又醒了。
我感覺有人再往我嘴裏灌水,我喝着嗆着了,便咳嗽了一聲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紅葉醒了。”師娘的聲音響起。
我暈乎乎得坐起來,看着師娘,心裏發慌問道:“師娘。我……我是不是得鼠疫了。”
一邊的師父走過來了,叮囑道:“瞎說。不是鼠疫,就是傷口感染了。我在鎮子裏給你請了個醫生,那個大夫給你上了葯,打了針,你看看你傷口都不黑了。醫生說了,你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不是鼠疫?
我放下心來了,苦笑着道:“我還以為我這麼暈過去,就永遠醒不過來了呢。”
“呸。大吉大利。”師娘笑着開口道:“你這麼好閨女,哪能說沒就沒了,鎮子裏的人還等着你登台唱戲呢。”
唱戲?
我愣了一下。
憨厚的張懷仁嘿嘿笑着道:“是啊。妹子。你救了鎮長老爺的閨女,鎮長老爺特地給我們搭了個戲園子,這幾天戲園子準備開唱了,鎮子裏好多人說要聽你上台唱戲呢。”
“別說的那麼好。”師父抽着旱煙沒好氣道:“哪是給我們搭戲園子啊?那是給他們家自己搭的,我們就是登台唱戲而已。不過鎮長看在我們救了他閨女的份上,也算照顧我們了,答應賺的錢對半分。我們就在這裏唱一段時間戲,後面的事後面再說吧。”
這世道。
有槍有人的就是王。
煙溪鎮是周圍一片最大的鎮子,鎮長就是煙溪鎮這一帶的王。
我們在這裏唱戲,幫他賺錢,他給我們庇護,能分到一半的利潤,的確算是天大恩賜了。要是換做平時,恐怕我們最多拿三成。
“師父,戲園子叫什麼名字啊?”我好奇道。
師父一笑道:“湘溪園。湘西的湘,溪水的溪。倒是個清雅的名字。”
我笑着點點頭,這一段時間恍然若夢,卻沒想到自己一個山裡逃命出來的丫頭,居然成了戲園子裏的角。
我在屋裏休息了兩天,精神也好多了。
那天我剛收拾了一下走出門,張懷仁大哥卻笑着走進了院子。
“紅葉起來了啊?正好,外面有人找你。”張懷仁笑着道。
有人找我?
我愣了一下,輕鎖眉頭道:“李乾芝嗎?大哥,你跟他說,我不想見他。”
“妹子,我覺得人家李四爺人不錯,你病倒的時候,人家來看過你幾次。”張懷仁笑着道:“不過今天不是他,是鎮長家的大小姐。小車就停在巷子外面,你快去看看。”
鎮長家的大小姐?
那就是曹盈盈了?
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便走出了門。
巷子入口處,我遠遠的只見一個穿着洋裙的女孩站在那邊,而女孩周圍還跟着兩個民兵團的人。
“紅葉!”曹盈盈見到我,連忙抬手招了招。
我幾步走過去,連忙道:“見過大小姐。”
“哎呀。你跟我客氣什麼啊。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曹盈盈挽着我的胳膊,嘟着嘴着道:“其實我早就想來看你了,不過我聽說你病了,其實我身子也不太好,就在家休養了一段時間。一直到現在,我爸才放我出來,我就來找你了。”
我關心道:“你身體沒事了吧?”
我一想到這幾個新娘子在那破宅子裏被關了少說十幾天,心裏也很擔憂她們會出事。
“我沒事了。”曹盈盈嘆息道:“一開始回去的時候,我一想起那事心裏就怕的狠,夜裏連覺都睡不好。後來我爸找城裏一個新來的醫生給我開了一些安神的葯,我喝了之後就好多了。”
我點了點頭道:“那就好。”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今天找你就是想你陪我逛街的。”曹盈盈樂着道。
逛街啊?
我穿着還算得體,不過比起曹盈盈自然一天一地。不過曹盈盈邀請了,我也不好拒絕,最後笑着點了點頭。
曹盈盈見我點頭,頓時笑開了花,然後一瞪眼後面兩個民兵團的士兵道:“我和我恩人逛街,你們別跟的太緊了,別打擾我們,聽見沒有?”
“是。大小姐。”兩個士兵點頭道。
曹盈盈拉着我的手,走在街上。
畢竟這裏是她家地盤,她自然熟悉無比,帶我去的地方也都是各種胭脂水粉以及零食之類的地方。我們一邊逛着,一邊走着,她買了不少東西,只是我沒錢,只能陪着笑臉,在邊上看着。
就在我們中午走到一家餐館門口的時候,卻迎面撞見了幾個民兵團的人。
我見到站在中間的李乾芝,頓時變了臉。
“李小四。”曹盈盈見到李乾芝笑着道:“你怎麼在這裏啊?你大哥呢?”
李乾芝笑着恭敬道:“見過大嫂。我大哥在團總忙事情呢,我偷懶,出來逛逛。”
說完,李乾芝又看向我,笑着開口道:“紅葉。你身體好了?”
我默默點點頭。
曹盈盈似乎看出來我對李乾芝有點不樂意,便嚷着道:“好了。我和我恩人在這邊吃飯呢。你們別打擾我們。”
“明白了。大小姐。”李乾芝沒纏着我,點點頭,便看着我們進了餐館。
餐館裏。
曹盈盈點了好幾道菜。
我默默得坐着,心裏卻是在想李乾芝的事。
“恩人,你在想誰呢?”曹盈盈笑聲問道。
我回過神來,連忙笑着道:“大小姐,你別叫我恩人了,太彆扭了。你叫我紅葉吧。”
“那好。我叫你紅葉,你叫我盈盈。”曹盈盈笑着道:“我們以後做姐妹。我十八,九月初九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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