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內有紅包)
阮糯米在一片苞米地里奮力奔跑。
不遠處,戴着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正遙遙看着她,滿是驚喜,“糯米,你終於來了。”
聽到這話,阮糯米腳下一頓,做夢吧?她怎麼夢到了昨晚熬夜看的小說場景。
她發獃的功夫,戴着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已經大步向她走來,深情款款地說,“我等你好久了。”
被人握着的手,滑膩膩的,讓阮糯米有些不舒服,反而有了幾分真實的感覺。
她杏眼微睜,腦子裏面很快就出現了男人的名字,罵,“許青蘇,你鬆手!”明明是厲害人的,卻偏偏有着江南女子吳儂軟語的味道,讓人心生歡喜。
這不是她的聲音,阮糯米吃驚的抿着嘴,不敢在說話。
許青蘇沒察覺到異常來,只覺得那如同羊脂白玉一樣的觸感消失,他失落道,“那我們現在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若是被留在蘇市,明天你就……”要去參加相親了。
——除了他,誰還能幫她呢?她一定會和他走的。
“許青蘇,我不會和你走的。”阮糯米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她已經知道這裏是哪裏了。
她穿書了,穿到了給男主戴綠帽的私奔現場。
她這一句話,如同冷水一樣,把許青蘇的興奮給澆沒了,他聲音拔高了幾分,“不走?不走你去參加明天的相親嗎?你願意和大資本家的壞分子結婚,將來住牛棚,被人人唾罵嗎?”
唾罵嗎?那也比早死好啊!阮糯米心想。
書中,原主為了躲避和大資本家後代顧聽瀾相親,在前一天晚上,便和許青蘇私奔了。作為開頭就給男主顧聽瀾戴綠帽的炮灰,自然是沒有好下場的。
原主和許青蘇兩人在私奔下山後,上了一輛貨車,貨車翻車,原主當場死亡。
想到這裏,阮糯米驚出了一身冷汗,捋了捋接下來的劇情,也就是說,私奔即翻車,翻車即死亡。
而她現在已經在私奔的路上,離她死亡時間,還不到三個小時!
阮糯米倒吸一口氣,她想好好的活下去。
她絕對不能和許青蘇私奔。
良久沒有等到回復,許青蘇心裏咯噔一下,他很快就變幻了神色,用着往日的寵溺的表情看着她,說,“糯米,別鬧了,我們現在就私奔。”
“許青蘇,不會和你私奔的!”阮糯米杏眼微睜,脫口而出。
她不想死啊!
許青蘇整個人都僵硬了,他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和心虛。
難道是她知道了自己腳踏兩隻船?所以才不願意跟他私奔的?
“糯米,我錯了,我已經和村東頭的王曉玲斷乾淨了,你放心,我只喜歡你一個。”
阮糯米,“???”
她沒想到中間還有這一茬,這個渣男背後還養魚啊!
“許青蘇,那你帶着你的王曉玲去私奔吧!”阮糯米繃著瑩白如玉的小臉,強調,“我不喜歡你,所以不會和你私奔的。”
“那你喜歡誰?”三番兩次的拒絕,讓許青蘇惱羞成怒,他口不擇言,“阮糯米,你喜歡誰?咱們大隊除了我,誰還配的上你?”
他是中專生,她是初中生,學歷上他們匹配。
他現在是小學老師,而阮糯米卻是紅旗生產大隊大隊長家的閨女,身份也算是配得上他。而且阮糯米是長的真好看,膚色白皙,杏眼桃腮,像極了初春三月山澗上打了花苞的粉色桃枝兒,含苞待放純凈動人。
他接受不了,這般漂亮的阮糯米,去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裏。
可是,他又不敢去阮家提親,阮大隊長是出了名的女兒奴,以他家的條件,若是敢去阮家提親,阮向國必定要把他給打出來。
而這次組織上安排的相親名額定成了阮糯米,恰巧也是他的唯一的機會,等他帶着阮糯米私奔,生米煮成熟飯。那麼,阮隊長就算是不喜歡他,也要接受他了。
阮糯米不知道對方的心思,但是卻知道,不把這個麻煩解決掉,早晚是個隱患。
她的想法很直接,這個年代的人都很單純淳樸,既然她有喜歡的人了,自然就不能糾纏着她了。
阮糯米深吸一口氣,腦子轉的飛快,很快就有了合適的喜歡人選——顧聽瀾!
反正他也不在,她隨便造。
月光下,少女臉頰發紅,雙眼晶亮,唇角彎起,連帶着嗓音都柔軟了三個度,那是提起心上人時,最美的樣子,她說:
“許青蘇,我喜歡顧聽瀾。”
藏在苞米地林子裏,喬裝打扮過的顧聽瀾,等的頗為不耐煩。
但是在聽到阮糯米的告白時,他蹭的一下子坐直了身體,開玩笑,他們根本沒見過。接着,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她怕是再把他當擋箭牌吧!
顧聽瀾突然來了興趣,想要看那小姑娘怎麼胡謅下去。
藉著隱隱綽綽的月色,他順着綠油油的苞米葉子,看到了那眉目含春,滿面嬌羞的少女,那月色在她身上灑了一場聖潔的光,讓她整個人都溫柔又乾淨。
顧聽瀾咬着茅草根,漫不經心的想,這年頭的越漂亮的小姑娘越會騙人,明明是在說謊的,偏偏做戲做這麼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的的喜歡他。
他不相信!
而另外一邊,許青蘇卻暴跳如雷,他當即反駁,“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別鬧了,糯米,他可是壞分子!”
被人一下戳破真相,阮糯米有些心虛,她揚起巴掌大的小臉,怒中帶俏,“許青蘇,我沒有鬧,我真的喜歡他。”
到了這個時候,阮糯米也有些入戲了,她努力的把自己代入一個提起心上人就滿心歡喜的模樣。
“你喜歡他什麼?他有什麼好的?”
“我就喜歡他啊?”阮糯米提起顧聽瀾時,她眼睛發亮,嗓音溫柔透着情竇初開似的青澀,“我喜歡他穿西裝高大威猛的樣子,我喜歡他穿長衫揮汗如雨的樣子,我喜歡他在講台上,拿着標尺,認真作圖講課的樣子,我更喜歡他帶着少年矜貴意氣風發的模樣。”她聲音微頓,看着許青蘇,努力的回想,書中對男主的介紹,憋的滿臉通紅,才只記得一句,“他的每一處,都是我喜歡的樣子。”
她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記得這句話。
不遠處,器宇軒昂的顧聽瀾突然頓住了,她沒見過他吧?怎麼會知道他這麼多事情?難道她竟然在暗中觀察着她,才會喜歡他的嗎?
顧聽瀾抱着不信的態度,去觀察着她,少女顯然是第一次這般露.骨的表白,俏臉上染滿了紅暈,那是對於心上人最為真摯乾淨的愛慕和喜歡,沒有任何的雜質和掩飾。
這一刻,顧聽瀾也有些不確定了。
她難道真喜歡他?
許青蘇氣急敗壞的跺着腳,他低頭,對上那滿臉緋紅青澀害羞的少女,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
起碼,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來沒有害羞成這樣,哪怕只是提起對方的名字,就讓她這般歡喜和溫柔。
許青蘇心有不甘,眼神裏面充滿了惡意和嫉妒,“你知道你喜歡他,會是什麼後果嗎?你知道,你明天去參加相親,會是什麼後果嗎?你知道,將來跟他下牛棚的日子有多難嗎?”
他們大隊就有下牛棚的,那些人的成分,嚴格說起來,要比顧聽瀾好太多了。可是,這些人,仍然被批/斗,被剃陰陽頭,被小孩兒拿牛屎砸,做最累最髒的活,被所有人都看不起。
“這些,你都知道嗎?你知道顧聽瀾的背景嗎?他是咱們蘇市最大資本家的後代,他是靠着收刮民脂民膏養大的,他還靠着那些錢,出國留過學,崇洋媚外,他身上的血,都是最骯髒的。”
聽到這話坐直身體的顧聽瀾,他那筆直的脊背,一寸一寸的彎了下去,彷彿脊背上壓着千萬斤重的基石,讓他不堪重負。
接着,他自嘲的勾了嘴角笑了,是啊!他是資本家的後代,他出國學習的報效國家的知識,都是罪惡的證據。
他身上的鮮血都是骯髒的,有些什麼好期待的。就像是今晚,來牛棚看望下父親,都要喬裝打扮,不敢見人。
孤獨終生,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我知道。”阮糯米說,“我都知道,可是那又如何呢?”
“我喜歡他!”
“和他是什麼人,有什麼身份沒有關係。他既然能從牛棚站起來,成為軍i事進修學校的老師,讓組織給他介紹相親對象,說明,組織是認可了他的身份。許青蘇,你知道他有多優秀嗎?你知道他耗費了多大的努力,才讓自己站起來,擺脫之前的困境嗎?對上這麼優秀的一個人,我怎麼能不喜歡他啊?”
“哪怕是陪他下牛棚嗎?”
“對!下牛棚又如何呢?”
“第一次他站起來的時候,我很失落沒能在他最困境艱難的時候陪着他。那麼現在,他過的好了,我希望我的陪伴還不會太晚,如果他過的不好又摔倒了,我希望這一次,不管他在哪裏,我都能陪着他重新站起來。”
阮糯米的臉頰有些紅,她不自在的摸着秀氣的鼻子,她今天晚上說了這麼多謊話,鼻子會不會變長啊!
顧聽瀾聽到這話,深刻凌厲的五官慢慢柔和起來,眼裏面有着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和光芒,他靜靜的看着那個因為說下豪言壯語,而害羞摸着鼻子的小姑娘。
原來她沒有騙人,竟然真的喜歡他啊!
許青蘇已經在暴怒的邊緣,他不甘心自己就這樣被丟棄,他惡狠狠地問,“你怎麼會喜歡上他?”
明明以前糯米是喜歡他的啊!怎麼被顧聽瀾這個資本家的壞分子給搶先了去。
阮糯米想了下,做戲做到底,把鍋推出去,反正男主不知道。
她羞羞答答地說,“是他勾引的我。”
顧聽瀾,“………………”
絕對沒有!他們都沒見過,不認識!
許青蘇只覺得自己腦袋上綠油油的,王曉玲和阮糯米比起來,連她腳指頭都比不上。
他可以輕易甩了王曉玲,但是卻不會這麼容易丟掉阮糯米,不然前面就白費了。
許青蘇一把抓着阮糯米的胳膊,往外拖,面色猙獰,“我不管你喜歡誰,今天必須要和我一起私奔。”管她喜歡誰,女人到了自鍋裏面,還不是隨着他收拾。
阮糯米力氣小,被這麼一拽,就踉踉蹌蹌的,看起來弱小無助又可憐。
她正要張口咬他胳膊的時候,卻沒想到,苞米地裏面竟然有人。
那安靜的苞米地裏面傳來一陣低沉的冷喝,“誰在那裏?”
這一聲,如同驚雷一樣,炸的許青蘇頓時鬆開了手,他慌張的丟下阮糯米逃跑。
嘎嘣一聲,阮糯米上牙咬着下牙,撲了空,她有些茫然的抬頭看向周圍,後知後覺的反應,她好像咬了個寂寞。
面對危險時,許青蘇拔腿就跑,這是一位自私自利的男人。
但是他跑到了一半,卻被一位穿着青色長衫,頭髮遮住額前半張臉的男人給提了起來。
阮糯米驚訝的望了過去,男人提着許青蘇,在往她的方向走來,他好像是在幫她。
男人身量極高,跟提小雞仔一樣,抓着了許青蘇的後頸,一把丟在地上,許青蘇臉朝地,地上都是土坷垃,摔的他痛苦的哎呦了一聲,懷裏的包袱也隨之散開了,零零散散的一堆錢,散落一地。
許青蘇顧不得痛,慌張的把錢給攬了起來,警惕的看着阮糯米,又轉在了顧聽瀾身上,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麼意思,但是,他怕他搶他錢。
他慌忙的把錢往懷裏塞,這錢都是屬於他的,誰都別想搶。
但是實際卻不是,這裏面,有一部分錢是阮糯米,陸陸續續偷拿家裏的錢,讓許青蘇幫忙保管的作為路費的。
之前,阮糯米根本沒想到這一茬,但是隨着許青蘇的動作,她慢慢想起來了,她瞪着許青蘇,水潤潤的杏眼裏面在冒火,他怎麼能這般無恥,“這錢有的是我的!”
顧聽瀾沉默,他直接拎起許青蘇的脖子,單手把他懷裏藏着的錢,全部搶了過來,不由分說的塞到了阮糯米的手裏。
當他粗糲的指腹,碰到她柔軟的骨節時,他當即往後一縮,收回了手,這一切,不過是電光石花般的功夫。
阮糯米抱着零散的一堆錢,睜着杏眼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男人額前碎發遮住了半張臉,看不清楚具體的長相,但是露在外面的下頜骨線條流暢,稜角分明,那側面弧度簡直完美到驚人。
這是一個極其好看的男人,而且她並未感受到惡意。
她抱着錢,吶吶地說道,“謝謝……”頓了頓,她有些緊張,從一堆錢裏面抽出了五六張大團結,把剩下的錢推了出去,“這些是我的,剩下的是他的。”一共一百多塊,裏面有六十還是她的,剩下的,應該是許青蘇自己攢的錢。
顧聽瀾對着阮糯米搖了搖頭,黑色的尖頭皮鞋一腳踢在了許青蘇的腰間,變幻了嗓音,問,“是你的嗎?”他的語氣極其危險,讓許青蘇的汗毛瞬間炸起,就彷彿在山間,被猛獸盯上了一般。
許青蘇忍着痛,神色糾結,“是……不是。”
“到底是不是?”顧聽瀾聲音冷厲,短短的五個字,卻落出了金戈鐵馬般的意味。
許青蘇一僵,對着顧聽瀾連連說道,“不是不是不是!”接着,他轉頭,討好的望向阮糯米,說,“你忘了嗎?這些都是你的錢。”
阮糯米杏眼一下子瞪圓了,她沒想到,她認識的許青蘇竟然這般無恥,而她不認識的這個男人,卻如此幫她。
她看了看許青蘇,又看了看顧聽瀾,想了一會說,“我現在就算是要了,以後,他還是會問我要回來的。”所以還是不要的好,免得留下把柄。
而且,她也不知道幫她的這個人是誰,萬一到最後出事了呢!
阮糯米考慮的比較多。
若是平時,顧聽瀾定然要嫌棄女同志麻煩,但是經歷了之前那一遭,他到底是忍不住破例出手了。
顧聽瀾深深的看了一眼阮糯米,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派克筆,沒有紙張,隨手摺了一張苞米葉子,遞給了許青蘇,“寫一九七三年七月十八日,欠下……”他抬頭看向阮糯米,阮糯米秒懂,“阮糯米!”
“欠下阮糯米同志,伍佰元整,擇日還清,並落款簽名。”
伍佰元!!!
“我沒欠錢啊!”許青蘇傻眼了,他怎麼可能欠這麼多錢啊!?
“寫還是不寫?”顧聽瀾鋒利的眉微皺,冷厲細長的眸子盯着他。
許青蘇往後倒退了好幾步,屁股在土坷垃上打滾,“不行……不寫。”把他賣了都還不起。
顧聽瀾可不會讓他不行,更不會這麼簡單的放過挖過他牆角的許青蘇,他尖頭皮鞋踩在地上的土坷垃上,發出一陣聲響。
接着,在許青蘇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就一腳踩在了他左手上,咔擦一聲,語氣冷淡又平靜,“寫嗎?”
許青蘇嗷了一嗓子,是疼的,連忙應承,“寫!寫!寫!”
阮糯米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能夠又慫又無恥到這個地步,許青蘇簡直一次次刷新了她的下限。
許青蘇不顧阮糯米驚訝的神色,立馬拿起派克筆,對着苞米葉子寫字。
可是,苞米葉子有點光滑,好幾次都寫不上去。更何況,還要在月光下寫,這簡直就是重重困難,他抬頭,想說,寫不了。
顧聽瀾沒搭理他,只是眯了眯眼,掃了一眼許青蘇的完好的右手腕。
許青蘇右手腕一緊,努力的往苞米葉子上寫字,在寫伍佰兩個字的時候,手腕狠狠的抖了一下,心裏卻在滴血,伍佰塊啊!他三年的工資不吃不喝都掙不到這麼多。
顧聽瀾拿着新鮮出爐的苞米葉子借條,看了一眼,雲淡風輕的問道,“會說話嗎?”
許青蘇捂着嘴,瘋狂點頭,就要離開。
“等會!”阮糯米把人喊着了,那綠色的苞米葉子,讓她想起來了。原主的金剪刀,被許青蘇騙走了,“我的金剪刀呢?”她有一把小巧玲瓏的金剪刀,不過巴掌大小,秀氣的很,但是卻是純金的,是她母親留給她的。
這年頭金子值錢,原主的金剪刀便被許青蘇誆騙了去。
原本已經要脫離危險的許青蘇,腳步一頓,滿頭大汗,“我……在……”他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個完整的句子。
阮糯米很會看眼色,知道這會顧聽瀾才是老大,她求助的看向顧聽瀾,聲音軟軟地,“他把我金剪刀騙走了,很值錢的。”
顧聽瀾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會使喚他。
他的手比他腦子反應的更快,他一把抓住了許青蘇,鷹隼般眼神鎖定他,“說!在哪?”
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三個字,卻讓許青蘇的臉都白了半截,他豆大的汗珠往下滾落,“在……在,我妹那!”
阮糯米咬牙,這養魚的渣男,拿着屬於原主的金剪刀,送給了他妹妹。
她是一定要拿回金剪刀的。
顧聽瀾想了會,抬頭示意阮糯米要怎麼辦?
阮糯米靠近他,低聲說道,“他妹妹在家裏。”那就是暫時拿不到了。
她貼的極近,甚至還能聞到身上那一股淡淡的幽香,顧聽瀾有些不自在的往後退了一步,他說,“我來想辦法。”
接着,把手裏的苞米葉子借條又遞還給了許青蘇,吩咐,“在伍佰塊錢前面,加個壹!”
許青蘇,“???”要死了!!
他往後倒退了好幾步,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不行!”加個壹,就是一千五百塊了。
這是把他半輩子都賠進去了啊!
“不要讓我動手。”顧聽瀾把派克筆遞了出去,簡單明了,“寫!”
許青蘇屈辱在了顧聽瀾的淫.威下,眼眶通紅的在欠條的最前面,加了一個壹字!看着那一千五的欠條,他差點沒暈倒過去,他把自己下半輩子給賣了,還在這麼屈辱的情況下,賣給了阮糯米。
嗚!沒有比他更慘的人了。
顧聽瀾檢查了欠條,對着許青蘇說,“滾吧!”許青蘇跟後面有狼追一樣,往大隊相反的方向跑,他不能回家,更不能回大隊了,要跑的越遠越好。
拿到這新鮮出爐的,一千五百元欠條的時候,阮糯米完全是懵的。
有了這一千五的欠條,許青蘇這個麻煩徹底解決了,他還不敢在她面前有任何撒野,要回金剪刀也名正言順。
而且,她也躲過了私奔這一劫。
是不是代表着,她不用死了?
活雷鋒啊!救命大恩啊!這人。
阮糯米眼睛發亮,語氣結巴,“謝……謝謝你。”
顧聽瀾挑眉,不說話。
阮糯米見他不回答,她呆了下,自己是不是不太禮貌?
連恩人的名字都沒問,她小心翼翼,試探的喊道,“恩……同志,方便透露下名字嗎?你幫了我大忙,我肯定會報答你的。”
顧聽瀾突然想到,若是她看到一張是她暗戀心上人的臉,肯定會驚訝和歡喜吧。
畢竟,她是那麼的喜歡他。
顧聽瀾揭開了額前的髮絲,露出了一張稜角分明的俊顏,月光下,男人有些好奇甚至是期待看着阮糯米。
她會怎麼喊自己?顧同志?聽瀾,還是顧哥哥。
阮糯米眼裏閃過驚艷,唯獨沒有熟悉和愛慕,她默默的等着對方告訴她名字。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三分鐘過去了。
阮糯米終於憋不住了,“恩人,你到底叫啥啊?”
顧聽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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