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二節離家出走
民國某年。
河北滄縣北郊的劉余鎮,因為臨近春節,整個鎮都沉浸在年味十足的氣氛中。
滄縣的劉余鎮,不大也不小,但是在那個年代也算是一個比較富庶的村鎮了。這個鎮因為靠山臨水,水路發達。本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說法,全鎮的村民的生活還都能夠過得去。
其中,劉玉坤劉家是這麼多生活比較富足的人群中屬於最冒尖的一戶,劉家大院在當地也是響噹噹的存在。
這些天,劉家大院裏的氣氛似乎比任何一家的都要濃烈些。並不是因為這兒的年味更足,而是因為整個大院裏裡外外都充斥着一種叫“喜”氣的東西。
一副喜氣洋洋的氣氛,但似乎並不是十分的祥和。
按常理說,一個家庭里貼上了喜字,而且還是雙喜。“囍”字一出,那就是要有新人“駕到”,怎麼的也要一種喜氣洋洋的感覺。
但是,只有喜氣洋洋的氣氛,卻少了幾分喜氣洋洋的感覺。
還不是因為這個“囍”字的出處是因為這一次劉家當家人的婚禮,是來源於二婚。
劉家大院的當家女主人半年前因病去世。
半年後,一代新人就要換了舊人。
悲傷的氣氛還沒有完全消散,整個莊院這麼快就被鋪天蓋地的“囍”字所霸佔。
一片紅紗換白幔。
有點快!
何況傳說中劉家當家的和夫人生前可是伉儷情深的。
細思有點恐極。
看來所謂的兒女情長還沒有現實來得快。
這也是劉家大院裏在所謂的喜氣中總有那麼一些詭異的感覺。
家人們喜憂參半,不願明說。就算是想說,也是敢怒不敢言。
要知道,劉家大院既然敢稱上一個“大”字,那可不只是莊院大,人口也多。但是除了劉玉坤和父母是直系血親外,其他的都是下人。哪怕也姓劉,也是劉家的外人。
既然是外人,凡事都可以高高掛起,事不關已嘛。最主要的還是人微言輕,一家之主的決定,誰能改變?!
不要說他們,就劉玉坤而言,不也是一樣的結果?
劉玉坤,截至目前劉家大院唯一的少爺,而且真的是唯一,不僅沒有兄弟連姐妹也沒有,劉家的獨苗一棵。哪怕是年逾二十,已屬成年,在沒有掌握劉家大權之前也只能無可奈何。哪怕是敢怒也敢言,又能怎樣?!
哪怕是他對父親大吼,表示極度的不理解---自己母親屍骨未寒,父親就這樣急不可耐的迎娶新人,要納填房。
讓人懷疑那些所謂的夫妻恩愛,伉儷情深只不過是一場逢場作戲的演出罷了。
......
只可惜,哪怕他劉玉坤再憤怒,再爭辯,再生氣。現實中他也改變不了多少。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是退而求其次,他劉玉坤也看不得父親披紅挂彩再當新郎。
明天就是他們的大喜日子了,也就是說從明天起他劉玉琛就着過着有後娘的日子了。
人家都說,有後娘就有后爹,後娘咋樣,劉玉坤不關心。但是他這個爹,卻真有成為後爹的潛質。
怎麼辦?
在年關將近,在“噼噼啪啪”的鞭炮聲中,劉玉坤很快就下定了決心,是時候和昨天說聲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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