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鐘響抵萬金
“啪啪!”不和諧的掌聲,打斷了呂鐘鳴的講話。
掌聲的節奏,明顯帶着嘲諷的拍節,沒有引起鼓掌的共鳴。
章小孟似乎對這種冷場的場面很享受。陰陽怪氣的說道:
“回春閣的掌柜,你把這牛吹上了天,還牽了一根線,你這是把牛當風箏放啊。津華這地界,還沒誰敢把話說得這麼滿,今天我章家是漲了大見識了。”
呂鐘鳴對着章小孟,是打心底順眼不起來。這小子不招惹自己便算了,畢竟這是津華地界。可是這不知死字怎麼寫的沙雕,居然來祝賀,還送了一口鐘。
這不是擺明了挑事踢館來了嗎。本想過一會兒,再處理這挑釁行為。現在他一個勁的找死,生怕別人搶了他的指標。
呂鐘鳴總不能拒人千里之外啊,顧左右而言其他:
“梅弈,這口銅鐘是那家送的,雖然古舊了點,但畢竟不是古董,寒酸了點,不會是某個大世家的手筆吧。”
梅弈:“呂總,這是章家的賀禮,之前我以為是純金打造的,是我眼拙了,以身份評斷物品的價值,是我的錯。”
呂鐘鳴:“沒什麼,不怪你。你找個棒槌,給我敲一下。以後但凡有大生意,咱都敲一下,免得人家以為咱們瘦驢拉硬屎——硬挺。”
梅弈不知道呂鐘鳴是何用意,找了個粗木棍,撞了一下那口足有一米多高的銅鐘。因為是落在地上,聲音略顯沉悶,鐘響聽在眾人耳中,還是有些異樣。
呂鐘鳴繼續賣關子:
“這鐘是章家送的,津華四大世家之首,章家給我送鍾,意義非常。我這人一向禮尚往來,投桃報李。今天,這第一單,就是給章家的回禮。”
章小孟的臉色由白變紅,又由紅變白,不知一時如何對答。
呂鐘鳴:“章大少,近來可是嗜睡多夢,四肢虛浮之癥狀……”
說到這裏,呂鐘鳴不再言語。宛若世外高人,負手而立。環顧四周,眾人齊齊將目光投向章小孟,想知曉呂鐘鳴所言虛實。
近來章小孟確實如此,癥狀比呂鐘鳴說的還要嚴重的多。他上次N市之行,回程途中,路遇劫殺,險死還生。回來之後,不日便出現了身體虛化。
現在他最害怕的就是睡覺,隨時都有可能一睡不醒。這讓章家上下手足無措,邊防了名醫隱士,都沒有結果。今天章小孟也是來發泄一下,撒撒氣。沒想到竟被呂鐘鳴一語道破隱疾,這讓他誠惶誠恐,轉瞬又心存一絲僥倖。
章小孟一咬牙,點頭稱是。
“我之前孟浪了,得罪了呂掌柜,呂總,您大人大量,不要與我計較。只要您能治好我的病,價錢您開,要不,我把這鐘,給您換成純金的,實心的!”
“噗!”
噴的不只是呂鐘鳴,這丫的送鐘上癮了。
呂鐘鳴能一眼看出章小孟的狀況,因為他自己就經歷過。所以,才會如此肯定的,判定章小孟眼前的情況。
梅弈眉頭一皺,欲言欲止。
呂鐘鳴:“送鐘的事兒,以後少干。至於你的病,你能付出多大代價。你又認為你的病值多少?”
章小孟沉默了,沒有人想死,尤其是他這樣的富N代。他豪橫慣了,但是那都是給窮人看的,眼下要讓他衡量自己的價值,他真無法準確評估。他遞給了隨從一個眼神,隨行人出去打了個電話。
回來后在章小孟耳邊低語。
章小孟舒了一口氣:
“呂總,章家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這是我給出的價值。”
“吁!”
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相當於章家的承諾,好比你開個10億支票,章家也會照付的,這價值太大了。
呂鐘鳴:“我這人比較現實,也不喜歡空頭支票,同時我也不是貪財的人。這樣吧,今天小店剛開張,圖個喜慶8個8不二價,你要是覺得值,咱們現在就開工。要是覺得不划算,另請高明。”
“吁!”
眾人心中又是很受刺激了一把,這是當面起價,坐地還錢啊,這呂總也夠黑的啊。
章小孟的隨從有出去打了一通電話,回來之後遞給章小孟一本支票。
章小孟拿出筆簽了一個字,一張空白的支票恭敬地遞給了呂鐘鳴,呂鐘鳴看也沒看,又隨手給了梅弈。
“呂總,您看,是不是可以了開始醫治了。”
呂鐘鳴:“好說好說,我這就去請本閣首席神醫“柳千幻”,我們這位首席神醫,絕技是隔空診治,而且場面震撼,今天諸位觀禮,希望大家做個見證。”
白卉和梅弈懵逼了,這什麼情況,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柳神醫,柳千幻?這呂總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啊。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持續懵逼中。
呂鐘鳴上了二樓,不緊不慢的走進正對大廳門口的房間,房門前是一古色古香,略有透明的屏風,就是之前上演皮影戲的那面屏風。
果然,在呂鐘鳴進入房間之後,屏風上出現了皮影戲。
屏風左下,是一演奏古風女子,與白卉神似幾分。屏風中央,一儒生正襟危坐,桌案上香爐輕煙裊裊。不多時,樂聲起,繞樑不絕;檀香四溢,眾人靈台清明。
這時候,白卉差人搬來桌椅,讓章小孟與二樓屏風對坐。屏風上的琴音,連重了三個拍子,三根綠色絲線向章小孟射來,速度極快,卻到章小孟左手腕處驟停。
白卉很默契的,將那三根綠絲纏在章小孟左腕,象徵性的打了個花結。
章小孟現在還將信將疑,但是這場面夠逼格,能作為第一個就診的患者,他覺得倍感榮焉。任由所謂的“柳千幻”神醫施為。
章小孟之所以會虛化,是因為他的意識在被虛吞噬,而且吞噬的速度很快。通過癥狀看,應該是刺殺他的“虛”瀕死時,侵入了他的意識。只要完全吞噬了章小孟的意識,那麼這個寄生的“虛”就會復生,進而壯大。
那三根絲線,柔和的光芒,悄然滲入章小孟的體內,頃刻闖入章小孟的意識界。這是呂鐘鳴第一次進入到別人的意識界,很好奇,先是打量了一番,隨即吐槽:
“彈丸之地,就是這麼來的嗎?”
章小孟的意識界也算不小,有足球場那麼大。裏麵灰蒙蒙的,在中心位置居然懸着一柄劍,劍體金黃,劍鋒三尺,是一柄無鞘之劍。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此時章小孟意識界的劍,光芒暗淡,甚至有些透明,正與一團包裹着它的灰霧艱難的困鬥,隨時都有可能碎掉。
呂鐘鳴沒有惡趣味的留下“到此一游”的標記,柳絲迅速撲向那團灰霧。
剛才還端坐的章小孟,現在伏案睡去。這可急壞了他的隨從,隨從見叫不醒章小孟,就把火發到回春閣身上:
“我家少主要是有任何閃失,你們整個回春閣都要陪葬!”
白卉當下就急了:“你給老娘閉嘴!別人怕你們章家,我可從沒在乎過,你一個小小家奴,也敢質疑回春閣!活擰巴了吧!”
“咳咳!章超不要無理,還不快些賠罪!”章小孟適時醒來,呵斥了隨從。
章超:“對不起,白大小姐,我也是護主心切……”
白卉:“你主子讓你賠罪!沒讓你解釋!”
章超:“你!是!是,白大小姐教訓的是,章超賠罪!請責罰!”
白卉:“哼!”
三根纖細的柳絲,有些不舍的離開了章小孟的手腕,回到了屏風的皮影戲中。
屏風之中樂聲漸息,演奏女子淡去,再觀那儒生,騰空而起,絕塵而去。
眾人皆醉,如夢還真。
梅弈:“呂總已經在“八福晉”備好午宴,答謝各位賞臉,請諸位移駕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