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風雲變幻的處境1
自從何貴賢被處決以來，維瑞安城內一直瀰漫著靜謐的氣氛。就連塞依娜也把自己關在房中，一步也不踏出本城內府。
流火之月的黃昏時分，空氣是十分乾燥的。
塞依娜來到自宅院的前門廊，就站在那裏仰望着天空。當下的她已不像往日那樣濃妝艷抹，眼睛裏也沒有了平時令侍女們深為恐懼的怒氣，整日都是冷冷清清，死氣沉沉的。
“夫人，起風了。”去年剛剛來的侍女瑪茨在旁邊提醒她，可是這句話卻似乎沒有進入她的耳朵里。
“瑪茨。”
“在。”
“從那以後，就沒有任天佑的消息了吧。”
“是。下人們說轉移到新特蘭城以後，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哦？這裏的下人一看見我，就躲得遠遠的。看起來好像很討厭我，你有沒有聽到他們在說我什麼？”
“這……什麼也沒有說。”侍女慌忙背過臉去。
事實上，何貴賢之事傳開后，城中的所有怨恨都集中到塞依娜一人身上。
“不知她心裏在想什麼，居然和神炎皇勾結！”
“不，她心中沒有什麼算計，是聽信了何貴賢的花言巧語，都是色迷心竅的報應！”
“貪戀男色，害人又害己！這就是惡女的下場。”
人們不僅背地裏竊竊私語，甚至敢當著瑪茨的面肆無忌憚地談論。
“啟稟夫人。”
現在塞依娜身邊只有二名侍女，一名是叫尤琳的侍女長，一名是瑪茨。
尤琳在她們身後喊道：“康納大人和凱洛特大人來了。”
“哦，我正等着他們呢。”塞依娜這才把目光從天空收回，“馬上請他們過來。”
她走回室內，坐在上座上，依然是一臉冷峻。
不一會兒，兩為大臣來了，康納在前，凱洛特在後。
“今年夏天好像比往年要早啊。”康納說著，抬頭看了塞依娜一眼，“今天我們作為主公的使者，理當坐正座。當然也有一些私事，坐下座也罷。”
塞依娜沒有馬上作答，稍後一會兒才回答：“你們辛苦了。我乃任天佑的正室，所以用不着和你們換座位。”
兩人不禁面面相覷，心想：這女人根本不會老老實實聽話的！
他們兩人是作好了充分的準備才來的，連要採取什麼樣的態度都早想好了。
“任天佑怎麼說？”
“稟告夫人。主公說，在回霜城為夫人準備的居所已建好，請您速搬過去。”
“是去回霜城啊。”眼前的塞依娜安靜、祥和、大方、舉止優雅，這和他們事先想像的樣子完全不同，“看來大人也不需要年長一些的人侍侯了。那麼，是怎麼安排的？什麼時候動身？”
“主公命我們二人擔任路上的警衛，三日早出發，中午抵達回霜城。”
“知道了。那就託付給你們了。”
兩人不禁又一次面面相覷，沒有想到塞依娜回答得如此乾脆。他們本以為會很麻煩，卻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辦妥了，避免了一場唇槍舌劍。
“把我送到回霜城真有那麼難嗎？”夫人仍然冷冷地問。
“是的，城中不知有多少人慷慨激昂、群情激奮，所以……”
“你說的什麼意思？”
“大家都認為，把主公置於險地的就是您，所以很多人都想劫殺夫人，以為主公證清白。”
不知是哪來的勇氣，凱洛特居然連這些話都說出口了。
此時，外面已經漆黑一片，只有燈光把三人的影子搖來晃去。
“呵呵。”塞依娜微微撇了一下嘴，笑說，“如果真這麼危險，你們還是把這個差事推掉為好。”
“可是主公不允，非要我們來不可。”這次康納終於抬起頭來，“夫人，這件事，算我們求您了。”
“到底什麼事，非要我這個軟弱無力的婦道人家來做？”
“請夫人畏罪自盡。”
“要我自盡？”塞依娜似乎也有思想準備，她並不是特別吃驚，“這到底是任天佑的命令，還是你們的主意？”
事情挑明了之後，康納也不再有顧忌，他說：“是我們的想法。”
“城中的人已經十分憤怒。所以，即使我們一起護送，恐怕也難保夫人平安地離開維瑞安城。因此，與其在路上讓您受辱，不如在這裏請夫人……”
“哈哈哈……”塞依娜用衣袖擦了擦嘴唇又笑了起來，“我乃是任天佑的正妻。如果是他的命令，要怎麼處置我都可以。可是，如果只是你們下人的主意，再怎麼說也是徒勞。那我就告訴你們休想命令我！”
“夫人！”凱洛特終於拍案大叫，“您難道一點不愛主公嗎？難道就不明白我們的苦心？”
“凱洛特，你若這麼說，大可先回到任天佑那裏，請下一道讓我自盡的命令再來。任天佑軟弱無能，為了討好獸人，居然殺妻滅子，也不怕被後人笑話……”
這時候，康納的手已經按在了腰刀上。
“康納！不要再繼續了。”
康納氣得肩膀直哆嗦，回過頭看看凱洛特。
“那麼……三日早間再會。”
這次塞依娜沒有再做聲。
等兩人走到廊上，仍然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惡狠狠地盯着他們。
“果然是瘋了。”凱洛特吐出一句。
康納也是一腔無名怒火，出了宅院的大門，他喊了凱洛特一聲。
“我看，一不做，二不休，找個人刺死她算了。”
“在這裏把她殺死，等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們不僅要封住守衛的嘴，而且……”凱洛特的語氣看起來很可怕，“反正早晚會有人會刺殺她，你我不要阻止就好了。”
康納又說道：“若是在半路上遭遇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襲擊，恐怕會出現重大傷亡。怎麼樣，不如我們把事情給辦了……”
“這……你容我考慮考慮。我剛才一直試圖弄清楚，夫人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你說，這個女人她究竟在想什麼呢？”
“你還看不出來嗎？她已經瘋了，已經是瘋子一個了……”
凱洛特也像是非常贊同平康納，他抱着胳膊一個人默默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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