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世
她臉頰一紅,眸光如水,“本官府里的冥河溫泉,泡着可舒服,要不要先去泡個湯?”
白謹容恢復妖草記憶后,性情里頑劣的那面漸漸顯出來,朝她吐了吐舌頭,“想把我熬成藥湯?”
判官聞着她吐氣如蘭,那股誘仙草和瑤池靈氣淬鍊出的香味,聞者迷醉。
“她在哪兒?”,白謹容問道。
“到底紙包不住火,天帝原本要押她回天牢,後有西王母求情,便貶她去西海鎮守惡獸,五百年不得回天庭。”
“傻子”,白謹容低頭,突然輕笑了聲。
她轉身要走,判官叫住她,說道,“天帝知道她助你度過情劫,便抹去了她的記憶,現在的青曲仙子,認不得你了。”
“哇,這個天帝是真的可惡啊”,白謹容咬牙道,“不找一個人管着我,還要等到我把天庭鬧的天翻地覆嗎?”
話音剛落,白謹容眉頭微皺,“追到冥府來了?”,她轉身就要走,臨走前笑了笑,扔下一方絲帕,“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給你。”
判官側過臉,眉眼微赧,“還不快走?!誰要你的帕子?!”
絲帕飄啊飄的,還沒落地,白謹容已經不見了,判官一把抓住絲帕,放到鼻尖輕嗅,這妖草的味道真好聞。
西海荒涼偏僻,鎮壓在海底的凶獸極多,每隔一段時辰,天上就會降下神雷,劈在試圖掙脫鎖鏈的凶獸身上,海浪聲、咆哮聲、驚雷聲,此起彼伏,熱鬧得很。
在遼闊的西海域裏,狂暴暴雨里,有一個光罩泛着微弱的光芒,中央是個小島,整齊的開闢出數塊葯田,種着各種奇花異草。
一個穿着素白仙袍的人,長發披散,正提着一個小桶,舀着裏面黏糊糊,臭烘烘的東西,在施肥。
“時隔幾百年,你這種給仙草澆糞的癖好還是沒改”,白謹容搖着頭,現出身形,捂着鼻子說道,“仙草不都是瓊脂玉露澆灌嗎?!臭死了!”
那人聞言抬頭,露出一張熟悉的臉,眉目清朗,七世的性格相互融合,最後成為溫和而和煦的臉,笑意淺淺,“你哪位”
這個笑容讓白謹容想起了最後一世的盡頭,那個輕撫自己的頭髮,笑着望來的人,一模一樣。
這個表情就是她剛才看着照顧的仙草的表情,如出一轍。
看來,那時候,她就明白自己度過情劫,一臉憐愛的望着自己曾經種出的的草。
只可惜,被可惡的天帝抹去了記憶。
“你可以叫我仙仙,或者白謹容”,白謹容習慣塵世的名字,她掩着鼻子,忍受不了的喊道,“別澆了!”
每每林冬青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白謹容又想起了過去三百年的噩夢,就是這個人,每天往自己的原身澆糞,七世留下的愛念,險些要化為烏有。
林冬青不嫌髒的拉過她蹲下,指着一株細幼的草說道,“這株是誘妖草,它身上的味道會吸引四面八方的妖獸,所以要以麒麟糞便澆上去,就會掩蓋它的氣味。”
“這株呢,叫軒珠草,喜陰,在月圓之夜,會引起海中魚獸瘋狂...”
你不嫌臟,我嫌臟啊,白謹容嫌棄的想要甩開她的手,又看到她認真說話的表情,想了想,閉眼就親了上去,含糊道,“你話可真多。”
林冬青微愣,入唇是極其美妙的味道,她的氣息、她的味道都很精純,讓人難以抗拒。
一吻淺嘗輒止,白謹容還要貼上去,給林冬青推開了,“原來是一株誘仙草。”
她把一個碧綠的小玉墜往白謹容腰上一掛,頓時奇怪的味道撲鼻而來,熏的白謹容想吐。
“玉墜,可掩去你身上的氣味”,林冬青繼續說道,“這西海底下除了凶獸外,還有很多窮凶極惡的墮仙,要是聞到你的味道,容易引起騷亂。”
白謹容想把她扔到海里去,一路上想着兩人久別重逢,抱頭痛哭的場面完全沒有出現,反而是看着她給仙草澆水施肥。
白謹容扯下玉墜,顧不得臟,抱着她,就湊過去親,一股巨力襲來,直接給她扔到海里去了。
“嗷嗚”,海里猛獸嚎叫着衝來,給白謹容一腳踹開,借勢掠到岸上,渾身濕漉漉的坐在一旁。
林冬青慢條斯理的洗凈手,轉身回屋去了。
白謹容等到半夜就摸上了林冬青的榻。
她的想法是,既然青曲仙子,阿青為自己付出這麼多,只要兩人肌膚相親,什麼回憶都能想起的。
結果,半夜就給青曲仙子扔出了屋子。
白謹容沒辦法,又跑回冥府,去找判官要還魂液。
“你的記憶是輪迴轉世失去的,可用還魂液恢復,但青曲仙君的記憶是被天帝親自抹去的,自然不行”,判官自池子裏慢慢走出來,水珠自烏黑長發滾動在地,臉頰微紅,“你非得此時來找我嗎?”
眨眼間,她就換上判官服,白謹容笑道,“什麼都沒看到。”
“那依你的意思是,我得去找天帝老兒,他會不會滅了我這株妖草啊?”,白謹容猶豫許久,偷偷摸摸去了天庭。
剛進到南天門,就見一英武利落,穿着白鎧甲的女將軍,手握□□,眼眸發亮的走來,“仙仙,你可算回來了!”
這就是曾為她大打出手的比赤將軍,一把摟她在懷,輕嗅着她的髮絲,“許久不曾聞到仙仙的氣味,甚是想念。”
“比赤,今日難道你想再打過?”,話音未落,就見地上開出一朵紅蓮,裏面走出一人身着赤紅仙袍,烏髮杏眼,眸光嫵媚,笑着看來,“小妖草,想姐姐了沒?”
“烈雲!你都八千歲的人了!羞也不羞!五百年前沒分出勝負,本將倒也不怕跟你再分高低!”,比赤將軍沉聲喝道。
“你不過就比本仙年輕個兩千歲,有何驕傲的”,烈雲仙姑最煩別人提她的壽元,手一揚,現出一柄靈氣逼人的拂塵,滿臉不悅。
白謹容琢磨着怎麼開溜,就見兩隻通體雪白的仙鹿拉着馬車而來,裏面鑽出一人,水綠仙袍,生的玲瓏剔透,乖巧可人,歡喜的喊道,“仙姐姐!”
“今日可真夠熱鬧的”,一道靈光閃過,一人御劍而來,白衣翩然,眉目俊朗,超凡脫俗,如蘭芝玉樹。
“靈衣小仙、初塵仙君也來了”,烈雲仙姑冷哼了聲,“狗鼻子靈的很,聞着味兒就來了。”
單看這四人,英武不凡的女將軍,嫵媚多情的仙姑,玲瓏乖巧的小仙,還有俊朗飄逸的仙君...
就算是恢復了記憶,保留着最新七世回憶的白謹容,還是忍不住咂舌,因為隨着她的回想,還不時有各種仙君的模樣自腦海里浮現出來...
“諸位再打架,小仙可就沒命了”,白謹容討饒,可沒人理她,四人劍拔弩張,隨時準備搶人。
白謹容見勢不對,拔腿就開溜,臨出南天門時,還被哮天犬撲住舔了好幾口,臉上都是口水。
白謹容只好又回到西海,看着林冬青依舊在葯圃打理着仙草,她一臉溫柔,認真的鬆土、栽種,再澆水、修剪...
白謹容想起從前的三百年,她便是這樣悉心的照顧着自己。
“算了,就算你笨的沒有記憶了”,白謹容落在她身側,偏頭一笑,“以我誘仙草的味道,遲早你會動心的。”
自打這位誘仙草到了西海后,青曲仙子就沒有一日省心的,白日裏擔心她惹是生非,讓西海里的凶獸和墮仙蠢蠢欲動,夜裏擔心她爬上自己的榻,蠢蠢欲動。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不知不覺就過去三年,青曲仙君沒想到,這個看不上極不着調的小神仙,留在荒涼的西海,足足三年。
一隻纖白柔荑悄無聲息的摸上了青曲仙君的腰,給她拍掉了,無奈的看着這個半夜又摸進來的妖草。
“仙君我冷~”,白謹容厚着臉皮貼上去,眼睛熠熠盛輝,杏面桃腮,唇若含丹。
“三年了,你也不覺得膩嗎?”,夜夜都來這一出,青曲仙子很是頭疼。
“三年算什麼”,白謹容望着她,眼睛亮亮的,“我等你七世都等了”,她伸手去摸林冬青的眉眼,“冬青..你不記得沒關係,天帝若要你五百年都不記得,我便等你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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