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霍聞之需要出差三天,飛往R國。
異國他鄉，跟異省他鄉不同一個概念，跨了個國，瞬間就把對一個人的挂念牽得老遠。
反正霍聞之還沒登機前,跟紀辭打電話都捨不得結束。
他聽說剛談戀愛的前三個月通常是情侶的熱戀期,這個階段分開幾分鐘都嫌久，時時刻刻都想和對方黏在一起。
霍聞之不清楚紀辭具體怎麼想,反正他就是這種想法,乾脆建議：“要不你放假三天，跟着我,就當去國外旅遊散會心”
紀辭無語：“又不是不回來,三天給你說的像要分開三年似的。”
霍聞之嘆息：“好吧，反正你個小無情一點都不像我，男人只會影響你打開遊戲沖排名的速度是不是？”
紀辭：“……”
他沒忍住翻個白眼,語氣高了些：“你跟誰學的”
霍聞之：“我在彈幕上看的，還有你那些評論區。”
紀辭：“……少看雜七雜八的東西。”
霍聞之本來就騷話連篇,再接觸網上的騷話，還了得？
霍聞之：“那我登機了，能不能親我一口？”
紀辭：“……”
他沒吱聲，就已經聽到霍聞之在電話另外一頭咪啾咪啾的,想把話筒移開,臉都微微的發熱也沒移走。
霍聞之在紀辭面前真就不需要臉面這個東西,要臉面就沒老婆，就親不到紀辭,吃不到豆腐。
霍聞之低聲的催促：“不能給一口么？”
紀辭：“你閉嘴。”
霍聞之戲精上身：“我要走了。”
整的跟生離死別似的。
紀辭對着空氣無聲地笑了一下,在輕輕的啾一口后,霍聞之心滿意足關機走過安檢,對上助理的眼神，嘴角勾了點笑意：“老婆太黏人了，出個差都要黏着我想跟過來，哄了會兒。”
助理：“……”
霍總，情況真的是您說的那樣嗎？？
*
霍聞之出差后紀辭的生活跟以往沒什麼不同，只是時差導致兩人聯繫的次數驟減。
很多時候紀辭深夜直播結束已經累了，霍聞之不忍心打擾他的睡眠時間，微信給紀辭發過信息就催他去睡覺。
一來二去，兩人僅僅靠着微信文字聯繫，一兩天下來沒聽到霍聞之的聲音讓紀辭心生怪異。
他照常直播，每天到點下樓遛狗，還到市中心的最大購物廣場添置了些冬天的衣物，偶爾回頭看看，少了某個總是在耳邊念叨的聲音，把通訊器掏出來摸了又摸。
想聯繫霍聞之，在網上查過R國當地的時間，深夜，就收起打擾對方的心思。
紀辭面無表情地在購物中心買完東西，遇到紀女士時，跟她去咖啡廳坐了半小時。
紀辭跟家裏生分，紀女士看着自己的親兒子如今疏遠他們，對紀辭怎麼都有點難過。
“小辭……”
紀辭說：“別因為我難過，更別改變你跟我爸的生活，原來該怎麼就怎麼，人各有志。”
紀女士抿了口咖啡：“上次跟你見面沒來得及說太多，你那男朋友，事後我跟你爸回去商量，覺得還不錯，不管外貌家世還是品行，好好珍惜吧。”
紀辭眼都沒抬：“我的生活我自己清楚。”
紀女士便不再多言。
紀辭說：“有事就找舅舅，其他的，有我哥在。”
紀辭的意思以後不必刻意聯繫，有事找他就跟舅舅說，讓舅舅給他傳達，免得像現在這樣兩個人隔着桌面對面的相對無言。
至於他自己，本身也不是紀家唯一的一個孩子，而且紀女士跟他爸還有再要的意思，不過看情況像順其自然。
總之他們的生活不是紀辭過的，想怎麼樣他不會臉大到指手畫腳，更不會以親情的名義，捆綁他們不准他們再生或者怎麼樣。
紀女士輕輕點頭：“你原來的卡，你爸嘴上不說，其實每個月都有讓財務把錢轉進去。”
只是那張卡里的錢一分未動。
看現在紀辭做直播做到那麼大，還自己在外面買了房，紀女士不好說他更多。從其他角度上談，多數人在紀辭這個年紀，尤其是omega，都做不到他目前的這個階段。
紀辭性格比較孤冷要強，但他確實沒給家裏拖半點後腿，從前半年開始，家裏的賬戶每個月都會出多一筆匯款，金額他們也一分未動。
紀辭的父親原本想看紀辭想犟到多久，現在紀辭羽翼漸豐，孩子長大了，總該迎來屬於他的未來。
紀女士幽幽嘆氣：“等以後你跟你爸都想開了，隨時回家看看他，畢竟親人永遠沒有隔夜仇。”
紀辭目光微閃，低聲應：“嗯。”
這是離開家將近兩年後，紀辭第一次跟家人心平氣和的面對面坐着交談，他的話依然少，可到了時間，該做的事沒有不做的。
比起用嘴裏的話承諾，紀辭更喜歡用行動證明。
分開后，天色陰了下來。
紀辭坐車回了小區，到家后看到斑點狗在陽台外吐了一小灘東西，屁股還沒坐熱就又帶它打車去寵物醫院問診檢查。
等狗輸液完領回去，吃頓飯的功夫轉眼又要直播。
紀辭去直播室直播前看了眼微信，霍聞之還沒來新的消息，他動了動手指，看着斑點狗進窩裏躺着才出門步行去公司大樓。
凌晨十二點紀辭就下播，跟水友們招呼過，說要回去照顧生病的狗，大家也沒為難他。
紀辭邊走邊查看微信，正思索着準備發點什麼，霍聞之的信息就來了。
清冷的街道只有紀辭一個人的身影，他望着朦朧暗淡的燈光，這時候才真的意識到原來身邊能多一個人分享生活挺好的，但當那個人不在身邊的時候，連他都會覺得分外的冷清，孤單。
霍聞之那邊才走出會議大廳，晚上的酒席已經讓助理推了。
Wenz:今晚有一場流星雨，肉眼可觀，我晚上拍視頻給你看？
紀辭走到小區樓下，轉進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提了一箱牛奶，邊走邊打字。
小瘋機：嗯。
紀辭定了鬧鐘，在凌晨將近五點的時候醒來，然後給霍聞之播了個微信通話。
凌晨後半夜的通話讓畫面格外朦朧安靜，他淡淡的開口：“你實時直播給我看吧。”
霍聞之一口氣差點沒提上，更多的是喜大於驚訝，又心疼紀辭還沒睡多久就起來。
他這次為了給紀辭拍視頻，臨時託人專門調來天文設備。
天英座的流星雨，隔三十多年才遇到規模如此大的一場，每小時約莫五百多顆的流星雨，熬到這個點專門看的除了天文愛好者外，還有不少像霍聞之跟紀辭這樣的情侶或伴侶。
霍聞之把鏡頭對準戶外：“能看清楚嗎？”
耳邊傳來紀辭輕緩的回應。
霍聞之說話不由自主的放慢：“是不是又困了？”
紀辭靠近沙發里：“還好。”
斑點狗的精神輸液回來休息之後好了許多，睡了一整晚，此刻窩在紀辭腳邊親昵地蹭人。
紀辭把鏡頭給它，霍聞之在那邊笑：“我想看你。”
紀辭慢悠悠地哼一聲：“這不是讓你跟你的好夥伴見一面。”
說完把鏡頭重新對回自己，霍聞之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說：“你好像瘦了一點。”
紀辭：“……”
視頻里忽然傳來隱約的驚喝，霍聞之對紀辭說：“你看，流星雨。”
紀辭盯着屏幕，果然看到夜幕中有光點滑過，頻率挺高，一顆接一顆，星河璀璨，觸手可及。
彼此靜靜地看了會兒，霍聞之出聲：“這流星雨現場觀看效果更佳，可惜出差前沒把你變小揣進兜裏帶過來。”
三十三年才遇到的這場流星雨，人和對的人相遇，又會需要多少緣分和時間呢？
反正霍聞之此刻慶幸，他沒等太久。
紀辭聽完面無波瀾，片刻后說：“無聊。”
但了解他的人此刻能看出來他心情不錯，反正不管從紀辭嘴裏吐出什麼話，霍聞之都會自帶濾鏡的過濾掉某些，紀辭屬於那種口嫌體直的性格，跟你硬着說沒轍，順着他的話來效果會更好。
紀辭這邊迎來了黎明，流星雨也已經停了。
兩人視頻通話沒有掛斷，霍聞之回到套房光速洗完澡，出來時見紀辭還沒把視頻掛掉，心裏喜歡。
“想穿過屏幕抱你，親你。”
紀辭看似不為所動，其實心裏微微的動容。
霍聞之躺下，目光沒從紀辭的臉上離開過。
R國的時間已經很晚，紀辭那邊也到了早晨，他醒那麼早，現在適合睡個回籠覺。
紀辭說：“不急。”
他什麼都沒說，視頻也不掛，就隔着屏幕跟霍聞之面對面的躺着，眼睛沾了膠水似的黏着。
霍聞之低笑：“我們這叫如膠似漆。”
他的眼神絲毫不掩飾對紀辭的渴望，想念，以及流露的想要擁有他的欲.望。
紀辭忽然有了點旖念，他比霍聞之年輕好幾歲，平時心思都在直播和遊戲上，可也是個正常人。
霍聞之就見紀辭閉着眼睛，看不出什麼表情，過了會兒，臉頰漸漸地紅了些，緩慢的舒了口氣。
霍聞之一怔：“你在……”
紀辭泛紅的臉沒什麼激動的色彩，懶懶散散的，又渾然不在意的淡淡陳述：“我好了。”
於是拋開通訊器，霍聞之聽到隱隱的水流聲響起。
“…………”
等紀辭一身清爽的回來，對上霍聞之頗為幽怨的眼神。
霍聞之嘴裏擠出三個字：“我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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