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四話 六壬尋源
伴着悠悠晚風，銀川的一家小館子吵吵鬧鬧的營着業。
露天桌上，王易四人吃着晚飯。
小館子主打羊肉泡饃，以及銀川一帶特色系列菜品。
看這裝橫，館子也上了年頭，頗有一種小臟攤的意味。
一般比較好吃的特色菜確實是隱藏於這種街頭，而並非大飯店中。
就像是現在北京的全聚德，吃的，不過是個情懷，是個名頭，要真說味道，也就那樣了。
白色的塑料大椅子隨意的靠在桌子旁邊，四人有說有笑的。
王易的面前是一盤手抓羊肉，鮮嫩的白羊肉蘸着秘制的蘸料，一口下去，又香又軟，味道那還真不賴。
東陽鵬小口的吃着羊肉泡饃，熱騰騰的羊肉泡饃吃的東陽鵬額頭上冒着絲絲汗水。
楊興的口味就比較重了，點的是比較濃香的燴羊雜。
諸葛坤笑眯眯的坐在一旁，沒有吃東西，而是點了一壺涼茶，靜靜地喝着。
“二位，這家館子的味道還不賴吧。”諸葛坤。
東陽鵬點了點頭，咀嚼完口中的羊肉，喝了一口茶水，便是道：“羊肉泡饃我這些年來也吃過幾家，卻就屬這家的味道，最為正宗。”
“那當然，我之前在銀川待過幾年，這一片兒的館子基本都吃過一圈，就這家吃的順口。”
楊興拍了拍胸脯，繼續道：“不過幾年沒來銀川，幸虧老闆沒換，這味兒也沒變。”
一頓飯的功夫，本就相識的幾人更加熟絡了起來。
雖然都是修士，可以用真氣化解部分酒精，不過為了明日的淘汰賽，這頓飯倒是沒人喝酒。
“諸葛兄啊，小的倒是對兄台的名字挺好奇的，不知和傳說中的那位有什麼關係嗎？”
王易吃的差不多了，點了根煙，悠哉的靠在椅子上，隨意問着。
諸葛坤的眼眸狹長，頗有狐狸眼的意思，不過卻並不會讓人感覺不適，反而有一股獨特的美男子的美感。
光是諸葛坤和東陽鵬兩人坐在這裏，這一頓飯的功夫就有不少小姑娘來要微信了。
“祖上確實與諸葛武侯有些許淵源，不過時代變遷，老祖宗也沒能留下什麼完整的東西，不然，我還能猶如閑雲野鶴一般在這裏與幾位吃飯聊天？”
諸葛坤點了點頭，淡然道。
“諸葛武侯的傳承，已然很了不起了。”王易道。
“哪裏，哪裏，王易兄的形意拳才是強橫，這可是古法中近戰法門之最。”
諸葛坤推脫道。
王易搖了搖頭，道：“諸葛兄之前給我們演示過的六壬尋原之術，我等聞所未聞，這等奇妙的推演之術在戰局中完全是軍師一般的存在”
“不敢當，不敢當，六壬尋原不過是古時數術三奇之一，其上有遁甲，下有太乙，我的六壬尋原也並不完整，不過雕蟲小技。”
東陽鵬和楊興交談片刻，便是扭頭道：“諸葛兄，你這就不要謙虛了，如果我等幾人有幸過了淘汰賽，待華山盛會，或許還會有組隊的時候，到時候就要靠諸葛兄運籌帷幄了。”
“如果有那個時候，諸葛必當鞠躬盡瘁。”
諸葛坤笑着抱了抱拳。
楊興從王易那裏順了根煙，點上之後將腳踩在椅子上，很沒形象的抽着煙，順帶道：“諸葛坤的六壬尋原的玄妙程度，恐怕世間都少有，世間術士本就稀少，我們這裏有一位，倒也是幸運。”
“遁甲與太乙都是多少年沒聽說過的數術奇術，六壬已然是當今數術之巔，此話確實不假。”
東陽鵬肯定道：“我雖為法士，可法士與術士也有所不同，法士如同我東陽家，是掌控術法之威，術士，則是掌控數術玄妙。”
王易笑了笑，道：“好了，這個話題就說到這裏吧，我更好奇的是，諸葛兄和楊兄，你們兩人今日忽然拉我們吃飯，是有什麼事情吧？”
諸葛坤和楊興對視一眼，
諸葛坤的眼中帶着“看，我就說吧。”
楊興則是一臉的無辜之色。
東陽鵬聽到這裏，也聽出了一些味道，便是道：“二位有什麼事情，不如直說，同為帝正修士，能幫得上忙的我們自然儘力而為。”
王易搖了搖頭，道：“東陽鵬，你當老好人可別拉上我，同為帝正修士不假，可冒着生命危險的事兒，我可不幹。”
“沒有危險，沒有危險的，反而對你們來說，是個好事兒也說不定。”
楊興連忙道。
“好了，楊興，不用瞞着掖着了，就你的那點事兒，說了又何妨？”
諸葛坤笑眯眯的拍了拍楊興的肩。
王易和東陽鵬很有默契的湊近了一些，豎起了耳朵。
楊興見狀，神情也嚴肅了起來，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回民宿說吧。”
諸葛坤搖了搖頭，道：“無妨，民宿那邊修士眾多，反而怕隔牆有耳，就在此地吧。”
說罷，便是伸出雙臂，雙手揮舞，十指在空中凌空點動。
“天盤四課。”
一圈無形的圓環由諸葛坤的身軀之中擴散而出，這天盤無形，卻是籠罩着四人。
王易見狀，表面上什麼都不知道，也沒反應，心中卻是默默道：“甲課寅兮乙課辰，丙戊課巳不須論。丁己課未庚申上，辛戌壬亥是其真。癸課原來丑宮坐，分明不用四正神。”
“六壬尋源之術，我雖懂得其數理一二，可最為重要的點卻猶如迷霧環繞，一竅不通，或許這便是諸葛武侯家傳承的關鍵之處。”
“不知何時能見到月將，諸葛坤，呵呵，倒是個有趣之人。”
王易剛想到這裏，諸葛坤也施法完成，四人被天盤籠罩，形成一層無形的隔音壁障。
“可以了。”諸葛坤道。
楊興點了點頭，徐徐講述起來。
“我曾經在銀川這裏住過三年，那三年住在銀川，為的是一個東西，這東西可以說是一種功法，一種奇術，古法，有很多的稱呼，但不論如何，這東西的珍貴和強大程度，哪怕放到如今的修士界中，都足以掀起...六大宗的瘋狂！”
東陽鵬聽着，心中卻有些驚駭，只因為楊興的描述讓東陽鵬又想起了一些往事，以及那件，導致兄長與雲兒姐犧牲，且至今封存在東陽家中的玉盤。
“銀川這種地方，會有這樣的物件？”
楊興點了點頭，道：“這還要從幾百年前說起，那時候的銀川還是老銀川城，正是明末清初時期，華夏本土修士也就是從那會兒起開始了莫名的凋零，這裏面還牽扯到一個...叫什麼來着？哦，對，陰饕門，這個邪教組織的出現，同時修士界的百年凋零也開始了。”
那一陣子，許多古法和秘術都失傳了，隨着持有者莫名的凋零和隕落，修士界的混亂和動蕩，林立的大宗門和隱世修士一一出世，那會兒，哪怕一個二等的功法秘術，都會引起一片江湖上的腥風血雨。
也就是那個時候，修士界中浮現出了一些或千年前就存在，或百年前出現，又或是更早一些出現的...古法！
王易聞言，眉頭一挑，道：“古法...雖說不多，但也不算罕見吧。”
按理說，古法這個稱謂，指的多是一些古時流傳至今日的修行法門，又或是法術，秘術。
光是按照現在王易所熟知的一些，東陽鵬的風法傳承自東陽家，其實就算是古法了，自己的形意拳，也是古法。
諸葛坤的六壬尋源，也是古法。
周主任的符籙，蓮主任的出馬仙兒，都可以稱呼為古法。
修士界中，流傳至今的，不能被稱為古法，而是功法的東西，大多都是經過了後世的修繕，不完整了，所以叫功法，而不是古法。
所以，古法並沒有什麼罕見的。
楊興點了點頭，道：“是這樣的，但古法也分三六九等，不同類型的古法，品階也不同，這東西其實並非創造之時就如何如何，而是人為的根據古法的威能所分出的品階。”
例如王易你的形意拳與諸葛坤的六壬尋源，都屬於一流的古法，我的楊家槍不過是個三流古法罷了，東陽鵬的風法我不太了解，估計比我的強，算是二流。
東陽鵬面色不變，嘴角卻有些許苦澀。
是啊，他的風法，不過是東陽家當年四大術法之末，如今火，雷，兩大一流術法皆是失傳，山，風，不過是二流罷了。
王易思索着：“所以，你指的那時候修士界中浮現而出的古法...至少也得是一流古法。”
楊興笑了笑，道：“一流古法，在那個修士界混亂，無秩序之時，自然是六大宗高層都要搶奪的對象，不過，在一流古法之上，還存在着一個級別的古法。”
那是，鮮少有人見過，卻口口相傳與傳聞之中的，佇立於眾多古法之巔的存在！
楊興的瞳孔中露出興奮之色，語氣鏗鏘道：“關於這種巔峰古法的資料和信息，現世除了一些大宗門大勢力的老前輩，恐怕沒有幾個人知道，哪怕是數量和名字，都無人可知。”
因為，尋常古法，無非是上限與下限的高低，例如王易你的形意拳，世人皆知形意拳乃近戰類體修古法之最，何為一流？指的是兩種古法在同一階段何強何弱。
但一個煉精化氣境的稚嫩修士，哪怕用一流古法，也無法擊敗鍊氣化神境的二流古法使用者。
如果兩人都是鍊氣化神境，用一流古法的，則有極大幾率獲勝。
可這巔峰古法，卻因為其本身的詭秘，擁有着一個名為“不可違抗”的規則，也就是說，煉精化氣境的修士可用巔峰古法碾壓鍊氣化神境，甚至面對煉神還虛境都有一戰之力。
當然，巔峰古法只是我的稱謂，我這人是個俗人，你們知道我的意思就好，這種古法真正的名字，我也不知道。
“我大概明白了，你繼續說。”
王易點了點頭，又是從煙盒裏取出一根煙，放在人中處，輕輕地吸了吸煙草的味道，隨後點燃。
呢。
楊興接過煙，抽了一口，隨後道：“我那三年在銀川，要找尋的，便是這巔峰古法之一的線索！”
東陽鵬和王易聞言，皆是瞳孔收縮！
因為一些個人原因，這兩人，皆是比楊興更清楚，他所謂的“巔峰古法”的恐怖之處。
“這種線索，你上報六大宗，都可以換得至少一個客卿長老之位，為何告訴我們？”
東陽鵬神情一變，開口問道。
要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很多時候，無知是福。
楊興輕笑道：“我也不瞞二位，諸葛坤是知道我楊興的底細的，我的父親，是帝正如今的三管事兒之一的楊飛辰管事兒，當代煉神還虛境中最頂級的修士之一，你們莫要以為，我帝正的巔峰戰力，就比那六大門派任選其一差嗎？”
“六大門派，合起來是龐然大物，任選其一，我楊興還真沒那麼看得上，莫非你東陽家的大少爺和無牽無掛的散修王易，還會怕這個？”
王易眯了眯眼，道：“楊興，激將法對我們可沒用，據我所知，六大宗中有一家古靈殿擅搜魂之術，你可想過，你告訴我們這線索后的後果？”
楊興聳了聳肩，道：“感覺你們想的有點多了，我又不是知道什麼巔峰古法的重大線索了，這就能得到了，我知道的不過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線索而已，能不能得到還要碰運氣。”
至於為何叫上你們，就讓諸葛坤來說吧。
一直沒有說話的諸葛坤喝了口茶水，嚴肅道：“二位，我們沒有任何惡意，你們也知曉我懂得六壬尋源之術，關於楊興知道的巔峰古法線索，我昨日曾仆了一卦，卦象雖無法辨別更多凶吉，卻讓我知曉，以我與楊興二人之力，最終獲得古法的幾率只有百分之一。”
“莫非，算上我與東陽鵬兩人，就有很大的機會了？”王易道。
“是也，算上你們二人，幾率是十分之一。”諸葛坤道。
東陽鵬和王易對視一眼，似乎在交流着什麼。
半響后，王易緩緩道：“我們需要考慮一下。”
楊興點了點頭，他本也沒打算現在就讓王易和東陽鵬與自己去找那個線索。
不過他還是道：“如果你們願意助我一臂力，不論成敗，世俗的錢財想必兩位也不在乎，楊興願送出我楊家的兩塊通靈古玉，助二位更快邁入煉神化虛之境！”
“線索我直接告知兩人也無妨，無非是當年大動蕩時期，修士界凋零混亂，其中一位持有巔峰古法的大能修士曾在老銀川城失蹤，在失蹤之前，唯一與這位修士有接觸的，是那時候的銀川商會會長，李建剛。”
“淘汰賽只在白天進行，下午四點就結束了，明晚五點半，我與諸葛坤將在這裏集合，準備去拜訪當年老銀川商會會長的一名後代，兩位若是有意相助，到時候在此地碰面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