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初會
吳紙鷂很順利地避開了千麒門的眼線,神不知鬼不覺地撤出了千麒門,回到了寄養馬駒的那家山間客棧。
她覺得這次事有些麻煩,她以留風台的名義來此執行任務,結果不僅沒有做成任務,還把人家千麒門的一個山頭給燒掉了,這絕對會給留風台造成十分惡劣的影響。想到這裏,吳紙鷂的心情逐漸沉重了起來,她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想想,想想如何才能將這個不良影響轉移到它該去的地方——千麒門去。
“這裏怎麼就沒有微博這樣的東西呢?散播個信息也太難了!總不能要我印刷十萬份小廣告撒滿整個南嶺吧……”吳紙鷂自言自語完了之後就抓狂地撓了撓自己的頭髮,然後很是氣餒地趴到了桌子上。
客棧小二偷偷打量了她好久,直到她癱倒在桌子上才壯着膽子上前詢問:“這位客官,您這都干坐這麼久了,想好要來點什麼了么?要不我先給您上一壺茶?”
吳紙鷂抬起頭來,看向了這位的小心翼翼的店小二,“小兄弟,跟你打聽個事,你知道怎樣才能把一件事迅速傳出去嗎?”
“什麼?”店小二被這個問題弄得摸不着頭腦,“客官這是想做什麼?是要傳消息給什麼人?”
吳紙鷂把問題問出口的時候就清醒了過來,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但再聽到小二的回話之後她索性破罐破摔了下去,她回小二道:“不是,不是把消息傳給某個人,是把消息傳遍某個地方。你懂我意思嗎?”
“嗯……”小二陷入了沉思,“若是這樣的話,您可以試着往南邊走,南嶺最南邊有一處山谷,谷主是個養鴿子的,他能在一天之內將消息傳到任何地方。不過這只是送信,至於能不能把消息傳遍天南地北我就不知道了。”
“啊?你不能確定嗎?”吳紙鷂有些遺憾。
“那我怎麼能確定呢?”小二理所當然道,“我只是個普通人,本來就沒什麼非傳出去不可的消息,更別說還要把消息傳遍某個地方了。您說我上哪兒去確定這事?”
“唉~”吳紙鷂嘆了口氣,重新趴回了桌子上,心想着留風台的一世英名怕是要葬送在自己手上了。
“客官,您看您都在這兒些這麼久了,就不來點酒菜茶水什麼的嗎?”小二壯着膽子又問了一遍。他的眼神有些怪異,吳紙鷂順着他的視線看了看,發現這家的掌柜正在盯着自己。
“也對,”吳紙鷂坐起了身,“不能幹坐着,我得吃點東西。”
吳紙鷂撐着下巴看起了掛在牆上的菜名,“就給我來二兩牛肉,一條清蒸鱸魚,一碟醋溜白菜,一碟蠶豆,再來一壇上等女兒紅。”
“誒,得嘞,您稍等。”小二頭一點,轉身鑽進了廚房,沒過多久就把菜給端了上來,“鱸魚還在蒸着,得等一會兒,您先就着這些涼菜喝點小酒。”
吳紙鷂本人並不喜歡喝酒,但這幅身體的主人好像很喜歡,每次聞到酒味兩條腿就不怎麼能邁開步子,總得抿那麼幾口才能重新振奮起來。
吳紙鷂給自己斟上了酒,慢慢細細地喝了起來,但不等她一杯酒喝完,一個人就坐到了她面前。
“嚯,動作真快,這麼久就把那人解決了?”吳紙鷂頭也不抬,一手托腮,一手舉杯,整個人頹得不行,像極了廢物。
楊絮無拿過一個空酒杯,也給自己倒上了酒,“嗯,算是解決了吧。”
“哦,”吳紙鷂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然後又灌了一盅酒。
楊絮無瞥了她一眼,問道:“怎麼了?怎麼突然話這麼少?”
“唉,”吳紙鷂嘆了口氣,“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我跟留風台天生的八字不合。”
“嗯?怎麼突然想這個?”楊絮無又問。
“唉,”又是一聲嘆息,“你自己看嘛,我統共就去過兩次留風台,第一次燒塌了留風台的整個山頭,第二次搞砸了留風台和一個大門派的合作。繼續這樣下去,留風台的名聲怕是要徹底砸在我手裏了。”
“呵,”楊絮無輕抿一口酒,“若真的八字不合,那也是你克留風台才對,怎麼你還嘆上氣了?”
“我這不是責任心強么,留風台也算是對我很好了,不顧我來歷不明的身世,直接就接納我。結果呢?結果我卻把留風台的事搞砸了,我要是江恆遠或者葛文軒,一定會把我這樣的禍害掃地出門。”
“所以你這是在操心留風台?還是在操心你自己?嗯?”楊絮無斜眼瞥了吳紙鷂一下,瞥得吳紙鷂忍不住心虛。
“誒呀!你就別說這些讓我心慌的事了,有數落我的這個時間還不如想想怎麼才能避免留風台名譽掃地呢!那可是你的門派!”說罷,吳紙鷂倒滿一盅酒,憤憤地灌了下去。
“哼,車到山前必有路,解決問題何必急於一時呢?天下人都知道千麒門和留風台交好,可如今這份關係名存實亡,與其繼續掛着這個交好的名頭,不如趁機借眾人之口徹底毀掉這重關係。”
吳紙鷂重重擱下酒盅,沖楊絮無道:“你說的倒是輕鬆!現在留風台可是你徒弟在抗,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萬一你徒弟承受不住這個,被人罵多了之後性格扭曲,變成一個十足十的大壞人,那時候他不得第一個就砍了我們兩個啊!”
“呵,你這可真的是想多了。”楊絮無道,“你真的覺得凡人的幾句閑話能影響到修士?現在這些風光無限的大門派,哪個不曾親手釀成大禍過?結果呢?結果還不是該上門的生意一個不少?修士做生意跟這客棧賣飯食可不一樣,那可不是隨便挑一家就行了的。”
吳紙鷂一愣,“我可以把這句話理解成你們這些有頭有臉的人都有商業機密嗎?”
“嗯?”楊絮無皺了皺眉頭,“好好說話。”
“就是說,你們是不是每個門派都有那麼幾種特別擅長的事,非你們不可,其他門派都做不了的事。”吳紙鷂解釋道。
楊絮無輕笑,“那是自然。修真門道千千萬,雖說究其根本都是一樣的,但各家各派都有自己獨特的路數。千百年來,這些不同的路數早已成了門派特有的術式、心法。比如千麒門吧,他們的掌門因為早些年的經歷沒法像一般人這樣修鍊,他的身體無法承受渡劫時的雷擊,因而每逢境界突破之時就需要將雷劫轉嫁到其他人身上,時間一久這已經成了他們的門內秘術,這世上若是又出現了什麼無法親自承受雷劫的人就都會在第一時間內想到找他們幫忙。”
“原來如此,居然還有這樣的事。”吳紙鷂點了點頭,但隨後又想到了其他的事,“誒,不對啊,聽你先前的意思,千麒門的引劫術應該是個秘密才對啊,不然他們也不會大膽到公然把術式擺出來,想想要是來的人真的是江恆遠,那麼他們的小九九就有可能在第一時間就被識破啊。”
“你想問什麼?”楊絮無問。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各個門派要想拿自己的秘術公開做生意,那肯定會受到限制從而做不長久啊。就像你說的那個引劫術一樣,雖然能幫一些人修鍊,但也會害到一些人不是嗎?這樣的事難道不會招來禍患嗎?萬一有人覺得受到威脅,那也是有可能過來滅掉千麒門的不是嗎?”吳紙鷂道。
楊絮無斜了她一眼,用問白痴一樣的語氣問道:“誰說門派會把自己的秘術公開的?樹大招風的道理你也不懂?”
“這我當然懂了,但這不妨礙我感到困惑啊,你就不覺得你說的話很矛盾?一面要做生意一面又要保住秘密的,這可能兩全嗎?”吳紙鷂回道。
“這當然能兩全。”楊絮無說,“這千麒門門下究竟有多少人,這些人又能認識多少人,你可仔細算過這筆賬?做生意不只有開門攬客這一條路可以走。”
“啊?”吳紙鷂臉都皺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都是送上門,主動要求做生意的啊。”
其實想想也是,那些隨處可見的“這位公子,老道見你印堂發黑,需要從我這裏買一件寶貝驅驅邪”的套路可不就是說的這個理嗎?
“誒呀,”吳紙鷂扶住了自己的額頭,“虧我還把你們想像得多了不起呢,幻想一下子就破滅了啊。”
“不過你也別就這麼放心了,留風台可是上門生意、攬客生意都做的,你敗壞了留風台的名聲雖不會徹底砸了留風台的飯碗,但也肯定也有一定影響。這是你欠留風台的,可別想輕易賴掉啊。”
這話讓吳紙鷂又落回了谷底,“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留風台就沒一個正直善良的人,也就江恆遠稍微好點,葛文軒、陸賀蘭、你,都是一肚子壞水的人。”
楊絮無很是驚訝,舉到一般的酒盅都忘了往嘴邊送了,“葛文軒?你還能栽在葛文軒手裏?”
“是啊,”吳紙鷂道,“你很驚訝嗎?我蠢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不是因為你栽跟頭而驚訝,”楊絮無搖了搖頭,“只是從來沒有想過葛文軒也是有心機的人罷了。”
“那可不是嘛,一開始我也以為他是腦子不夠用的人,沒想到啊,他一點虧都不肯吃啊。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代替你徒弟來千麒門這個鬼地方嗎?就是因為葛文軒!一開始就想坑我幫他們做事,還擺出一副要跟我做生意的樣子,騙我說要想知道馬匹行的事就要雇他,作為回報我要幫他來留風台做事。真的是……哼!”吳紙鷂又灌了一盅酒,“唉~人心險惡啊。”
楊絮無一面聽她抱怨,一面笑而不語繼續喝酒,直到吳紙鷂抱怨完,他才緩緩吐出一句話:“真是疏忽了,沒想到他還挺靈光。”
“……”這話說得吳紙鷂心中更是窩火了,合著自己抱怨了這麼久只讓楊絮無意識到自己的徒孫是個還不錯的人了?這不是太氣人了嗎!
“你不用操心這個,恆遠也好,文軒也罷,他們自己就是惹禍的好手,不會因為這一件事就對你怎樣的。再說了,他們也不是真的傻,也不是完全不明白千麒門裏究竟都是怎樣的人,發生這樣的事他們總不會首先想到把責任往你身上推的。”
“呵,最好這樣,不然我就要幫你教訓徒弟了。”吳紙鷂道。
……
回到留風台之後發生的事都被楊絮無說中了,江恆遠不僅沒有因為吳紙鷂“辦砸”了這件事而有所不滿,反而因為葛文軒把這事推給吳紙鷂而向葛文軒發了火。吳紙鷂也沒把這兩人的這點口角放在心上,因為這在她看來跟兩個小孩鬥嘴沒有任何區別……
千麒門的事也確實沒有給留風台造成什麼太惡劣的影響,雖說她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說留風台主動與千麒門斷了交,但留風台的聲音卻沒有減少,該賺的錢也都還在賺。只是江恆遠和葛文軒都不太敢讓她出門做事了,就擔心她再造出什麼惡意放火事件來。
因為太閑,吳紙鷂就只能學學習、看看楊絮無給她的那本書了。雖然吳紙鷂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吃癟,但並不真的是個傻子,學東西的速度也算得上快,沒花多少時間就把那“千符書”上的符咒都學了個便。
只不過這過程中她遇到了一個很讓人頭疼的事,她畫符學得很順利,但是用符卻學得很爛。她畫符效率高、質量好,符文不僅美觀、使用時功能也相當到位,唯一的問題就是這符只能在別人手上奏效,到了吳紙鷂自己手上,那些符咒就只有自燃一個下場,
在吳紙鷂燒毀第一百張水龍符咒的時候,一旁圍觀的葛文軒終於忍不住了,他蹲在一旁,雙手托着下巴,百無聊賴地問吳紙鷂:“你怎麼與火這麼有緣啊?明明靈力是偏寒的水屬性,結果除了佩劍,身邊的所有東西都和水無緣。”
吳紙鷂很是氣餒,一把撒掉了用剩的幾張水龍符咒,然後一屁股坐到了樹下,“不練了,我要先休息一會兒了。”
見狀,葛文軒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撿起地上丟着的符咒銜在食指與中指中間,然後將自己的靈力沿着符紙上畫著的氣路慢慢注入,隨後將符咒擲出。符咒在靈力的摧動下立馬召喚出了一道龍形水流,連斷十數棵樹榦。
吳紙鷂看得更氣餒了,乾脆待都不待了,直接尥蹶子離開了。
……
吳紙鷂覺得自己用不了符咒應該不是自己的原因,這本千符書是楊絮無專門給自己的小徒弟準備的,照着畫出來的符咒不適合自己也很正常。為了弄清楚這中間的問題,吳紙鷂跨上小馬就直奔銜雲竹林去了。
銜雲竹林地勢低洼,周圍都是矮山,加上竹林本身也招陰,所以這處地方陰冷得很,吳紙鷂只往裏面走了幾步就感到兩條小腿涼颼颼的。
聯想到先前楊絮無在自家山裡貼“屍體烤包子”的事,吳紙鷂忍不住心底打顫,抱怨道:“這個楊絮無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癖好啊,怎麼總是把自己住的地方往容易鬧鬼的那個風格搞啊!”
抱怨完了之後吳紙鷂還得往前走,空蕩的竹林在陰冷的風中發出簌簌的聲音,彷彿是有人在她身後低聲絮叨什麼。真的是太邪了!
吳紙鷂走了一會兒,耳邊漸漸有其他聲響傳來,四周多了幾分清冽的水汽,這附近還有水嗎?這未免也太清涼了吧!晚上睡覺都容易着涼吧!吳紙鷂收了收袖子和領子,繼續皺眉前進。
不多時,面前茂密的竹林開始疏朗,一座竹屋的牆垣從竹林縫隙中顯露了出來。吳紙鷂抖了抖韁繩,加快速度奔了過去。
走出竹林,稀碎的陽光頓時從頭頂傾瀉而下,吳紙鷂眼前出現了一座氣派的竹院,方才聽到的流水聲也是從這裏流出的。
“我去,這……這是山間流水別墅啊。楊絮無的日子是不是有點太奢侈了?”吳紙鷂把馬兒系在院外的一棵竹子上,然後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敲了門。
“有人嗎?我找楊絮無。”吳紙鷂沖門縫往屋裏喊道。竹門隨即打開,門內又吹出了一陣冷風。“那我這就進去了啊。”吳紙鷂沒有客氣,抬腳跨入門內。
屋內的其他傢具大多也都是竹子做的,整座屋子瀰漫著淡淡的竹子清香,讓身處其中的人不由得地就放鬆了下來。
吳紙鷂四下張望了一番,沒看出有人的樣子,也沒聽到什麼動靜。“喂,你人呢?不是說有事就能來找你的么?怎麼不出來?楊絮……無?”
吳紙鷂一轉身,就看到通向院內的那片竹簾被人掀了開來,而掀開竹簾的人正是自己要找的楊絮無。今天的楊絮無沒有穿一身黑,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袍,外套一件月色長衫,又長又順的頭髮被隨意束成一束馬尾垂在腦後,這身打扮硬是將這位三十歲大叔襯出了十二分少年氣來。
“哇,你一個人的時候都這樣穿的嗎?怪好看的呀。”吳紙鷂痴痴笑了起來,身體往一根撐在屋子中間的柱子上一靠,就開始欣賞起了眼前的這位俊俏“少年”。
楊絮無也不是會害臊的人,眉頭一挑,反問吳紙鷂:“你來就是為了在言語上調戲我?若是沒有其他事就趕緊回去吧。”說著就要轉身回去。
“誒!等等等等!”吳紙鷂立馬正經了起來,“我有正事要找你。”
“正事?”楊絮無停住腳步重新轉過了身,“什麼正事。”
“我覺得你這本書還是有點問題,”吳紙鷂從袖子裏掏出了那本千符書,“我照着上面說的學了畫符和用符,畫符倒還順利,但是這個用符……我覺得這個用符的方法不太適合我。”
“不適合?”楊絮無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怎麼個不適合法?”
“我畫出來的那些符別人都能用,但是到我手上就只有被燒毀這一種下場。我覺得你得再幫我改一改這個。”說著,吳紙鷂把千符書給楊絮無遞了過去。
楊絮無卻沒有接,他問吳紙鷂:“那誰用過你畫的符?”
“江恆遠、葛文軒、陸賀蘭,他們都用過,而且都好使。你快幫幫我吧,我要是再學不會這怎麼用,就要淪為符咒生產機了。”吳紙鷂雙手將千符書往前抵得更遠了些。
楊絮無直接就把書給她推了回去,“為了這事你就來找我了?你怎麼不問問別人是怎麼用的?我在你心裏這麼閑的嗎?”
“你……求求你了……”吳紙鷂哀求道,“我都看他們用了很多遍了,完全不覺得自己跟他們做得有什麼不一樣啊。”
楊絮無注視了片刻,最終還是屈服了,“唉,你就不能想想自己和他們究竟有什麼不同嗎?”
“嗯……我比他們稍微厲害那麼一點點?”吳紙鷂腆着臉皮問。
楊絮無又一次伸出手刀劈了一下吳紙鷂的頭頂,“你這人真的是又傻又自信!再想!往詳細了想。”
“詳細?”吳紙鷂捏着下巴沉思了起來,“仔細一點的話就是,我本人是個修鍊廢物,但是我這副身體比他們強?”
“嗯,”楊絮無點了點頭,“所以呢?”
“所以?”吳紙鷂陷入了新一輪的糾結,“所以廢物的我本人配不上我這幅高貴的身軀?”
“……”楊絮無愣怔了一下,嘴唇翕動兩下之後無奈地一揮手,“算了,你這麼說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嗯?”吳紙鷂徹底驚住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現在用的這幅身體看不上我,所以故意這麼搞我?那這幅身體究竟有沒有自我意識啊?她該不會像你一樣,突然把我踹出去吧?”
“你想什麼呢!”楊絮無加大力道,給吳紙鷂的腦瓜子來了更重的一記手刀,“你這腦子怎麼不管動還是不動都傻得令人髮指啊!”
“我!我……”吳紙鷂蔫了下去,“我這不是不太了解你們這修鍊的事情么。”
見吳紙鷂一臉的困惑,楊絮無毫不猶豫地放棄了這種“循循善誘”的教學方法,直接把其中道理一股腦灌給了她:“你向符咒中注入的靈力太強了,遠超咒術發動和承受的範圍,你要先了解一下你這軀體究竟有多強,也要了解一下發動一張符咒究竟需要多少靈力。這下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啊!”吳紙鷂恍然大悟,“那具體該怎麼做啊?沒有個標準什麼的么?”
“具體?具體就是多燒幾張,自己好好揣摩!”楊絮無緊皺着眉頭,一臉的嫌棄。
“那、那好吧……”吳紙鷂有些氣餒,蔫頭耷腦地收起了千符書,垂着眼帘就往外走。
“等等!”這次卻是楊絮無先叫住了吳紙鷂,“留風台最近有沒有收到什麼奇怪的信件?比如請帖什麼的?”
“請帖?”吳紙鷂抿着嘴唇沉思了起來,“說起來好像真的有,不過我不確定那東西就是請帖啊。看那東西的形制像是請帖,但上面寫的字我不認識,所以我也不知到具體內容。”
“是么……”楊絮無眼神嚴肅了起來,“那恆遠他們什麼反應?”
“江恆遠?江恆遠看到之後就丟到一邊了,好像並不是很在意那東西。”吳紙鷂說。
“回去勸服恆遠,若是千麒門發來請帖,那就去赴約。”楊絮無說。
“啊?”吳紙鷂一愣,“為什麼?你們不是已經鬧翻了嗎?這麼去會不會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