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魂舊夢

銷魂舊夢

沈秋月昨日護送外門醫女去葯田秘境中收割了一趟靈草,今日送葯入庫,就遇上了么蛾子。

“沈師姐,不是我非要和你們為難,只是監葯長老日前才擬了新規矩,品相不佳的靈草,不予入庫,不計入門派貢獻。你看這些靈草,一棵普遍不足一兩,這品相達不到要求,我是不能收的呀。”

沈秋月用力一拍櫃枱,氣得小臉微紅:“既然你們對品相有要求,為何不在我們進秘境前就將要求講明?早知道你們要一兩以上的靈草,我們根本不會白費力氣去采那些小的。我看,你們根本就是故意刁難!”

沈秋月是宗主之女,地位非比尋常,普通弟子見了她,大多要敬讓三分。

驗收靈草的小弟子被沈秋月擠兌得冷汗直流,只能尷尬地賠笑道:“沈師姐,好師姐,我就一個小醫修,怎麼敢為難你呢?實在是監葯長老有命,我等不得不遵吶。”

沈秋月還想再說什麼,忽見兩個小弟子從後院跑出來。

其中一人臉上閃動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采,激動地喊道:“快來看啊!薛師兄和姚師兄為了美人師妹在後頭打起來了!”

在藥房裏直着嗓子嚷了一通,就要回去繼續看熱鬧。

沈秋月面色微變,伸手抓住那小弟子后衣領。

“站住!說清楚,哪個薛師兄和哪個姚師兄打起來了?”

“薛寒朝和姚少游兩位師兄啊!”

沈秋月怔愣之下鬆開手,等她回過神,才發現整個藥房的醫修都跑光了。

她有點不是很相信,薛寧不是那種會挑唆惹事的性子,他唯一一次動手收拾姚少游,還是為了自己……

沈秋月定了定神,跟隨人流跑到後院,正好看到薛寧一腳踹飛姚少游手裏的食盒,扣着他的肩膀將人按到地上。

姚少游漲紅了臉,抬腿踢向薛寧後背。

薛寧側身躲閃,姚少游趁機脫身,退到廊下,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跡,冷笑道:“薛寒朝,你真有本事,你怎麼老為女人和我打呢?是不是老子看上什麼你都要摻一腳?”

薛寧手提食盒,長身而立,神容淡淡:“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平秀從屋裏走出來,火上澆油,朝形容狼狽的姚少遊說道:“那姚師兄怎麼每次都打輸呀,難怪搶不過薛師兄。”

薛寧:“我沒和他搶過什麼。”

平秀在人群里看到了沈秋月的身影,便抿了抿唇,笑而不語。

姚少游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心裏也覺得剛才衝動,落敗丟人。他眸光如刀,狠狠剜了平秀一眼,甩袖走了。

平秀面帶微笑,朝沈秋月飄了個眼神,沈秋月反應過來,叉着腰轟人。

“散了散了,快走,有什麼好看的?是不是都想去修文院走一趟啊?”

眾弟子聽到“修文院”三字,腿肚子都打顫,頓時一鬨而散。

人一散,平秀立刻迎上前去,親熱地挽住沈秋月的手臂,甜絲絲地喚道:“沈師姐。”

沈秋月只覺這位師妹像是團白馥馥的糯米糍,又香又軟,一句清甜婉轉的“沈師姐”叫得她這個姑娘家都有點臉紅。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沈秋月還盼着平秀能煉製出比離火散更好的丹藥,為薛寧治療寒毒,因此對她就格外客氣些。

“平秀師妹,我師兄怎麼和姚少游打起來了?”

平秀眉眼低垂,含羞帶俏地瞥了薛寧一眼,小聲道:“姚師兄欺負我,薛師兄就和他打起來了。”

薛寧:……

不知道為什麼,他破天荒地覺得有點心累。這隻撒謊精真的戲好多。

沈秋月皺眉,怒道:“姚少游那隻花蝴蝶敢欺負你?!”

姚少游風流之名,天元道宗同輩的弟子無人不知。

沈秋月一擼衣袖,抓起平秀的手就道:“走!我帶你去找他叔父說理。這狗日的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薛寧皺了皺眉:“秋月,不許說髒話。”

沈秋月一噎,有些做賊心虛地回頭看向薛寧,撒嬌道:“師兄,你可千萬別告訴我爹。下不為例,我以後再也不說髒話了。”

薛寧:“你上次也這麼說。”

沈秋月:……

沈秋月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平秀。

平秀笑道:“沈師姐,不用為我出頭,姚少游也沒在我這裏佔到什麼便宜,他指不定都快被我氣死了。”

沈秋月奇道:“這怎麼說?”

平秀挽着沈秋月的手道:“沈師姐應該還未用午膳吧?薛師兄剛從膳堂帶了吃食回來,我們一起用飯吧?”

沈秋月的肚子適時地響了一聲,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了下肚子。

薛寧聞言放下食盒,一語不發,轉身就走。

沈秋月在後頭“師兄師兄”叫了半天,也沒能挽留住他的腳步。

她只好尷尬地朝平秀一笑,小聲嘀咕:“薛寒朝你可真是年紀越大,脾氣越大,連我的面子也不賣了,哼,看我回頭怎麼跟阿娘告狀。”

用午膳時,平秀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姚少游在她手裏吃癟的事情,將沈秋月逗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那花孔雀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活該!”

沈秋月笑過之後,又憂心忡忡地提醒道:“平秀師妹,我有一言,你且要放在心上。”

“什麼?”

“姚少游的叔父姚長壽,乃是醫修館監葯長老。此人向來記仇,你如此戲耍他侄子,小心他公權私用,打擊報復。”

平秀頷首道謝,表示她心中有數。

用過午膳,兩個小姑娘就分手道別,各干各的去了。

沈秋月回到藥房,繼續和驗收靈草的小弟子扯皮,為外門醫女多爭取些門派貢獻。

平秀則去了白蛟暫住的精舍,協助幾位長老一起施展金針術。

許是被暴.亂的靈力折騰得沒有力氣,白蛟蔫不拉幾地趴着,也提不起勁用寒冰真氣凍人了。

平秀就陪在白蛟身邊,權當自己是一隻安撫它情緒的花瓶。

王長老取下白蛟身上的鎮龍鎖,李長老負責施針。

正常的金針總共有一百枚,大小、長短、粗細不一,取自“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之意。

平秀站在李長老對面,看他手指蹁躚,每一針都下得極准,極穩,竟無一毫偏差,心中暗暗佩服。

施完一次針,李長老已累出了一身汗,連話都懶得多說半句。

白蛟沒骨頭似的癱着,像一根粗壯的白麵條。

平秀幫忙善後,整理金針。

她心靈手巧,所有金針都歸置得井井有條,竟無一處錯漏。

王長老眼神尖,注意到少女一雙柔荑雖白如羊脂,但十指指尖上卻有不少新舊交錯的針眼,顯然是私下練習金針術時誤傷自己所留,當下越發滿意,恨不能立時將其收入門牆。

好苗子難得,而天分高又勤奮刻苦的,更是難得。

平秀收拾完金針,就跑到李長老身邊,端茶捶肩,天花亂墜地將他捧了一通,捧得李長老身心舒泰,飄飄然如入雲端,才小心斟酌地開口問道:“前輩,我方才見您下針如有神,顯然對白蛟的經脈十分了解,敢問醫修館中,可有這方面的典籍可以借閱?”

李長老失笑道:“我說你這孩子怎麼這般殷勤,原來主意打在這裏。”

“醫修館有獨立的藏書閣,只供內門弟子借閱。不過我愛惜你的才分,願意為你破例。”

說著,從腰間解下一枚玉牌,交到平秀手中。

“執此玉牌,你可以我座下記名弟子的名義自由出入藏書閣。”

平秀收起玉牌,喜不自勝,當即一揖到底,謝道:“多謝前輩。”

王長老吹鬍子道:“老李你怎麼跟我搶人呢?”

李長老乜他一眼,眼神明明白白:就跟你搶了,怎麼著吧?

醫修館的長老大多事務繁多,終日忙碌,為白蛟施完針,暫歇片刻,就要走了。

平秀本想跟着他們一起離開,誰想才動身,就被白蛟用尾巴捲住手臂。

白蛟用一雙水潤的眸子望着她,可憐兮兮,嚶嚶叫喚。

王長老看出白蛟是心中害怕,希望平秀能留下陪它。

考慮到無邪真君強悍的修為,和他現下如三歲小兒般的心智,王長老認為還是有個人能鎮住他最好,而眼下最合適的人選,無疑就是平秀。

“平秀,無邪真君這樣子,身邊正需要有人照料着,這段時日老夫想請你留宿醫修館,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平秀正樂意跟這些經驗老道的醫修前輩多打些交道,聞言欣然允下。

是夜,平秀便和無邪真君同住在精舍中。

日間沈秋月才提醒過她小心姚長壽,入睡前平秀多留了個心眼,關閉門窗,又設下防護結界,將床上的寢具都換成自帶的被褥,拿出熏爐,將被窩熏得香香軟軟,才爬上.床。

大概白日裏太過勞累,平秀很快便沉沉睡去。

昏昏沉沉間,被攫入一場銷魂夢境。

夢中的少年衣衫凌亂,面帶薄紅,肌膚上汗如凝露,烏潤的髮絲被汗水浸濕,粘在額角鬢邊。

他半跪在平秀面前,口中吐出兇狠的話語:“滾!”

卻又在平秀轉身時,伸手抓住她裙擺。

抓得那麼緊,彷彿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用力到骨節微微泛白。

少年用渴求而隱忍語氣哀求她:“救……救我。”

平秀俯下身,溫柔將少年鬢邊的濕發捋到後頭,虛情假意地嘆息:“薛師兄,你這樣子,我可救不了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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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秀:求我,我就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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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茶女配和修無情道的反派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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