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聞雲起被送去了醫院,檢驗結果是吸食毒品導致的胃潰瘍,以及吸毒導致消化系統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接下來除了要接受治療和養護外,更重要的是要戒毒。
聞雲起之前是公眾人物,所以此次相關的案件內容全部公開化。
何相復的屍體進行了解剖,屍檢結果為中毒死亡,在體內也驗出了毒品。只是令人疑惑的是,體內的毒品量卻不足以致死,奇怪的是,脖子上發現有針孔。若是吸毒,那也不可能在這個地方注射。
去接越南的人員一共八人,在山腰,越南人發現不對勁后,已經槍殺了四名。餘下的四名警察及時趕到,撿回了小命。由於當場配合警方,提供了越南老黑頭的巢點。當日,國際緝毒警也出動,抓捕了活躍東南亞多年的毒販老黑頭。
小付和小六在調查期間,極力配合警方。將何相復如何以耿遲的性命威脅聞雲起制毒,已經在警方圍剿火龍山當日是如何帶走聞雲起,並在邊境又是如何威脅聞雲起吸毒和制毒,小付、小六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在山裏的那個房子裏,警方繳獲毒品“拔士巴”三點五克,另又正在裝置上反應的不知名半成品為五點六克。
在何相復的屍體旁發現了個注射器,上面有聞雲起的指紋和何相復的指紋。但注射器卻沒有針頭。
耿遲的屍體被帶回,屍體已經發生嚴重腐爛。屍檢后,便交給了聞家人去處理後事。
聞雲起暫時在元陽人民醫院看護了起來,韓楠申請了留下照顧。由於聞雲起跟申曉旭的關係,在所有的事情還未結束期間,申曉旭避嫌,平時問話都是孔荷來。
“他是怎麼逼你吸毒的?”孔荷問道。
“毆打耿遲,並把毒品摻在飯菜里,逼我吃。”
“第一次吸毒是在什麼時候?”
聞雲起把那天為了去元陽醫院看聞千峰的事,然後在實驗室被逼制毒的事情告訴了孔荷。
孔荷又問道:“你們第一次見面是在梅岸鎮?那會兒,你是跟我們申副總隊在一起?”
“三年前我掉進昌河,曉旭把我救起后,帶我回梅岸鎮養傷。幾個月前何相復是以心理醫生的身份來的。”
孔荷在床邊踱步,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心理醫生?這個我聽申副說過,他幾天前跟洛南城申局長那邊核對過了。當時派給你的心理醫生確實也姓何,但不是何相復。真正的醫生失蹤了。”
“真正的何醫生死了,”聞雲起沒看孔荷驚訝的眼神,“何相復提起過。”
“那現在,整個案子串起來,就是。”孔荷看了眼自己手裏的那個記錄本。
記錄本不是規規整整的一道道問答記錄。而是一個框框,一個圈圈,一個名字,一個代號的寫着。
“十五年前,何相復攛掇刀疤鄭下狠手殺了你父親,然後你······”
“什麼?”聞雲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五年前?那時候就有他的參與?”
十五年前他家的那場慘案竟然也有何相復的份。
孔荷有點錯愕,他忙轉過頭偷偷打了自己一嘴巴。
這件事是申曉旭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能提的,至少以現在聞雲起的身體狀況,現在不能提起這件事。
“十五年前,他才十二歲。”聞雲起怎麼也想像不到,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是怎麼做到的去攛掇一個成年人,而且對方還是個殺手,去殺一個任何人都不敢輕易觸碰的人。
“如果他走的是正道,那也是一個人才啊。”孔荷也不知道當著聞雲起的面惋惜一個間接殺死他爸的殺人犯合不合適,但話已經脫口而出了。
孔荷抿了抿嘴,繼續說道。“十五年前你離開了梅岸鎮,去洛南城找你的朋友幫助,也就是我們的申副總隊。後來巧遇聞家大少爺,被聞家收養。期間跟聞千峰一起協助洛南城警方查出了‘鼠疫案’,還牽扯出了黎華的毒品暗殺等案件。由此也引出了當年雲南的毒品團伙,也就是包含你父親‘亞巴頓’在內的毒品製作團伙。其中有馬傑,郭則等人。”
“洛南城黎華被捕那晚,你掉下昌河,被我們申副救出,由於身體原因,申副帶着你在梅岸鎮休養。後來的,也就是你剛剛說的,何相復找上門。□□,”孔荷知道這個詞雖然是事實,但是這麼說,不妥。“哦,綁架耿遲威脅你,帶走你要挾你制毒。事件的走向都沒錯吧。”
聞雲起打了個哈欠,沉默了一會兒,他點了點頭。
聞雲起躺在醫院裏,醫生嚴格控制了聞雲起的糖分攝入量。聞雲起毒癮來時,連一個轉移注意力的食品都沒有。
看着聞雲起這一生,孔荷都不由得感嘆,這可比電影要精彩多了。再加上當年聞雲起編劇的那個電影,有時候真讓人分不清電影還是現實。
孔荷一邊問完話,一邊看着病床上焦躁不安的聞雲起,心裏還盤算着,依照他這個知名度,大可做出一部禁毒的宣傳影片。
聞雲起狀態有些不對,病房裏溫度適中,但聞雲起此刻滿頭大汗,而且還帶有些抽搐。孔荷立馬收住了自己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
聞千峰渡過了危險期,也在前幾天被聞珽和許忠接回了洛南城。醒來后,第一件事就是問他弟弟的情況,直到看到新聞后,聞千峰就急着要來雲南。
聞珽聽說這個失蹤幾年的養子還活着,一開始還不太相信。之後聽說自己兒子因為聞雲起才出的車禍,對聞雲起更加反感了起來。
直到現在,聞珽看到了公佈出來的新聞,心裏又有了些其他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覺。
“這孩子也真是可憐!”顧叔拿着糕點。電視裏正播報着關於雲南緝毒的新聞,也正提起了聞雲起的身世。
聞珽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吃着糕點,聽着新聞。
“哎,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可以回家來。得好好給他做點吃的補補了。”顧叔沒有去看聞珽的臉色,看着電視裏出現的聞雲起的臉,不禁的心疼了起來。
畢竟也算是看着長大的,他也是聞家的一個成員。
制毒是重罪,並且制毒的量大。但制毒也是在威脅下製作的,並且在最後關鍵時刻,聞雲起親手毀掉了儀器上的那五點六克。又因是自首,罪責減輕。提供給警方的地址,與最後警方得以逮捕越南販毒團伙,也算是記上一功。
功過相抵,但因聞雲起目前的身體還需要觀察,作為公眾人物,身上牽扯的案件頗多,不宜送去禁毒所。由於吸毒會給社會造成不良的影響,也被禁令往後不能從事公眾型的工作。
申曉旭在此次雲南邊境緝毒行動中取得大功,局裏再次提出給予升職,但申曉旭卻申請回洛南城。孔荷在此次行動中表現優秀,提升了職級,剛好替補了申曉旭的空缺。
半個月後,雲南緝毒案已經全面處理好。該定罪的定罪,該判刑的判刑。
聞雲起被申曉旭帶回洛南城,聞雲起也在警方的允許下送進了洛南城的“鎖珥”療養院。
聽到聞雲起回來的消息,鄭方興按捺不住了。還未等聞雲起行李安置妥當,他已經衝進了聞雲起的房間。
“喲,我的小雲起啊。來,來,先給哥瞧瞧。”鄭方興說罷,就把聞雲起按在床頭,便開始從頭到腳的觀察。
聽診器直接往聞雲起的衣服里伸,“瘦成這樣可怎麼辦啊,得好好補補,從今往後,你的戒毒征程上,你方興哥陪你打怪升級。”
洛南的秋天有些涼快了,聽診器冰涼涼的,直接貼在了聞雲起的皮膚上,聞雲起打了個哆嗦。他看着眼前這個三年來沒有什麼變化的鄭方興,心裏一下子感覺中間這三年的時間似乎都壓縮了一般。
再見故人,熟悉又溫暖。
“你見過我哥了嗎?我哥比我早回來。”聞雲起問道。
“見過啦,你哥簡直就是個,”鄭方興也突然不知道怎麼形容了,他看着聞雲起那張擔憂又着急的臉色,說道:“你哥恢復的挺好,現在有些行動不便。一醒來就喊着要去雲南找你,放心,等他哪天可以自由走動了,自然就來看你了。”
從鄭方興的臉色上,聞雲起也猜到了,可能還有其他隱情。
“方興哥,你去看我哥的時候。”聞雲起轉念一想,又說道,“算啦。”
當年他告發黎華,黎華的死,聞珽肯定不會原諒他。再加上他的身世,他當年進聞家的時候雖然腦子有些出了問題,但多多少少有些隱瞞。可是在聞珽眼裏,他隱瞞的可不是什麼“多多少少”了。
他現在這種身份,別說再要跟聞千峰一起,就算是要見聞千峰一面,估計都很難。
鄭方興笑了笑,看出了聞雲起的擔憂,安慰道:“慢慢來,先把你的身體調養好。”
看着鄭方興的笑,聞雲起不由得也想知道,這三年,鄭方興這麼優質的男青年有沒有把自己的人生大事解決掉。“方興哥,你結婚了嗎?”
“結婚?”鄭方興手掌相合,說道,“老衲斬斷紅塵多年,早已斷絕了七情六慾。”說罷哈哈的笑了起來。“都怪你哥喊我方丈,我怕是這輩子真的要當和尚了。哦,”鄭方興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改天我剃個光頭應個景。”
被鄭方興這麼一逗,聞雲起心情舒坦了不少。如今事情都解決了,他擔心的人雖然不能見面,但也已經脫離了危險。
療養院的環境不錯,起居舒適,案子也差不多已經了結。申曉旭回來后,申請轉了內勤組,每天打卡上班,一到下班時間,便到“鎖珥”療養院來陪着聞雲起。
鄭方興也跟着特派的戒毒醫生對聞雲起的身體悉心照料。
冬去春來,聞雲起的身體恢復得不錯,人也慢慢的長胖了。只不過偶爾還是會犯毒癮,但鄭方興還是在糖粉攝入方面給聞雲起做了嚴格的控制。
轉眼過去了一年的時間,聞珽也重新在洛南城做起了生意。聞千峰身體也恢復得極快,能跑會跳,甚至還讓顧叔特意清理出了泳池。為了保持身材,聞千峰游泳的頻率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