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要撒潑了
蕭屹先是一愣,緊接着眉頭便死死皺了起來,搖頭道:
“不行不行,父王是最不可能幫我的人!事情一出來,他就揍了我一頓,然後就毫不猶豫讓我成親,然後明天就要把我流放,他現在肯定恨不得打死我了事,根本不可能幫我的!”
林清晚搖頭嘆氣:“說你蠢你還真是蠢,這恰恰證明了,靖王是唯一一個有能力也有意願幫你的人!”
蕭屹一愣:“怎麼說?”
林清晚一臉恨鐵不成鋼:“因為靖王是除了我之外,唯一一個聽了你解釋的人!這說明他從心裏是想相信你的!”
蕭屹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這怎麼可能?要是他真的相信我,怎麼可能打我?還二話不說就要把我流放西北?”
“他這是在想盡辦法保你的性命!”林清晚簡直恨不得送他一對白眼,“輕薄公主這麼大的罪名,皇上得知必然龍顏大怒,到時候你必死無疑。靖王先讓你受了皮肉之苦,然後幾個時辰內讓你成親,表明了對公主沒有覬覦之心,最後把你流放西北,這是趁着皇上還沒降罪就先把你處理了,讓你除了留下性命之外要多慘有多慘,這樣皇上即使再惱怒,也不會再不依不饒地追去西北把你砍了。”
蕭屹聽得一愣一愣的:“真、真的嗎?”
林清晚嘆息:“你信不信,明天你前腳被流放,王爺後腳就會進宮去向皇上請罪,到時候皇上不管有多麼惱怒,王爺也會替你承擔下來。而你,除了去西北生活貧苦一些,卻是什麼事兒都不會有了!”
蕭屹默默低下了頭,膝蓋上的手掌也緊緊握成了拳頭,顯然內心極不平靜。
林清晚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打起精神來,現在情況不同了,我們知道你是中了‘五石散’的毒,只要讓靖王帶你進宮請罪,然後解釋清楚,這件事就沒問題了!”
“好,我這就去找父王,跟他稟明一切!”蕭屹在她的鼓勵下終於重新振作起來,只是還是有些發愁,“但是……你也說了,他並沒有相信我,萬一不肯見我怎麼辦?”
林清晚眼珠子咕嚕嚕一轉,沖蕭屹招招手,等他湊過來,就在他耳邊悄聲出主意:
“這事兒好辦,那是你爹,他要是不肯見你,你就……”
“什麼?!”聽清林清晚後面的話,蕭屹簡直要驚悚了。
用撒潑威脅戰功赫赫的殺神靖王?這簡直是摸老虎屁股啊,是不想活了還是不想活了?
他哪怕身為京城小霸王,從小闖禍無數,也從來沒敢做過這麼作死的事情好嗎?
林清晚嘻嘻笑道:“慌什麼,你可以先宣佈一下,最好多帶幾個人圍觀,靖王要面子,聽你這麼一說,肯定就見你了。”
蕭屹不情不願地嘟囔道:“父王要面子,難道我就不要面子的嗎?我可是京城第一霸,傳出去我還怎麼混……”
林清晚斜睨着他,涼涼地說道:“你要是不這麼做,明天就會流放西北,還混個屁!”
蕭屹頓時一下子站了起來:“我這就去!”
他說著就站起身來,卻聽林清晚驚呼一聲:“糟糕!”
蕭屹吃了一驚:“怎麼了?”
林清晚懊惱地看向禁閉的門口:“我忘了這新房門窗都被鎖死了,你出不去,什麼計劃都是白搭!”
蕭屹鬆了一口氣,然後卻是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個微笑:
“嗤,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你以為他們為什麼要綁着我拜堂?那是因為如果不綁着我,這些門鎖根本攔不住本公子!瞧着!”
他說著走到門前,毫不猶豫一腳踹了上去,頓時,上好的雕花實木門四分五裂飛了出去。
林清晚目瞪口呆。
她原本以為這小子剛才綳斷了麻繩只是因為五石散的刺激,沒想到是人家天生神力啊!
蕭屹給了她一個“等我好消息”的眼神,然後雄赳赳氣昂昂邁步走了出去。
門外的侍衛們嚇了一跳,紛紛把兵器亮了出來。
侍衛首領道:“大公子,王爺有令,直到明早送您啟程去西北之前,您一步都不能離開新房,還請您不要為難屬下們,否則咱們就要以下犯上了!”
蕭屹哼了一聲,毫不在意地大步往前走:“用不着你們擔責,我這是有急事要見父王!你們要是不放心,可以跟着我!”
侍衛首領見蕭屹確實沒有逃跑的意圖,而且方向也確實是靖王的主院,想了一下還是沒有阻攔,只是連忙吩咐侍衛們跟上,半是監督半是護送。
一干被留下的僕婦們面露驚愕,紛紛竊竊私語:“被新夫人折騰了整整一晚上,居然還這麼精神抖擻,大公子果然體力非凡!”
靖王費了一夜精神,寫壞了無數本摺子,這才勉強寫好準備明天去面聖請罪的摺子。
剛剛放下筆,就聽見管家進來稟報:“王爺,大公子在院子外面跪下了,說是想要見您一面。”
靖王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這個混賬東西,他怎麼從洞房裏跑出來了?告訴他,我意已決,不會更改,讓他滾回去!”
管家站在原地沒動,面露難色地的說:“大公子說,您要是不見他,他就,他就……”
靖王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怒道:“他就怎麼樣?難道還敢威脅本王不成!”
管家糾結了半晌,終於咬牙說道:“……大公子說,您要是不見他,他就要在主院門口撒潑了!”
靖王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嗆地咳嗽起來:“咳咳,屹兒他、他要幹什麼?”
管家苦着臉小聲說:“撒潑,現在院門口可是有幾十個侍衛看着呢,聽說大公子要打滾,個個都眼睛鋥亮……”
靖王一把把手裏的摺子摔在案上,吼道:“混賬東西,他還敢撒潑?讓他撒,我今天要是搭理他一下算他能耐!”
蕭屹聽了管家傳回來的話,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毅然決然地……往地上一躺,開始打滾,一邊滾一邊扯着嗓子乾嚎:
“嗚哇哇哇哇,爹,我要進去,就要進去,就要就要就要!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