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怎麼那麼娘娘腔
百里玄庸眼神不善的看着不請自來的百里瑞鶴,語氣冰冷:“你來幹什麼?”
他懷疑他知道消息了,所以他很不高興。
“二哥,我來這當然是因為找你有事啊。”
“聽說二哥來這和季大人商量江廣鹽商暴亂的對策,我也來看看,旁聽一番也好向二哥學習。”百里瑞鶴眨眨眼,這副不要臉的樣子實在是欠揍極了。
當然,是在百里玄庸的眼裏。
百里玄庸冷哼一聲,一點客氣都不想給他:“三弟你這消息倒是靈通得很,季大人還沒過來,倒是讓你失望了。”
他毫不留情的表達自己的不喜,百里瑞鶴也不在意,反而不等他招呼就自己坐在大圓桌與他剛好相對的那個位置上,完全不把自己當做客人。
百里玄庸看着他拿着桌上的青瓷酒杯,自顧自斟了一杯酒,拿起來喝了喝。
然後他眼眸微眯,好像是在享受,語氣繾綣,有如芙蓉帳暖內的噥噥細語。
“二哥,這酒不錯,不愧是盡桃樓的鐵招牌,不過這酒太貴了,小弟我都不捨得喝,今日倒是沾了二哥的光了。”
百里玄庸就這麼看着他,眼神複雜,一言不發,看着他三弟能不要臉到什麼樣的程度。
百里瑞鶴看他不說話,臉色又不太好,他唇角微勾,溫和的說:“二哥不會不歡迎我吧?”眼底滿是算計。
我不歡迎你也不是來了,難道你會走?百里玄庸心裏正在怒吼!
百里玄庸端正了臉上的神色,認真的對百里瑞鶴說:“要是我說不歡迎三弟,你會走嗎?”
這認真的表情特別讓人相信他說的是真的,所以被嫌棄的百里瑞鶴尷尬了。
他也沒想到他這麼不給面子,直接就這麼說,讓他一時之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真的很是讓人頭大,但他還不能生氣,還是要保持微笑,只是這笑讓旁人看着,是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他笑的很勉強。
還真是難為他這麼個情況下還要偽裝成溫文爾雅的樣子了。
百里玄庸見他這副樣子,心裏暢快了許多,忽的就笑了,有如百花盛開。
他淡淡道:“二哥跟你開玩笑呢,我當然歡迎三弟來此,剛好我們一起處理這件事,也讓父皇好好看看我們之間是如何的……兄友弟恭。”
最後的幾個字幾乎是咬着牙齒說的。
且看百里玄庸給各位表演一個心口不一。
百里瑞鶴不尷尬了,因為二哥給台階下了。
他輕笑,好像是感動:“二哥待我真好,以後三弟會好好待二哥的。”
他說完這句話,就微微一笑,真誠的柳葉眼眨了又眨。
百里玄庸都沒眼看了,這百里瑞鶴最近怎麼越來越像娘娘腔了,真是惹人不喜。
可他自己都長得比女人都妖嬈幾分,還好意思嫌棄別人?真的是。
這兩位就你說一句我說一句,“交鋒”了十幾場。
明明互相都看不順眼,偏偏要裝作關係很好的樣子,可真是讓人難受。
現在他們就是比誰演技好,畢竟當今聖上不喜歡看到兄弟之間相互殘殺的景象,只喜歡看他們“兄友弟恭”!
茶都換了兩盅,季大人總算是趕來了。
他進來這個廂房的時候看到有兩位皇子,心裏是慌亂的,恨不得轉身就走,想表示自己走錯了可還來得及?
但是不可以,他是被邀請來的,這個時候打退堂鼓可不就是給二皇子下面子嘛?
唉,所以他進來了,心裏苦大仇深,面上還得打着哈哈。
他顫巍巍的行禮道:“給兩位皇子問安。”
他是皇上身邊的老臣了,他們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百里玄庸虛扶了他一下,緩緩道:“快快請起,季大人是父皇身邊的老人了,不必行禮的,我們百里王朝萬事還得靠着老大人呢。”
季老紅着眼睛連連道是,其實他心裏是在說著他們兩的壞話。
他們二位爭功便爭功,扯上他幹嘛,真的是無妄之災,簡直就是喪心病狂、不尊老愛幼、生性惡俗!
可這表面功夫終究是要做。
“季大人,江廣鹽商暴亂一案由您主審,我們兄弟二人也想向您了解一下基本情況……”百里玄庸道,順便還給這位季大人奉了一杯茶。
百里瑞鶴也在旁邊跟着點頭。
季大人如受寵若驚般接過茶杯,細細酌了一口,也潤了潤嗓子,可把他乾死了。
他也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問的總會來問。
這幾天許多人都明裡暗裏跟他打聽這件事,畢竟這是鹽商暴亂啊,而這鹽就是國家命脈,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是立國之根本,因為與鹽有關的都是暴利行業,控制着許多人的經濟命脈。
這條條框框的,一個聯繫着一個,簡直數不完了。
他當然不能一五一十全部給抖落出來,他忠的是天子一人,其他的人他可不在乎,也不能在乎,不然他頭頂上的這款烏紗帽……可就留不久羅。
“兩位殿下,那江廣鹽商暴亂其實是那裏的上報者誇大其詞了,那附近的縣衙,老臣都到了解過情況,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嚴重。”季老半真半假的說。
“現在在朝廷的管制之下,他們也都安分多了。”
這兩位皇子殿下也是老狐狸,知道他不可能說真話,但也沒直接說,也都打着客氣話。
百里玄庸試探性的問道:“那大人可知這是為何?”
季大人猶豫了片刻,小聲道:“好像是和當地郡王府橫行霸道,還威脅他們讓利給其三成才會如此。”
“兩位皇子也知道,這鹽商的三成利潤是多少,你們覺得這些人能如他們願嗎?”
兩廣之間就一個郡王府,以前有兩個,其中一個犯了某些隱秘的罪,被上頭那位秘密.處置了。
可誰曾想,就那麼一兩年的功夫,這位郡王也要接着出事了。
百里玄庸心下也有了打算,不經意間和百里瑞鶴的眼神對上,後者還朝他拋了一個媚眼,百里玄庸嘴角抽搐,不理他。
真是娘娘腔。
等到季老走了,百里瑞鶴也完成了今天的“任務”。
他還是一副笑顏:“二哥,我便走了,這事……我覺得我能應付的過來,你覺得呢?”
他覺得父皇可能也容不下那位郡王了,不然怎麼會布這麼一個局來請他入瓮?
那位郡王他也有所耳聞,桀驁不馴,多次不給父皇面子。
父皇因着兄弟之情多次容忍,現在終於……也忍不住了。
只要他去替父皇除了這人,那麼不止會得到父皇的喜愛,他也會間接跟那些鹽商有了聯繫,那麼……
百里玄庸壓住怒意,百里瑞鶴能想到的,他又何曾沒想到?他早應該剛剛就把他趕出去的,這樣這個東西就只有他知道了。
百里玄庸見他笑,他也笑,但那笑一看就是扯出來的:“三弟,你儘管去向父皇請求接下這案子做,看父皇更屬意於誰去辦。”
“對了,火羊村那裏好像出了一些事,最近鬧得人心惶惶,就是不知道你收到消息了沒有。”
他查到火羊村是百里瑞鶴在進行某一項活動的老巢,這下夠他忙了,除非他打算放棄那個地方。
百里瑞鶴臉僵硬了一瞬,還是笑:“這事我還真不知道,還得多虧二哥告訴我了。”
百里玄庸內心頓時暢快了,說話都有了幾分真心:“就是不知道是誰那麼倒霉要栽到沈以歸手裏了。”
沈以歸?百里瑞鶴眼睛一亮,他突然有了興趣,他本想直接放棄那個據點,沒想到倒是給了他這麼一個驚喜。
他告辭后便腳步輕快的走出了房門,沒想到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個“醉鬼”。
他心裏本就有點不舒服,但是要保持他在外面的形象,所以只是看了眼那個撞他的人,什麼也沒說。
這個醉鬼就是剛被錦幽扶出來的謝長安,他不高興的說:“我還要喝,錦幽,你別攔我!”
錦幽給百里瑞鶴道歉,說實話他們都沒有正眼瞧被撞的人是誰,否則他們就會發現這個人是比他們地位高很多的三皇子殿下。
百里瑞鶴高高在上的看着他,原來是謝啟明他兒子謝長安,都這麼大了,他淡淡的說:“下次記得看路,謝小世子。”嘴還是勾着卻看不出有任何笑意。
謝長安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百里瑞鶴,瞳孔猛地一縮:“是你?”
百里瑞鶴淺笑:“謝小世子下次少喝點,現在也沒人管你……”
謝長安冷冷的看着他:“不必你來提醒我,錦幽,我們走。”
百里瑞鶴輕笑,這就受不住了,要是……罷了,他怎麼可能知道呢?
翌日。
他們來到京兆尹府衙匯合,而謝長安姍姍來遲,他今天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俊秀的臉龐透着一股冰冷,倒和沈以歸臉上的冰有的一拼了。
徐年也感受到了,不過那關自己什麼事呢?她唇角上揚,真是期待今日呢。
她今日穿着白衫,上面綉着錦雲,外面披了件斗篷,都是材質極好的料子。手裏握着湯婆子,雖說這樣很奇怪,但是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