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你們就該死
“回大人,這人情況已經穩定許多了,主要是這人身體底子好,意志也足夠堅強,這才能起死回生。”
“要是換了別的人成了這樣,老夫還真不確定能不能救回來。”劉大夫摸着鬍子欣慰的看着患者。
不錯不錯。
陳仁和點頭:“多謝劉大夫了,這也虧你醫術好,不然……”
“劉大夫,你跟着王四下去拿你的診金吧。”
他們看似分工不明確,但是陳仁和心裏是知道他們適合做什麼的。
比如說王一機智聰慧,適合去打先鋒;王二心思細膩,適合照顧人;王四算賬厲害,適合管財務;王五……憨憨的,就是個二傻子,只適合打雜。
王三的話許久未見,不知道他可還好。
陳仁和想到王三心裏又是嘆了一口氣。
“嗯,好,還有啊,這葯的用量我跟這位小兄弟說了,這位小兄弟學東西快,又認真,是個學醫的好料子。”
“哦,對了,這藥用完了就再來取,切記,患者情緒不可以太過激動。”
劉大夫像老父親一樣叮囑着。
王二連忙在旁應道:“是,劉大夫。”
他說自己適合學醫,王二聽到了老大夫說的那句話,他眼角泛起了苦澀。
是啊,他……適合學醫。
劉大夫聽到王二這句話后,才跟着王四慢慢的走出去了。
那床上躺着的人開始說話:“大人,我名叫扶桑,是京師人氏,我想要報案。”
陳仁和點頭:“扶桑,你可真如這更夫所言?”
扶桑涼涼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更夫:“是,他說的都對,但有的不對,我妹妹就是他們逼死的,他還污衊我妹妹就是那個女鬼,我妹妹才不是女鬼。”
“我妹妹死後,我也沒有夢到過她,若她真的變成了女鬼,我巴不得她來見我……”
他還沒說完,那更夫就怒罵:“你小子就是個災星,你妹妹就是個盪*貨,那女鬼不是你妹妹是誰?”
謝長安蹙緊了眉頭:“什麼?”
這人說話怎的那麼難聽,果然是鄉野村夫。
扶桑蒼涼的笑:“大人,我都這樣了,有必要騙你們嗎?這更夫是我鄰居,他很會顛倒黑白,他們把我妹妹……給玷污了,還反過來說是我妹妹勾引,村裡人都在說我妹妹人盡可夫,她怎麼受得了這些話?我可憐的妹妹就……跳了井,撈出來的時候人都僵硬了。”
謝長安聽到這個故事,神色不禁動容:“那你是遇到了什麼才變成……這幅樣子的。”
扶桑臉上出現害怕的神情。
王二一直照顧着他看到他這樣有點於心不忍:“謝小哥,你慢慢問,別把人嚇到了,剛剛大夫也說不能刺激他。”
扶桑擺擺手並感激道:“我已經是到過鬼門關的了,這點情緒上的波動,我還是受得起的。”
“我遇到一個自稱半仙的姑子,她說可以幫我復活我的妹妹扶嬋,我相信了她,沒想到……她就是個惡魔!”
“她先誘哄我脫掉衣服,然後就把我身上抹了蜜糖,讓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鬼東西的來咬我。”
“我害怕極了,可她說這是要救我妹妹唯一的辦法,所以我只能忍着,可是可是她迷暈了我,醒過來我就變成了這股鬼樣子。”
“我逃了出來,回到村子裏尋求幫助,可沒有一個人願意幫我,遇到的人不是害怕我就是厭惡我,我知道這是人之常情,我看着自己都可怕,可是我還是恨他們,要不是他們我的妹妹就不會死,我也不會變成這幅樣子!”
扶桑情緒一激動,一口污血噴了出來,他現在身上戾氣很重,好像隨時都能跳起來殺人,他眼神厭惡憤恨的看着更夫。
更夫定定神,可還是掩飾不住他的害怕:“你瞪什麼瞪,你們就該死!”
謝長安實在受不了這個更夫,就派人把他架了出去。這下他可沒那麼好的待遇了,即使人不是他害得,可是也與他有關。
“那你妹妹扶嬋死的時候怎麼不來報官?”陳仁和問。
扶桑被王二服侍着漱了口,和緩了情緒這才開口:“我妹妹說到底是自殺,要是我來官府,你們也不一定會管,所以……”他臉上露出了愧色。
他儘力保護的人在害他,反而是這些他心裏一直帶有偏見的人救了他,實在是可笑。
謝長安可惜道:“你就該在你妹妹被那群畜生那樣了之後就報官,這樣你妹妹也許就不會死。”
又痛心教訓道把:“何況你太傻了,哪有什麼起死回生術?如果那姑子真的會起死回生術,怎麼就會待在那哄騙你,這種人應該是被哪個王朝都會被當做神一樣供着的。”
陳仁和等人很贊同謝長安這一番話。
扶桑嘆氣:“事已至此,我只想讓害我妹妹和害我的人得到該有的懲罰。”
他們叮囑他好好休息便走出了房間。除了王四、王五被派出去了,王二又要照顧扶桑,這時只有陳仁和、王一和謝長安來到府衙大堂內商量對策。
“那扶桑的話可信嗎?”王一又是這個問題。
陳仁和道:“一半一半,現在頂多算知道一個大概,要是想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是得去那調查一番。”又對王一說,“你也算是熟悉那裏的環境了,今天下午我們便去村子裏看看究竟是些什麼樣的村民。”
謝長安問:“那我呢?”
陳仁和道:“你也去,不過在去之前,勞煩你去請兩個人。”
謝長安心裏浮現了不好的預感,果然陳仁和說要去請徐年和沈以歸。
“我不去請沈以歸,他怎麼有空管我們的事,徐年,你去請她幹嘛,那裏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我們幾人不就夠了?”謝長安否定道。
“徐年,追蹤術學的極好,可別辱沒了她的才華。沈以歸作為大理寺少卿,又有辦案的經驗,請他來最合適不過。”陳仁和回道。
“徐年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跟着我們到處走,她家裏人也不同意吧?他有經驗我也有啊。”謝長安碰到他們兩個人的事就跟杠精上身了一樣,一口一個大理由。
陳仁和無奈的說:“徐年不會想個別的身份出來,我想她是願意跟着我們去的,就當散散心了,她不是得了什麼病,也不好總是將養着,要是遇到什麼麻煩事就派人把她送回去就行了,再說,還不是有你保護着嗎?你怕什麼?”
“還有,沈以歸來了,你才好和他一較高下,你向來看不上他,要是你這次比過了他,可不在徐年面前也長臉,是不是腦子被水給泡了?”
陳仁和把話說到這一份上,再勸不動也就算了。謝長安一聽這話很有道理,就立馬高興道:“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陳叔,多謝。”
他一說玩就風風火火跑出去了,留下陳仁和和王一在風中凌亂着。
“謝小哥是去請人了?”王一問。
“不然呢?跟着王五待久了變傻了?傻小子。”
徐府,鹿鳴館內。
懷仲戰戰兢兢遞上了一份名單給徐信。
徐信眸子半眯,沒有接那份名單,只是這麼看着底下跪着的他。
“我說我什麼時候就要這份名單的,你又是何時遞上來的?”他冷冷的說。
現在的他渾身清寒,好似在醞釀著狂風驟雨。
他最近不管是去哪裏,都會聽到有人在議論他在老父親出殯是連摔三次喪盆,喪盆都沒有碎的事。
要說沒有人帶節奏,他死都不信。
而這個懷仲,辦事是越來越“利索”了,他身邊怎麼會有這樣的蠢人!
“爺,這喪盆經過的人實在太多了,小的排查了許久才找到幾個關鍵性的人物,所以這才慢了些。”
“請爺恕罪。”
他跪着低下了頭,面上滿是惶恐不安。
徐信勾着嘴角笑,儒雅的他好像是地獄來的魔鬼
懷仲雖然沒有看見他臉上的神情,但他那絲絲寒意還是一個勁的冒出來,不想注意都很難。
他也早就知道自家爺就是這樣的性子,也沒有多奇怪,只是把頭低的更低了。
“拿過來,愣在幹什麼。”徐信道,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在害我了。
懷仲跪着前進,來到徐信跟前,像狗腿子一樣把那封書信遞上去。
徐信展開,看到了上面寫的幾個人的名字,瞳孔微縮,隨即又恢復正常,好像是瞭然。
果真是他們,徐信敲着桌子,打着節奏,一聲一聲透進懷仲的耳里。
“爺,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徐信冷笑:“怎麼做,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這時半瓏又進來了。
她看到懷仲跪在地上,眼睛都沒有眨,一副瞭然或者說是漠不關心。
“爺。”她恭敬的行禮道。
徐信勾起她的下巴,聲音透着寒意:“你那日的話我想了許久,果然,就是他。”
他把那名單給半瓏看。
半瓏接過,看完之後她的表情略顯複雜。
“爺,我覺得不太可能。”她回道。
徐信挑眉:“那你說不是徐賀是誰?”他說完這話,身上的冷氣更甚,放佛要凍死他們才好。
半瓏卻不怕,她道:“二姑娘,徐年。”